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过电话来,对着那边就说:“你是谁?!”我的声音已经做到了尽量镇定,但还是有些颤抖。
那边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只传来一阵忙音。
那人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对着秦天展,问:“这人到底是谁?”
秦天展低着头不说话。
我又重复问了一遍:“这人到底是谁?是不是二叔,你告诉我!”
“你怎么就会想到你二叔呢?”秦天展忽然玩世不恭地一笑,接着伸手抢过我的手机,撇了撇嘴,说,“还有啊,我可是在跟人打电话。你这么做,也太不礼貌了点儿吧?”
“你……”我忍无可忍,伸手抓住秦天展的衣领,咬牙切?地说:“我那么信任你,你为什么还要对我有所隐瞒,你到底在隐瞒什么?你到底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秦天展轻轻推开我,整了整衣领,笑着说:“我说……刘洋,你要搞清楚一件事。信不信任我是你的事,但需不需要你相信,想要告诉你什么,不想告诉你什么,那是我的事,这可是两个概念的问题,你最好不要把他们混为一谈。如果你和人交往的时候总是想着双向对等,那样你会很痛苦的,呵呵……”
“你……”我紧握着拳头,但是这个时候,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就算是把秦天展狠狠的揍一顿,我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默默的站在原地。
“刘洋!”
这个时候,我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女孩子的呼唤,我转过脸。竟发现小安缓缓走过来,她应该是刚刚醒过来,所以短袖上衣外还罩了一件外衣,她神情很冷峻,缓缓来到我身边,说道:“你别再跟他说了,说不清楚的。”
我看着小安。
小安又说:“我们认识快十年了,我了解你的性格,我也知道。他救你是事实,但是他对你处处保留处处隐瞒也是事实,作为朋友不该是这样的。”
“嗯?我说妹子……”这时候,秦天展却开口了,说,“我怎么听你这话这么大的醋味儿啊?你该不会是在吃我和你小情人的醋吧?这你放心啊,就算我是同性恋,你小情人也长得不是我喜欢那一型的。”
“你特么闭嘴!”我厉声喝道。
秦天展耸了耸肩,说:“不就是要我走么?反正你现在利用价值也不大了……”说完,他转身离开,我在后头喊了一句让他说清楚再走,但他没搭理我,小安也扯了我一把,似乎意思是让我不要太过在意。我迟疑地站在原地,小安又说:“问天应该都跟你说了吧,关于我的事情。”
我叹了口气,转过脸,说:“嗯,他都说了,不过我不关心这些,我只关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好啊。”小安耸了耸肩,我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她忽然伸手猛拍我的肩膀,说,“你丫矫情什么啊,你不是没把握当女人嘛,这又是怎么回事啊?哈哈哈……”
她突然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我居然有点儿不太习惯,但很快缓过劲来,挠了挠头,说:“那就行,我这不怕你死了么?到以后开店连个帮我出货的都没有。”
“这不得了。”小安笑着说,“回去吧,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咱们也好好休息几天,再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对了……问天他们说,可以帮我们继续寻找那些带有图腾的工艺品下落,他们人多,而且是圈子里的,大概会比我们效率高一些。”
我微微点了点头,但我心里还是记挂秦天展的那个电话,那个电话到底是打给谁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直觉,觉得秦天展就是一直在和二叔联系。
可如果真是这样,他又到底是谁,二叔凭什么相信秦天展这样的人。
二叔的目的,又是什么。
但不管怎么样,小安醒了,我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大半,我没有多问小安之前的状况,没有问到底京郊诊所那案子里她充当了怎样的角色,二叔又带她去了哪里,凶手对她做了什么,说实话,我不敢问,我怕她想起那段记忆后会再出什么问题。
但是有些事情,我不得不问。
