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夏寒的眼神就像一个充满期待的长辈。
“我要是不愿意会怎么样？”夏寒有些心动，但他同时又觉得待在如此强大的法师身边也有许多不利。
“我不勉强，但即便你不想跟随我，其他领主也会对你抛出橄榄枝。”菲奥娜微微一笑：“你是精灵，但他们对天才可是相当执着。”
这话让夏寒皱起了眉头：精灵公主是在用其它两个领主威胁他？
“不过。。。”菲奥娜笑容不减，她随后打消了夏寒的怀疑：“你可以听听他们提供的条件再向我报告，我会尽量比他们做的更好。”
她的态度比夏寒见过的所有人都好，而且。。。像菲奥娜这样会把对他的猜测，用公平的话讲出来的人很是难得。
至少，夏寒不用担心他变成小白鼠。
“不用去找他们了，我会跟随你学习。”想过几种可能姓，夏寒却是提前做出了选择：他不想被另外两个领主再审核一遍，而且菲奥娜没有恶意。
但是顺便，夏寒也提出了要求。
他要求宽裕的自由，以及拒绝菲奥娜无理要求的权利。在此基础上，他会听从菲奥娜一些合理的命令和任务，换取法师的教导以及图书馆通行权。
“。。。。。。”
这种要求实话说非常得寸进尺、主客不分。然而菲奥娜在思考片刻后奇迹般答应了，除了一点。
“我不能太优待你，这样。。。我会给你一些任务和指标，你自由选择，但只有完成任务为圣殿取得利益才能获得图书馆阅览的资格。”
真理图书馆上下层次分明，一阶法师的图书馆没有太多限制，但法师们想要升级就必须做出贡献。夏寒在木船上看到的那几个带领孩子前来天空圣殿的法师，正是为了寻求图书馆更深的知识才去寻找的新生代。
“我明白了。”
夏寒没有理由拒绝，菲奥娜答应他的条件已经很是难得了。
精灵公主如此宽容，夏寒自然不能太过分。
————
山陲镇，群山包围的小镇。
这天夜里，小镇的酒馆聚集着辛苦一天在喝酒的农民，他们扯开嗓子大笑谈论女人和丰收的猎物，热闹又喧哗。
酒馆后门，一个漆黑瘦小的女孩提着载满垃圾的木桶，吃力的倒向水沟。
“小姐姐。。。丁香小姐姐。。。”
朦胧而黑暗的灌木丛中响起了呼唤，一个圆鼓鼓的小身子贼头贼脑的冒出头，向女孩招了招手。
“阿呆？”女孩一愣，放下木桶跑过去：“我说过你比较大。。。但你怎么来了？”
“小姐姐就是小姐姐，我背着老师悄悄过来。。。”灌木丛中冒出一个约莫十几岁、憨厚的小胖子，他从身后窸窸窣窣的拿出一本笔记递给女孩：“小姐姐，这本笔记给你，我把二阶的法术都抄在了上面。”
女孩一惊，连忙把手在身上抹了抹，这才小心的接过笔记。
“小姐姐，我过几天要和老师回天空圣殿，可能要很久才会回来。”小胖子语气有些失落，但他很快又打起精神：“不过我的功绩达标了，我会去三阶书库把更多法术抄回来。”
“嗯。”女孩宝贵的把笔记塞在了衣服下面：“谢谢你，阿呆。”
有了这本笔记，她就能学会更多的法术——变得更强了。
虽然她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变强，但却有个梦一直在折磨她。
在那无数缠绕、交织、看不到边际的荆棘丛中。。。有一个笼子、一只雪白的鹰。。。这真是一个奇怪而又让人悲伤的梦。
第四十四章：拔苗助长
时间一晃即逝。
夏寒在天空圣殿渡过最初的三个月，精灵公主菲奥娜非常溺爱她唯一的弟子，给予的任务都是随手可做的琐事。所以每当夏寒看到别的孩子顶着满头大汗东奔西跑，他就由衷庆幸自己选对了老师。
在这种舒适的曰子里，夏寒只用两个月就进入了四阶法师们才能进的书库，这个速度让天空圣殿百分之九十九的法师望尘莫及。
然而很少人会因此憎恶夏寒，这儿没有人人平等的价值标准——人们生来因为地位、天赋而产生差距，生而不平等才是世界的规则。
作为年纪最小的四阶法师，夏寒成了天才的象征让很多法师避而远之。而他也没兴趣出去交朋友，就一直泡在图书馆里看书。
真理图书馆是一个巨大的魔法城堡，内部广阔、有十几层高。数百个人形魔法傀儡在管理这里的秩序，它们主动整理散落的图书，身边环绕的小扫把还会把地面扫得一尘不染。
这些傀儡让夏寒觉得非常有趣，它的技术来自精灵，可惜菲奥娜怎么都不肯把制作方法告诉他。
这天，一位十七八岁的青年找到了看书的夏寒。
“夏寒，今晚去我那里吃饭怎么样？”
这个英俊堪比妖孽的青年笑着打招呼。
秋夜——朱月帝国王子，‘秋’王权继承人之一，七阶的天才法师。虽然王族的背景在天空圣殿没有多大象征意义，但秋夜在这里的身份还是荣耀领主秦煌的弟子，他以后很有可能继承荣耀之城。
身份高贵、外形俊美、品姓温和，将来不是国王就是圣殿领主——秋夜的光芒比夏寒耀眼了数倍。甚至天空圣殿中还流传着一个传闻。。。精灵公主菲奥娜对秋夜情有独钟。
这个传闻，连夏寒都不敢随便否定。
“不了，晚上公主好像有事要跟我说。”
夏寒摇头拒绝邀请，他发现旁边的魔法傀儡在墙壁上激活照明水晶，意识到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虽然真理图书馆曰夜无休，晚上也是许多夜猫子法师钟爱的时间，但夏寒却不是这类的夜猫子。
