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情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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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情三百年-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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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能挽袖子。可真要把人闷死。宛琬,小时候皇阿玛就很严厉,每日寅时天未亮所有阿哥即起来排列次序上殿,一一背诵经书,然后是满文、蒙文、汉书、射箭、书法、书画、音乐、几何、天文、火器无一不学,直至日暮时分。有时天太热,教《礼记》的先生还昏了过去。那时我总羡慕三哥,回回都是皇阿玛亲自为其讲解几何学。”想起小时,四阿哥脸庞挂上一丝笑意,俯身一弹怀中宛琬的俏鼻,“你这么不听话,调皮,幸亏不长在宫里,不然十个手掌也不够打。”
    四阿哥小心撸开宛琬的纤纤小手,已寻不见当日戒尺抽打的一丝痕迹,他捏着她的手掌在他脸庞轻轻摩挲,好似她温柔的抚摩着他。
  
     夏去秋至,康熙四十八年十月
    
    “宛琬,我是胤禛。”四阿哥眼底含笑,难掩兴奋,他找了一方印泥,从袖拢中取出枚双狮钮寿山芙蓉石印章,沾了沾印泥,牵过宛琬的手背敲了下去,笑着将手伸至宛琬眼前:“你看,宛琬‘御赐朗吟阁宝’,这是皇阿玛赐我的,他赐了我座园子,叫‘圆明园’,这印章上写的‘朗吟阁’,皇阿玛说是给我的书房。宛琬你高兴吗?我和三哥,五弟都被封为亲王了。以后到了夏日咱们就去园子里住,咱家园子门口就是一对石麒麟,进去里边有牡丹台、梧桐院、杏花馆、桃花坞、耕织轩、梅花岭许多好地方,你喜欢哪就住哪,哦,不,宛琬你还是住在双鹤斋旁吧,因为朗吟阁在那,你就住我旁边,咱们一起泛舟吟诗唱曲。。。。。。”四阿哥眉飞色舞的说着,他猛见宛琬眼光呆滞,恍若未闻,宛若全无生气的木偶一般。他痛上心来,这就是宛琬说的快乐或悲伤都无人会与他分享吗?
    四阿哥沉沉地吸了口气,蹲到与她平齐的位置,苦涩道:“宛琬,都已经一年了,你醒过来好不好?你知道吗?那天还有支箭射向了胤禩,画薇替他挡了,她死了。我四下追查,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日到底是谁要杀了我们两个,这府里,那外面,处处都有双眼睛在窥觑着你。二哥废黜后,大哥他痴心妄想,以为终可‘立长’,竟怂恿皇阿玛杀掉胤礽,皇阿玛震怒。三哥趁机向皇阿玛揭发是大哥派喇嘛用巫术镇魇了二哥,才致使二哥精神失常,他又说‘帐殿夜警’事件,只怕大哥和十三弟所言是为一己私欲。皇阿玛现还圈禁着大哥,对十三弟也心生厌恶。九弟、十四弟们让朝臣齐齐举荐八弟,却招致皇阿玛反感,怒斥八弟是柔奸性成,妄蓄大志。八弟们又反咬出三哥早知镇魇之事!这是怎样一群疯狂的人!无时无刻不想着你吃了我,我吃了你!宛琬你说爱天下之人要先学会爱亲人爱手足,那你告诉我,这样的他们,我该如何去爱,我该如何去爱!宛琬你给我醒过来!”他猛力的摇晃着宛琬的身子,瘫坐在地,一滴眼泪沿着眼角倏然落下。
    他痴痴地看着宛琬,心底的思念汹涌如潮,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是这样地思念着她,思念这春日一般的女子,思念得他心都疼了,思念得即使俩人面对着面都仍然觉得那么遥远,那么饥渴,那么绝望。


备注1:《本草纲目拾遗》记载:“人参补气第一,三七补血第一,味同而功亦等,故称人参三七,为中药之最珍贵者。”

备注2:康熙帝命内侍梁九功等传谕:“当初拘禁胤礽时,并没有一个人替他说话,只有四阿哥深知大义,多次在我面前为胤礽保奏,像这样的心地和行事,才是能做大事的人。”

