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的思想也太一根筋了,我差点儿没被他给气乐了,说“小豆,你把人心想的也太美好了,咱们跟颛瑞什么关系,他能给我们借人?你还记得卫南京他们的出场费是多少吗?再者,即便真的给我们请了人,那些人能跟我们一条心吗?”
豆腐砸了砸嘴,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咋办?”说着,他忽然眼中一亮,一拍脑门说“有了,找吕肃啊,反正赵老头也放了你鸽子,八鲤斗蛟镇海石,吕肃拿去也就拿去了,和我们无关,他仗义,找他可靠谱多了。”
吕肃此人温文尔雅,表面看起来是个好人,大凡跟他相处过的,十个有九个人叫好,不过,脱下这层面具,后面是个什么样的人,就不得而知了。如果从表面上来看,请吕肃出山,到是个可行的办法,但问题是,吕肃现在在哪儿?
豆腐十分积极,说“打电话找颛瑞打听打听。”他向来积极,不等我开口说话,便掏出手机给颛瑞打了电话。
“喂,我找颛瑞,哦,你就是……土豪,是我,对、对、对,我就是陈悬的跟班。哈哈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想死你了,吃饭了吗?最近心情怎么样……兄弟,改明儿来深圳我请你吃饭……没问题没问题……”
顾文敏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须臾,扑哧一笑,说“他俩在聊什么?”
我习惯了,没吭声,只听豆腐东拉西扯说了一长串,难得颛瑞没有挂电话,眼瞅着十来分钟过去,豆腐已经从中美关系扯到了双边贸易上,我赶紧拍了拍豆腐的肩膀,示意他说正事儿。豆腐立刻转移话题,对着电话说“怎么能联系到吕肃?”
也不知颛瑞那边是怎么回复的,豆腐顿时一跳,说“别他妈忽悠人了,你不知道才怪……喂喂。”看来颛瑞将电话给挂了,豆腐一脸受辱的表情,一边儿问候颛瑞的祖宗十八代,一边儿回拨了过去,接通之后,便听豆腐尚未开口,神色就变了下,估计是颛瑞那头说了什么。
紧接着,豆腐将手机递给我,示意让我接听。
“喂。”我接过手机。
电话另一头,颛瑞不冷不热的说道“我不想跟那个白痴通话,有什么事,说吧。”我看了神色哀怨的豆腐一眼,道“我找吕肃有事,把他的联系方式告诉我。”
颛瑞淡淡道“我说了,没有,他失踪了。”
“失踪?怎么回事?”
颛瑞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有些事情,我自己也没有弄清楚,你找他有什么事?”没弄清楚?我看八成是不想说吧?
想了想,我便将琊山宝殿的事儿一说,颛瑞闻言,道“算我一个。”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说“你?你来做什么?”
颛瑞道“那地方,恐怕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见面再说。”说完便挂了电话。
我捏着手机一时有些错愕,什么叫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难道颛瑞知道些什么?莫非,他对琊山宝殿也有兴趣?
思来想去也不明白,我干脆也不想了,心说看来只能等颛瑞来了,才能问个清楚。
不过第二日,颛瑞便带着手下来了深圳,除了他本人,还有钟恭和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是他本家最小的一个兄弟,看起来像个普通大学生,性格也不错,没有颛瑞那么阴沉。众人落座,关了店门,上了二楼商议。
颛瑞依旧是老样子,只不过由于出门在外,因此带了一个半边脸的面具,回头率非常高。
为什么说我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呢?原来,这个琊山宝殿,在行业内的老一辈嘴里,是个特别邪门的地方,正因为邪门,所以很少人提起,行业内一般人都不知道。这行里有句俗话,考古倒斗不分家,挖蘑菇的不仅关注业内信息,同样也关注考古信息。当年那支考古队离奇失踪的事儿,行业里不少有眼力劲的人,都组队去一探究竟,结果回来之后,一个个都闭口不言,根本不提在那里发生过什么事儿。
问的急了,最多只说一句那不是活人待的地方,那里属于阴间,不要再问了。
颛瑞虽说不属于那老一辈人,但家底渊源,所以自然是知道这些消息的,因此听我说起我爷爷曾经去过琊山宝殿,便有心一探。他被乎呿铎困扰,而我身上的诅咒也和那东西有牵连,我俩在线索的追查上,方向其实是差不多的,因此,颛瑞立刻决定加入我们的队伍,一起去一探究竟。
第二十一章 算命
有了颛瑞的支持,接下来的一切进展的比较顺利,我将店铺交给独眼龙打理,置办一系列装备,三天后,一行人到了广西的宝溪乡。这地方地处偏僻,辗转了好几趟大巴才进乡,在当地人的指引下,租了辆三轮车,摇摇晃晃朝着上爻村进发。
上爻村是个原始的壮族村落,由于交通不便,因此村里还保留了很多传统习俗,进了村便能瞧见依山而建的吊脚楼。这地方人口少,来的外人更少,而且少数民族一向热情,因此一进了村便有人主动询问来意,我们随意扯了个旅游的谎便将淳朴的村民骗了过去,受到了热情的招待,让我心里觉得挺过意不去。
站在上爻村的高地处,便能瞧见远处环形山的山墙,云遮雾绕一片。桂地多山,气候潮湿闷热,深山野林里瘴气丛生,毒虫遍地,当地人都有一种土方儿,可以涂抹在裸露的皮肤上避虫。
壮族人多说汉语,入夜时,老乡跟我们闲聊,便听豆腐问道“你们村为啥叫上爻村?”
