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娘都来自异世界- 第86部分

现在，这个全身上下都被覆盖在一片黑色之中——连双腿上都包裹着黑色的连裤袜——的少女，正小心翼翼地拿着手帕，动作轻柔地给四糸乃擦拭着身上的饮料。

“要、要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四糸乃有些不知所措地扭动着身体，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任由少女帮她清理衣物，而四糸奈则抓住机会把十香拖下水：“哦呀，其实真正的元凶是这边的大胸星人呢，大姐姐要怪的话就怪这个家伙吧……呜！”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气急败坏的十香按住了脑袋。

少女略有些羞涩地展颜一笑，“抱歉，还是我太不小心了。”说着，她收回了沾满饮料污渍的手帕，看着四糸乃身上已经消失了大半的污迹，“这样就干净多了，对不对？”说着，她向几人稍稍一鞠躬，优雅地转过身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四糸奈从十香的掌握之中挣脱了出来，“好温柔的大姐姐啊，人漂亮不说，性格还好。不知道比某个粗暴无脑的大胸星人好了多少倍啊……呜！”

结果，四糸奈的话依然没有说完，就又被恼羞成怒的十香一把从四糸乃的手上摘了下来恶狠狠地**着。四糸乃伸出双手急忙想要夺回手偶，于是两个女孩再次滚在椅子上闹成一团。直到十香闹够了把手偶还给眼中已经渗出泪光的四糸乃，两人这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小薇姐姐……怎么了吗？”四糸乃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望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托着腮似乎在思考些什么的薇奥拉，她的目光没有瞄向书本，而是看向刚才那个少女的身影消失的方向。

“没什么。”法师这才猛然惊醒，摇了摇头。但是刚才偶然间看到的一幕，却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中。

那个少女弯下腰的一瞬间。在她盖住左脸的刘海之下，在那黑色发丝的间隙之中，隐隐地露出一抹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金色。凭借龙族过人的视力，法师发现，在那一抹金色之中，似乎还有着一些金色的符号。

……那似乎是罗马文的数字。

而这些异象出现的部位，正是原本应该是她眼睛的地方。

“似乎这趟旅行，不会那么无聊了……”

薇奥拉的手指敲打着书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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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京都，已经是傍晚。红紫橙黄交叠的云层开始侵蚀原本湛蓝的天穹，建筑物的阴影被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所拉长，随即就要被马上就会出场彰显自己存在的霓虹灯们重新点亮。京都是个很神奇的城市，在出了车站之后，三人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古代，木质的建筑伸出了屋檐壁角，构成了一条条熙熙攘攘的拥挤长街，两旁仿佛果实一般累累悬挂着的红色灯笼将京都的夜晚染上了与天宫市截然不同的昏黄古意。

门面小肚子大的民居宅院排列在道路两边，柏油路上衣冠革履的上班族和穿着和服浴衣的年轻姑娘混杂在一起，灰色白色黑色的西装和红色蓝色紫色的浴衣共同交织为京都的每一条街道染上历史的颜色。

神社寺宇、亭台楼阁。朱灯古巷、鸟居重重。

这就是京都。

刚刚进入市区的三人几乎是立刻就陷入了这一片古意盎然的色彩漩涡之中，在古老与现代的碰撞之中——当然了，更多的是在美食的**之中，我们亲爱的食欲少女十香小姐，在火车上干掉了三人份的火车便当之后，又几乎是立刻坠入了由牛肉盖饭、天妇罗、章鱼烧和什锦煎饼组成的万花筒里面不能自拔。

“这个！这个我也要！还有那个！”

十香嘴里大呼小叫着，在一个个散发出诱人香气的小摊之间四下游走，而作为她这一行的买单者，也就是俗称的冤大头薇奥拉小姐，则无奈地拿着钱包，从中不断顺出一张张的夏目漱石（顺带一提，这些钱是巨龙小姐用金子到银行换来的）帮十香换来一样样热腾腾香喷喷的食物。

“照这么逛下去，天黑了也到不了温泉旅馆。”

看着一路如狂飙怒卷般沿着小吃街呼啸而去的十香，薇奥拉恶狠狠地甩出一张夏目漱石拍在小摊桌前同时警告道，声音不大但是却让十香听得清清楚楚。在一边小口吃着章鱼烧的四糸乃偷偷掩嘴笑着，看着腮囊鼓鼓的某食欲少女灰溜溜地像是淋了雨的猫一样回到法师面前。

“据说旅馆里还有豪华的刺身料理。”法师有意无意地提了这么一句，于是我们的十香小姐就立刻点头如啄米地表示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思密达。

然后三个人就迷路了。

“都是大胸星人乱跑！看到前面有卖食物的摊子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跑过去，害得我们跟着你走了多少岔路！”在昏暗的小巷里，四糸奈挥舞着小胳膊发泄着对十香的不满。