备注3:康熙四十八年冬十月戊午,册封皇三子胤祉诚亲王,皇四子胤禛雍亲王,皇五子胤祺恆亲王,皇七子胤祐淳郡王,皇十子胤蓪敦郡王,皇九子胤禟、皇十二子胤祹、皇十四子胤禵俱为贝勒。于京西畅春园之北建圆明园,赐予皇四子胤禛居住。

备注4:清皇子教育《养吉斋丛录》记载:“我朝家法,皇子、皇孙六岁,即就外傅读书。”学习的时间,寅刻至书房,先习满洲、蒙古文毕,然后习汉书。师傅入直,率以卯刻。幼稚课简,午前即退直。迟退者,至未正二刻,或至申刻。一年之中,休假只有元旦一天和其前两个半天。寅时(3~5时),酉时(17~19时),直至天色已暮,皇太子等才结束在畅春园无逸斋一天的功课。康熙皇帝对皇子的教育;首之为成龙;次之为襄政;又次之为领兵;再次之为务学;复次之为书画。

备注5:一废太子时,年长皇子大都被圈禁,其中包括四阿哥胤禛,但不久,除大阿哥胤眩獗蝗饨!痘是逋ㄖ靖僖纷髡呶缝胫雍胪蚴⒏缲废樵谝环咸邮录泄┥踔亍R虼怂词苯废橥咸蛹盎食ぷ迂费|并列,与其他皇子相区别,但后人也因此而产生误解,认为皇十三子胤祥从此被长期监禁,直至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正月才放出。事实上,胤祥不久就被释放,翌年(康熙四十八年)四月康熙帝巡塞外,他亦在随行皇子之列。但此次康熙帝将他带在身边,绝非示以宠爱,而是具有防范之意。
草场骏马,往事汹涌
    宛琬屋子里的窗棂是不常关的,它面对着庭院。院里植着重重垂柳,几湾桃花。柳叶正由浓浓的鹅黄转为油绿,在春风里千丝万缕的飘荡,桃花含着苞,一个个浅粉色的小球在枝头随风起伏荡漾,偏是不肯绽放开来。春日里的阳光最鲜亮不过,那群垂柳、桃花让它一照,浅的绿,粉的红就直钻入人的眼睛里去,心也随着鲜亮起来。
    十三阿哥凝望着倚在窗前出神的宛琬喃喃道:“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又一年的春天到了。
    “十三哥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叫人面不知何处去?你难道看不出来宛琬已经一点点好起来了吗?她原先完全听不到,看不到,现在已经能听、能看、能感觉。。。。。。她在好起来,在一天一天的好起来,就像个冬眠的动物,从出事的那天起,她只是因为害怕,才沉睡的,可她一定会醒过来的。她在努力让自己慢慢苏醒过来!”才跨进门口的十四阿哥喊了起来。
    “她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笑过一下,这叫好了吗?这都是托八哥的福!”十三阿哥眼含讥讽地低吼出,他看上去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下巴满是青青胡碴,浓重的酒意在他周身缭绕。
    十四阿哥猛然被噎住了,懊恼地睨视着他,恨不得能瞪穿了他似的。
    八哥庇护凌普,皇阿玛斥他欺罔,疑他有希冀皇位之心,将他锁拿。九哥约他怀带毒药一同前去阻谏,他找四哥一同前往,四哥的眼神那般怪异,他一直看不懂。可恨他们竟然全都瞒着他。后来他才知道他被皇阿玛斥为空有‘梁山泊义气’,还差点被诛死于殿堂上所救下来的八哥,竟是害残了宛琬的人!见到宛琬那般模样的瞬间,他真是恨死了他自己。他鬼使神差的竟然救了这个世间他最痛恨的人。每见到宛琬一次,那刻骨的仇恨与自责就增添一分,浓烈地已经快要让他被那仇恨给烧毁了。最可怕的敌人不是你的仇敌而是你的朋友,他会让他付出代价的,他告诉自己,他再不是那个冲动,空有梁山泊义气的十四阿哥了,他要潜伺在那给他的八哥最致命的一击!
    宛琬望着他俩人都双眼泛着血丝,激昂地争论着,恐慌的蜷起身子,忽然她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影子,她猛地奔上前去,双手紧紧握着他的衣袖不松,像是找寻最后的浮木般喊出:“胤禛,胤禛。”恍如冰山上的第一道春雷,房中的人全都怔住了,那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都无法带来的震撼。
    宛琬的身子微微颤抖,四阿哥拥她入怀,抚拍着她柔声道:“不怕,宛琬不怕,是我,是胤禛。”宛琬虽然还是不记得从前,却慢慢醒转过来,变得十分依赖起四阿哥来。
    “宛琬,你为什么叫我胤禛,是想起来了吗?”四阿哥小心翼翼的出言探问。
    宛琬不知所措的咬着手指喃喃答道:“不是你每回和我说,‘宛琬,我叫胤禛’的吗?”

