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飞问为什么我们会招惹那些东西,我很无辜的看着他说我也不知道,邓飞又问我是不是鬼都喜欢长得好看的人,我很惊喜的问他是否觉得我很漂亮,邓飞想了想否定了这个假设。
“你们是不是去过什么不干净的地方?”顾铭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抬头才发现他倚在门边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不知道来了多久。
“不干净的地方?”邓飞眨眨眼睛,然后看看我若有所思的说道,“不会是二狗山庄吧?”
“对哦,我在那里见到一个女鬼,还闻到很特别的花香。”我点头。
“女鬼漂亮不漂亮?”顾铭笑着说道,一副色咪咪的表情。
“比小莫还难看呢。”邓飞接口。
“那可真悲惨。”神棍一脸惋惜,完全无视我铁青的脸色。
中午拿出手机敲诈邓飞一顿石锅烤肉,顾铭也答应在鬼怪消失前收留邓飞,于是三人大吃一顿,只是结帐的时候邓飞的表情很苦闷,我心情大好。
晚上十点月色营业,来了几男几女,聊天喝酒到十二点,一男人喝多,边走边大喊自己是董存瑞转世,邓飞在一边偷笑,小声嘀咕,“我还是黄继光呢。”然后我告诉他其实他偷笑的样子很像黄鼠狼。
十二点整时,月色风铃又大声做响,我习惯性的躲到顾铭身后,邓飞傻呼呼的看着我不明所以,等他转过头去的时候惨叫一声,两眼一翻,晕倒。
今天来的鬼都很丑,显然背后那人没功夫再花心思为他们打扮着妆,我偷偷看到一群一群的恶鬼浑身是血的步步靠近,顾铭疑惑的说道,“为什么今天的鬼都穿古装?”
我翻了个白眼,很想和邓飞一起晕倒。
那群鬼走到吧台前忽然停下,然后很整齐的伸出手朝我们抓来,顾铭动作很快,摇摇头不知从哪拿过一瓶琥珀色的液体,左手结印,右手随意一洒,那些伸过来的手顿时噼里啪啦的断掉,月色又是一片鬼哭狼嚎,顾铭无奈的对我说,“真难听。”然后从吧台里抽出一根红色的长绳,口中念念有词,挥手一抛,那红绳顿时飞起,一个一个圈住前面的鬼,然后飞速旋转,转眼间那群鬼就被捆成一团,摆在吧台前面。
“想不想知道你到底惹了什么东西?”顾铭笑着问道。
“你有什么办法知道?”
“嘿嘿,很简单嘛。”顾铭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塑料袋给我,里面都是巧克力豆大小的黑色小球,“喂给他们吃,我就不信正主儿不来。”
“这是什么东西啊?”
“雷球。这里面有正阳的符水,那些鬼是受一股阴力牵引指使至此,他们被正阳的符水所伤,背后那正主必定受损,阴力牵引一时半刻不会断,正主受了伤,我们顺着符咒就能把他抓过来……”
“我不敢喂,我害怕。”看着那些鬼的样子我依旧躲在顾铭后面。
顾铭叹了口气,抓过袋子,把雷球抛进鬼群里,只见那黑色的小球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嗖的一声嘲众鬼的嘴里飞去,那些鬼因为吸食了雷球,体内阴气翻腾,胸腔内开始有东西大幅度的蠕动,一会儿功夫,爆裂开的雷球损伤阴气,众鬼的身体开始出现变化,眼球头发纷纷坠落消失,血腥的味道夹杂着恶臭传来,皮肤发出嘶嘶的声音,有几个鬼已经开始解体,嚎叫着化为一滩黑水,黑水之中又有一团紫雾出现,顾铭噫了一声,抽出一张符咒抛起,团团裹住紫雾,然后收回扣在酒杯里。
“这是什么?”我问道。
“唳。”顾铭皱着眉头说到,“通常游魂被唳所伤,体内都会留有一丝白色的唳,而这些唳居然是紫色的,而且能形成雾团,看来背后那东西法力颇高,就连被他控制的鬼怪都能沾染这么大的唳气,不简单啊。”
正说着,那鬼群里的嚎叫声渐渐降低,大团大团的紫雾飘出,顾铭用同样的方法收下所有唳气,然后又点燃一张暗黑色的符咒,只见符咒化为一团黑火奔向鬼群,然后鬼群中间出现一道紫色细线,顾铭左右两手分别结印,黑火随着紫线开始燃烧,无形中似乎有一双手开始把紫线背后的东西拉扯过来,我紧张的看着这一幕,不到半刻,一股熟悉的奇特香味传来,远处一白色身影渐渐清晰,瞪大眼睛,一女鬼飘然落下,哼笑着说,“居然能用黑咒把我吸来,我小看你了。”
我喃喃开口,看着眼前的女鬼,叫了一声,“高姨。”
高姨看了我一眼,诡异的笑着,我忽然觉得头皮发麻,她的眼神陌生得根本不像是那个热情的女人。顾铭一直盯着高姨看,并不说话,双方就这么僵持着,直到高姨忽然狂笑着扑过来,我的身体顿时如坠冰窖,周围的空气阴冷异常,脑里混沌一片,整个酒吧莫名的开始震动。
这时身前的顾铭反手抓过我,一股暖意从手心传来,眼前又恢复正常,只见高姨苍白尖利的手马上就要扑到面前,害怕的闭上眼睛,却没有预想而来的疼痛,反而身体轻飘飘的,腰上是一只温暖的手。
再睁开眼睛发现顾铭正看着我发笑,我们不知为何退到了酒吧后方,高姨却双手呈现僵直的样子立在吧台前不动,额头有一张符咒紧贴着。
