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也感到愤愤不平,可后来想通了,这些人,与她的关系不大,何必用他们的闲言闲语来气自己?
你越加辩解,只会助长了讲述流言人的气焰,越加打压你。隐忍冷淡,反而让制造流言的人觉得无趣。
显然齐磊不这么想。
齐磊风雅一笑,弯腰坐进车里,徐佳手里早拿了备用的干毛巾,他一坐进来就兜头给他擦了起来,她没注意到,自己这么做时连想都没想,自然的好像本该如此,没有其他疑虑,不需要思考。
齐磊很享受地微眯了眼,脑子里想到刚才的情形,不是不愤怒的,这件事过去这么久,这些不明真相的学生还这么说佳佳,叫他怎么不心痛?
一想到她当时独自面对整校师生的鄙夷唾骂,心就更痛更痛。
宋妍,小时候是那么明朗善良的女孩儿,居然也会做出这种事。
“你怎么知道李庆父母是做什么的?”车子驶离小饭店,徐佳忍不住好奇的问。
齐磊转眸看了看徐佳,眼睛里闪过洞悉一切的光,徐佳倏地悟过来,“你——你调查我?”
齐磊挑眉,“这可是你说的啊。”
徐佳气极,伸手就要去打他,齐磊立刻紧张地扬声:“雨天路滑,容易出事故,你不要乱来。”
徐佳僵住,看着齐磊英俊的侧脸,不忿地收回手,生闷气。
……
望着流线型的车汇入黑幕,李庆硬着头皮打破僵凝的气氛,说:“大家快进去吃饭吧,今晚我请客。”
宣传委员看着李庆的脸,突然恶心起来,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男人长这么一双骗人的眼,人品又不好,简直令人厌恶。
“跟你这种人吃饭,我还怎么吃得下?十五万,这么好赚啊。”宣传委员呛声,冷着脸往边上的兰州拉面走去。
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男生说:“我也觉得这事挺不要脸的,徐老师以前对我们多好,随便什么事找她,她能帮都帮,没想到被这样陷害。”
“就是,太荒谬了,居然为了一辆车能做出这种事。”
“不是说有90后为了一个苹果手机卖了自己的肾吗?这世界真疯狂,什么事都有,李庆,你这么要脸,你父母知道吗?”
“哎呀,你们怎么都走了?”最后一位女生犹犹豫豫地看看满脸死灰的李庆,又看看走了的同伴,急的叫了一声,急急忙忙跟了过去。
眨眼间,李庆受到同学的无限唾弃,他知道,明天还会受到更多这样的目光和唾骂,有宣传委员在,他在劫难逃。
而徐老师,清白将得以昭雪。
……
***
当齐磊不顾徐佳的反对把车开到一处陌生的住所时,徐佳有一种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的感觉。
“我要回家,回家,你听不懂人话吗?”徐佳气的大叫,灿灿目光瞪着齐磊。
齐磊看她,觉得她生气时的模样最可爱。
“你看我——”齐磊指着自己的脸,“我现在胃里难受,你忍心把我一个人丢下?”
徐佳睁大眼去看,果真发现齐磊的脸有些异常的白,他的肤色是那种透着银色的白,脸上干干净净的,一丝瑕疵也没有,现在,银色中透出苍白,并不容易让人察觉,可徐佳就是能一眼看出。
“你怎么了?”徐佳趋近,伸手去摸齐磊的额头,并不烫,可脸色看着就是不好,不由想到刚刚吃的饭菜,心里顿时一紧,“你是不是胃疼?去医院吧。”
齐磊死也不肯去医院,可却做足了生病难受的模样,他摇摇晃晃地下车,自裤袋里拿出钥匙开门,徐佳看他脚步踉跄哪能不下车帮忙,结果齐磊门一开,顺手一带就把她带进了房里,又熟稔地开了灯。
徐佳闭眼适应了一下光线,这才回头望着紧闭的房门,怔愣了三秒钟,便听齐磊嗯嗯哎哎地捂着胸口说:“嗯,我好难受,我一个人住,万一半夜发烧没人管怎么办?”
