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婚礼上,乔菲鼻孔朝天,对宋家人爱理不理的,宋夫人心里也有气,现在见她又这么以下犯上,更加气了起来,可转念一想,乔菲怕什么?她后面有齐温玺撑着,有了齐温玺,就等于是有了全世界,她怕谁呢?
老母亲这么反对齐磊脱离齐氏,还不是怕她自己以及乔菲在齐氏会失势。
“你看你,当着孩子的面,急什么?”一片死寂中,齐温玺淡淡开口,手上用力把站着的乔菲拉进了自己的怀里,齐宇立刻乖巧地窝到乔菲怀里,双眼睁大了看着对面被他妈气的呼哧呼哧的老太太。
“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用意,所以还请乔夫人稍安勿躁,我想,这件事终归是齐家的家事。”齐温玺又转向乔老夫人,目光看似温和实则犀利,带着淡淡的不悦。
齐温玺是她弟弟,乔老夫人怎么看不出他的不高兴?按理说,她难得来看他,他若是念着姐弟情谊,怎么也该称呼她一声姐姐,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见外地称她为乔夫人,其用意已经非常明显,更何况口头上也说这是他们齐家的家事。
这么说,就是明显包庇齐磊,袒护乔菲了。
乔老夫人一前一后被这两人给气住了,她霍然站起了身,身子因发抖而摇晃,差一点栽倒茶几上,幸好宋夫人乔幸及时扶住,乔老夫人伸手,颤颤巍巍地点着沙发上安然坐着的乔菲和齐温玺,“好,好,你们好……”
乔老夫人被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最后甩甩手,连一口茶都没喝就离开了。跟着来的那些佣人自然跟着离开。
眨眼间,大厅里又只剩齐温玺一家人,就他们三儿。
安静中,乔菲慢慢转首,仰头看着成熟持重的齐温玺,启唇,轻声对他说:“谢谢你。”
齐温玺目光瞬地变得深邃似海,他盯着乔菲依旧白皙紧致的脸,大手摸上了她的脸颊,轻轻抚摸,而后沉声说:“这下好了,我为了你,大概是成了乔家、齐家的罪人了。”
“噗嗤……”乔菲忍不住笑出了声,因为齐温玺这个老男人一生也没说过几句感性的话,从来都是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强硬,铁血,冷酷,直接。
乔菲是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因为她的笑容刚刚紧张的气氛倏地消失不见了,齐宇也跟着活泼起来,他虽然不大明白大人们的话到底有多大威力和更深一层的含义,可他明白了他的父亲刚刚帮了他的妈咪,他的妈咪现在笑的好开心。
于是,他上前搂住齐温玺的脖子,说:“爸爸你真棒。”
娇妻幼子俱在怀,齐温玺心里对于齐磊纵有遗憾也满足了。
一家三口,很是玩乐了一番,气氛正浓之时,乔菲笑嘻嘻地问齐温玺:“你什么时候把顾默放了呀?”
他们自从回来参加过婚礼就没回郊区,可是顾默还被关在那里呢,算是对顾默的惩罚。
这么好的气氛,齐温玺听到乔菲问起那个一直爱慕她的顾默,脸色当即沉了沉,垂眸危险地看着乔菲,目光冷冷的,有些吓人。
乔菲并没有被吓到,她只是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理直气壮地说:“我和顾默是好朋友,我始终拿他当弟弟看待,我们之间是清白的,你这么对他,不公平。”
“公平?你和他们在外逍遥快活的时候可有想过孤枕难眠的我?”齐温玺严厉地瞪着乔菲,似乎对她离家出走的事儿还余怒未消。
乔菲蹙了蹙眉,这个男人,说变脸就变脸,当即也就闭口不谈了,再谈下去只会惹他更生气,顾默只会更倒霉。
“也不知道磊去了哪里。”想到齐磊,乔菲担心地皱起了细眉,徐佳和宋长笙结婚了,在他还被囚禁的时候,等他重获自由回来却看到心爱的女人跟前夫已经复婚了,并且整个家族的人都见证了他们的婚礼,给予了他们祝福,如此一来,他心里该有多难过?
想到这场意料之外的婚礼,乔菲凝神细想了一下,随即看着齐温玺,眯了眯眼,眼底滑过慧黠的光芒,洞察先机地问:“当初宋长笙出现在郊区,是你通知的吧,是你故意让他接走徐佳的,你也有意撮合他们,甚至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因为这样一来,即使等齐磊出来,他也没有机会了,他只会对徐佳失望,然后会回头,会回到齐家?这就是你的如意算盘?”