“对不起嘛……”十香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回应道。

“好了，反正我还记得路，多走点岔路也没什么，只是不要太晚，否则旅馆会关门的。”薇奥拉叹了一口气，阻止了十香和四糸奈之间可能爆发的冲突。而就在三人路过某一个小巷子的时候，法师的耳朵动了一下。

傍晚的凉风之中，吹来破碎的声音。

那是充满下流意味的男人声音。

“这么晚了还在外面一个人逛？很危险的哟？”

“不如让我们来陪你吧？不远处有一家很不错的店哦。”

“啊啊，没关系的啦，我们请客，要什么都会买给你的啦。”

接下来的声音，薇奥拉却觉得莫名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一般。

“哦？要什么都会给我么？呼呼，那可真是感谢了呢。那么，我不客气了……”

然后……

噗嗤。

像是柔软的水果爆开的声音，里面的浆液溅了出来。紧接着，一丝丝奇妙的气味就窜入了法师的鼻端。带着铁锈味道与些微的腥咸。

这种味道……毫无疑问，是鲜血。而且还是人类的鲜血。那气味实在是太过浓烈，以至于连十香和四糸乃都在片刻之后皱起了眉头。

“什么味道？”十香吸了吸鼻子，“这附近有什么东西吗？”

“很、很讨厌的感觉……”四糸乃拉低了帽沿。

“你们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看一下。”虽然薇奥拉觉得现在拔腿就走是个很好的选择，但她仍然对刚刚那个熟悉的声音非常在意。

是的，她听到过那个声音。

——就在前段时间的火车上。

法师循着血腥味的来源，拐入了一个尽头是死路的小巷。巷口的地面上有几点在阴影下显得格外黑暗的污迹。

想都不用想，那一定是血迹。

薇奥拉迟疑了一下，迈步跨入了灵界，拨开挡住视野的以太之雾，在墙壁的阴影之中潜行。映入眼帘的，是在黑暗之中更加深邃的黑暗。倘若在日光下的话，应该是比什么都更加妖艳的鲜红吧，可是现在却只显得漆黑。浓稠的、墨汁一般的黑暗裹挟着什么固体的块状物泼洒开去，如同一位有着残酷艺术审美的画家在即兴用畸形的颜料涂抹着粗糙的墙壁。

站在那黑暗中心的，是一位少女。

比黑夜更加浓稠的黑暗披在她的身上，与周遭的漆黑格格不入的肌肤闪烁着诡异而妖冶的光泽。

长长的刘海原本应该遮住左眼，但现在，被撩开的发丝后，取代了原本眼球的物事是，金色的表盘，铭刻着十二个代表时刻的罗马文数字。就如同被缩小了镶嵌在眼中的古代钟表，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时针秒针，数字刻盘，该有的分毫不差。

那赫然就是在火车上为四糸乃擦拭污渍的温柔少女。此刻，她拿出了那块沾有饮料的手帕，用尚且干净的部分轻轻将手上的血迹拭去。

然后，她的眼睛——无论是正常的那只还是不正常的那只——都一起看向了法师藏身的阴影。

“我们又见面了。”

她展颜一笑，那笑容说不出的妖冶，媚骨自生，浑然天成，再不复那时的清纯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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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三出场……压力好大……

116、温泉（下）

薇奥拉阴沉着脸从阴影之中现出身形，“我本不想和你再见面的。”

“这是宿命呢。”少女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如同在那血海深处盛开的恶之花，“亲爱的精灵，哦，不，我差点忘了你并不是精灵，‘Magician’小姐，你带着我那愚蠢的同胞们，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你为什么不去问她们？”薇奥拉冷冷道，“而且还有一点，我从来都没说过自己是精灵，你应该是从那些机器人那里得到的情报吧？那只是她们的胡乱猜测而已。”

——“我那愚蠢的同胞们”。

法师没有忽略少女话语之中的这个细节。换句话说，她也是精灵。看来精灵也并不是只有十香和四糸乃那样呆萌的品种，也有这种混迹在人类社会之中，已经成精了的老油条呢。

“但是她们也只能这么猜测了不是吗？”少女脸上微笑不减，“有意思，真的是很有意思——你究竟是什么呢？不是精灵，也不是人类，你会是什么呢？你又要做什么呢？”

“……你猜？”薇奥拉耸了耸肩，而少女则眯起了眼睛，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轻舔舐鲜艳的嘴唇。有那么一瞬间，法师就感到自己似乎被毒蛇紧紧地盯着一般，她从面前的这个精灵处，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那毫无疑问是“杀意”。

“你……似乎很美味。”少女的唇角咧开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似乎要把整个脸颊都切开一般。

