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人。只靠运气是不可能的。”
“那么,就是对手失误了。”(插花:……不会说谎也没有到这个份儿上的吧……OTZ)
相良的回答既简洁,又生硬。如果不是必要的话,他简直就不打算再加任何称得上补充的东西,因此会话极其地难以继续。虽然肯定不是在抵抗,但是也绝不是友好。
(这样子,不行呀……)
这小鬼几乎就像个自闭症儿童。
差不多这个年纪的话,就算双眼闪闪发光,雄辩地夸耀自己的战绩好像也是可以接受的不是吗?明明应该如此的,可这个相良对自己简直就没表现出一点关心,甚至还让人觉得他好像是在拒绝交流。他只是一个劲儿地,默默地清扫着他的来复枪。
毛开始稍微失去了对对方的兴趣。交战用的是这简陋基地的AS。哈莱路的M6一方,说不定有些微的故障或整备不良什么的吧。
“……是吗。那,一定就是那么回事了。”
毛耸了耸肩,正打算离开那里的时候,另一个训练生啪嗒啪嗒地跑进了兵营里。
“啊~啊。好厉害的雨呀。真是的……哦喔?”
是克鲁兹·威巴。他从头到脚全都湿透了,手里拿着把大铁锹。注意到毛的存在的威巴,一边还往下滴答着水,一边大摇大摆地朝她走近过来。
“那边的不是小梅莉莎嘛。你在这种地方干什么呀。难道是来偷我的内裤吗?”
真是下流到极点的男人。第一印象和本性能差到这么远的类型也真是少见。
她恶狠狠地盯着对方,
“是毛。请称呼我为毛上士大人。”
“哦哦。对不起啊,小梅——咿!”
在用战斗靴的鞋跟狠狠跺在对方的脚趾头上的同时,她迅速地从腰间的枪套里拔出。45口径的自动手枪,用枪口顶住了对方的下巴。
“你要登鼻子上脸也请有个分寸。”
用听起来尽可能低粗吓人的声音,毛对他耳语道。
“虽然刚才是饶了你啦。太瞧不起人的话,我会把这家伙插进你嘴里,让你从屁眼儿里往外拉铅子儿哟。你要是想拉血拉死的话,就再叫我一声‘梅莉莎’看看呀。”
海军出身的她,这方面的词汇也极其丰富。
(插花:……每次我翻译这位大姐的话,都会满头大汗……可是,平时完全不会说粗口的我的脏话储备,又是从……哪里来的?=”=|||)
再重复一遍——毛并不是所谓的“男人婆”。但是,这么被人激怒也是有个限度的。这种男人,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肯定会一直把自己当成白痴。毛可不是能一直嘻嘻哈哈地容忍属下的这种态度的好人。
威巴把铁锹放在地上,举起了双手。
“呜哇——。好可怕喔。我投降。原谅我——”
“你反省得还不够呢。我说过不许小看我了哟。”
她用大拇指咔嚓一下拉起了手枪的击铁。
“我认输了啦。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呢?”
“趴在那边,亲吻地板的话你也干吗?那么干的话,我还可以考虑考虑哟。”
这时,威巴那蓝色的瞳孔中,第一次出现了冰冷的光芒。他歪吊着嘴角,仿佛很享受般地低头看着毛。
“哼。我要是说不要呢?”
“我说过了吧。真的会杀了你哟。”
实际上,因为这支手枪的枪膛里并没有装上初弹,就算扣下扳机也打不出子弹来。但是这个时候的她,有一半是认真的。就算不用枪,以自己的格斗术的话,肯定也能把这个男的给送进医院去。要是能把那张带着微笑的俊脸给打烂,心情肯定会很爽吧。
对手似乎也打算那么干。如果抓住空隙就拨开毛的手枪,甚至或许还打算折断她的一条手臂也说不一定。他的全身,已经开始慢慢地飘出在说“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哟”般的气息。
“会受伤的喔,小姐。”
“你试试看呀,小家伙。”
一触即发。那样的状态,大概持续了有几秒钟吧。就在不知哪一方会先行动的那个瞬间——
在以充满敌意的目光相互对视的二人之间,突然插进了一柄粗大的来复枪的枪身。
“到此为止。”
轻松地举着那支脏兮兮的来复枪,籍良——相良说道。他是在不知不觉间站起身来,走到两人身边的。没有声音。也没有气息。既没有被毛,也没有克鲁兹·威巴察觉到。
这间兵营的地板,明明应该是一走就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吵耳噪音的啊。
毛吃惊得目瞪口呆,而相良用漠不关心的眼神看着威巴。
“你叫威巴是吧。别再捉弄下士官了。会给其他士兵带来困扰。”
“哦……哦。”
似乎就连威巴也吃了一惊,不假思索地就点了头。
接下来,相良慢慢地将目光转向毛。
“上士大人。虽然确实是让您心情不悦了,不过这个男的是在艾斯迪斯少校管理下的,要抗议或叱责请通过那边进行如何?”