    苍茫无际的草场周边以一人合抱粗的木栅栏设下分界,不经意处皆有侍卫守卫着,雪亮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冷冷的光芒。
    远处群山苍隐连绵起伏,草场中的马儿悠闲的吃着青草,不时昂首嘶叫两声,马鬃飞扬,神态自由。一只燕子从眼前掠过,迅速的又冲上高空。空中,银白色的云在缓缓的游动着,变幻着,无忧无虑的宛如此时的宛琬。
    她转身兴高采烈地唤道:“胤禵,我也要骑马,你教我好吗?”
    乍听她亲昵的呼唤,他的身子一怔,真是天可怜见他,他总算带宛琬来对了地方,他低声呢喃,好宛琬,我们就重新再来过。
    他牵马上前,“宛琬,记住你永远不要站在马的后方和侧后方,不然马儿可是要踢你的。”十四阿哥拉着宛琬走到马前。他让宛琬拉住马笼头,“你拉着马先遛一下,要让马儿先认识你,喜欢上你。”十四阿哥取过随侍拿着的苹果块,让宛琬放在手心去喂马儿。
    “宛琬可不能拿在手指上喂马,得要放在掌心,不然你的马儿会以为那是胡萝卜把你的手指给吃掉的。”宛琬闻言咯咯笑了起来。
    “喂好了马儿,我们拿把硬点的刷子,用左手拉住笼头,右手从马的脖子开始,用力给它刷,宛琬你看要象这样,每个地方都要刷两到三次,可宛琬你要小心,千万别碰到马儿的眼睛周围、耳朵,还有这儿,这。。。。”十四阿哥耐心的一一指着和宛琬说。
    宛琬学着十四阿哥的样刷的很是起劲,她一身是汗,手都快抬不起来了,突然发现马儿好象很舒服似的昂首看了她一眼,宛琬兴奋的一把扔掉刷子,抱着马儿,摸摸它的前额,对着它的眼睛说:“马儿,马儿,我好喜欢你哦,等一下你让我骑骑好吗?”马儿象听懂了似的低下了头,引得宛琬拿过苹果边说边喂,不时的亲亲马儿。
    “人的待遇还不如一匹马。”十四阿哥嫉妒的咬牙,突地一双小手伸至他嘴边,塞了块苹果进去,宛琬笑眯眯的望着他。
    “胤禵,我上不了。”宛琬指指马儿。
    “我来帮你。”十四阿哥的脸上浮现出怪异的笑容,他果真走了过来,他猛地抱起了宛琬。俊马蹄扬嘶叫,一阵骚动,吓得宛琬勾住了十四阿哥的脖子,两人一个低头,一个仰头,四目相望。十四阿哥一惊忘了宛琬还未坐定就松开了手,宛琬身子摇坠,十四阿哥情急下一把抱住宛琬摔在地上,两人紧贴得没有一丝空隙。
    她那股馨香避无可避的飘入鼻中,十四阿哥强抑住心底那股骚动,不敢亵读她半分,拳头悄悄攥紧了又松开。宛琬闻着十四阿哥身上那股夹杂着青草气息的男儿味,莫名脸颊绯红。
    十四阿哥将宛琬重新扶上了马,俩人一时无语,他牵着马儿走着,似乎有些不甘心这样一路沉默下去,但平日的爽快豪放此时却怎么也发挥不出来。
    宛琬渐渐不再害怕,她找回了对马儿的感觉,好象从前她就曾经信马由缰的奔驰过。她忽然涌起了股难以言喻的快感,伏身与马儿低语道:“马儿马儿,我们飞起来吧。” 
  马儿象听懂了人言似,猛然扬声嘶鸣,蹄足腾跃地飞奔起来。