老乡呵呵一笑,说“我们壮族人很多都信道教,我们村子的祖先就是一位‘仙家’。”有些地方,仙家是对道人的尊称。豆腐闻言诧异说;“道士不是出家人吗?怎么能成为你们的祖宗?”我道“小豆,这你就不懂了,道教又有正一和全真之分,两教之下又各有宗门,有些是可以结婚生子,入世入俗的。”
老乡道“你说的不错,所以我们这地方的人,多多少少会些批命推易的事。这地方深处群山,中年阴雾弥漫,难免阴气过重,上爻者,众卦之先,是至阳之象,先祖将此地取名上爻村,有助长阳气的意思。”
我们一行人大为惊讶,没想到这地方的老乡,各个说话都跟神棍似的,看起来还真有那么两把刷子。豆腐来了兴致,伸出手说“老乡,那你帮我看看手相,给我算算命成不?”
那老乡留着一撮胡子,十分热情,罢手说“我不擅长看相摸骨,不过倒是可以帮你们看看八字儿,把你的出生年、月、日、时写给我,我帮你看看。”说罢让家里扎着冲天辫的刑子拿来了纸笔。
豆腐写下年、月、日、时,便见老乡掐着手指,批出了八字的年柱、月柱、日柱、时柱,一边儿看,一边儿写,写着写着,就叹了口气,片刻后,对豆腐说“年柱有杀,你的父母应该很早前就去世了吧?”
我听的大惊,心说不是吧,还真给说对了,该不会是懵的吧?
紧接着,便听那老乡又说“命里凶险颇多,好在有贵人在侧,不过……”他沉吟了一些,摇头说“常言道,说好不说坏,万事小心。”豆腐听的一愣一愣的,被老乡一语言中爹妈的事,他有些急了,说“我说,您别说话一半一半的,我不会英年早逝吧?”
老乡的名字叫揭安,壮族没有语言,这两个字是音译过来的,他敲了敲桌子,说“前期有贵人在侧,虽然凶险,但自能逢凶化吉,至于后面……天机不可泄露。”豆腐顿时急的抓耳捞腮,说“那我的贵人是谁,您赶紧告诉我,我以后一直贴着他。”
老乡想了想,提醒说“谁救你次数最多,谁就是。”豆腐想了想,猛然盯着我,最后抱着我的胳膊就不撒手,说“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叫你变态了,再也不背后说你坏话了,陈哥、陈爷爷,你别离开我,我的后半辈子会不会英年早逝,就看你了。”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向来不信算命之说,若人的命真的是早已注定,那杀人犯还有什么罪过?又不是他想杀人,是命运让他杀人的,既然如此,又何来十八层地狱之说?这岂非自相矛盾吗?
似乎是看出我的疑惑,老乡笑了笑,说“人命天定,但又有句话,叫人定胜天,批命算卦,便是老祖宗们研究出的洞彻天机的法门,知命方能改命,成圣成魔,只在一念之间。”豆腐似乎对揭安深信不疑了,连忙把我推出去,说“老乡,再给他看看,这小子一直走霉运,是怎么回事?”
豆腐其实挺有心眼的,他想借用我,趁机测试下揭安的水平。我们受到村民的热情招待,这时候自然不能说什么不相信的话去驳人脸面,便写下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揭安老乡同样是算了很久,随后说道“此命格刚直,有破命之像,如同雏鸟成凤,鳞蛇化龙,拥有此命之人,日后当大富大贵,不过……”豆腐对此深信不疑,比我还着急,忙问道“不过什么?”
揭安看了我一眼,忽然摇了摇头,说“前势勇猛,而后劲不足,月柱有妖星在侧,容易命损于邪凶。”
肖静紧张道“邪凶是什么意思?”
