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中年男人就从怀里摸出了一打球票，然后借着昏黄的路灯找出了两张来递给燕凌风道：“座位就在主席台旁边的黄金位置，小兄弟肯定心里有数，我也就不罗嗦了。”
燕凌风接过球票来看了一眼，中年男人没有撒谎，这的确是两张位置很不错的票，于是点了点头把钱递给中年男人道：“那我们就不打扰大叔你忙了，祝你财运亨通！再见！”
中年男人苦笑一声，“要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猴精猴精的，我还亨通个蛋蛋啊！”
孙飞英跟在燕凌风的身边，满脸惊讶地看着他喃喃道：“我靠，狠人啊！”
燕凌风含蓄的笑了笑，要知道当初他看球的钱都是从饭钱里面挤出来的，当然格外的珍惜，虽然凭学生证买票半价，但他还是习惯和这些黄牛打交道，很多冷门场次的票价甚至只值一碗土豆牛肉盖饭的价格。
今天晚上山东队的对手是八一队，经过了联赛初期的辉煌之后，这个时候的八一队就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范彬和阿第江两大控卫都退役了，”小李飞刀”李南和“拼命三郎”张今松也都进入了职业生涯末期，王志志还在NBA打拼，新生代莫克，陈科虽然已经开始崭露头角，但想要扛起八一队的大旗还有待时日，球队里面唯一能够指望的上的就只剩下了浑身是伤的“战神”刘玉东。随着外援的能力越来越高，八一队已经从战无不胜的神坛上跌落了下来，因此虽然目前山东队战绩不佳，但对上风光不再的八一队胜面还是很大的，毕竟就算是八一队鼎盛的时候，山东队也从来没有怵过。
检票之后走进球场，看着空荡荡没有多少人的观众席，孙飞英很不适应地撇了撇嘴，“人怎么这么少呢？”
“你以为呢？”燕凌风苦笑道：“要是来看球的人多，你觉得那黄牛能舍得把票卖给我们？”
“这倒也是。”孙飞英点点头拿着票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去很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道：“那黄牛没说谎，这的确是个黄金位置。视野宽阔，很不错。”
“嗯。”燕凌风在他的身边坐下了，把票根装进了口袋里，叹口气道：“一别经年，省体已经不是以前的省体了。”
燕凌风这是有感而发，在他毕业前的那个赛季，山东队突然崛起，也让翘首以盼多年的山东球迷一下子兴奋了起来，那时候山东队的主场比赛观众虽然不能说场场爆满，但也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空荡荡的坐了两成不到。
“呦，瞧你这话说的，难不成你以前来过这里？”孙飞英不解地看着燕凌风问道，他这个副市长的公子都很少有机会来省城游玩，燕凌风一个地里刨食的后代听上去却是这里的常客，这事怎么想都透着古怪。
“没有，呵呵。”燕凌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细说下去，笑了笑岔开话题道：“我知道你瞧不上CBA，但是我还是要建议你仔细看，因为我们能从比赛中学到很多的东西。”
第228章 选择
两个多小时之后，山东队凭借着第四节的反扑最终逆转取胜击败了八一队。随着人流燕凌风和孙飞英两个人缓缓离开了省体中心，燕凌风还没有开口发问孙飞英就感叹道：“以前在电视上看觉得不过尔尔，现场看过了之后才知道CBA的水平比我们打的比赛还是要高出了好几个档次啊！”
燕凌风撇撇嘴，“你这不是废话么？怎么说CBA也是为NBA输送过状元的联赛啊！”
“也是。”孙飞英笑了笑，“我现在总算知道坐井观天这个成语是怎么写了，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继续奋斗啊！”
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着又打了一辆车回到了下榻的宾馆，可是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分明看到了黑着脸等在他们房间门口的徐建业。
两个人情知自己理亏，很乖觉地低着头小步挪到了徐建业的面前，摆出了一副认罪忏悔，任君发落的架势。
“回来了？”徐建业的声音很平静，但也很生硬，听上去没什么感情色彩，但这却是他发怒的前兆。
“嗯。”两个人从鼻子里面挤出了一点声音，算是回答了徐建业的问题。
徐建业打量了两个人一眼，“干嘛去了？”
燕凌风抬起头刚打算要回答，徐建业却一摆手制止道：“你先别说，进屋去！”
“哦。”燕凌风搞不清楚徐建业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轻轻点了点头推开门走进了房间，跟在他身后的孙飞英却被徐建业伸手拦住了，“你在这等着。”
徐建业看起来要玩真的了，这摆明着是要防止两个人串供啊！燕凌风胡思乱想着走进了房间，他们两个人的确是违纪了，不过相信只要他们实话实说徐建业应该不会处罚他们的，至少是短时间内不会，毕竟明天就是很关键的半决赛了，这个时候把他和孙飞英打进冷宫，只要徐建业还想要拿冠军就不会这样做的。