徐佳知道他打的主意,可还是忍不住说:“所以叫你去医院啊,走,我带你去。”
齐磊尥蹶子不干,“不去不去……消毒水的味道难闻死了。”
徐佳拧眉,“那我受伤的时候你整天待在医院怎么没听你抱怨一句?”
齐磊冲徐佳风情无限地微笑,“那是你生病,又不是我。”
齐磊似是重病难忍地往沙发上一倒,连带的把徐佳带到了沙发上,徐佳身不由己地趴到了他身上,双手慌乱地撑起上半身,却是撑在了齐磊的胸口上,掌心下,是潮湿的衬衫,衬衫下是结实的肌肉,左掌下,能清晰地感觉到强有力的心跳。
想要起身,可齐磊貌似无意中抱住了她的腰,两人便这么靠在一起,对望着。
慢慢的,奇怪的,齐磊的脸透出红色,因为脸白,显得格外明显。
徐佳感到讶异,可当务之急是,“你放开。”
齐磊不放,说:“你可怜可怜我这个没人管的病人吧,你摸摸我的脸,都发烫了,等一下肯定发烧,你不陪着我,万一我昏过去烧成白痴你养我啊?”
徐佳一阵无语,犹豫了一下,禁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脸,指尖下一片滑腻,能摸到细细的绒毛,还有下巴上冒出的胡渣,嗯,确实烫手。
“好,你松开,我留下。”在齐磊各以病要挟下,徐佳妥协了。
齐磊松了松手,可又拉回了徐佳,徐佳怒而瞪他,便听他说:“有点舍不得。”好不容易抱到怀里,当然舍不得。
想要心硬的,可毕竟是女人,终究是心软。
“再不放开我就走了。”徐佳扬声,齐磊讪讪的,不情不愿松开手。
徐佳打量了一下偌大的客厅,看到了整洁如新的厨房,走过去一看,连口热水都没有,当即烧水。
“你家里有没有胃药和退烧药?”徐佳走到玄关处脱了沾水的鞋子,走回去坐到齐磊对面问。
齐磊很干脆地摇头。
徐佳无可奈何,只好准备冰块,以防夜里齐磊发烧时候用。
沙发上,大大咧咧躺着的齐磊心满意足地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徐佳,头顶奢华的水晶吊灯映出他含笑的脸,虽带着一丝病容,可丝毫不影响他夺目的俊。
徐佳偶尔回头看上一眼,都会忍不住怦然心动。
忽然觉得,留下是个错误。
可假如她不管不顾地离开,大概这一晚都会失眠。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起来喝点水。”徐佳直等到沸水变凉才端到齐磊面前,她整整在厨房磨蹭了一个小时,把水杯举到齐磊面前时,却发现他居然睡着了。
徐佳盯着齐磊合起的眼,上下睫毛拢到一起,浓密的好看到极致,适合接。吻的嘴唇轻轻抿着,眉目微蹙,似乎有些不舒服。
“齐磊,你起来到卧室去睡。”徐佳放下水杯,轻喊,可他似乎睡的极熟,一点反应也没给她。
无奈,她伸手去推他,“齐磊,起来,起来去床上睡……”
叫了好久,齐磊咕哝着睁开眼,定定凝视着她,忽然喃喃低语:“暖暖,暖暖,真的是你吗?”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里面居然有挣扎、有心痛、有无奈……复杂的让徐佳有些迷茫,不知道他是烧糊涂了还是梦魇了。
076 为了追你,我真是豁出去了,你还看不出来吗?
“暖暖,是你吗?是吗?”
