突然,前面不远处钻出个纤细的身影,不顾一切地就要越过窗户,随即却被人抱住,一男一女,激烈地纠缠在一起。
徐佳脚步蓦然一滞,因为前面的人不是别人,是乔格格和齐磊。
乔格格嘴里叫着:“让我死,让我死了算了,齐哥哥,放开我,既然你不爱我,就放开我。”
乔格格不停地挣扎着,而齐磊从后面用力地抱住了她,双臂搂着她的上半身,贴着她的耳边,近乎温柔的说:“听我说,你不要冲动,你还年轻,生命才刚刚开始,不要这么轻贱自己,拜托你,镇静一点。”
乔格格呜咽地哭起来,她生的美,哭起来的样子格外的我见犹怜,她慢慢地转过身,含情脉脉地看着齐磊的眼,哽咽的开口:“我年轻又有什么用,你不要我,我父亲又是乔家收养的义子,在乔家本来就没有地位,你解除了婚约,奶奶一定会重新为我挑个男人,下一个男人除了权势和钱,谁知道他长得怎么样,是不是个虐。待狂,会不会是个老头子,我每天不敢想,一想就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
“你想多了,奶奶疼你,不会不考虑你未来的幸福,听我的话,回到病房去……”齐磊柔声安慰,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乔格格尖叫着截断了。
乔格格愤怒地挥舞着双臂,激动地看着齐磊,大声地说:“你听不懂吗?我害怕,怕走进一个坟墓,你说我想多了,那你知道宋妍吗?她是你名副其实的表妹,她以前也喜欢你,也想嫁给你,可是没有如愿,你知道她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丈夫从来不碰她,小三挺着大肚子都找上了门,公婆不爱,佣人不理……你能想象被锁在一个婚姻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是一种什么感觉吗?”
“你是骄傲的公子,可我们女人呢,从小就被要求学习才艺,可学习的目的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取悦男人,取悦自己不喜欢的男人……”
乔格格哭的撕心裂肺,走廊里飘荡的都是她的哭声,她挥舞手臂之时,身上的病服滑下手臂,露出了手腕上缠着纱布的伤口。
齐磊听着,脸上慢慢的出现了动容,最后无声地叹息,伸臂抱住了满脸泪水的乔格格,“不要哭了,我会想办法,更不要想不开,那样太傻。”
他的温声安慰引发了乔格格深埋的委屈,反而哭的更凶,并死死地回抱住齐磊。
徐佳双腿发麻,等到齐磊和乔格格转身进病房之时,她下意识躲到拐角处,两人都没看见她。
她倚着墙壁,感到后背一阵冰凉。
齐磊说的有事,原来就是陪想要自杀的乔格格。
也不知道自己挨着墙壁带了多久,直到寒意阵阵,走廊里静的只剩自己的呼吸声,头等亮着黯淡幽静的灯光,鬼使神差的,徐佳就走向了乔格格的病房,她把位置记得格外清楚,就好像面对强大的敌人时,不知不觉生出了一种本能。
她走过去,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看到齐磊坐在床头,乔格格乖顺地趴在他的大腿上,长长的黑发披散开来,落在了他的身上,她的双臂占有性地抱着他。
齐磊低着头,手指轻轻顺着她的发丝,两人似乎没有说话,安静唯美的像是一幅画。
……
就在齐磊即将抬头看向病房门时,徐佳立刻缩回身子,匆匆地又在楼梯跑了下去,楼梯口处,她忽然看到一抹颀长的身影倚着扶手,手指尖有一抿一灭的烟火,她吓了一跳,手捂住自己的嘴,瞪大了眼。
黑暗中,那人看了她一眼,立即扔了烟,上前,竟是重重地抱住了她。
带着烟草味的气息袭击上心头,徐佳一震,是宋长笙。
“放开我。”她快速地出口,可一下秒,她却被宋长笙抵到了墙上,他的手霸道地搂住了她的腰,托起了她的身子,他低头,俯身强势地吻住了她。
“唔……”徐佳猝不及防,惊诧中微启了口,宋长笙的舌便长驱直入,带着强烈压抑的渴望和炽热扫荡着方寸之内的甜蜜。
蛮狠,强横,不容拒绝,任凭徐佳怎么推拒都推不开他,到了最后,连身上最后一丝力气都耗尽了,呼吸,被宋长笙夺走,整个人喘不上气,无力地往下瘫。
一吻结束,宋长笙紧紧抱住她。
伏在她的颈后剧烈的喘息,身子微微的颤抖,不知是激动,还是累的,他既感到了痛快又觉得呼吸不顺,就那样,像一只缺氧的兽,使劲地呼吸。
徐佳很想推开他,重重地给他一巴掌,可是当她推他之时,发现他绵软无力的身子,心下吃惊,借着微光,看到了他苍白的脸色,举起的手悬在半空,最终没有落下,改成了使劲地擦着自己的嘴。
“你疯了,病的咳血还抽烟,这么冷的天,还站在这里。”
出口,是她都没想到的话。
宋长笙呵呵笑起来,握住徐佳的手,去摸他的胸口,沉声说:“这里,他早就为你疯了,这些年,呕心沥血,换不来你一个原谅,换不来你一个微笑。”
