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可以下手吗。”
“留她一条活命回头就没人有怨言了吧。又还有时间——”
“时间?才——没有呢。”
对准反应过来的男子们,梅莉莎·毛的冲锋枪子弹打了过来。飞散的硝烟和弹壳。两名敌兵倒在了血雾中。
“梅莉莎。”
全身沾满泥泞的操纵服打扮。她喘着粗气走过来,简短地说了句:
“走了。”
“严先生他——”
“没事的。因为有防弹衣(插花:如果他穿了小道那件……^_^b)。肚子和脚好像挨了几下,不过——要说到走狗屎运的话,可是在SRT中也远远无人能及的第一名啊,你。”
“痛……哈哈……”
两人掺起趴倒在地上的严时,他发出痛苦的呻吟。
“但是……好像又在帅气的时候……被人抢走了风头……啊。”
“笨蛋。能走吗?”
“啊啊。没问题啦……呜!”
从两侧支撑着嘀嗒嘀嗒直流血的严,泰莎她们迅速赶往潜水艇船坞。
“战况如何?”
毛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她的消耗也相当严重吧。
“这个基地即将陷落。基地成员们正在撤退。到这里来的途中也被袭击,最后剩下和我在一起的司令部的人有五名……”
泰莎咽了下唾沫。
“还有,加里宁先生也还留在后面。已经……不行了吧。”
“……是吗。”
“卡斯特罗先生也阵亡了。”
毛的脸一下子绷紧了。
“克鲁佐先生和威巴先生也无法通信。考虑到地上的状况的话……”
“……没办法啊。打败仗这种事,就是这样的。”
就算这么说,毛的声音还是很微弱,颤抖着。
“可恶。这笔帐……非得让他们还咱们不可。”
“我也打算这样。”
“哈哈。”
毛头一次,漏出了不带丝毫叹息的笑声。
“不这样可不行呢。我爱你。泰莎。”
“我也是。”
严迷迷糊糊地,像梦呓般地喃喃说着“那个……我呢……”(插花:到最后的最后仍然被无视……真正的所谓存在感没有最稀薄只有更稀薄……)
脚好重。无法呼吸。身体到处都疼痛不已。船坞的入口,渐渐地越来越近了。
“加油。”
“嗯。”
船坞入口处设置的路障的对面,有什么人在喊叫着。手中拿着来复枪,向自己喊着“快点”。在数名PRT成员的帮助下走进潜水艇船坞,包括基地成员和船员在内的数百名部下,正在等待着她。
“注意!!”
而后——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他们在如此的情况下,仍然分毫不乱地整好了队。在向船坞的注水已经完毕,正等待着出航的“丹努之子”的前面,排成长长的三列,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让您久等了。舰长。”
站在队列最前方的副长,马度卡斯中校说道。
“支配全世界七大海洋的,人类史上最强的战舰,‘丹努之子’现在随时可以出航。请您下令!”
大概是到最后一刻为止都在帮忙做配置工作吧。他全身都沾满了油污和煤灰,然而同时却又兼备着无可动摇的威严与骄傲。
“……真是的,让人吃惊啊。”
一边将失去意识的严托付给卫生兵,泰莎说道。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这么守规矩?”
“是,女士。正因为是这个时候,规矩才更为重要。”
马度卡斯没有露出一丝微笑。没有比这更符合他风格他的回答了。
远处仍然能听到枪战的声音。离开船坞后的岛外,有残存下来的“巨兽”正在等待。
然而,就算如此,她还是以朗朗的声音下令道。
“全员乘舰!”
“是,女士!”
所有的部下们同时回答道。
舰的发电机状况良好。尽可能地等待着殿后的守备队,用用过即抛的M6迎击侵入潜水艇船坞的敌人,就在最后的一人准备跳上舰的瞬间——
泰莎在发令所的舰长席上下令道。
“前进,三分之一战速!”
“是,女士。前进三分之一战速!”
舰艇慢慢地开始移动。向着在地下基地外面等待着的,那广阔无垠的大海。在赶来的敌兵正想向舰发射火箭弹的时候,设置在船坞天棚上的zha药爆炸了。无数的钢筋和岩石镶着敌兵的头顶倾盆降下,砂砾和烟尘卷起漩涡。
“请先把4号舱门打开。”
“4号?为什么?”
被命令开启甲板上部AS用的大型舱门——顺安的时候收容了“强弩”的舱门——,马度卡斯露出了讶异的表情。
“他们如果还活着的话一定会来。”
“也是呢。四号舱门开放!”
