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盯着那道门,既然不跪,既然要打破这个天,既然要维持那个属于我的骄傲,那就走过去。
我跨步而上,摸上了那道门,然后我推开了它,不费吹灰之力。
人的一生,明明站着可以走的,为什么要跪着活?
第九十六章乱
我推开了门,首先看到的,还是我在之前就看到的一个日光灯,之前在门口,不可能看到屋子里的全貌,现在走了进来,发现这似乎就是一间非常普通的屋子那么简单,深山里面本来就潮,在这里面我更是闻到了一股子霉味儿,但是不得不说,这种味道让人闻了非常的舒服,这可能与个人有关,我从小,就喜欢老房子里那种潮湿而发霉的味道,感觉闻到了之后,心情特别的舒畅。
日光灯上,有蛛网,灯下,还有一个方桌子,上面布满了灰尘,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人待过的样子,其实我对这个房间,最好奇的,是一个门,为什么会跪拜了之后,门就忽然打开了呢?说实话,在最开始看到的时候,我以为这还是有人故弄玄虚,可能有人是站在门口,只有你跪拜了,才会有人给你开门。
地上很多的灰尘,不比桌子上干净到哪里去,还有一串脚印,我看了看门后,灰尘的痕迹非常的完整,心里马上就不舒服起来,那边儿没人,这就说明刚才我的推测是错误的,在这个房间里,真的有神奇的力量,在控制着这扇门的一开一合。
我看不到的力量,这种未知的感觉,最让人难受,一瞬间,我感觉似乎四周四面八方的都是眼睛,正在看着我。
在外面看,这个建筑,就是一个三层小楼的结构,而且是木质的楼,很黑,一看就是经受了岁月的沧桑,我在来神农架之前,研究过这边儿的攻略问题,知道在深山里,会有这样的建筑,但是大多,都是猎人在这里留宿的,因为本身,林区这边儿在以前,就是一个天然的猎场。
可是这个建筑,是谁留下来的,我真的分不清楚。也不会知道。
我的目光,最后还是放在了这张桌子上,还有这个日光灯,如果这里面点了一个蜡烛的话,我还不奇怪,可是这偏偏的是一个灯泡,电到底是来自哪里?
我顺着电线看过去,发现,电力的源头,可能在这个房子的后面。这真他娘的是一个古怪的地方,我走到了桌子前,走的非常的小心翼翼,因为我不确定,这个房子里面,在上面的两层楼里,到底会有什么,甚至我连我刚才到底睡了多久都不知道。
我拉出了凳子,也没擦就坐了上去,然后去拿出那几张纸,抖落上面的灰尘,去看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资料才会给你带来信息,上面是一些鬼画符,画着一些莫名其妙我看不懂的东西。
从这张纸上的画来说,我只能得到一个信息,那就是画这个画的人,应该是个女人,因为很轻,虽然乱,但是有清晰的感觉,就好像现在给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各一张白纸,让他们两个在上面乱画,就可以很清晰的分辨出来男女,这是一样的道理,男人的线条什么的,总要比女人的重一点儿。
我丢掉了第一张图,第二张纸上,是一幅画,画上面是一个女人,让我有点打哆嗦,这个女人,竟然是刘望男。不得不说,画工非常好,五官眼神儿,都很清楚的可以认出来,这就是刘天峰那一个谜一样的女儿。
下面有个题词:刘望男,与20xx年几月。
我顿时有点口干舌燥起来,这个画上的年月日,是几年前,如果我在北京见到刘天峰的时候,他没有对我说谎的话,这个时间,应该是刘望男在这里得到这个娃娃的那一次,她曾经住在这里过,并且在这里,给自己画了一张相。
我的青龙回来了,太极八阵图也在我的体内蛰伏着,我本来以为或许我已经无所畏惧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幅图,这个很简单的自画像,却给了我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个地方,说句实话,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我不敢住,但是刘望男敢,那个身形还是很瘦弱的小姑娘她就敢,而且,在一个类似鬼屋的地方,去给自己画自画像,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心态?
我快速的抽开了这张图,去看下一张纸,这边总共就三张纸,这是最后一张,这上面写的是字,很娟秀的字体,应该还是出自于刘望男的手:孩子,妹妹?