不过也不好说，徐建业这个人喜怒无常，让人无法琢磨，就像今天比赛把五名主力轰进更衣室的做法就让人很难理解。
“现在可以说了，去哪了？”徐建业领着孙飞英远离了房间门口，缓缓开口问道。
“看……看球了。”孙飞英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在徐建业面前却没有多少底气，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看球？”徐建业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什么球？”
“篮球，山东黄金和八一双鹿。”孙飞英把心一横，反正这事儿没法隐瞒，所以干脆也就不打算隐瞒了，说话也就干脆了很多。
“哦？谁的主意？”徐建业无视了走廊上方“NOSMOKING”的提示，摸出一根烟来点上了。
“我……是凌风提出来的。”孙飞英倒是没有说谎，一开始燕凌风提出来要去看CBA的时候，他根本就是半点兴趣也欠奉，可是燕凌风打定了主意要去，他一个人在房间无聊就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是么？”徐建业的一张脸上依然阴云密布，“为什么不和我请假？”
孙飞英很憨厚的傻笑了一声，“我们想教练一定很忙，我们不想打扰你的工作，所以……”
“扯淡！”徐建业没等孙飞英说完就不耐心听下去了，“到现在你还不老实对么？那好，那我不问你了，你可以回去了。”
“真的？”孙飞英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真的。”徐建业认真地点了点头，“不过回去了就不要再出来了。”
“啊？”正暗自窃喜逃过一劫的孙飞英一听这话就傻眼了，只能转过头来笑容可掬地讨好徐建业道：“教练你大人有大量，我们只是一时糊涂，但是现在我已经迷途知返，悬崖勒马了，古人云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教练我知道你是个很善良的人……”
“那就和我说实话！你们到底干嘛去了！”徐建业一直强忍着的怒火终于压抑不住了，这一声吼整个楼层都听得清清楚楚，但是谁也不会傻到这个时候蹦出来去触教练的眉头。
“我们真的去看球了啊，对了教练，这是票根，它完全能够证明我们的清白！”孙飞英一拍脑门，从口袋里摸出了票根来，本来他是打算带回来在其他人面前炫耀的，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救了他一命。
“哦。”徐建业看到票根，脸色舒缓了许多，声音也不那么暴躁了，“那你有什么收获？”
“有啊！”孙飞英忙不迭地点头道：“教练你一定要相信我们，我们是抱着学习的态度去看比赛的，我们从前辈的身上学到了拼搏精神和不抛弃不放弃不管形势多么险恶都坚持到底的精神，我相信这样的体验一定会帮助我们在以后的比赛中有更为出色的发挥的。”
“嗯……”徐建业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其实他之所以发现这两个不省心的家伙溜出去了倒纯属偶然想找燕凌风说几句话，结果一直敲门都没人搭理他就着急了，如果万一两个人出点什么事，徐建业的麻烦可就大了，可是济南这么多大他也没法找，只能焦急的在门外徘徊，他甚至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超过十点这俩兔崽子还没有回来，他就要报警了。现在听到孙飞英的这一番说辞，他心里面的火气不觉中已经消减去了七八分，点了点头道：“你进去吧，顺便把燕凌风给我喊出来。”
“哦。”擅长察言观色的孙飞英已经知道自己躲过了这一劫，连忙一溜烟的跑回了房间，努努嘴小声对燕凌风道：“实话实说啊，我感觉应该没事了。”
“嗯。”燕凌风点点头走了出去，大老远的就挤出了一丝谄媚的笑容，“教练对不起，教练不生气，教练你大肚能容天下火气，一定不会和我们两个一般见识的。”
“闭嘴！”徐建业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打断道：“你告诉我，你是谁？”
“啊？”燕凌风张大嘴巴愣住了，难不成徐建业怒火攻心导致大脑充血失忆了？可是看样子不像啊，燕凌风只能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我，是我……”
徐建业本来板着一张脸打算要给燕凌风点颜色瞧瞧的，可是没忍住差点笑出来，只能哭笑不得地点了点他道：“我是问你，你是球队的队长么？”
“是啊！”燕凌风依然是一头的雾水，徐建业的问题实在太那啥了，难道教练真的是失忆了不成？就在燕凌风打算要打120求助白衣天使的时候，徐建业忽然又变了脸，“你这个队长就是这么当的么？啊？队长是干什么的？队长是全队的表率！可是你这个队长呢？带头违反纪律不说，还怂恿队友陪着你一块违反，燕凌风，你太让我失望了！”
燕凌风还能怎么办？只能老老实实地打消了不切实际的想法，像个乖宝宝一样低着头站在徐建业面前挨训。