秦天展离开后没有再回来,第二天早上,黑衣人也莫名其妙的离开了,走得很聪明很突然,完全就像是凭空消失人间蒸发似的,我的线索彻底断了,看着血魄鸡心玉那已经渐渐变淡的色泽,我不由得有些按捺不住,于是,我拨通了Z的电话,我连续打了三四次Z的电话,到了第四次Z才接,却跟我三言两语的说了说自己很忙,让我晚上再抽时间找她,便把电话给挂断了。
我当时有些懊恼,随手翻了翻微博,想看看关于这几天帝都有没有提过有关邪教袭击医院的案子,但是,我发现微博上这个时候在疯狂的炒什么2012世界末日之类的东西,关于邪教的东西,好像根本就没有人发现,也没有人在意。
关于医院袭击的事情更是扯淡,几个微博上转载的新闻显示,官方帮那次事件定性为了社会团体斗殴事件,居然还说什么事件已经调停平息。
至于之后酒店里的凶案,或许是因为抓不到凶手,微博上也没有完整确凿的信息,只是说了个大概,我猜,这样的案子,卷宗早晚会用来压箱底,案子也早晚会成为破不了的悬案。
与此同时,我也在微博上发现了Z很忙的原因,她拍的穿越剧如今要拍续集了,虽然导演启动了新人演员做主角,但她却还要去搭戏
但我还是当晚就竭力把她约了出来。
当时我们都在帝都,作为当红影星的她,还是并没有拒绝我的约见,但是地点当然又选了个很偏的地方,只是这次地方靠谱些,是京郊的一家会所里头。
这货又是直接在房间里等我的,她好像特喜欢这种暧昧的感觉似的,但我可没心情跟这个人造美女搞暧昧,进房间的时候,这货居然只批了一件浴袍,好像还故意敞开了点儿“胸怀”,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迎接我,当然,作为正常男人外加小**丝的我,虽然当时满心焦虑,看到这样子,还是有些把持不住。
我很尴尬的站在门口,不知道这家伙有什么用意。
她却伸手拍了拍自己那张床旁边空着的位置,说:“紧张什么,我一个女孩子都不紧张,你还紧张?你该不会是小处男吧?”
这话极具挑逗意味,说的我一阵心神**,但我还是尽量稳住心神,正色说道:“我没时间跟你闲扯。”我走上前去,伸手掏出口袋里的心形吊坠来,递到她面前。
“咦?这不是我给你的吊坠吗?你一直带在身上啊?没想到你对我这么重视,嘻嘻。”她看着我,说,这个时候我忽然发觉一个问题,Z的声音好像也有点变化,不是以前的鸭公嗓了,居然细了一些,我当时心里就觉得不对劲,难道除了整容,连声线也可以改变吗?难道Z又死性不改让别人帮她整了?
但我暂时没空管这些,说道:“我想问你的是,这东西到底是谁给你的,你为什么要拿给我。”
“我不是都说……”
“别跟我瞎扯!”看Z还想要狡辩,我厉声打断了她,我可不管她是不是明星!
我的暴怒显然让她也有些害怕,“凶什么呀,好吧,我是骗你了。”
“到底哪儿来的?”我又问,“你给我这个的目的是什么?”
“这……这个确实是一个高人送给我的。”Z说,“不是什么前男友留给我的。”
第一百零七章再遇恶鬼
“到底是谁?!”
“你急什么?”Z撅着嘴,居然跟哪儿卖萌,说,“大声说话也不见得就很有道理啊。”
我不耐烦的把脸转向一边。实在不想听她扯犊子。
她却接着说:“好吧,我告诉你吧,这是大概十几年前吧,我读初中那会儿,有一次跟家人去龙虎山玩,有个龙虎山摆摊算命的道士送给我的,这回我可一点儿都没骗你。”
她顿了顿,说:“那是我第一次……第一次人流之后,因为被我初恋给甩了,心情糟糕的不得了。那道士免费送我这个,说是我周身阴气很重,拿着这个多少可以挡一些煞气。说实话,当时我也是信什么婴灵阴债的,所以就收下了。放在身边,想着也可以保护自己……”
“你就算准了自己将来还得堕胎是吧?”我没好气的说。
“我……”Z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女人堕胎,难道不是你们男人造成的么?为什么非要怪到我们头上来?”
我两手一摊,说:“两厢情愿的事情,别人又没**你,装什么无辜?”
Z摆了摆手,似乎不想再跟我辩论。说:“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我档期那么满,平时要应付的事情那么多,你给我打电话,约我出来,我哪次不是随叫随到,你去打听打听,帝都还有第二个约我那么容易的吗?”
我叹了口气,说:“那大概是因为你害怕吧?我二叔走了之后,还有第二个人肯这么全力的帮你么?”
Z哼了一声,说:“你二叔就是走了,又不是死了,再说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以为没了你我就找不到第二个高人了吗?”
说到二叔,我的心不禁颤了一下。
我又说道:“你为什么会有二叔的军大衣。”
“什么?”
“上次。是二叔救的你,你是用二叔的手机给我打电话的,披在你身上的军大衣也是二叔的。”我说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抓了你,你不可能全部忘记了,你有什么难处,就不能跟我说?”