徐佳骤然想起泠泠,想起她曾经在那个胡家遭受过得重重屈辱和痛苦,扬了扬头,有热泪几乎喷涌而出,再低头时,她认真地对宋长笙说:“我原谅你,以后,别再责怪自己了。”
宋长笙一阵惊诧,心里有喜悦和轻松一闪而过,原谅,这是他这三年最想听到的词,可他想要的原谅,不止字面意思,如果仅仅止于此,他便不会再纠结。
他所理解的原谅,是指她原谅他,他们重新开始,给彼此一个复合的机会。
可他现在不敢说出口,生怕破坏这得来不易的缓和。
徐佳用力扳开宋长笙的手,推他走向走廊,“你该回到病房里躺着。”
林莫忘在徐佳走后不久也就离开了,此时,也是睡觉的时间,到处都透着安静,徐佳说话声音不敢太大,心里又乱糟糟的,胡乱地推着宋长笙,只想把他送进病房。
她的手机响起来,家里打来的电话,想必是她晚回去,家里人担心了,心里一暖,便接了起来,她一个没注意,反倒被宋长笙拉着进了病房,在她接电话的时候,病房门关上,宋长笙抵着房门,大有不让她出去的意思。
“喂,原来是小豆子呀……”徐佳听到了一声妈妈,心里立刻绵软一片。
“嗯,小豆子要睡觉了,今晚跟……奶奶睡。”小豆子说话顺利了很多,徐佳听了很高兴,却有些心疼,她想说她很快就会回家,可却听到了那边有吵杂声,便问小豆子是什么声音。
小豆子童言无忌,只说:“嗯……奶奶在说格格……阿姨的事,说……阿姨可怜……没人爱……”
等到挂了电话,徐佳陷入了彻底的沉默中。乔菲说乔格格可怜,是啊,乔格格怎么说也是乔家人,她心疼,也是应该的。
只是,那她呢?
现在乔格格自杀,是不是大家都向着她了?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徐佳清醒过来,使劲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齐家人对她有多好,她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以怀疑他们呢?
尤其是齐磊……
“你让开,我要回家了。”徐佳看到当门神的宋长笙,蹙起了眉头,这个男人,真是疯了,现在哪有成熟稳重的风度,像个……。像个为爱痴狂的傻子差不多,糟了,她怎么会这么想。
徐佳捂额,瞅着半天没动静的宋长笙,语气彻底冷了下去,“你到底让不让开?”
156 你同意我送她回美国吗?(尾声四)
“你到底让不让开?”
宋长笙紧贴着门板站着,望着徐佳不出声,摆明了不想让她走。
徐佳揉揉太阳穴,想到齐磊此时此刻和乔格格就在她的头顶上方,心里一阵血气翻涌,她懊恼地伸手去拉宋长笙的胳膊,可怎么也拉不开他,反倒让宋长笙脸上溢出了笑意铄。
这一分钟,就连她生气对他进行拉扯,他都当成了是一种亲密接触瑚。
徐佳看到了宋长笙脸上的笑意,气的想挥手给他一个耳光,可他这些年瘦的厉害,原本丰润英俊的脸现在变得瘦削,愈加衬托出他乌黑的眉眼,带着一股子萧索味道。
“宋长笙,你真是不可理喻。”徐佳气的退回去,疲惫地坐到了沙发上,低着头,手捂住了脸,满脑子都是齐磊和乔格格在一起的画面,美得像是一幅画,却扎痛了她的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沉浸在愁绪中时,人极为容易疲倦,没一会儿,徐佳竟靠着沙发不知不觉睡着了。
宋长笙悄悄地吐出一口气,蹑手蹑脚地靠近徐佳,他拿了一条毛巾毯,轻轻地盖在了她的身上,他很想拥她入怀,可又怕惊醒了她,反而失去这片刻的单独相处的时光。
他像个小偷一样,展开毛巾毯,与她共用一个,非常想要靠近她却又克制着不去碰触不去惊扰。
像是一只行走在绝壁沙漠的恶狼,小心翼翼地接近心爱的绵羊。
尚若此时有人目睹他脸上虔诚的表情,大概一定会感动。
……
徐佳夜里做了很多梦,断断续续的,不真实,因为她居然梦见她和齐磊的婚礼上,新娘居然变成了乔格格,她站在宾客的最后面,使劲地对齐磊大喊,似乎是要喊醒他,让他看清站在他身边的人是乔格格,而不是她。
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嘴巴张的再大,就是发不出声音。
心里像是有火在烧,旺的好像就要烧死她,徐佳一惊回神,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四壁雪白的病房里,身边坐着宋长笙,她眨了眨惺忪的睡眼,宋长笙居然很绅士地坐在那,闭着眼,睡的极为深沉。
她是舒服地躺在沙发上,而宋长笙却是坐着的,他们共同盖着一条毛巾毯,他的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脚,鞋子整齐地摆放在一旁,透过袜子,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
徐佳像被烫到了,倏地抽回脚,惊慌失措地目光四下移动,发现窗外已经透着薄光,便想起身离开,她的动静弄醒了宋长笙。