没有再更多犹豫,马度卡斯命令道。
“丹努之子”在钢筋支撑着的巨大地下水道中前行。
加速。加速。再加速。
地下水道的出口——纯白的光芒眼看着愈来愈近。地下水路的出口,被挖在了悬崖峭壁的正中央。伪装成岩石的卷帘门已经打开了。
敌人一定会来。正等着他们呢。
“一号到六号ADCAP装填。发射管注水。全部开放。”
“是,舰长。一号到六号ADCAP装填。发射管注水。全部开放!”
副长复诵了命令,火器管制士官将之付诸实行。
“警报发令!发射管室以及格纳甲板的船员到后方避难!”
“警报发令!”
所有的成员都已经心知肚明。在尖锐的警笛声响彻舰内的期间,声纳室喊道:
“高频阵列接触!那死大个子在那儿呢!正对面!”
“是吧。再好不过。”
泰莎微笑道。
“一号到六号全部发射!”
从“丹努之子”的鱼类发射管仲,六发ADCAP鱼雷被发射了出去。一击就能让大型舰行动不能的,一发相当于300千克的弹头。合计1。8吨的zha药,高速地瞄准了通道的出口射出。向着在美利达岛沿岸,做好一切准备等待着的“巨兽”飞去。
全部命中。
巨大的爆炸声和冲击,同时袭向“丹努之子”本身。地板上下颤抖,前后左右恣意摇晃着。
声纳员喊道:
“可恶的东西,还活着呢!”
从潜望镜中也能看到影像。在隧道的出口,正对面就是暴怒的“巨兽”。虽然已经失去了“晾衣杆儿”,但是头部的机关炮还在。即使由于超乎寻常的爆炸而踉踉跄跄,但仍然伸开双臂,企图迎击己方。
“就这样撞上去!”
“什——”
“不用管了!”
“是,女士!愿随您到地狱尽头!”
操舵手怒吼道。总计21万马力的发电机高声咆哮。所有的推进器发出欢喜的声音,让数万吨的舰体继续加速。
“全员,准备接受冲击!”
就在这时,几次爆炸袭击了“巨兽”的头部。刹那间,巨人失去了平衡。不知是哪里来的攻击。恐怕,是从悬崖上面——
冲击。
“丹努之子”的船头与“巨兽”的腰部猛烈地相撞。金属扭曲的恐怖异响。这是同为巨大构造物之间的碰撞。然而,胜算在己方这边。对方顶多也就只有几千吨。我方可是有——四万四千吨。无论怎么能防炮弹,单这个质量差就对抗不了。就像卡车撞飞职业摔跤手那样。
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巨兽”无法完全抵抗而被弹开了。溅起大量的水花,慢慢地旋转着。
或许是由于冲撞之前受到的那预料外打击的缘故吧,敌似乎连λ驱动器都没能正常地起作用。真真正正地受到损伤的“巨兽”,就那样渐渐倒下。腰部和腹部的装甲被炸开,噼里啪啦地脱落着,向着海面大头朝下地——
现在,“丹努之子”被解放在了广袤无垠的大海面前。
《……嘿嘿。我就知道能成。真到该动手的时候咱可是粗暴得很呢。》
从U1回线中,传来熟悉的声音。方位无法确定,但距离是0。
《只有这一次,我同意这家伙的意见。好像在千钧一发之际赶上了呢。》
同样地,克鲁佐的声音差了进来。这也是方位不明。距离0。
潜望镜的光学传感器自动地动了起来。
在潜艇的天线杆的正面,开放的第四舱门的旁边,两台M9——装甲遍体鳞伤的,黑色和灰色的机体正紧紧地扒在那里。
“威巴先生,克鲁佐先生……!!”
从地下水路的出口的悬崖上方,以绝妙的时机跳下来的。对“巨兽”的奇袭,大概也是他们两人搞的吧。
《帅呆了吧,我们?》
《这个我也同意。那么……可以给我们乘舰许可吗,上校大人?》
几乎被他们两人无所畏惧的样子惊呆,但泰莎还是以兴高采烈的声音说:
“当然了。那边的第四舱门,请进。”
《了解。多谢您。》
舰长席旁的马度卡斯也只能耸耸肩了。
“真是的……难缠的家伙们。”
“这正是我们的强大之处。”
“或许是吧。但是——今天的损害太大了。真的实在是太大了。”
马度卡斯抓着帽檐,像在默哀般地垂下头去。
“是啊……”
的确,自己失去了很多。太多太多的人们,太多太多的事物。这份诅咒,无论何时都会令自己痛苦难当吧。而且今后等待着的各种各样的苦难,也完全无法预测。
事态没有任何的改善。而眼前,是伸展到无尽远方的太平洋。
孤立无援。但是——
“要烦恼到下周再烦恼吧。现在要安心还太早。”
甲板士官通知说二机已经回收完毕。第四舱门渐渐闭锁。电子战要员报告说敌人的直升机已经开始追踪己方。
她一度站起身,又重新在舰长席上坐好。
“要突破敌人的包围圈了。紧急潜航。MBT排出!”