静谧的大厅里,都是齐磊迷惘的婉转低语。
徐佳无奈,伸手拉住他的手臂,“起来,我扶你到床上睡。”
好在齐磊听话,肯合作,可这家伙非常不厚道地把大半边身子靠在娇小的徐佳身上,像极了喝醉酒的人铄。
“卧室在楼上。”齐磊咕哝,耷拉着眼皮,似乎困到极点,连睁开眼都困难。
徐佳瞄了瞄楼梯,撑着肩上高壮的身子走过去,歪歪扭扭地爬楼梯,楼梯上铺了厚厚的地毯,不知怎么了不小心一绊,带着齐磊直直往楼梯下滚。
“啊,救命——”徐佳害怕地大叫,本能地就去拉扶手。
原本恹恹的有气无力的齐磊此时眼皮一挑,在徐佳看不到的角度目测了一下高度,差不多也就一米,当机立断手臂一伸,紧紧抱住徐佳的腰,身子往下倾斜,看起来像是一种求救的条件反射。
徐佳哪能支撑住一个大男人的力量,结果很悲剧地和齐磊一起滚下楼梯,令她诧异的是滚下的一瞬间,齐磊牢牢地圈住了她,让她在他怀里毫发无损,而他则重重撞到了地板上。
噗通一声,是额头撞击地板的声音。
齐磊侧着身子躺着,怀里是有惊无险的徐佳。
徐佳怔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推开齐磊的手臂检查他的身体,“你伤到哪里了?”
齐磊龇牙咧嘴地看着紧张不已的徐佳,手抚了抚额头,徐佳立刻低头仔细察看,线条流畅的额头此时高出一个包,一片乌青,在白皮肤上十分明显。
“其他地方呢?”
徐佳坐起身,上下打量,齐磊弯腿,双臂一抱,“还有小腿,刚刚撞到了,哎哟,疼死我了,不知道有没有骨折?”
俊脸,很有些委屈地对着徐佳。
徐佳看他,深深地看,蹙眉,看的齐磊开始不自在起来。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说着,齐磊看起来不顾疼痛地站起身,以金鸡独立的武打姿势。
徐佳抿唇,洞悉了这家伙的意图,但并未揭穿。
“我扶你上去。”垂了垂眼皮,徐佳扶住齐磊的胳膊。
齐磊目光一闪,暗暗想他都说腿受伤了,该不会还想着走吧?
卧室里,齐磊伸手开了灯,徐佳眨了眨眼,这是一间纯男性的房间,黑白色调,刚硬简洁。
“腿真疼。”齐磊适时哎哟几声,引得徐佳越发尽心照顾。
“你躺下,我看看你的腿。”齐磊看似中心不稳地往大床上一躺,双腿平放,搭挂在床沿。
徐佳看到他裤脚沾了些泥水,这是刚刚去小饭店吃饭时走路被雨水溅上去的,而他的车当时离小饭店很远,可他没走几步就开了回来,说明有人在跟着他们。
是顾默吗?
现在,这栋看起来只有他们俩的房子里是不是也有别人?
齐磊看似简单,可心思深沉的不比宋长笙差,且用他的张狂乖戾掩盖了他的心思,有时候,会装傻卖萌,有时候,会霸道专横,有时候,仿佛把一切都掌控在手心。
“想什么呢?”齐磊伸手拉住了徐佳的手,稍微用力,就把徐佳拉坐在他身边。
徐佳回神,说:“你去洗个澡浑身衣服吧,这样睡着也不舒服。”
齐磊看了看身上微湿的衣服,他早感觉不舒服了,就等着她发现呢。
“好,那你去给我放洗澡水。”理所当然的要求,藏着明显的轻快。
“好。”徐佳起身,在齐磊的解说下进了卫浴间把豪华浴缸注满温水,出来又问齐磊:“你穿睡衣还是什么?”