“怎么……怎么回事?”我问向顾铭。
“伏鬼咒。”顾铭耸耸肩,食指一捏,那符咒便自己燃烧起来,高姨嘶哑的大叫一声,一团火焰闪过,她整个身体忽然化为一道深紫色的气体,再也找不到一丝踪迹。
“她……她没了吗?高姨不像是坏人的。”我看着顾铭收了那道紫气,忽然想起她送我的那包枣子,心里有些不舒服。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高姨。”顾铭说道,“她只不过是被造出来的一个假鬼,但就凭她身上的唳气,我无法想象真正的主谋会有多厉害,在逃出轮回的东西里,我从没见过这么强大的气。”
“那怎么办啊?”我问道。
“听天由命了。”顾铭淡淡的说着,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我却十分紧张,万一那鬼偷袭过来怎么办。
“顾铭,我可不可以和你学法术?”
“可以。”
“那你什么时候教我啊?”
“睡醒吧。”
“太好了,顾铭,我忽然发现你很帅。”
“我一直这么觉得……”
我们一边聊一边各自回房间睡觉去了,天快亮的时候,我忽然想起邓飞好象还在地板上晕着……
05年3月20日 晴
今天顾铭教我法术,邓飞也因为惊吓过度要求一同学习,后来我想想干脆把小毕也叫来,一个人是学,三个人也是学。而顾铭只是含着笑看我忙来忙去,完全没有收学费的打算,这点让我很吃惊。
第一堂课就是画符,我不懂那些奇怪的字是什么意思,但顾铭说照画就好,于是我们三个就按着模板画了整整一个上午,手酸。
下午顾铭验收成果,小毕画了五种符,共计一百二十张,邓飞画了六种,共计二百零二张,我画了九种,共计二百三十六张。小毕问我为什么这么拼命,我说我这是在救命。顾铭整理着厚厚的一叠符,挑出一些不合格的,然后点头说,“不错,正好库存里的符快用完了。”
我看着小毕和邓飞抽搐的嘴角,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不收我们学费了。
画完符后,邓飞强烈要求学对付鬼的法术,顾铭说那些法术没有十年的功力是学不会的,于是我们很无奈的学一些最简单最基本的,例如……障眼法。
起初小毕很兴奋的问,“障眼法是不是可以让别人看不到自己?”
顾铭说,“你直接把他打晕不就看不见了。”
小毕又问,“那到底什么是障眼法?”
顾铭就从我们画的符里抽出一张图案很简单的,轻轻点燃,那符居然在燃烧完毕后变成一叠钞票,小毕两眼冒绿光的伸出手,那些钞票却啪的一声消失不见。大家这才明白那个障眼法根本就是变出幻象的法术,众人唏嘘不已。
顾铭教了我们口诀后就懒懒的坐在旁边观看我们练习,可一个下午过去后,我们才知道那个让我们不屑的法术练起来有多么艰难。
首先,我们不能像顾铭一样让符无火自燃,必须借助打火。
第二,常常忘记口诀。
第三,口诀没念完符就烧完了。
第四,口诀也念完了,符也烧完了……烧完就完了,什么反应都没有。
第五,终于变出钞票了,不过是一千块一张的。
第六,一百一张的变出来了,但只有一张。
第七,变出一叠。
最后,小毕、邓飞都哭了,他们说看得到摸不到,痛苦。
晚上月色营业时,小毕回学校去了,邓飞嘟囔着口诀睡着了,我耷拉着眼皮开始擦桌子。顾铭良心发现的让我去休息,并且不扣我工资,我想了半天,始终觉得他另有所图,拒绝。
今天生意还不错,我一个人跑来跑去累得要死,顾铭在一旁很同情的看着我,我以为他要给我加工资,他却说,“今天来了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来调戏服务生,小莫,你可真安全。”我大怒,他心情不错。
十二点的时候,客人居然全部走光,约好了似的不早不晚,真是奇怪。我一边在吧台里擦杯子一边念叨着今天晚上可能出现的鬼。
快到十二点半的时候,鬼没来,电话来了,高姨紧张的声音传来,她说,“小莫,山庄里出事了,想起你留给我的电话,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帮我们。”
我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她说到处都是奇怪的事,山庄里的客人都要吓疯了,又没办法报警,警察不会信的。
我把电话丢给顾铭,他听了以后决定走一趟,于是月色关门,开车去二狗山庄。
一路上月色冰凉,下车后顾铭站在山庄门口看了半天,我又闻到那股奇特的花香,高姨跑出来一副要哭的表情,脸色难看。我一边安慰她一边看顾铭走走停停,花园、长廊、假山、流水、连厕所他都停下来参观,表情淡然。