就这四个字儿,孩子,妹妹,我马上就想起了那个刘望男天天带在身边儿的人皮娃娃,轻声的骂了一声操,这娘们就是个疯子,我马上把这幅图给扣在了桌面上。站起身,扭了一下脖子。
假如有一个人,能给我比鬼怪还要可怕的感觉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刘望男,她那不符合她年纪的沧桑,和那个阴晴变幻如同精神分裂一样的性格,无疑都能给人巨大的压力。
我再一次环视了一下一楼,确认这边儿已经真的没有了我可以用的上的东西,看了看那个楼梯,我掏出了枪,准备上二楼,地面的脚印很杂,我分不清楚哪个是九两的,但是我感觉,九两,应该就是在这上面。
我尽量的压低自己的身形,这样不仅可以提升稳定性和机动性,更能让我更加的警觉,楼梯也是木质的,走在上面的话,会发出吱吱的声音,这让我很焦躁,因为我多想,我走的每一步,都可以不发出任何的声音出来,我生怕惊动楼上的人。
我走的非常的小心翼翼,走到楼梯的角落的时候,我看到了二楼那边儿,有一个门儿,木门,门的旁边,放了一把锁,是铁锁,而且就是近代的那种锁,年代绝对不久远,这真是一个大杂烩一样的房子,他妈的!
一个看似非常古老的木楼,有灯泡,还有一把现代的锁!
我走过去,捡了起来那把锁,再三的去确认,绝对没有错,这锁小时候我家里就有一只。
我在捡起这个锁的时候,发现地上还有一个铁片,铁片上有打出来的字儿,这是一个类似以前家里门口会挂着军属光荣四个字儿的铁牌,而这个铁牌上,有几个字,很明显的那个时代的东西:“闲人免进。”
我见过日本人的营地里立入禁止四个字儿,表达的都是一个意思,但是这个有红漆字,下面还有一个五角星的东西,很明显的,就是那个时代特有的,军方的东西。
我把牌子轻轻的放在了地上,更轻轻的推开了门,二楼没有霉味儿,而是有非常清楚的,药水的味道,很像医院,我推开门走进去的,发现里面没有开灯,因为害怕里面有东西,所以我很自然的一个翻滚,然后拿枪对着里面扫了一圈儿。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里面异常的安静,但是从楼顶,却发出了声音,脚步声,或者其他的,看来现在所以的人,都在三楼,我舒了一口气,打开了手电,这个房间里的布置,更像是一个手术室的样子。
这个手术室里,同样的灰尘密布,我走了过去,拉开了帘子,看到了一张病床,上面已经空了,跟床对着的,还有一个手术台,上面放着剪刀,手术刀,那些不会生锈的东西,我拿了起来,依旧明亮而锋利,又轻轻的给放了回去。
“操,这到底是个什么地儿!”我暗骂了一句,可是注定不会有人回答我的。
我正想着,要不要,就这样上去三楼,去三楼会不会遇到什么的时候,忽然眼睛一扫,在病床前的一个小柜子的水杯前,我看到了一张照片,是类似照片的东西,我走过去擦拭了一下,看到了照片上的人。
这个人,我很熟悉,非常熟悉,是个美女,我以为是刘望男,可是绝对不是,这是一张黑白的照片,应该跟那个门牌儿是一个年代。
这让我抓狂,我不认识就算了,可是明明认识却认不出来,这得多蛋疼才行?
我做在了病床上,拉开了那个小柜子上的抽屉,看到了一个纸板,上面夹着纸,这是那种老式的文件夹。
我拿了出来,用嘴巴咬着手电去看,上面印刷着的是,病历两个字,映入眼帘的一个名字是:
宋知音。
一切正常。
落款的医生名字是:赵建国。
第九十七章再遇刘望男
我说这个人我怎么会这么熟悉,原来这个人竟然就是我曾经看过一次照片就感觉非常惊艳的一个女人,我那个我素未谋面却在整件事情中贯穿着的二奶奶宋知音!
