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坚强和勇敢一瞬间垮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这可比看到鬼还让人胆战心惊。她想冲下楼去,可又放不下尊严。如果伊莉莎知道她被吓着了,一定会挖苦她。算了,就这么睡吧,睡在玫瑰图案上又能怎么样?这床单总不会起来咬人吧?
西蒙斯夫人吹了灯,念完祈祷词,就睡着了。她虽然害怕,可是生理上却不会因此而失眠。她活了这么大,还没有因为什么事情失过眠。现在即便是躺在一张奇怪的床上,她也一样睡得着。
大概半夜时分,西蒙斯夫人依稀看到有个老太婆出现在她床前,并且用双手紧紧卡住了她的喉咙,她努力睁开眼睛,发现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什么老太婆。可她的喉咙的确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而且脸和耳朵也被蒙住了。她伸出手在自己脸上乱摸,发现一顶睡帽在她的脸上,还裹住了脖子。西蒙斯夫人再也冷静不下来了,她尖叫着扔掉睡帽,然后跳下床想逃出去。可刚到门口,她停下了。她在想,会不会是伊莉莎搞的鬼?可能是她趁自己睡着的时候放了顶睡帽在自己脸上。因为她没有锁门,任何人想搞恶作剧,都可以轻松推门进来。
她松了口气,想开门出去透透气,可门怎么都打不开,她仔细看了看,发现门竟然是锁着的。她提醒自己,是自己锁的门,只是忘了。但理性告诉她,自己平时没有锁门的习惯,如果是有人进来过,不可能从里面锁上门,然后再离开。
西蒙斯虽然害怕,但她依旧不相信鬼魂之说。她更相信是有人在折磨她,这让她很恼火。“我要扔掉那该死的帽子,不管是谁干的,我都要看看你接下来还要干些什么。”她一边说一边去捡帽子。
帽子不见了,是的,刚刚还在地上,但现在不在了。她点上灯,找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找不到那顶帽子。找了几分钟后,她放弃了,因为实在太疲倦了。她躺到床上,又沉沉睡去。可没过多久,那感觉又出现了,她伸手去摸,又在脸上摸到了那顶帽子。她怒不可遏,抓起帽子扔到了窗外。可一会儿,那帽子又回来了。她要气疯了,一种被愚弄的厌恶感涌上心头。她现在已经顾不上害怕了,她只想跟捉弄她的这股力量斗下去。她跳下床,点好灯,又开始在卧室里寻找那顶帽子,可帽子又不见了。
她找了很久,还是找不到帽子。西蒙斯夫人躺到床上,打算看看这帽子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她尽量克制住强大的睡意,眼睛看着窗外。一会儿,那帽子又缠到了她的脖子上。她愤怒地拽着帽子,拿起剪刀,将它剪成碎末。“我看你还怎么缠着我。”她一边剪一边说。
她把碎成破布的帽子扔到废纸篓,然后上床睡觉。可就在她的脑袋刚刚挨着枕头的时候,那帽子又来了,还是缠着她的脖子。她再也没有力气战斗下去了,她扯下帽子,冲出房间,回到自己原先的房间。这一夜,她没有睡着,心里的恐惧感不断增加。
天亮后,西蒙斯夫人悄悄回到西南房间,拿了几件衣服,然后再回旧房间换好,若无其事地下楼吃早饭。她不想让大家看出她被吓着了,于是表现得异常镇定。
伊莉莎问她昨晚睡得如何,她说睡得很好。可伊莉莎明显不相信,她说:“你不用撒谎,看看你的神情,就知道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
“真没有?”伊莉莎带着一脸获胜般的骄傲质问道。
“我不想说这么没意义的话题。”
吃完早饭,西蒙斯夫人还是向索菲亚提出要回原先的房间。这件事已经不需要再多说,她的反应已经足以让大家有所怀疑了。索菲亚让弗劳拉帮助西蒙斯夫人搬回了原先的卧室。
当天下午,牧师约翰·邓找到索菲亚,说他想到西南卧室去住。“我不是要换房间,所以不需要搬行李,我只是想去住一晚,好打消大家对那间卧室的恐惧感。”索菲亚感激都来不及,当然不会反对。
“有理智的人一定不会相信什么闹鬼的传闻。”索菲亚说。
“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信仰上帝的人也会相信有鬼?”牧师说。
这天晚上12点左右,牧师做完祷告后拿着油灯打算到西南角的卧室去。可非常奇怪,他穿过走廊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怎么都无法靠近西南卧室。真不敢相信,前面明明什么都没有,可就是走不过去。他甚至可以看到月光从西南卧室里透出来,还能看到床,但就是走不过去。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跟这股力量抗衡。可无济于事,他根本无法冲破那道无形的墙。
