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下次我会讨回来的,相良。那种偷袭是不会连续成功的。我……我……!一定会把你打倒,一定会把千鸟迎入我们空手同好会当经理人的!”
“可以啊,椿。好好锻炼吧。千鸟可不会慢慢的等你来哦”(翻译:宗介,你玩心理战也满有一手的嘛)
宗介在一丁的距离前向对方挑衅道(翻译注:丁,距离单位,基本相当于厘米)。在几乎可以碰到鼻子的距离里,两人的视线仿佛可以擦出火花,
“那个啊,你们两个!不要无视我的意愿而乱作些什么承诺啊!?”
而这个声音,也夹杂在其中。
然而,宗介与一成,都把小要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完)
异常清闲的战队长的一天'上'
5
翻译校对:深渊使者
“——〇七三六时、起床。检查TDD1的指挥室。没有问题。和在声纳室的下级士官交换意见。”
(摘自T·泰斯塔罗莎上校的日记)
她梦见自己指挥的潜艇沉没了。
60海里的超高速航行中,水中的巨大“强风”——“内部波”将艇体往下压。理应立刻执行紧急上浮的措施,可她却误判断事态,利用通常的操纵方式试图恢复原先的深度。可是在她的指挥下,高速航行中的潜艇仅仅10秒内就降低了200m深度。
在她发出下一条指令之前,潜艇已经冲破极限深度。
顷刻间屈服于水压,艇体被挤压破碎。
一同被引爆的弹药。猛地被推入内部的大量的水。
重要的部下们零零落落沉入海底。她拼了命在海底徘徊、搜寻散落得像益智拼版一样的他们的手脚。急忙要拼起来,却发现怎么样都不吻合。假如现在立刻能拼起来,还应该能救几个人的……无论怎么动脑筋、无论怎么移动自己的手,就是拼不起来。
就像解不开九连环(翻译注:一种几个形状不同的铁圈套在一起的玩具,通过特定的步骤可以拆分。)的小孩子一样,她焦躁不安、大声哭泣着。为自己的愚钝。对自己的无力感到绝望。
“——呜。”
被噩梦缠到最后,泰蕾莎·泰斯塔罗莎睁开自己已经湿了的双眼。
已经梦见过许多次的噩梦。
对,许多次——几十次了。因为实在是见得太多了,恢复过来也非常快。朦胧的头脑中只是闪过一条“啊,又来了”就没了。
据兼任心理医生的戈德贝里上尉说,噩梦是健全的精神活动。日常生活中囤积极大疲劳的人通过做噩梦来消除这些疲劳。因此,睡不着才是危险的信号。累了以后睡得很熟——这还不是问题太严重的阶段。
泰莎现在也能睡得很香,吃的也不少——自己也很头痛。但没有问题。
“嗯……”
她发出像是没有睡够的声音,回头四顾。
常常看到的简朴的桌子和客间。这里是强袭登陆潜艇TuathadeDannan狭小的舰长室。泰莎卷起白色的床单,想从折叠式的沙发床上下来。
“……嗯。”
她正准备从床上缓缓起身——踩到了自己裹的床单、摔倒。即便如此她还是迅速地起身,还沉浸于混沌中的意识的一角跳出这么个念头:
(对了,还得指挥潜艇……)
似乎熟睡了很久。究竟睡了多长时间呢?现在这艘潜艇在哪个海域?
想不起来。
她挠挠始终不肯运转的脑袋,将手伸向桌上的舰内电话。
呼叫指挥室。没人接听。通常情况下不出3秒就会由值班士官接听的啊。
奇怪。太安静了。
泰莎披着床单,晃晃悠悠离开舰长室,向指挥室走去。潜艇内的通道略微有些昏暗,四处充满静谧的气氛。
工作人员根本就找不到。
稍稍有些模糊的视线上下左右摇晃着。好多次都差点跌倒——不过她总算也到了指挥室。
指挥室里果然也是漆黑一片。
无人。潜艇的控制中枢——指挥室中空无一人。正面显示屏也是黑漆漆的。大大小小的设备和控制台也完全没有运作的迹象。
“达纳?”
潜艇的AI'达纳'也没有响应她的呼唤。
她就以大脑一片浆糊的状态站在指挥室正中央。不知道接下来应该采取什么行动的她抓起艇内全域播放的麦克风,
“那个……哈……我是舰长。有没有人啊?各部署……请现在立刻报告情况……当班士官……请尽可能快地……回到指挥室……”
没反应。艇内播放系统也死了。
“呜——”
到底怎么回事?大家都到哪去了?谁来回答我……
而且这里是——啊,明白了。大概还在继续做梦吧。
忽然,有个惊讶的声音叫她了:
“上校大人?”