“哎……?唔嗯。”
毛也不知不觉地被他的气势压倒,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
相良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嘎吱嘎吱地踩着地板,回到自己的床上,开始分解手中的来复枪。两个人有好一会儿都呆呆地注视着那个少年兵,但不久后又再次互相瞪视,
“切……”
“哼……”
彼此终于低声冒出一句话后,把脸扭向了一边。
再多待在这种地方也没有意义。毛无言地离开他们,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兵营。
她怀着强烈的焦躁感,在瓢泼大雨中越走越远。
克鲁兹·威巴。多么让人生气的男人。就算只有一瞬间,居然觉得他很有魅力的自己也让人生气。
宗介·相良。那家伙也是个不明事理的小鬼。而且不知为什么让人觉得很不舒服。会对那种阴沉的家伙感兴趣的自己是个大傻瓜。
(哼……。算了,也罢。)
至少,那两个人绝对绝对不会变成Uruz‘6和7。因为,自己是不会选他们的。
没错。我们的缘分,就只有在这训练营里的这点儿而已。
梅莉莎·毛离去之后,威巴又骂了几句,接着一闪将目光移向了最年少的训练生。
“哪,喂。”
他出于好奇心,而试着向他说话。自己与这个东洋人因为班级不同,床铺也离得很远,所以迄今为止还有没好好地说过话。而且,对于刚才的仲裁事件也总觉得放心不下。虽然毛似乎也注意到了的样子,不过,这个少年兵,恐怕拥有超越常人的无声行走的技能也说不一定。
“我是克鲁兹·威巴。你呢?”
“宗介·籍良。”
“难道说,你是日本人?”
“大概是吧。”
“那么……你其实是叫宗介·相良吧?”
少年露出了仿佛略显意外的表情。大概是对于白人男子能正确地发出日本语的名字这件事感到吃惊吧。
威巴微笑了起来。
“嘿嘿。其实啊,我是在东京长大的呢。比起德国话来日本话还更拿手呢。”
“东京。是日本的首都吧。”
“那……那是肯定的吧。你住在哪儿呀?”
“不。没有住过。”
“啊?”
“或许也曾经有住过的时期也说不定,但记忆里是没有。”
“哼——……”
他稍微有点儿扫兴。因为难得碰上个日本人,还期待着是不是会有堆积如山的当地特产呢。相良仍然一成不变地继续着来复枪的清理。呆呆地望着他那熟练的手法,威巴喃喃道:
“唉。你肯定也遇上了很多事啊。”
“肯定。”
“我也一样哦。发生了很多事情呢。”
“是吗。”
没有再多诠索对方的过去,威巴回头扫了一眼军营的门口,说起了别的话题。
“可是那个上士。真是个惹人上火的女人。稍微一动她,马上就连打带踢的。”
“是你挑拨的缘故。”
“没有啊~。我只不过是倾注了亲密的情感来接待她而已呀。而且……你看嘛。果然,这种没有女人的日子就是难熬啊。不知不觉地就会想出出手了不是吗。是男人的话就该明白吧?”
“不。不明白。”
(插花:……无语……难怪克鲁兹总揶揄他是处男……不过,自从遇到小要之后,那个隐藏的本性似乎也被激发出来了不是么……加油啊宗介!!!勇敢地学会“推dao”吧!!!)
“啊,是吗……”
无趣的家伙。威巴这样想道。
“这么说起来那位大姐,找你有什么事儿啊?”
“好像是想知道我参加的AS模拟战的状况。”
“嘿~。你也是开AS的啊。”
“大概是吧。”
“技术咋样啊?很棒吗?”
“不。普通而已。”
那个时候,威巴很直觉地就想,对方是不是在说谎呢。也可以说成是共鸣。恐怕,这家伙和自己有着相同的考虑也说不一定……抱着这种怀疑,他向相良问道:
“呐,你叫相良是吧。你啊,没向教官们瞒着什么事儿吗?”
“没有。是你精神过敏吧。”
相良一副佯装不知的表情回答。(插花:都让人看出“佯装”了……宗介你是真的不会撒谎啊……)
“怎么说呢。我啊,总觉得运营这个训练营的佣兵部队很可疑。”
“…………”
虽然听说那个梅莉莎·毛事为了选拔优秀人员才来的,不过她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威巴就完全不知道了。而且虽说是“毕业”的,可是在那之后又是被派遣到哪里,做些什么呢?
简直就完全看不见组织的全貌。就连名字都不清楚。
他们的目的是?实际的规模是?资金来源是?到底为什么要让人接受如此严格的训练?