豆腐稍微懂一些,说“就是容易被一些邪恶的东西给弄死。”说完,盯着揭安的目光一脸崇拜。我心头如鼓跳,心道历来高手在民间,想不到这穷山僻壤之所,还有如此能人,如果说他给豆腐批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那给我批这个八字,就太准了。
不仅算出了我的破命之像,连邪凶都提到了。
肖静闻言大惊,立刻从之前的老乡改口叫大师,说“大师,那有没有什么破解之法?”
揭安摇头,说“邪凶之像,我无能为力,不过还是那句话,人定胜天,历来说吉不说凶,便是这么个意思。你名字中带了个悬字,便有定心的意思,可见给你取名字的人,也是位高人。”说起来,我这名字是我爷爷起的,历来风水玄学不分家,想来爷爷当年肯定也给我看过八字了,所以才起了个悬字,就和这上爻村的来历差不多。
想到此处,我便放下心来,也没将揭安的话放在心里,顾文敏更是不信命理之说,只站在一旁观望,颛瑞则若有所思的盯着我们,也没有出声。
就在此时,肖静忽然说“大师,你帮我也看看吧。“
竭安欣然答应,他们这地方外来人少,本地人几乎人人都有那么两手,根本不需要别人算,因此一身本事毫无用武之地。有我们自动送上八字儿,他正好练手。肖静将八字递给揭安,我在旁边看着,想听听揭安还能说出些什么,不知道能不能算准。
就在此时,我发现揭安眼睛忽然瞪大了一下,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紧接着,他猛地抬起头盯着肖静,问“你八字肯定给错了。”
肖静说“怎么会,我父母从小就这么告诉我的,身份证上都是这个,没错,觉得没错……大师,难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肖静原本也不信这些,但见将豆腐和我算的都**不离十,因此顿时紧张起来。
揭安沉吟了片刻,最后摇了摇头,说“或许是我弄错了,这个命格很好,是夫人命,日后会嫁个好丈夫的。”肖静听闻,看了我一眼,笑的一脸幸福,明眼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揭安见此,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便说“床铺给你们收拾好了,早点儿休息吧。”说完便离开了。
其余人可能没发现,但我却心中了然,揭安虽然隐藏的很好,但我发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揭安穿的是民族服装,宽袖子,手垂下来后,半只手都藏在衣袖里,其余人没发现,但我向来警惕,盯着他颤抖的手指,心里沉了沉。
转头看向肖静,她笑的很甜蜜,一旁的顾文敏神情有些落寞,没说什么,便转身回屋休息了。
床铺有限,入夜,我依旧和豆腐睡一起,豆腐半夜起来上厕所,说“走,一起去。”
我莫名其妙,说“你是妹子吗?”
豆腐道“你没听算命的说吗?他让我不要离开贵人,否则就会死于非命。这地方又没有马桶,粪坑有十多米深,你不在我身边,上厕所多危险啊,我肯定会脚下一滑,然后滚粪坑里淹死。”我对豆腐的想象力佩服的五体投地,说“粪坑也是有尊严的,装的是大便,没事儿装你干嘛。”
豆腐半晌才听出来我是在骂他,怒道“合着你的意思是说我还不如屎?姓陈的,窦爷爷今天跟你没完,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就告诉顾大美女,说你和肖静在医院里那啥了。”
“等等。”我纳闷,说“我和肖静只是亲两口,可没那啥,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豆腐撇了撇嘴,说“得了吧,脖子上一串口红印,就你自己不知道吧。”我闻言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合着这小子当时居然没有提醒我?那我岂不是顶着口红印在古玩城晃荡了一天?压下想掐死他的**,我只能起身,说“走吧……”
片刻后,豆腐蹲在粪坑处放茅,我在远处的一颗树下抽烟。这大半夜的,夜风嗖嗖的刮,我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明明这会儿我该在床上睡觉,为什么现在会站在这个地方?唯一的解释是交友不慎,一失足成千古恨。
正想着,便听身后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谁在那儿?”
第二十二章 沼泽
我听见这声音,转身一看,发现是揭安,不由得奇怪这大半夜的,他怎么还没睡?难道也是起来放茅的?
揭安看见我,也挺惊讶的,我猛然发现,他手里拿着一串东西,而且还在冒烟,看的出来,他并不是起来上厕所的,倒像是在熏什么东西。我不由警惕起来,大半夜的,这人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到底想干什么?
这么一想,我便没管在蹲坑的豆腐,朝着揭安走过去。
在看到我的那一刻,揭安的神情明显紧张起来,仿佛什么事情被撞破了一样,他的神情,让我不由得想起睡觉前的事儿,而且他还下意识的将手里熏着的东西往后挪了一下。我心下一动,也顾不得客气,劈手将那玩意儿夺了过来,仔细一看,不由咦了一声,道“是菖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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