指挥室深处的声纳室中探出陆战队下士官的脸。东方人。绷着的脸和抿住的嘴。穿着橄榄绿的野战服。
SRT(特别对应班)所属的相良宗介中士。
他一看见泰莎,双眼立刻瞪得如同满月,随即马上转过头。
“上……上校大人。请问您有什么问题么?”
“相良先生……?”
无人的指挥室中,居然出现陆战队的宗介。
完全不正常的状况。为什么他会在声纳室?身为陆战队员的他,通常应该不会有事到这个房间里来的。
果然这是继续在做梦。
“相良先—生—……”
泰莎走近宗介,“扑”的一下扑进他的怀抱。
“上、上校……!?”
宗介困惑的声音。前发能感觉到他的鼻息。缓缓传来的他的体温。
“上校,这是?希望您能说明一下……”
“状况……?我一点都不想说……直到刚才为止,还在做非常可怕的梦……你的出现让我感到非常高—兴—……”
“哈?那个——”
“顺便……我、是不是应该提个小小的要求呢……呵呵。我说相良先生。像之前那样……叫我泰莎吧。反正是在做梦,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吧?我觉得……偶尔……也留下点……美好的回忆。”
她一边用非常娇气的声音说着,一边不断蹭他的面颊。
当然如果是现实中,她绝不敢做出如此大胆的行动;何况是在象征舰长重责和权威的场所——指挥室。
“做、做梦?抱歉上校,我完全无法理解——”
“真是的,相良先生你这个坏心眼!你要怎样……才肯叫我泰莎?告诉我。我……我什么都愿意做。嗯哼哼……”
“那、那么……泰……泰莎。我明白了。我现在立刻就拨打基地的电话,把军医叫过来。不要紧,我不会说什么其它话的。因此请先——”
“……?”
正在此刻。
平时用不上万分之一的大脑终于开始以正常的速度运转了。
彻底地——由于超越常轨的嗜睡、如同豆腐一般软乎乎一团糟的脑浆逐渐取得往日的功能。如果比作电脑,就是硬盘咔咔飞转的时候。全程序强制关闭。OS再启动。扫描硬盘。“检索错误中”。检索病毒。任务栏上的图标一个个出现。
视觉、听觉、嗅觉、触觉——理解状况了。就梦而言,这细节太过清晰了。
不是梦。
这个相良宗介是真的。
“呀!?”
“哇……”
泰莎用似乎要撞飞对手的力气一把将宗介推开。
“那、那那个。不不不,不是这么回事。我绝不会——”
语无伦次的她再次思索当前的状况。
说到底,这艘潜艇在航行吗?
不对。TuathadeDannan正在美丽达岛基地的专用船坞内休眠;昨天刚刚完成整备工作,正在等待新的任务。工作人员们已经上陆到基地里去了——无论怎么叫都不会出现在潜艇内的。
没有任何人是正常现象。
那么为什么,相良宗介会从声纳室里走出来?
也想起来了。为了和声纳员德吉拉尼中士检测M9Gernsback的水中航行音。昨天是她亲自允许宗介等人的器材使用要求的。大概彻夜都在测试整理数据吧。因此宗介在这里出现也不奇怪。仔细听的话,还能听见声纳室深处远远传来的德吉拉尼中士的鼾声。
因为睡迷糊抱上去了。而且还用那种傻乎乎的声音,做些死乞白赖的请求——
“上校大人,身体——”
“我、我啊!?没关系!我并没有那种意思、只是脑子有点奇怪、也不是开那方面的玩笑或者有丝毫逆向xing骚扰的意图、虽然我真的是希望相良先生那样称呼我可绝对不是因为有某方面的意图而只是单纯地睡迷糊了我确信这一定是有复杂的原因的那就是我常年都有非常不正常的低血压你当然应该知道有患低血压的人睡相和起床都不佳的俗说航海中自然决不允许有如此的失态可一上陆我就放松了,但说到底虽然我抱有为什么我在TDD停靠的情况下会睡在舰长室的疑问可我非常清楚身为指挥官是非常不好的行为。因此对我来说——那个,相良先生?”
一口气吐出那些相对头脑运转速度、更需要肺活量的台词,泰莎发现宗介比正常情况下愈加惊慌失措。
为什么呢?为什么他满脸的脂汗盯着别的方向?为什么他坚决不看我——
她怔了一下,低头看自己的打扮。
蕾丝花边的内衣外披着的制服衬衫,而且纽扣都没纽上——纤细的肢体直接暴露在外。金灰色的辫子也散开成乱糟糟的一团头发。她就这副打扮来到了指挥室。
“哎、哎呀,我真是……”
拉扯一下抓在手中的床单、裹紧身子,一步、两步向后退——却被台阶的高低差绊倒了。
“啊……”
她猛地向后滚下去,臀部着地的同时后头部又撞上了椅子扶手。视界变成漆黑一片,眼前飘着无数的星星和火花。
宗介脸色大变,奔向晕头转向的她。
“上校大人。没事吧、上校?!”
