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亚一瞬间,即使十分狼狈,但仍开了口:
“求…求之不得啦!比赛结束后能笑的一定是我们!”
“哼……哈哈哈!”
小要无视于对手,大步地返回了自己方的球场。
———
翌日——也就是球类大赛前一天。
午休时间,学生会会长透过校内广播,将小要与宗介叫到了办公室。
小要是学生会副会长。同时,宗介是被授予了名为“安全保障问题顾问·学生会会长副官”的奇怪职位。
“……真是的,我本来想去练习篮球的。”
小要一边不断抱怨,一边走向学生会办公室。她对沉默地跟在后头的宗介瞟了一眼。
“对了,宗介是参加棒球队吧,你打哪个位置?”
“你是守备吗?”
“是啊!”
“最前线。风间说那是‘要阻止敌人进攻时,最初的重要据点’。”
小要沉思了三秒。
“你说的,该不会是一垒手吧?”
“似乎也可以这么称呼。”
“这样没问题吗?射击跑者或殴打跑者都是被禁止的喔!”
宗介露出意料之外的表情。
“我还没有傻到那种程度,规则上是禁止对敌人直接施以暴力的。”
“哦——?看来你真的有搞懂嘛!”
“嗯,因此我认为必须在敌人的预定进攻路线——也就是一垒线上,埋设大量地雷。因为敌人一定会从那里通过。”
“…………”
小要在脑海中想像着打者在打击出去后,在快到一垒前被炸死的身影。
“问题在于敌人或许会采取伊朗军人的人海战术。敌人小队全员共九名,若是全体杀到一垒的话——光靠地雷是无法抵挡的。虽然希望能有更好的方法,不过……”
小要以绝望的眼神凝视着宗介专心思考的侧脸。
“怎么了吗?”
“不……规则里虽然没写,不过地雷也是被禁止使用的喔!”
宗介沉默了一阵子。
“即使减少火yao量,将杀伤力抑制到最低也——”
“废话!当然不行啊!”
“唔……”
说着说着,两人在不知不觉间到达了学生会的办公室。开门走进去一看,房间里只有学生会会长林水一人。
“耶?只有学长一个人在吗?”
“没错。因为要讨论重要的事。”
林水回答。一头向后梳的发型、黄铜框的眼镜,看起来就是个精明干练的青年。
“我想,有些事情必须和副会长及副官谈一下比较好。那么请入坐吧!”
两个人都找了个椅子坐下后,学生会会长开始向他们说明事情始末。
“事实上,明天的球类大赛必须中止。校长已经决定了,而且准备在今天的生活指导时间向学生公开宣布。”
“嗯嗯……………………什么?”
小要好一会儿都无法理解对方所说的那句话。
“没听清楚吗?球类大赛必须中止。”
中止。球类大赛,之前便一直期待不已的球类大赛要被——
“………你说什么!?中止?怎么会!为什么!?理由是什么!?”
小要想都不想的站了起身,对着眼前的桌子“啪”地一声用力拍下。林水面对如此剑拔弩张的情景仍毫无动摇,只拿出了一张由文字处理机印出的纸张。
“先看看这个。昨天,学生会办公室、校长室及教职员办公室都收到了这张传真。”
“哪个……?”
小要接过了传真纸,宗介从旁窥视。
《给球类大赛的负责人:
——我是二年级的女学生。从小就对运动不拿手,总是被身边的同学当成笨蛋。每次只要一举行运动会或马拉松大赛等活动,我就会烦恼到头痛、胃痛。虽然想请假,但是因为队友会生气、父母也不允许我这么做,所以根本无法请假。
我好想死。
拜托无论如何请中止球类大赛。如果不这么做,我可能会去死。
很抱歉我这么任性,但是这件事就拜托了,不然我真的会死的。》
———
才刚看完——
小要便将那张纸“啪”的一声揉成一团;接着“咚”地一声砸向地面,用脚“碰碰碰”地践踏后,将纸团踢起,以每秒十六次的手刀砍击。纸团就这么在空中四分五裂了。
“喝……”
就算如此怒气还是无法平息。她拿起房间里的打火机与汽油罐,当场化身为人类火焰发射器,将地板上碎裂的纸屑以愤怒之炎——燃烧殆尽。
狂暴凶猛的小要以顶天立地之姿,伫立于徐徐燃烧的纸片当中。
“…………”
一旁的宗介与林水则是冷静地离开坐椅,自顾自地打开窗户。两人拿起身旁的档案夹将房间里的烟雾振出窗外。
“这就是程度上的差异。”
林水一边让空气继续流通,一边平静地说道:
“我能理解你的愤慨。要说的话,这已经可算是以自己的生命作为人质的恐怖主义。校长是考虑到万一的状况,才会接受这个要求。”
小要的额上浮现出青筋。
“接受了这样的交易,以后不是会没完没了吗!?”