“是,女士!紧急潜航!MBT排出!”
尖锐的,然而又鼓舞人心的汽笛声,响彻了舰内。
——
'后面这半段,是一边听着《皇牌空战Zero》的OST一边整理的,感觉上Diapason这支曲子很配它啊……Dannan…一路顺风。'
尾声
被留下来的宗介能做的事情,几乎没有了。
从变得不成样子的机体中爬出来,肩靠着墙壁,跌跌撞撞地行走已经是极限了。
终于没有再遇上敌人。警察或消防员也是。他总算挣扎到了伪装成拖车的市内的武器库,在那里处理了伤势。因为没有哪处是致命伤,所以休养了两天后,总算是恢复到了稍微好些的状态。
他没有看新闻或者报纸。
连看的心情都没有了。
不。还是在意恭子的事情,上网检索过唯一的一次。得知她被列入了数名重伤者的名单中,收容在知道的某间市内的医院。了解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所以他再也没想看过关于这事件的报道。
是她帮自己把恭子送去医院的吧,不过幽灵的去向也不得而知。
首先,自己也没有找的打算。大概,已经再也不会见到了吧。因为“秘银”本身的存续与否,现在都已经成了不确定的事情了。
和美利达岛完全无法通信的状态一直持续着。当然和悉尼也是。与其他相关据点也是一样。所有的通信线路都已经断绝,就算想要通知危险而进行呼叫,也没有任何己方的人做出回答。
在彻底地尝试过了很多的线路,各种的手段之后,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结论了。“秘银”灭亡了。
所有的基地,所有的据点都被歼灭,在那里从事着任务的佣兵们都消失了。
或许是死了。
也或许逃走了。
这些他也不知道。区区的个人,几乎就没有能了解那种规模的机密部队的动向的手段。也不知道克鲁兹和毛都怎样了。还有泰莎。已经死了吗。客观地考虑的话,这种可能压倒性地大。
还有——加里宁。
宗介和加里宁之间,有着与“秘银”不同的单独的联络手段。然而,那条联络手段,也始终保持着沉默。
死了。
除了这样判断之外,没有别的任何材料。
四天后的早上,宗介试着对自己身处的状况进行了慎重的分析。于是,一个简单到足以让人惊呆的结论,重重地压上了他的肩头。
孤立无援。
自己,完完全全地,变成了孤伶伶的一个人。
迄今为止,自己本以为已经得到的一切,在转瞬之间就烟消云散。可靠的战友。知心的同班同学。为自己提供力量的组织。信赖的养父。
还有,最重要的她的笑容。
自己首先应该做什么才好,他不知道。不,应该是已经知道的吧。他应当守护的,不仅仅是她的人身安全。对于她的世界,他有必要表现出最低限度的诚意。“我不想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死掉”。天真无邪的少女的哭诉,一直紧紧地勒着他的胸膛。
所以,五天后的早晨。
相良宗介去了学校。
——
好像才刚刚重新开始上课。
从进入正门前开始,他就感觉到看着他的学生们的眼睛由于惊讶而瞪圆了。其中的大半是惊讶,余下的是好奇心与愤怒。
由于巨人的战斗而受损的校舍,上面到处都还覆盖着巨大的施工用的布单。打碎的玻璃也没有完全修复完毕,是用瓦楞纸板和胶带堵上的状态。
本应被留在中庭里的“强弩”的残骸,已经被撤得一干二净。是日本政府呢,还是其庇护下的组织呢。不知道。无论是哪一个,残骸都已经被运到什么地方去了吧。
讽刺的是,鞋柜还是和原来一模一样(插花:被炸太多次免疫了)。十三号。相良。穿上十个月来已经穿旧的室内鞋,他走向了二年四班的教室。
打开门,走进教室,室内的喧噪声瞬间就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注视着他。小野寺孝太郎也是。风间信二也是。
千鸟要的座位上空无一人。当然了。她已经再也不会像之前为止一样,回到这个教室的这个位置上了吧。
恭子的座位上也没有人。她还在住院。
编钟的乐声在校舍内响起。
为了进行朝会,班主任神乐坂惠理走了进来。眼睛下面带着黑烟圈,样子疲劳至极的她,一看见宗介就当场僵住了。一幅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合适的样子。
(也会变得残酷。)
林水的话语在头脑中闪现。
在进入考试季节,三年级学生都不在的这个时期,林水已经不在这个学校里了。
就算如此,宗介还是提起了勇气——对,与战场上的那种完全不同的勇气,对惠理说:
“老师。”
“……什么?”
“我有话要说。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哎……”
惠理稍微踌躇了一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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