牧师挣扎了约有半个小时,一直进不了房间。他已经无法再坚持原先的说法了,恐惧从他的每个毛孔里散发出来。他想,会不会是遇到了魔鬼。虽然他是个牧师,可毕竟还年轻,这么一想,他吓得赶紧往自己房间跑。
第二天早上,牧师将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索菲亚,还恳求她不要说出去,担心不会再有人信上帝。
“索菲亚小姐,我无法解释这一切。我只能说,那房间里确实有种莫名的邪恶力量。我无法用信仰来解释,也无法用科学来解释。我根本控制不了那种力量。”
索菲亚听牧师这么说,心里多少有点担心,可她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房子没有问题。“为了证明那房间没问题,我晚上自己去睡。”索菲亚说。
牧师瞪大眼睛,说:“您确定要这么做吗?虽然我很敬佩您的勇气,但这不一定是个明智的决定。”
“我已经决定了,晚上去那个房间睡觉。”索菲亚说这番话的时候,显示出一股凛然正气,威严十足。
索菲亚晚上告诉了阿曼达她的决定,阿曼达哭着央求她别去那个房间,可她决定的事情,谁都无法改变。大概10点,索菲亚拿着灯进了西南卧室。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然后放下窗帘,铺好床准备睡觉。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或者说,这些陈年旧事突然闯进了她的脑子。可奇怪的是,这些往事她一定不记得,因为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还没有出生。
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母亲背叛了自己的家族,嫁给了一个穷小子,家族对她下了驱逐令,把她挡在了大门之外。索菲亚此时涌上的情感不是对母亲的怜悯,而是厌恶。她好像小时候就开始厌恶母亲,厌恶妹妹,甚至厌恶自己,她小时候并不记得这些。她开始对阿曼达和弗劳拉充满了憎恨。可瞬间又有另一个念头仿佛在告诉她,这些厌恶感和憎恨感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索菲亚用强大的意志告诉自己,她被鬼魂附体了。
这个鬼魂显然不了解索菲亚,她是一个坚定勇敢且努力生活的女人。没什么能够将她打败,那种坚强的意志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强大到令人惊讶。越是在逆境之中,她的意志力越强大。很快,鬼魂似乎离开了索菲亚,她又能重新控制自己的意识了。
她还是不相信什么超自然之说,她坚信自己是太累了。索菲亚走到镜子前,放下自己盘着的长发,准备睡觉。可她从镜子里看到的不是自己乌黑的头发,而是灰白的长发;脸也不属于她,而是属于一个长满褶皱的老人;眼睛也不是她的蓝色眼睛,而是一对邪恶的黑色眼睛,深不见底;她的嘴唇变得干瘪,好像连牙都没有了。镜子里的不是她,而是一个愤怒的老太婆。这个老太婆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姨妈哈利尔特。
索菲亚没有再在房间里多作停留,而是回到了她和阿曼达的房间。阿曼达紧张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索菲亚:“索菲亚,你怎么了?”索菲亚一只手拿着油灯,一只手用手帕捂着脸。索菲亚没有吭声,只是紧紧捂着脸。
阿曼达几乎要哭出来了:“怎么了?脸受伤了?索菲亚,我去叫人。”
“不用了,阿曼达。”索菲亚取下手帕。
“怎么回事?你的脸没事啊,为什么用手帕捂着脸?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你了啊。”
“我?”
“对啊,现在你不就站在我面前吗?还能看到别人吗?你以为我看到了什么?”
阿曼达一脸的不相信。索菲亚接着说:“听着,阿曼达,我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我看到了什么,你也不能问我。”
“我不问你。”阿曼达已经泪流满面,“你还去那间卧室吗,索菲亚?”
“不去了,我要把这房子卖了。”索菲亚坚定地说。
幽灵五号
〔美国〕罗伯特·谢克里
虽然发现了不少新行星,但适合人类居住的寥寥无几。地球相关部门因此加大了对新行星的消毒工作,希望能多发掘一些适合人类居住的环境。格利高尔和阿诺尔德是一对从小长大的好朋友,他们抓住商机,创建了“AAA行星消毒公司”。可惜的是,业内有几大消毒公司,几乎垄断了这个项目,弄得他们几个月没有开张。
“有客人,有客人!”格利高尔小声对阿诺尔德说,“装得我们很忙的样子!”
阿诺尔德迅速收拾起扑克牌,穿好工作服,装着干活。
客人进来了,是个矮个子中年人,头发稀疏,眼神犀利。他盯着两个小伙子说:“你们是做行星消毒工作的?”