一切都仍然是谜。
之前向在中东的某个国家受完训练,以做佣兵为生的威巴介绍这个训练营的男人,是这么说的。
“虽然详细的事情我不能说,总而言之,你去试试看吧。那边可是厉害得很,从很多意义上都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因为也没有其他的工作目标,“那,总之就先去看看吧?”地想着,才试着来到这个伯利兹的。然而遗憾的是,自从加入这个破烂训练营以来,威巴还没有碰上一件让自己大吃一惊的事。
而且恐怕,这里是支援某个国家的恐怖分子养成营的这种可能性,也还不能完全排除。遇上如此如入五里雾中的状态,将自己的真正实力展现在人前这种事,可以说是不太贤明的。威巴心里寻思着,莫非这个相良也和自己有着同样的考虑吗。
“确实难以知道他们的底细。”
相良说道。
“但是,这个职业往往就是这样。就算担心也是无济于事吧。看着情况不妙的话逃跑就好了。而且——”
“而且?”
“你太高估我了。我只是个勉勉强强才能取得合格分数的,平凡的雇佣兵而已。”
听到这话,威巴笑了。
“我也是哟。只是个小混混罢了。”
——
那之后的两天,毛继续留在训练营里,观察训练生。
然而,比第一天选拔出来的那三名更加优秀的训练生,果然还是没有找到。只在某一个分类很优秀的类型有倒是有,但是SRT想要的是万能选手。而且可能的话,还想要有丰富AS驾驶经验的。
美利达岛基地那边,最新锐的M9已经送到了吧。这么一想就觉得心都飘起来了,可是又不能把选拔同事的工作放下不管。
就在想着该怎么办都想烦了的期间,到了,那一天又过去了。
在她依照惯例在公用浴室把污泥和汗水洗掉,急急忙忙地返回房间的时候,装在房间里的电话响了。
对方是艾斯迪斯少校。说“马上过来”。
“唉呀唉呀……)
穿上刚洗了还没有干的内衣,再次套上沾满泥巴的野战服之后,她走向艾斯迪斯少校的办公室。
房间里除了艾斯迪斯少校之外,还有包括吉玛中士的十几名教官已经在等着了。挤进了这么一大帮人,原本宽敞的房间也变得狭窄不堪。
另外,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穿着上等军服的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削瘦的体形花白的头发,戴着银边眼镜。
“毛上士。这位是伯利兹陆军的费尔南迪斯上校。”
艾斯迪斯介绍道。
当地陆军的将校?跑到这种满是地痞流氓的训练营来,会有什么事呢?虽然心里觉得很惊讶,但毛还是挺直后背敬了个礼。
“……请多指教。”
费尔南迪斯上校一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的样子,心不在焉地环视着屋内,大腿不停地抖动着。看起来好像正为了什么而极度地焦躁不安,在担心时间。
“那么,这样全员就到齐了。”
艾斯迪斯深深地坐进自己的办公椅,从桌上的盒子里取出自己的烟卷。他也劝费尔南迪斯上校说“来一根如何?”但是他神经质般地挥着手,拒绝了。
“赶快说正事吧。……实际上前天,在首都贝尔莫潘,伯利兹大总统的独生女儿被绑架了。”
艾斯迪斯点燃烟卷,就像在喝茶聊天般地说道。
“好像是在和同学去买东西的时候,被一群以AK步枪、投网还有连裤袜(……?)武装的人给袭击了。保镖被用连裤袜叽哩咕噜地裹上扔进了河里,开车追踪的警察发生了事故——一样掉到河里头去了。听说是场轻重伤者合计三十名,死者零名的大追踪剧。总之,结果还是让他们给跑了。”
“哈啊……”
毛和教官们一齐有气无力地附和道。
“绑架大总统女儿的犯人,是一直潜伏在伯威边境一带的左翼游击队的一派。他们现在正以‘有所拘泥的某些革命家的集团’(!◎#¥%※×……)之名,向政府要求赎金。要求以美元支付,金额是512万1076美元25美分。”
“这数怎么还有零有整的啊……”
“好像是有什么拘泥的样子。”
艾斯迪斯呼地吐出了一口烟。
“到明天还不付钱的话,大总统的女儿可就不能白抓了拉倒了。作为证据,刚才送来了录像带。……上校?带子。”
“是……是。”
迄今为止都保持沉默的费尔南迪斯上校,从一直仿佛很珍惜般地抱着的公文包里取出一盘VHS录像带。他一边哆嗦着,一边把那盘带子交给了吉玛中士。吉玛面露讶异的表情,将带子插进办公室的录像机里,按下了放映按钮。
“虽,虽然是光看就受不了的恐怖的影像……。总之请看看吧。”
费尔南迪斯用极其痛苦般的声音做了开场白。这位大叔明明是在这群人中地位最高的上校,却低声下气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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