“那个衣柜门,你打开,随便拿一件浴袍就好。”齐磊指挥若定,好像徐佳就是他老婆,神态自然的让徐佳很想冲过去使劲拧他的脸。
一排悬挂着的浴袍,清一色黑色,各种样式,徐佳随便拿了一件,转身就要进卫浴间放好,却听齐磊说:“还少一件。”
徐佳一愣,看着齐磊促狭的脸,立时反应过来。
脸,不由涨红起来。
“紧靠睡衣下面的那个抽屉,在里面。”齐磊气定神闲,很快面不改色。
徐佳却不干了,把他的睡衣攥紧了,怒道:“你自己拿。”
闻言,齐磊当真起身,不过却先让自己的伤腿着地承受身体的重量,而后一个不稳,朝着徐佳身上栽去,徐佳只得伸出手扶住了他。
“我忘了腿受伤了。”齐磊非常无辜地把身体重量转移到另一只没事的脚上,徐佳见此,气的牙痒痒,当即走至抽屉边,拉开,闭着眼,出手全是柔软至极的布料,随便一抽,拿了一件,连同睡衣一起拿进卫浴间。
“好了。”徐佳两手空空的出来,催促齐磊快进去洗。
齐磊欠抽的笑笑,一瘸一拐地走进卫浴间,结果连浴室门都不关,徐佳嘟着嘴去拉门,不小心就看到了他脱掉上衣的上半身,线条流畅,肌理完美,像是雕刻家精心雕琢而成。
“你把门关了万一我摔倒怎么办?”他转过身,胸肌腹肌一览无遗,徐佳涨红了脸,把门一关,“我打120。”
齐磊生气,可好歹活跃的心思安分了点。
转过身,徐佳又瞄到刚刚拉开的抽屉没关,气鼓鼓地走过去关上,看到了里面各种深色的……脸上一热,她都怀疑连她也发烧了。
很快,穿着睡衣的某人出来了,并很自觉地躺下把伤腿给徐佳看,徐佳看着他到处滴水的发丝皱眉,拿来干毛巾往他头上一扔,“擦干了。”
“你来帮我擦?”齐磊一点儿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地要求。
徐佳生气,瞪眼,“你伤的是腿,不是手。”
齐磊不高兴,拿着毛巾胡乱地擦了几下,静等徐佳看他伤势。
徐佳低头瞄了瞄,遒劲修长的小腿,表面看起来一点伤痕都没有,她又不是骨科大夫,叫她怎么看?
“表面没伤,可能伤得是骨头,要不我们现在去医院。”徐佳乘机说,齐磊给了她一个绝对不去的眼神,起身,单腿走向卧室门口,打开门,等他转过身手里就神奇地多了一套女式睡衣,连同内。衣一整套。
“你也去洗洗。”他走回来把睡衣塞进徐佳怀里,重新躺回床上。
徐佳身上也淋了雨,确实难受,忸怩了一会儿慢吞吞地走进了卫浴间,把门锁的死死的,齐磊听着哗哗的水流声,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等徐佳出来时,他看起来又睡着了。
徐佳又打量了一下卧室,她没猜错,这房里果然除了他们俩还有别人,否则,她身上的这套睡衣哪来的?
偌大的床上,齐磊长手长脚地占据了一大边,徐佳踌躇了半天,试了试他的额头,好像不怎么烧才舒了一口气,为难地看了看四周,她睡哪儿呢?
为了方便照顾病人,只得在房里选了个离齐磊稍远的角落,床尾的地毯上。
没想到,整夜好眠,也不知凌晨几点勉强挣扎着自困意中爬起来去察看齐磊的体温,手好不容易摸到他额头上,迷迷糊糊间有人拉了她一把,熟悉的清爽气息袭来,掌心下温度沁凉,眼皮一沉,如常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入眼的是一条胳膊,宽大的袖子卷了上去,露着结实修长的小手臂。
徐佳愣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立刻一骨碌坐起身,可搂着她的手臂还缠在她身上,看到自己在床上,错愕地捶了捶脑袋,转眸,去看齐磊。
他睡的正香,熟睡冲淡了他清醒时的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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