“我十分了解你的意思。但是,万一这个人真的已面临精神崩溃的边缘的话呢?那么,我们无视于这封信函的结果,就是我们将在明天发现她的遗体。这么一来,究竟是谁该对她的死负起责任呢?”
“唔……那…那个……”
“校长?我?她的双亲?同班同学?还是这个社会呢?你认为是谁的责任?”
小要无言以对,接着,林水看向宗介,眼神传达出“你怎么说?”的表示。
“是那个女人的责任。”
宗介很干脆地如此回复。
“正是如此,理所当然的结论。但是,我们总是会忘记这个道理。千鸟同学,就像刚才你所表现出来的一样。”
“唔……”
关于这类问题,宗介反而比自己更有常识。察觉到这一点的小要不禁觉得有些难堪。
“相良同学,虽然自己的人生当然必须自己去面对,但也会有人抱着‘并非如此’的不健全幻想,并开始自我膨胀。就如同这一次的事件,校长面对这种无理的要求却还忍气吞声,这也是毫无道理的。”
突然沉重起来的对话。虽然林水平常就总是说些难懂的话,表情也和平常一样,一脸处变不惊的样子。可是,小要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似乎正在发怒。
大概是多心了吧?
“因此,我无法认同这件事。”
宗介以缓慢,但是坚定的语气说道:
“无论是以何种方式,威胁就是威胁。一旦对恐怖份子有所让步,对方的需索将会永无止境吧!现在应该要找出那个女人,然后予以射杀才是。”
碰!
小要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纸扇,朝宗介的脑袋重击而下。
“这还挺痛的。”
“……少啰唆!你其实根本就没听懂刚刚那些话是在说什么吧!?”
“唔……”
把双手在胸前交叉陷入思考的宗介丢在一旁,小要以紧追不舍的眼神投向林水。
“难道就无法可想了吗?以这种形态中止实在是……”
“不,这件事尚未定案。只要能找出惹出这个麻烦的学生,再打消她自杀的念头活动中止的决定自然就能翻案。校长也这么保证。”
“我去找!”
小要立即回应:
“二年级,不擅长运动的女性是吧?这么一来范围就小多了。”
“前提是信中所说的必须都是真的。而且——这会招致她对你的反感喔!”
“无所谓,我这就去找!总而言之……我是绝对不允许球类大赛因为这种愚蠢的理由而中止的……!我走了!”
小要迅速地从学生会办公室飞奔而出。
———
小要离开后,房间里就只剩下宗介与林水两人。
“但是,会长阁下。不管千鸟如何搜查,若犯人纯粹是恶作剧的话,我想无论如何是找不到的吧?”
宗介无法释然地出声询问
“我并没有忽略这个可能性。虽然有点老套……不过我做了这个东西。”
林水自我嘲讽地说着,拿出一张全新的复写纸。也是以文字处理机打印出的短文。
《给球类大赛的负责人:
——在那之后我不断思考,领悟到自己真是个傻瓜。
很抱歉让各位感到困扰。我不会再想自杀了,所以请忘记我要求中止大赛的要求吧!我真的感到十分抱歉。》
“原来如此,伪造文书吗?”
“嗯,这是反过来利用敌人的匿名性。最坏的情况下,就是将这个传送到校长室与教职员室。虽然这算是欺骗他们——不过那又如何?对那些连恐吓信都能宽容的人们,根本无须顾虑。”
如果小要留在这里,大概会埋怨说“这个大恶人……”吧!
“我会跟着千鸟行动。”
宗介站起来。
“也好。不过,我到是不觉得有什么你能协助的地方——”
“不。当千鸟揪出恐吓犯身份的情况之下,敌人说不定会为了灭口对她展开袭击。这是预防万一的准备。”
“虽然我认为那发生的机率应该是天文数字分之一……算了,你高兴就好。”
“是。那么……”
小要并不知道林水还留了一手,顶着怒气在校舍中四处狂奔。
她从最接近的二年八班开始,试着找出可能性较高的学生。从那些班级中的朋友或熟人问出几个身为运动白痴的女生后,便跟对方有一搭没一搭地装熟着手盘查。
首先是“明天要参加哪个竞赛呀?”然后是“有没有什么烦恼呢?”接着“传真上有你的号码喔!”虽然是个气氛难堪,令人不快的工作,但是,除此之外也别无它法了。
因为是午休时间,不在教室的人很多,不断陷入得在校内搜索的窘境。称得上是相当消耗精力的作业。然而,在大部分的情况下,得到的回答一定都是如此:
“啊?你在说什么啊?”