“是的,”格利高尔回答,“我是格利高尔,这位是阿诺尔德博士,我们是公司的老板。”
阿诺尔德装着很忙的样子,只是敷衍地跟客人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鼓捣桌子上落满灰尘的仪器。
“我叫费伦。”客人说。
“费伦先生,请问您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什么都可以做,可以控制火山、地震,可以在行星上种植合适的植物,可以对大气层进行消毒,可以对土壤进行灭菌,可以提供饮用水,总之可以让您的行星变成理想的居住地。”
费伦支吾了半天说:“我前不久买了一颗行星,让我伤透了脑筋。”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继续说:“这颗行星的平均气温是21℃,土壤肥沃,空气清新,上面布满了森林,河流交错,还有漂亮的瀑布,而且没有动物。”
“这不是挺好吗?”
“我原本也认为挺好。我买它的时候,购买目录上写着它叫YL-5,可买下后,大家说它叫幽灵五号。”
“幽灵五号?有什么问题?”
“它上面有幽灵。”费伦叹了口气。
“或许只是传言吧?”格利高尔说。
“我起初以为是谣言,因为我曾亲自坐飞船到那颗行星上考察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后来我很放心地将行星租给一家公司。这家公司派了八个人到上面工作,可从第一天开始,这八个人就不断往总公司传讯息,说行星上有僵尸、魔鬼什么的,请求增援。等到增援队伍到达的时候,那八个人已经死了。这家公司没法继续经营,就把行星转手租给一个移民组织。这个组织派了三个人去考察,结果他们也死了,死之前还传回总部一段可怕的号叫声。现在已经没人敢租用那颗行星了,我实在没办法,想请你们上行星去消消毒。报酬一定会令你们满意。”
格利高尔和阿诺尔德实在无法拒绝这个诱惑,而且他们一向不相信有鬼怪,所以一口答应,当即签了合作合同。
三天后,格利高尔租了一艘破旧的飞船到了幽灵五号。船长死活不愿意降落,只让他用降落伞下去。格利高尔没办法,只能抱着设备,背着降落伞跳了下去。他刚着陆,飞船头也不回地开走了。
格利高尔先跟地球联系上,告诉阿诺尔德他已经安全着陆,然后带着设备和手枪朝之前移民组织的营地走去。
格利高尔察看了每个房间,没什么不对劲,只是地板上扔着一些小孩玩的玩具,像积木、水枪什么的。
夜幕快落下的时候,格利高尔已经在营地装上了报警系统,随时等待幽灵的到来。
入夜后,这个行星还真是安静,不过并不可怕,反而令人心旷神怡。格利高尔不知不觉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房间里响起一阵窸窣声,似乎有人进来了。奇怪,报警系统没有响。格利高尔警觉地摸出手枪,慢慢坐了起来。他仔细看着不远处,真的有个人,一个男人。
格利高尔立刻举起枪,大喝一声:“不许动!”
那男人果真一动不动,格利高尔壮着胆子走近几步,那个男人整个身子松弛了下来,原来只是格利高尔放在椅背上的衣服。他太紧张了,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突然,衣服动了一下。一定是风,格利高尔告诉自己。
可衣服突然从椅背上站了起来,伸出双臂朝他走来。他吓得不断后退,摔倒在床上。衣服加快了前进速度,眼看就要靠近他。他举起枪对着衣服拼命开枪,可碎了的衣服依然扑到了他的身上,紧紧缠着他,勒得他难以呼吸。他疯了一样跟衣服扭打在一起,把那些碎布撕得更碎。
终于停下来了,格利高尔慌忙打开灯,立刻将事情告诉了阿诺尔德。阿诺尔德听起来并不太相信,他说这一切还有待证实。格利高尔整夜没睡,天一亮便开始检查营地。
这次检查依然是一无所获,这颗行星上没有生物,也没有会移动的植物。
到了晚上,格利高尔无心睡眠。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人影。格利高尔打开灯,那不是人,或者说长得有点像人。它有鳄鱼的脑袋和人的四肢,浑身的皮肤是粉红色的,还长满紫色的条纹。它拿起一个罐头盒冲着格利高尔摇了摇,说:“嗨!”
“嗨!”格利高尔恐惧地回答。
“你是谁?”格利高尔鼓起勇气问。
“我是什么都吃的贪吃鬼。”
“贪吃鬼?”格利高尔隐约想起了小时候听的关于贪吃鬼的故事。
“我最喜欢吃格利高尔,还要配上巧克力沙拉。”贪吃鬼兴奋地说。
“你要吃我?”格利高尔一边说,一边摸到了手枪。
“对啊。”
格利高尔突然拿出枪,对着贪吃鬼的胸膛开了一枪。
“手枪对我没用,什么都伤害不了我,我很厉害。”贪吃鬼得意地说。
格利高尔有些绝望。
“不过我今天不吃你,明天再来吃你,明天是6月1日。这是规矩。”贪吃鬼说完这句话后就消失了。
格利高尔立即跟阿诺尔德联系,哆哆嗦嗦讲完了刚才发生的事。
“紫色条纹、粉红色皮肤的贪吃鬼,只在6月1日吃人。看来我猜得没错。你怕鬼吗?”阿诺尔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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