Z沉默了一会儿,抬眼看着我。说:“你也说了,我没必要对你隐瞒那么多,所以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对,我是看见刘宏医生救了我,他用大衣裹着我把我抱出来,也是他给了我手机让我联系你们,没错,但是我甚至连刘宏医生也就是看见个侧脸轮廓而已,之前的事情,我真的都忘记了。我也知道我被人绑架了,我知道肯定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当时和我一起的还有小安,对不对?”
我没说话,心里一阵阵的酸楚。
“你要知道,我醒来的时候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Z站起身来,说道,“对,你可以认为我贱,我骚,但我也是个普通女人,我不是妓女!我知道我被绑架的那段时间,被人扒光了浑身的衣服,那一定发生了很多很多我不想发生的事情,所以我也不愿意去想起来,我为什么要去想那些让我恐惧的事情?”
我没说话。
“你问了小安么?”Z忽然眉眼一挑,看着我,说,“小安想得起来发生了什么吗?”
我只能摇了摇头。
“既然没有问我劝你别问了。”Z哼了一声,说,“我看得出来你在意她,她是你朋友,你最好不要去伤害你朋友。”
我愕然。
心里的那种酸楚更加深重。
如果真和Z说的一样,那小安和Z,难道都已经……
我不敢往下想。
小安再怎么汉子,再怎么不靠谱甚至说话没节操,她也是个好姑娘,如果她真的因为我的事情……
我的心越来越乱,Z却忽然站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
“你干嘛?”我呆了。
她忽然伸出一只手指在我胸口打拳,顿时我感觉浑身都一阵阵的搔痒,这尼玛是干嘛?这是要挑逗我的节奏吗?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而Z却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帮了我不少,知道你因为我的事情也受了不少累,所以我才把那个吊坠给你。我就是想,那东西不是可以镇压阴气吗?给你的话,你在遇到那些什么尸体,什么恶鬼的,不就可以镇住他们了吗?你别把我想的那么复杂,我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而且我这人没什么本事,除了能演几场戏,很多东西我是真不懂。但你跟你二叔帮过我,我是不会忘记的。”
“行了。”我想推开她。
她却又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臂,说:“忙什么?你刚问完我话,现在该轮到我问你了吧?”
“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我浑身当时都一阵阵的酥麻,我估摸着这家伙要真有什么企图的话,我是要把持不住了,但理智告诉我我绝对不能这样。
“我就问你一件事,你会用法术整容吗?”Z说道。
“什么?!”我瞪眼看着她,“鬼迷心窍了吧你!”
“没有呀。”Z说,“又不是我要,再说,刘宏医生是你二叔,你们整容的方法总比那些人安全对吧?”
“你到底要干嘛?”
“我想介绍几个小姐妹来你这里,你帮帮她们。”Z说。
“死性不改。”这回我忍不住了,推了Z一把。
Z一屁股坐回到床上去,也有些恼了,说:“你不要这么不知好歹好不好?!整容怎么了,你看不起整容的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现在已经有很多人死于术法整容了,我不想再多出几桩命案来,更不想这些人是死在我手里的!”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终于打定主意,不呆在这里了,反正跑到这里来也问不出什么来。于是我转身就走,也没管Z还在后头喊我什么的。
离开了那个会所之后,我立刻打车离开了城郊,当时已经很晚了,我根本打不到出租车,想着一个大男人,还多少会点儿术法,也不怕坐什么黑车,要是对方敢抢我钱什么的话,我一道雷公符下去估计就能把他给拍躺下了。
但我没想到的是,我这种掉以轻心的想法简直是大错特错的。
当时,四周也就一黑车停在路口上,挂着个小红灯待客,我二话没说上去就问了价钱,价格公道,于是我上车就走了。
那辆车起初开的也算是守规矩,一路向城区走去。
可进入城区之后,他就开始带我猛兜圈子,一开始我想着你都给我谈好价格了,兜圈子也赚不了更多钱啊,还浪费自己的油费,可后来我觉得越发不对劲,于是问道:“师傅,你是不是不知道往哪儿去啊,要不您开个导航?”
那司机完全不理我。
我又喊了他几遍,他依然完全不理我。
这个时候,我知道肯定是出事了,我一咬牙,问道:“你到底是谁,要干什么?”
那人扭过头来,给了我一个侧脸,接着把车使劲一刹,我差点一头撞在驾驶座的靠背上,等我抬起头来,才看清,这家伙,不就是面具人么?!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