齐温玺既不否认也不承认,他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很平静地说:“年轻人,就该受点挫折,尤其是感情上的。”
乔菲推开齐温玺站起了身,咬牙切齿地嘟囔着挫折两个字,看来当年她不该生下他的儿子,直接打掉,他一定像今天这样深深地、深深地受到了感情的挫折教育。
“哼哼……。齐磊不可能被轻易打倒的,我也相信暖暖不会无缘无故变节,你放心吧,磊是不会再回来了。”乔菲抽开身子,朝着大厅外走去,门口的阳光斜照进来,她站到阳光下,大大地竖了一个懒腰,自言自语地高亢一声,“哦,自由真好。”
自由,自由,我也要自由,突然,齐宇像个撒泼的小猴子似的在一旁手舞足蹈,齐温玺看着这母子俩,修长漂亮的手捂到了额头上,简直不忍直视。
当乔菲散完步心情大好地回来之时,却接到了华院长的电话,随即整个人都焉了下去。
“齐温玺,齐磊他……。”挂了电话,乔菲一把扑进齐温玺怀里,吓得身子绷的紧紧的,齐温玺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仍镇定地拍着乔菲的后背,轻声说:“最终结果还没出来,应该是华院长弄错了,你先别急,等结果出来我们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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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磊到了先锋岛,却没见到徐佳。他找到了梁园长,梁园长看到这次徐佳是和林莫忘一起来看她的,并且看得出徐佳已怀有身孕,而林莫忘又对她颇多照顾,便误以为徐佳是和林莫忘在一起了。
因此当齐磊询问徐佳离开的时间之时,她故意说成是前两天,还说她和林莫忘去了上海,因为林莫忘在上海工作。
齐磊心中疑虑重重,他是记得林莫忘的,小时候对暖暖还不错的一个臭男生,之前一直没听暖暖提起过,怎么突然他们俩在一起了?并且听梁院长的意思,好像他们是一对夫妻似的。
齐磊知道梁园长对他有成见,也就没再细问,而是再确定徐佳确实不在先锋岛之后就直接返回了。
或者,徐佳已经回到了家里,正在等他。
令他意外和惊喜的是,他刚下码头,迎面就看到了徐佳,她穿着一袭加厚的白裙子,微凸的肚子在宽大的衣服里若隐若现,她脸上含着沉着从容的笑容,站在那儿遥遥看着他,却不上前。
他疾步飞奔过去,站到了徐佳面前,一把握住了徐佳的手,激动开心的说:“暖暖,你怎么知道在这里等我?”
徐佳冲着齐磊清雅地笑了笑,随即抽出自己的手,认真严肃地看着齐磊,似乎有话而难以启齿,齐磊静静地看着她,皱眉轻声问她:“怎么了?”
他的声音温柔似水,江边的风有些大,就吹着他清朗悦耳的声音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徐佳听着,对齐磊笑着,在他湛然的目光注视下,开口:
“我来见你,是要告诉你,我和宋长笙和好了。”
齐磊站在徐佳对面,纹丝不动,只超乎寻常的平静,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徐佳。
徐佳为难难舍地舔了舔自己被江风吹干的唇,接着说:“你父亲太可怕了,就像封建的大家长,他居然用枪打了我,我差一点就被他打死,齐磊,我害怕了,我只是想要一个家,一个家而已,所以,对不起,我选择了长笙,我和他举行了婚礼,那天,你父亲和乔阿姨也来祝福我们了,还有你外婆。”
徐佳仔细地观察着齐磊的反应,惊诧地发现他居然没流露出一丁点的难过痛苦之色,平静的有些异样。
然后,齐磊看了看她的身后,一辆宾利静静地停在那儿,当他的目光望过去之时,宋长笙从车上走了下来,徐佳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回眸,遥遥对上他的目光,冲着他幸福甜蜜的一笑。
齐磊颇为讥刺地笑了一声,随即开口:“你们当我是三岁小孩耍吗?”他的音量刻意提高了,而江风又向着宋长笙吹去,宋长笙闻言不由站直了身体,紧紧看着始终不露丝毫情绪的齐磊。
“宋长笙,你以为你找来胡蕾儿陪你举办一场婚礼,暖暖就会李代桃僵地成为你的妻子了吗?”齐磊高声询问,一句话,让宋长笙和眼前的徐佳变了脸色。
齐磊高高低低地笑了起来,“你们的婚礼我也参加了,我坐在飞机上,飞行员还安排了玫瑰花,漫天的玫瑰花从天上落到了你们的身上,现场美丽又浪漫,可惜,我相信我的暖暖,即使她不是真心爱我,可她对于曾经伤害过她的男人,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原谅,所以,你们还是别白费心机了。”
胡蕾儿着实震惊了,她自认演的十分投入,也下了苦功夫,加上儿时对妹妹的记忆,她觉得自己演的天衣无缝,甚至有时候都让她产生了一种她就是真的暖暖的错觉,可为什么齐磊一下子就洞悉了。
“你的眼神,你身上的味道,都不对,后天的,伪装的。”齐磊很好心地给予解释,而后直直走向有片刻失神的宋长笙,“我劝你省省心吧,早点放弃,免得给彼此添麻烦。”
齐磊自宋长笙面前潇洒利落地走过,宋长笙的目光始终盯着翻涌的江面,双手,不自觉紧紧握成了拳头,双腿绷得很紧,脊背挺拔,像是江边一颗不倒的石头。
胡蕾儿走回宋长笙身边,看着沉怒的他小心地说:“这件事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齐磊太相信暖暖了,他的眼睛太毒了。”
宋长笙闭了闭眼,再睁开,终于镇定了下来,随即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宋长明,电话一接通他便开口:“计划被齐磊识破了。”
那边的宋长明没有出声,仿佛早已预料到似的,一阵静默之后,说:“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可宋长笙并不想就此甘心,他挂了电话,看了看胡蕾儿,立刻抓着她上车,“走,你去微公馆,去把徐佳约出来见面。”
车子风驰电掣地飞了出去,胡蕾儿吓坏了,看着脸色紧绷的宋长笙,禁不住嚷嚷:“我妹哪里好了,你非要把她抢过来,你改成爱我不好吗?”