就是如此。对平常就没聊过几次的别班学生来说,听到突如其来的奇怪问题——不管是谁都会有这样的反应。
“唉……”
从八班到三班,大半的二年级都约谈完毕后,小要叹着气。午休已接近尾声了。
(不行……我绝对不放弃!)
奇)因为那样一封怪信就让大赛因而中止这种理由,她就是无法接受。
书)小要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重新提起精神。
网)“看起来是场苦战。”
从一开始就跟随在她后面的宗介说着。
“哼,还没结束呢……!我现在才要去面对最有问题的嫌疑犯。”
“你指的是谁?”
“她有前科呢!昨天才在我的面前……没事,没什么。”
在来到体育馆门口时,小要如此回答。
———
篮球场上,许多学生日夜热烈地练习着。
小要领着宗介,蜘蹰不决地往体育馆的角落走去。在那里的,是跟昨天一样对着墙壁独自练习传球的稻叶瑞树。
“干嘛啦?”
瑞树瞄了小要一眼,便继续将球丢向墙壁练习。虽然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宗介,但是她迅速地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瑞树,我有话想和你说。”
“长话短说,旁边有个啰嗦的家伙。”
眼神一瞥,偷偷地看向球场那边正对队员怒吼的东海林未亚。
小要两手叉腰,开始切入正题。
“我呢,并不觉得瑞树是那么恶劣的人。”
“这样啊?谢了。”
“之前你对我做的事,我现在也只是当笑话来着。”
“那个啊……不好意思喔。”
一脸不太高兴的表情,瑞树继续丢着球。球在发出尖锐的碰撞声后从墙壁弹了回来。
“……所以呢,要是你因为什么理由,又——”
说到这里,小要止住口。
(——又做了什么蠢事的话,要不要老实告诉我?反正我又不会对你怎样。)
正要如此询问之前,她察觉到了。这算是幸运吧!
瑞树传球的轨道比昨天还要精准;还要正确。
身材娇小的她不停地投球。在接住反弹回来的球之后,又再投出下一球。无数的汗珠流过脸庞,她却连擦也不擦一下。
一个人默默地持续着传球练习,而与此相应的成果就展示在眼前。用那种恐吓信要求中止球类大赛的人,会如此地努力吗……?
“怎么了吗?千鸟?”
“呃……”
宗介以狐疑的表情看向这里。瑞树也以不耐烦的样子看向自己。
“然后呢?我又怎么样了?到底是怎样啦?”
“啊……那是…那个……”
感觉就像从背后浇了一盆冷水似的。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呢?不过是“有嫌疑”而已,竟然就以这种对待犯人的态度来对待朋友。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劲,平常的自己明明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哈…哈哈……你练习得好认真呢!”
“那当然。被说成是大家的包袱,我可不甘心!”
对着以一脸不悦的表情回应的瑞树,小要“啪”地一声紧紧地抱住了她。
“喂……!?干…干嘛啊!?”
“对不起,瑞树!我真是太差劲了!竟然这么随便诬赖你,我真是太肤浅、太傲慢、太自以为是了!就算是瑞树,想做的话还是做得到嘛!”
小要的眼泪哗啦啦地洒了一地,同时死命地抱紧瑞树。
“呜……所…所以……什么……啦?”
“我……呜呜,伤害了瑞树的心,害你这么痛苦!请你原谅我……!”
“好痛…好难受。嗯,呜~~~……”
“千鸟……已经是极限了。她会死的,快住手。”
瑞树抵抗着,连指尖都开始痉挛,拼命地踢动双脚。
“等一下!那边的!要说几次你才会懂啊!?昨天不是才告诉你别来妨碍练习吗!?”
东海林未亚大喊。
“哎呀!”
小要将晕厥的瑞树横置在地板上(总之先让宗介照顾),转身面向对方。未亚走到她的身旁,以毫不掩饰,厌恶的眼神瞪着她。
“真是的!发……发现自己在大赛没有胜算,就毫不在意地使出这种手段吗?你这个人到底能下流到什么程度!?”
小要蹙起眉头。
“唔……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我可是为了让大赛能够继续,在校内四处奔走耶!”
“什么?”
“有一名学生匿名要求学校中止大赛,还以‘否则我就自杀’这种十分不合理的事来加以威胁。我们学生会正在暗中侦察那个学生。”
听完宗介的说明,未亚收回了张牙舞爪的气势。
“是吗?那可真是……严重呢!”
“没错,事态十分严重。”
嗯哼,小要挺起了胸膛。事实上,她已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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