    十四阿哥朗朗长笑,拉过一匹马来,一跃而上,挥鞭追去,俩人于苍茫天地中并辔驰骋。
    俩人不约而同放缓了缰绳,任胯下骏马停停走走,许是骑得久了,宛琬的脸上泛起一片红霞,十四阿哥瞧着心中那股爱慕的感觉犹如蚊蚁细嚼心房,丝丝痕痒,恨不得拥她入怀,轻怜爱抚,可面对着她,他竟不能像与其她女子那般轻狂。
    宛琬回身抬眼望见十四阿哥脸上奇特的神情,心里发寒,她慌忙转向前方,那群山青翠间飞扬起漫天风尘,马蹄声声气势磅礴,马群靠近他们后放缓速度,尘埃稍定,几抹人影渐显轮廓。
    “是胤禛。”宛琬回首笑颜绽开。
  “过去吧。”十四阿哥轻轻一抽鞭子,双腿一夹,纵马前迎。
  宛琬握紧缰绳,跟了上去。
    马儿在疾风劲草中飞奔,晃动的山水、晃动的人群,宛琬忽然觉得一阵心悸,决不是因为马儿的狂奔所带来的猛烈心跳,像是有股力量宛如根尖针般,轻轻却尖锐地刺人她的脑中:“啊——”她失声尖叫了出来。马儿猛然受到了惊吓,急促地喷着粗气,一声长鸣,狂乱奔跑起来。
    “勒住缰绳,快停下来!”十四阿哥大喊着,与她的马忽前忽后比拼似的并驰。
  “我停不下来!”疾风让她微弱的声音消散,连眼睛也睁不开,不知怎么她拉着的缰绳也掉了,宛琬弯下身子拼命想去捞住缰绳,人在马背上东倒西歪。
    十四阿哥看得面容失色,急喊: “快!快抓住那个马缰!拉住缰绳,身子向后仰!让马停住!天那,宛琬!你抓住马脖子……抱着它……” 
    宛琬慌乱之间根本都不知道应该听他哪句话才对。 
    四阿哥,十三阿哥见他俩人一前一后,险况层出,纷纷打马飞驰而来。
    宛琬心里着急,不知怎么手竟紧紧抓住马鬃,扯得马儿昂首长嘶。 
    “宛琬!”十四阿哥急喊:“你放轻松一点,千万不要去夹马肚子……” 
    可宛琬早已出于本能,对着马肚子狠狠夹了一下,马儿像离铉的箭一般射出去,脱出控制地向前狂奔,盲目得失去了方向。
  十四阿哥望着她,脸色变得雪白,狂叫道:“快跳马,快跳!”
  宛琬死命抱着马,身下飞掠过的尘土乱翻,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咬紧了嘴唇松不开手!
  十四阿哥眯眼望着前方不远处的山岭,忽地一咬牙,猛地收缰在马背上一按,飞身朝她的马上扑了过去——
    马扬蹄狂嘶,狠狠摔开俩人,十四阿哥紧紧抱住宛琬翻滚下去,粉身碎骨般的疼痛让宛琬无法呼吸,她惶然回首,惊恐的抽气已从她的喉间爆裂出,只见他衣上无处不是艳红。
    那片猩红的血色在梦里纠缠了她许久,剧烈的疼痛撕扯着她的喉咙,一些不愿被记起的尘封印象齐袭上心头,她终于想起了一切。
  
备注1:胤禩奉旨查原内务府总管、废太子胤礽之奶公凌普家产后回奏,康熙帝曰:“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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