宋长笙双手紧握方向盘,听到胡蕾儿的一派胡言,嘴角紧抿着挤出了一丝冷淡的微笑,只听他极为缓慢地说:“不好。”
胡蕾儿脸色一僵,有些愤愤地拉过安全带系上。
一路上,宋长笙都在抄近路都在超车抢路,足有四十分钟的路程,让他硬是缩减成不到三十分钟,越到后来越车速越快,俨然超出了市区规定的最高速,已经达到了一百多码,胡蕾儿吓得嘟嘟囔囔的,遇有前面有行人因而急刹车之时,总会失声尖叫。
好在平安到达了。
宋长明第一眼就看到了他大哥宋长笙的车,可是他们还是来晚了,因为齐磊的车速不低于宋长笙,且他在他们之前到了。
微公馆小区入口处,齐磊看着下车的宋长笙和胡蕾儿,宋长笙在宋长明的目光指引下也看到了他,当即脸色沉到不能再沉。
“大哥,我们先回去吧。”宋长明提议,宋长笙沉默了很久才对他挥了挥手,“你带胡蕾儿先回去,免得外婆和母亲怀疑,我在这里待一会儿。”
因为刚刚的飙车,宋长笙额头上有一层薄汗,宋长明看到了,心里微微抽了抽,他们计划这么多,没想到居然被齐磊一下子看穿。
到底是他太相信徐佳,还是他的目光太过毒辣?
“走吧。”宋长明示意胡蕾儿上他的车,胡蕾儿抱怨连天,非要让宋长明这次一定要开快一点,否则她的命就要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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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磊成功地抢在了宋长笙之前到达了微公馆,因此他的车速可以想象,一定不比宋长笙的慢,平时他从来未曾察觉自己的腿脚有问题。
可是当他停好车,向公寓走去时,总怀疑自己是不是刚刚踩油门踏刹车用力过猛,否则怎么会觉得双腿有点儿不听使唤,似乎有些僵硬又有些麻木。
他走进了大堂,觉得双腿实在不听使唤,于是站在原地休息一会儿,可当他再抬腿走路之时,情形并没有好转,不知为何,他突然一个踉跄,好像是他的双腿失去了平衡,然后他就朝着地上摔去,这还不是严重的,严重的是他感觉心脏处一阵疼痛,呼吸有瞬间的困难,而后突然就失去了意识。
……。
当齐磊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是在医院。
病房里,只有华医生和程医生,两人的表情不知为何格外的严肃和凝重,气氛有些不对劲。
齐磊揉了揉额头,没问自己怎么了,而是直接就要下床离开,“我要去找徐佳,你们怎么把我带到医院来了?”
齐磊感觉了一下,发现自己四肢如常,头也不疼,心脏也不痛,很平时一样,很正常,当即站起来就要走,可华院长却拦住了他,以一种威严的口腕对他说:“你最好现在就住院观察,要注意调养。”
齐磊挑眉,真不知道华院长在说什么,他压根没兴趣,他只想去见他的暖暖。
“我没事,我现在有急事,华院长,程医生,你们让开。”齐磊耐着性子,他明明都走到大堂了,居然后来就不省人事了,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见到暖暖了。
华院长见齐磊这样,心里揪痛,便说:“我说了你不能走,就是不能走。”
“化验报告不是三天后才出来吗?怎么检查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要我住院?”齐磊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华院长深吸一口气,“是,原本是三天的,可我们发现你的肌电图和神经传导速度很不正常,就把你的相关检查结果发到了美国的AS医院的权威专家,证实了我们的猜测,齐磊,你可能……你可能得了肌萎缩侧索硬化症。”
“这是什么病?”齐磊茫然地看着华院长,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真的生病了,他从小到大连一次感冒都很少,而现在华院长居然跟他说他生病了,还是一种他从未听过的怪名字的病。
“通俗点说,这又叫做渐冻人症,类似于癌症,因为这种病目前还没有明确的治疗方法,也就是说得了这种病的人,通常只有……。等死。”程医生见华院长脸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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