我问高姨到底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高姨咬了一下牙说,“我也不瞒你们了,之前山庄里就有人说有鬼,夜里会听到女人的叹息,但谁也没见到,我就当他们传谣言压下了。后来花园里的人说一些花草经常移动位置,甚至连假山也动了地方,我本不相信,但有一天早上发现一组石桌从南边整整移动了一百多米,这才知道果然有不干净的东西。可山庄里的人一直好好的,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发生,大家也习惯了,就眼不见为净。”
高姨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看我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可自从你和你那两个朋友走了以后,山庄里就出事了。你们走的那天晚上就有人看到园子里开出大片大片的白花,然后我们赶去的时候,那花就变成了紫色的,还往下淌血。哎,你不知道啊,我们看到的人都吓傻了,谁都知道不对劲,但那花没过多久就消失了,又和原来一样。第二天,我以为没事了,但客房部那里又发现有女人的长头发吊在房顶上,每个房间都有啊,就像……就像有人死在那里似的,我们谁也不敢动啊,谁知道晚上的时候,那些头发又都没了,哎,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了?”
高姨苦着脸看我们,我问她,“就这些吗?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高姨说,“这还不是最吓人的,最吓人的是昨天晚上,回廊里出现大片大片的血点子,一个客人从那边走的时候看到了,吓得说疯话了,到处嚷嚷说我是鬼,还说看到我和一群鬼在一起。我们去回廊的时候,那血就滴答滴答的落下来,就像从墙里渗出的水似的,胆小的都吓哭了,有人说要报警,可没过多一会儿,那血又消失了。”
“那你为什么今天才给我打电话?”
“我这不是被吓坏了,都忘了这事了,今天晚上大家都不敢睡啊,我刚想起来你留了电话,就马上打给你了。”
我叹了口气,看来月色出现那么多鬼的确和这里有关。顾铭听完了以后笑笑说,“高姨,你让他们今天晚上都好好休息吧,今天没事。”
高姨大喜,激动的拉着我和顾铭的手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能帮我。”然后笑着去睡觉了,我看看顾铭问他如何,他摇摇头只说了句,“不知道,反正今晚没事。”
“为什么?”
“因为我累了。”
“你累了就没事了?”
“恩,那家伙估计也累了,折腾两天了,大家都休息休息吧。”
“顾铭……”
“恩?”
“你就是根据这个判断的?”
“恩。”
“顾铭……”
“恩?”
“我觉得我还是跟着你比较保险一点。”
“恩。”
“顾铭……”
“恩?”
“我觉得我应该睡床,你睡沙发。”
“恩。”
“顾铭……”
“……”
“顾铭……”
“呼……”
“顾铭,我恨你,你快点给我从床上爬起来。”
“呼呼……”
为什么我要睡沙发……
05年3月21日 多事之春
早上醒来时,顾铭已经不见了踪影,回想起昨天晚上我气鼓鼓的在沙发上睡觉,我从小就有一个坏毛病——睡觉不老实,通常是晚上头朝南,早上起来的时候头朝北,所以昨晚我理所当然的从沙发上掉了下来,脑袋砸到地上,疼啊!
我一边揉着头顶的包一边龇牙咧嘴时,突然听到某人很没同情心的笑声,抬起头,看到顾铭那个神棍起身走过来蹲在地上与我平视,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他说,“小莫啊,你这么大了还会从沙发上掉下来?”
我白了他一眼,脑袋正疼得很,“拜某人所赐,让女生睡沙发。”
他笑呵呵的伸出手按住我头顶的大包上轻轻揉着,“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几乎是沾到床就会睡着,没办法。”
“猪。”我小声嘀咕着,但脑袋上的包被顾铭按来按去竟然渐渐消失了疼痛的感觉,心里想这神棍的按摩手法还真不错,等哪天没鬼抓去开家按摩院也可以赚钱的,然后收一些学徒,把店子做大,开连锁,先是全国的,再全世界的,最后让各国人民都能享受到中国医学的精髓和福利,我真是太有爱心了……
正想着忽然发现身体腾空,回过神来时发现某神棍极其无奈的笑着抱起我,走到床边再把我放下,我瞪大眼睛看着顾铭自然而然的完成整个动作,直到他扯着我的耳朵哭笑不得的说,“小莫同志,你真改减肥了,我感保证,除了我,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抱得动你。”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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