“没、没关系。仅仅这点……”
在被抱起之前泰莎赶忙起身。她连如何掩饰的言语都想不出,只是一个劲说着“我没事、我没事”慌慌张张从指挥室里逃出去。
身后的宗介一脸的惊讶。
———————————
“〇九四一时视察AS用格纳库。从负责人处接受由1名SRT和第11AS整备小队共同负责的项目说明。E005及E008发生事故。善后处理交给负责人。”
“虽然我很清楚你刚起床时候的奇怪行为……这次也未免太过头了吧。”
在基地格纳库内咔哒咔哒敲打着键盘的梅莉莎·毛上士说。她身边的2架秘银AS——M9Gernsback正以搭乘姿势跪倒着。
毛的背后站着已经完完整整打量好衣服的泰沙。和往常一样的咖啡色制服外面套了件夹克,头上戴着绣有“TDD1”的帽子。现在已经稍微有点活动的氛围了。这是她每次长时间巡视基地的时候必定的打扮。
毛继续问,
“那么,之后呢?说了些意义不明的话语,胁迫部下,然后摔倒?真是乱七八糟。那简直就是老年痴呆症嘛。”
“老年痴呆症……”
“否则就是发qing期的猫。总之是没什么补救方法的。就简单地对他说‘不好意思,我有病’不是更好吗?”
面对毛尖刻的评论,泰莎气得鼓起腮帮。
“我没有病。我只是在早上容易犯迷糊。作战中我会更清醒的。”
“话虽如此,也得有个限度吧。再怎么迷糊通常也不会半裸着在潜艇内徘徊吧?”
“梅莉莎,你之前不是也有过吗!?”
“那不是我睡迷糊了,是药的关系……不过不是挺好嘛?又没让其他的组员看到。宗介又不是那种大喇叭型的人。”
“可再怎么说,在相良先生面前出了从未有过的大丑,让我感觉非常失落呢……”
重新压了压帽沿,泰莎的脸发红了。她轻轻叹了口气继续:
“借睡迷糊了对他撒娇、本来还想再继续一会儿的……可太不成体统了。简直就是魅惑。我一定被他鄙视了。”
毛用鼠标拖动液晶显示器中的CG,优哉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团气。
“不是很好吗?至少让他认识到你也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可那样明明连普通都说不上……!”
“嗯——确实。”
叼着香烟,毛不在意地回答。
“那个——我一点都不希望你就那样同意了……”
“噢。话说回来,你今天还真闲啊。”
“是啊,太不幸了。”
如果和往日一样忙的话心情应该会好转一点吧。
今天的泰莎异常清闲。
那是当然了。为了腾出时间,昨天那么拼了命地努力工作。
恰好昨晚相良宗介回到这个美丽达岛了。往常泰莎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通过这样或那样的手段巧妙地和他拉近关系——这份心情也在今天早上的事件后彻底消散了。
因为害羞,鼓不起和他见面的勇气。
在反恐作战中,拥有最大限度利用机会的智慧和决断力的指挥官,在恋爱场上却和无法完全判断状况的新人少尉的水准持平。
(糟了,太糟了……)
在自己犹豫不决的时候,在东京的千鸟要和他的距离在逐渐缩短。表面上“我对宗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哟?”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却在暗地里每天晚上做饭请他去吃(太狡猾了!)。
香港事件之后,接受宗介选择的泰莎也曾有过绝望的感觉。再怎么说都是那死板木宗介和连自己都要欺骗的别扭的小要。综合毛和克鲁兹的说法,两个人的关系实质上并没有什么进展。
虽然她也觉得小要是个不错的人,可不能就因此有所顾忌。在状况允许的条件下,将自己的情感直直地表现出来——这就是到如今为止短短的人生所得到的贵重的经验。
(对啊,战斗还没有结束呢……!)
鼓起干劲、握紧小小的拳头——这就是最近的她。
话虽如此,可今天早晨的丑态——
(真、真的……已经完了……)
号啕大哭。大脑短路。因此恋爱是难事。
所以她才会寻求能够倾听她心中苦闷的人,抱着希望来到了毛那里——可她管她自己在那里忙着工作,似乎一点都没有认真对待的意思。
“这么说来你为什么会睡在潜艇里呢?昨晚应该还在基地的房间内的。”
“嗯,确实应当是那样……”
昨晚,泰莎将大量的公务一口气扫平——为了今天能够悠闲一点,她将所有能做的工作都完成了。揉着快要挡不住睡意的眼睛回到基地内自己的房间,发现果然毛又在房间内兴奋地大口大口吞着啤酒。泰莎也在她的推荐下喝了一罐饮料——
之后的事情无论如何都回忆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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