他睁开了眼,眼珠子黑的惊人。苍白的脸色比昨晚稍好,他像是置身梦中,对着徐佳悠悠然然的笑,笑意如春风,温暖,明亮。
徐佳咬了咬唇,起身远离他,尴尬的脸色让宋长笙顿觉这是真实的,徐佳就在他的眼前,而不是梦中。
一瞬间,想起昨晚的情形,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他直起身子,看到徐佳走向了里间的卫浴间,不一会儿出来了,她的脸上沾着湿气。
徐佳看了看宋长笙,支吾了一下,说:“不好意思,昨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睡着了,我还要去上班,再见。”
徐佳转身就要走,却听宋长笙突然说:“今天是星期六。”
徐佳啊了一声,想起来今天确实是星期六,那她……
“我要回家,小豆子一定找我了。”徐佳有些懊恼,急急地就要走,宋长笙紧跟着几步,控制不住拉住了她的手,徐佳回头,带着怒气地瞪着他。
宋长笙讪讪的,脸色明暗莫测,“我只是想跟你说,昨天夜里是这三年来我最幸运的时光。”
徐佳心里一动,很快移开目光,挣脱开宋长笙的手,走出了病房。却迎面看到了早早就来上班的华院长,华院长看到徐佳从宋长笙病房里出来,脸上滑过惊讶,但并未多问,只是严肃地走上前,看着徐佳,“宋先生还好吗?”
徐佳觉得华院长的问话有些奇怪,并且被华院长看到从宋长笙病房里出来感到十分的难为情,有点想要即刻逃离的冲动,便摇摇头很快离开了。
华院长看着徐佳匆匆离去的背影发出一声叹息,转而带着沉重走进了宋长笙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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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佳回到齐家,乔菲和齐宇带着小豆子在花园里玩,看到她回来,乔菲走过来问:“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齐磊找了你一。夜。”
“他找了我一。夜?”徐佳满脸惊讶,她掏出手机看看,发现已经没电关机了,她晃了晃手机,对乔菲说:“我接不到电话,齐磊他现在在家吗?”
说着话的同时,徐佳走过去和齐宇打招呼,逗小豆子玩,小豆子昨晚没见到她,这时候显得特别的亲热。等到把小豆子哄好了,徐佳才抬头重新看向乔菲。
徐佳很想立刻见到齐磊,急急的就往他们的卧室走去,可却听乔菲在她身后说:“他一大早又出去了。”
“是去找我了?”徐佳顿时满腹担忧,他要是真忙着找她,那不是整夜未睡,他的身体怎么吃得消?立刻的,她感到自己犯了大罪,简直罪不可恕,怎么可以让齐磊担心呢?
谁知乔菲却给了她相反的答案,乔菲说:“不是,他去医院看乔格格了,你还不知道吧,乔格格昨天割腕自杀了,要不是及时发现,差一点就死了。”
徐佳心里咯噔了一下,因为乔菲的语气带着不同寻常。
“不管怎么说,那是我的娘家人。”乔菲幽幽的吐出这句话,越发加重了徐佳心里的不安。
徐佳硬着头皮回过头,对乔菲笑了笑,“我明白的,怎么说乔格格和齐磊也算是青梅竹马,后来两人还订婚,我想如果没有我,他们会是一对神仙眷侣。”
乔菲怔了一下,随即笑着摇头,想说不会像徐佳说的这样的,可是徐佳脚步匆匆,已经很快走向了偏厅,穿过去,走进了卧室。
一进卧室,徐佳贴着门板,后背慢慢往下滑,眼泪几乎就要掉出来,她强自冷静了一下,走进浴室洗澡,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觉得整个人清醒了不少,也觉得刚刚是她多想了。
她到厨房,简单地吃了点早餐,就对乔菲说也要到医院看看,乔菲没有反对,只叮嘱徐佳:“下午的时候你和齐磊早点回来,我和你父亲要去英国一趟,处理齐默轩的婚姻问题,到时可能要把齐宇和小豆子留给你们带。”
徐佳记下了。
瑞欣医院,徐佳到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她乘电梯想要直达乔格格的病房,却在大厅遇见了林莫忘,林莫忘笑着招呼她,以为她是来看宋长笙的,走进电梯之后,理所当然地摁下了宋长笙所在病房的楼层,徐佳重新摁了一下,林莫忘满脸诧异地问:“宋先生换病房了吗?”
徐佳摇头,“不是,是我丈夫的一个朋友生病了,莫忘,不如你先跟我上去见见他,怎么样?”
林莫忘大感意外,并且好奇,因此答应了徐佳,随着徐佳去乔格格的病房。
徐佳把乔格格的病房号记得特别清楚,走过去就找到了,病房门只是虚掩着,里面传出隐约的男女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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