“你说话呀！你不是挺能说的么？嗯？”徐建业举起手作势要打，可是在空中停留了片刻又狠狠地收了回去，背在身后踱了两步之后又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既然违反了规矩，就必须要接受惩罚，你认罚不？”
徐建业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燕凌风还能怎么办？只能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认……”
“很好！”徐建业嘴角翘起了一丝狡猾的笑容，轻轻拍了拍燕凌风的肩膀，“我给你选择的机会，第一个惩罚是明天的比赛必须要拿下至少50分，第二个惩罚是负责全队的臭袜子，我相信他们也一定很乐意让你效劳的，两个方案你选一个吧，我这个人其实还是很民主的。”
“民主你妹啊！”燕凌风心里大骂道，他一直都知道徐建业很不要脸，但是他没有想到教练已经无耻到了这种地步，这是赤裸裸红彤彤的威胁啊！两个选择对于燕凌风来说都是千难万难，到现在为止他的单场最高得分不过是26分，距离50分还差了整整一倍的距离呢！洗袜子？这事想想就够恶心的。燕凌风一脸苦相挣扎着问道：“还有第三个选择么？”
“当然，没有！”徐建业阴笑道：“你要知道，你只有选择第一条或者第二条的权利，没有拒绝的权利！”
罢了罢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燕凌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选第一条，不就是50分么？干了！”
“要是拿不到怎么办？”徐建业穷追不舍地问道。
“做不到，那就做不到了，还能怎么办？”燕凌风也打算要耍赖了，反正徐建业又没有说清楚，所以他先答应下来肯定不会错。
“不行！”徐建业阴恻恻的笑道：”如果你拿不到50分，那我就告诉学校领导你违法纪律，私自外出泡吧找小姐。”
“天哪！你杀了我吧！”燕凌风颓然坐倒在地，徐建业这是打算把他往绝路上逼啊！
第229章 第一控卫（1）
次日下午两点半，山东大学二号篮球馆，观众已经坐了个七七八八，当然大多数依然是山东大学的学生，已经打到半决赛了，这充满了青春活力的赛事可就看一场少一场了，为了追忆昔日的青涩年华，也为了体验一下青春和汗水的味道，所以他们表现出了很高的积极性。
场地两端，今天比赛的双方球员已经在热身了，热火朝天的场面宣告着这必定是一场精彩激烈的比赛。燕凌风傻呆呆地站在场边手里机械性地拍着篮球，眼神呆滞地平视着前方，脑子里反复跳动着徐建业的那句话，拿不到50分自己可就成了“不良少年”了，燕凌风一点也不怀疑徐建业会兑现他的诺言，这从来都不是一个按照常理出牌的人，两世为人再加上一点天赋的燕凌风能够看透很多人，但却从来没有看透过徐建业。他似乎是一个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人，但是对待比赛却又很谨慎很较真，他不修边幅邋邋遢遢好像是一个“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的人，但是看到了孙副市长之后却比亲孙子还要乖。这个人，很复杂，不管是性格还是思想，都有着迥异于常人的地方。
“咋了哥们，被人煮了啊？”傅子俊远远扔进去一个空心三分，炫耀一般的左右看了一眼，注意到了一反常态的燕凌风，上前两步来调笑道。
“一边去。”燕凌风正烦躁着呢，哪有心情和他开玩笑，他对自己的定位还是很准确的，有几斤几两也是心知肚明，发发狠拼了命或许30分没太大的问题，但是50分？实在太遥远了，要知道本届大赛截止到目前为止的单场得分纪录不过是39分，那还是在李静宇投疯了一般的情况下拿到的。燕凌风没有李静宇那样变态的手感，凭什么去拿50分？
“呦，这看起来不是一般的惆怅啊！”傅子俊不理会燕凌风的驱赶，反倒是得寸进尺道：“这是打算转型玩忧郁么？哥们听我一句劝，现在忧郁男已经不吃香了，你的像我这样阳光帅气MM才会喜欢的。”
“看我的嘴型，滚！”燕凌风表情木然地抬起头来，缓缓开口道：”喜欢你的人再多又有什么用？自己喜欢的人不在身边才是最大的痛苦……”傅子俊不断地挑战自己的底线，所以燕凌风也不介意干点伤口上撒盐的缺德事情。
“你……”傅子俊神色一黯，瞪着燕凌风攥起了拳头狠狠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大哥，我真的很烦，你让我安静一会儿好不好？”燕凌风深深地叹口气，“只要有爱，再远也不是障碍，暂时的分离只是为了以后的长相厮守做铺垫。现在你满意了？满意了就敢进从我面前消失！”
“这还差不多！”傅子俊哼了一声收回自己的拳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走开，反而是一脸好奇地问道：“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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