我顿时都激动的全身发抖,宋知音这个名字,代表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首先是宋斋的这个宋字,其次,我爷爷,宋老鬼,这些都不重要,最为重要的就是,我的二叔,这个谜一样的男子,他的身世,他最初来林家庄的目的,这些都是需要我去了解的,我飞快的翻着病历,上面的人一直都是赵建国,而二奶奶宋知音的病历,最多的,就是安全,平安。
只有到了后面,病历上才变的复杂。
临盆。
孩子平安。
署名还是赵建国这个医生。
他娘的,这里就是一个病房,在当年的时候,二奶奶在这里生下了一个孩子,孩子平安!二奶奶的孩子是谁?!这是一个非常显而易见的答案。
这个鬼楼,莫名出现在这里的鬼楼,竟然是我二叔的产房!二叔就是在这里出生的,最后一页的孩子平安,而不是母子平安,这更是如同一个晴天霹雳一样的震撼到了我,孩子平安,我二奶奶宋知音,死在了这里。
我把这个病历包括这个照片,放在了我的背包里,因为全身发抖,我甚至无法去拉住背包的拉链儿,二叔既然来了这个地方,肯定就知道这里,他甚至可能就知道这里就是他自己的出生地,我把背包放在了床上,提着枪,开始往三楼去。
通往三楼的楼梯依旧很脏,现在我基本上可以确认,这里就是一个类似于以前的疗养院一样存在的东西。我上楼梯的时候上的很慢,因为我在消化我忽然得到的这个病历到底代表了什么。
用爷爷和所有人的话来说,我是最特殊的一个,但是二叔,也绝对不寻常,说句诛心的话,二叔与我的差别,可能就是跟西游记里真假美猴王一样,但是显然,二叔比我厉害的多。
我也听说过一句话,是宋斋的那个凤姐对我说的,她话的意思就是,二叔就是爷爷的一个试验品。
军队牌子的闲人免进,爷爷的军人身份。宋知音,二叔的出生地,这一切的一切串在一起,我只能去这么建设。
……作为试验品的,是二叔,但是相对的来说,我的二奶奶宋知音也会是一个试验品。怀孕了之后,被爷爷以军方的身份,在这里搞了一个小医院一样的东西,把我的二奶奶安排到了这里,有一个叫做赵建国的医生,负责记录,也算是监视着这对母子试验品的身体状况。
然后二叔出生,二奶奶身死,当时阴差阳错之间,二叔被凤姐带走,这似乎就是一切一切的起源。
然后二叔现在,大概多少岁的年纪?
他在时隔这么多年以后,再一次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地方,到底是寻找着什么?我发现在这个谜团之中,想通一些事情并不是解脱,因为你想通一些事情的同时,会有更多的事情充斥在你的脑海里,让你本来就乱的心续更加的心乱如麻。
我就这样提着枪走着楼梯,直到我撞到了门儿,这一下把我吓了一跳,在这种情况下,我竟然可以天马行空一样的思想抛锚!我背靠在墙壁上,因为我不知道我刚才的撞击门的声音有多大,是否已经惊动了里面的人。
很明显,惊动了,里面本来有的声音忽然间骤然的停了一下,然后,我听到了脚步声传来,正在往门口走来,我想到了那些拖着人军人走路,完全可以不把人当成人来看的那些黑袍人,冷汗瞬间打湿了我的全身,我手里虽然有枪,更有青龙和八阵图,但是我还是感觉不太保险。
这时候,是掩耳盗铃一样的在这里撞死,在打开门的时候给里面的人一梭子子弹,还是没命的逃窜下楼?这是一个非常难以抉择的事儿。下楼不一定能跑的掉,在这边儿也不一定是真的会死,到底要不要赌一把?
“喂!呆子!”就在我站在这边难以抉择全身冷汗的时候,我的头顶,忽然传来了一句声音。
我抬头一看,看到了一个还对我笑着的脸,而这个女人,我在不久前还骂过她真的是个奇怪的娘们儿,她就是刘望男,不管怎样,在这时候看到一个我认识的人,我还是松了一口气,起码不是我一个人!
“你怎么在这!”我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句。
“这时候你还问这个,你说你是不是傻逼!”她瞪了我一眼,丢给我一条绳子,道:“抓紧了!”
她所在的位置,被抽掉了一个木板,应该就是这个建筑的顶层,眼见着房间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也忍不住了,刘望男再怎么奇怪,也是一个女人,总比那里面的黑袍人要安全的多,我抓住了绳子,她使劲儿的拉着我,把我往上面拉,一边拉一边对我道:“真沉,你是死猪投胎的么?!”
“那是你没拉过胖子!别说话,快出来了!”我对她叫道。
绳子这时候是放在木板上的,我们这样一用力,木板竟然在这个时候发出吱吱的声音,好像腐朽的木板无法承受了一样,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对着刘望男叫道:“你到底行不行!”
这时候,往门口走的脚步声停了下来,然后,我看到这扇门被轻轻的打开,也就是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刘望男再上面猛的一用力,把我整个人都拉了上去,因为猛的用力,我上了顶楼,不可抑制的发出了一声“吱”的响声。
我的心都到了嗓子眼儿,偷瞄着下面的那个走出来的黑袍人,他站在那里看了几眼,然后,缓缓的抬起了头,看了看这个被刘望男拿掉木板的位置,我在缝隙里,第一次看到了这张脸,这是一张惨白的人脸。
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给人的感觉就是冰冷的死人。他的眼睛,全是眼白,就那样翻动着,朝这个方向看了几眼。
刚才的那一声“吱”很明显的引起了他的警觉,他一直在往这边儿看,似乎发现了什么。
我的手已经放在了枪托上,这是个人,我想,枪,应该能干掉他吧?
刘望男,就在这时候,掐了我一把,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然后,我看到她在自己的背包上拍了一下,一只狸猫露出了脑袋,喵的一声,从这个木板的空当跳了下去。
狸猫的速度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