就在她这句话出口的同时，两个人的身影都在一瞬间猛地动了，少女脚下的阴影如同黑色的泥浆般猛然腾起覆盖住了她的身体，一刹那间变成夹杂着赤色与黑色的灵装，紧身的衣物勾勒出少女纤细柔软的腰肢，而裙边则装饰着褶边和**，头发被左右不均等地扎成两束，仿佛钟表的时针和分针。一刹那间，她的手中出现了两把一长一短的火绳枪，抬手就射。

响亮的枪声伴随着撕裂空气的子弹震碎了夜晚的宁静，就在少女开枪的一瞬间，法师脚下的阴影中猛然窜出三四条苍白的手臂，紧紧抓住了她的小腿，阴冷的感觉隔着过膝袜从皮肤上传来，但薇奥拉神色不变，轻轻一弹指间，一蓬金光闪烁的茫茫烟云猛地在少女头顶炸开，瞬间云笼雾罩地当头兜下，那金色粉尘四射的炫亮光芒猛然射入少女的眼睛之中，让她几乎是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法师等的就是这一刻。在少女被光尘转移注意力的片刻之间，她在刻不容缓之际张口吐出一个简短的音节，紧接着她的身体陡然变得虚幻起来，随着一团炸开的朦胧光晕，薇奥拉的身影已经脱出了鬼手的束缚消失在原地，而出现在她原本位置的却是被糊了满头满脸闪光尘的少女本人。

异物撕裂肉体的滞闷响声传来，极具讽刺性的一幕上演了。少女不知为何出现在了法师的位置，而原本应该射入薇奥拉身体的子弹却准确地命中了她自己，一枚穿透了她的手腕，而另一枚则从她的后背射了进去，贯穿了胸腔。从大略的位置看来，应该是在肺部。

双眼茫然地瞪大了，少女因为体内传来的剧痛而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她似乎直到现在都依然没有搞清楚状况。薇奥拉好整以暇地站在原本少女方才的位置，手掌一翻，掌心上方猛然多了什么“东西”。空气和景物在她掌心之中扭曲了，仿佛有什么半透明的团块悬浮在那里，紧接着，随着一声低沉的嗡鸣，空气被无形的力量排到了两旁，为那疾射而出的“团块”让出了道路。

——四环咒法系，音波球。

就在少女还没从自己的子弹造成的伤痛所带来的短暂失神之中恢复过来的时候，那个“团块”就已经准确地没入了她的头部。

——嗡。

剧烈的嗡鸣在脑内炸响。

大脑如同爆炸了一般——也的确是爆炸了，少女的脑袋整个儿地爆成了漫天血花，化作了涂抹在那巷壁上的黑暗的一部分，而那凄惨的无头尸体则在原地僵立了两三秒之后，无助地倒在了地上。

“出来吧，你看起来不像是会这么简单地被杀掉。”看着地上的无头尸体，薇奥拉冷哼一声。

“呼呼，果然骗不过你。”少女放肆妖冶的轻笑声回荡在空间中，地上的阴影开始不自然地蠕动起来，缓缓将那一具无头尸体吞没，紧接着一个崭新的、完好无损的少女就从影子里跳了出来。

“刚才被杀的是你的分身吧？”法师仅仅是扫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冷然道。

“真是聪明。我呢，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少女伸出纤长白嫩的手指点了一下嘴唇，妩媚地一笑。

“收起你那一套吧。似乎有人来搅局了。”薇奥拉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天空中就猛然亮起两点光芒，而巷口也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想都不用想，那一定是十香和四糸乃的。刚才的枪声与闪光尘的光亮不可能不惊动在这附近的人。更坏的可能性就是——引来AST的成员。法师眉头一皱，既然这个古怪的精灵能造出一个分身来当替死鬼，那谁也不能保证她不能造出第二个，如此的话继续厮杀下去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而且，薇奥拉也不想让十香和四糸乃看到这满地的血腥。抬手一个扩宽黑暗术将整个巷子罩住，给自己加持了一个乌木之眼法术后，她转身就朝巷口奔去。凭借着这个能让她在魔法黑暗中视物的法术，法师准确地抓住堪堪跑到巷口处的十香和四糸乃的衣领，身上白光绽放（当然了，会被黑暗术遮盖），一瞬间在面前打开空间之门，带着两个精灵飞身跃入其中。

看着果断选择离去的薇奥拉，依然站在原地的少女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在法师离去之后，她施展的黑暗术也自动消解了。

天边的两道光芒越来越近，最后几乎是一刹那间就飞掠而至，那是两个穿着和AST如出一辙但是又有所不同的机甲的少女。当前一位少女梳着深蓝色的单马尾，如果薇奥拉在场，她就会颇有些惊讶地发现这个女孩的容貌和自己见过的一位少年很有那么几分相似。跟在这个女孩后面的是一个留着黑色短发的女孩，脸上尚且还有些稚气。

“……又是‘Nightmare’，名乃老师。”看到在地面上面带微笑迎接着自己两人到来的精灵少女，蓝发少女十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