“菲奥娜公主？”秋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恍然一笑：“既然是她的邀请，那我还是退让了。。。我下次再约你好了。”
“没问题。”夏寒没有拒绝。
秋夜和他由于‘夏寒’这个名字相识，这位人类王子一度怀疑夏寒的真实身份，但经过接触后他就放弃了。事实上夏寒的名字引发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动荡，外界甚至派了人来调查。
当然这些人在发现夏寒没有人类血统后很快就消失了。
傍晚，夏寒独自回到精灵之城，菲奥娜的城堡。
“时间过的真快。。。我记得你来的时候还是春天，现在却已是夏天了。”精灵公主坐着漂亮的水晶椅子，向走进来的夏寒笑道：“看四阶的魔法书有困难吗？”
她的坐姿很标准，但是水晶的一些浅白倒影却让她的臂部显得非常诱惑。举手投足都非常传统的菲奥娜被法师们称为‘魅惑的双子’，主要原因就是她会在不经意间用身体掠夺男人的视线。
夏寒心里也涌出了一股躁动，他感觉奇怪的皱了眉：这几天经常出现这种躁动感。
“魔法书倒是不怎么难。。。但是公主，这次又有什么任务？”
暂且把疑惑放在一边，夏寒向菲奥娜询问。精灵公主很少会无缘无故发出召见，她找他一般都为了颁布任务。
“有是有，然而这次也可以不算任务。。。”菲奥娜苦笑道：“因为之前我都没给你什么卖力的事情，不知怎么就让秩序领主茉莉小姐盯上了，她在今天的会议上提起这件事，然后和秦煌制定了一个试炼用的任务给你。”
“我觉得他们想探探你的秘密。”菲奥娜叹气：“他们两人的弟子都有类似的过程。。。所以我也没办法拒绝。”
夏寒脸色微沉：“有危险吗？”
从小到大的经历让他一听这件事就觉得里面会有阴谋，但是菲奥娜却咯咯笑了起来：“困难肯定有，真正的危险却还轮不到你这个孩子。尽力就行。。。这场试炼会有很多人在暗中旁观。”
“那两人没有恶意，我们也会确保你的安全。”
她给夏寒吃了一颗定心丸。
更大的定心丸还在后面，这场试炼允许他带白雪过去。领主们会全程监控他们的行动，但是除非出现意外状况，否则白雪就不能出手。
这场试炼看上去万无一失，夏寒也就没有再推脱。菲奥娜也不清楚具体细节，只是让他第二天上午前往真理广场。
夏寒没有在城堡吃饭，他天黑前回到了和白雪的小家。
女盗贼白雪这段时间在外面不知道做什么，但每天她都会回家做好晚饭等待夏寒。菲奥娜说白雪是一个称职的侍女，但夏寒觉得白雪更像是在努力朝家庭主妇前进。
这给他的感觉很好，比起妄图牵他走的女人，夏寒还是喜欢温柔乖巧一点。
但是这天，当夏寒打开门的时候，他看到白雪正拿着一个小瓶子使劲往热腾腾的汤里倾倒白色的粉末。
“你能告诉我在干嘛吗？”他出声。
“哎呀！”白雪吓了一大跳，把瓶子放在背后藏起来：“忘记放香料了。”
正当理由，但是夏寒敏感的发现她眼里闪过一丝紧张。毒肯定是不可能，但什么东西能值得白雪悄悄放。。。而且还会让他紧张呢？
夏寒动起了脑筋，但他思来想去都没有结果——最近他的身体也没出什么问题，除了偶尔看到女法师会有些躁动。
躁动？
“你对我的身体干了什么！”夏寒脸一白，一种无法置信的猜想涌了上来。
“小家伙，别担心。。。我没恶意。。。”白雪发现夏寒的脸色有些不对劲，连忙解释：“只是一些保健品，对男孩子来说强身健体绝对没有坏处！”
没有坏处，那绝对是拔苗助长。
“。。。”
这个晚上，白雪辛苦建立几个月的主妇形象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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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春情
无法置信，竟然有人给九岁的孩子吃壮x药！
直到第二天早上起来，夏寒还是铁青着一张脸。壮x药虽然说是无害，但对于孩子来说却和毒药无异。
白雪一脸委屈的跟在他背后。
“我也不知道啊，人家说那玩意可以让男孩子快点长起来。”她一脸的纯洁，但夏寒却不会再轻易上当了——要讲某方面的知识，白雪可算专业级。
“你认为我会信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经常在半夜做些什么。。。”他愤愤不平的回头，诡异的冒出一句：“你这个没毛女！”
白雪的脸上瞬间起了红霞，她眼睛瞪大。
“那个。。。其实还是有一层很可爱的绒毛。。。”她有些害羞的低了低头：“你下次偷看的时候可以认真点。”
夏寒被打败了，他为刚才的失言倍感痛苦，更为白雪的回答感到绝望。
【完了，被传染了。。。】
他咬紧牙关，发誓一路都不和白雪说话。但没想到女盗贼表面平静的跟他走在大街上，嘴里却非常小声没有停。
“小家伙，其实‘没毛’这词用的不好。。。我不是把一本黄皮书拿回家了么，那上面可用圣兽来形容我这样的女人。”
“你下次一定得看看，听说很多人就是因为一直看魔法书变成秃子了。。。”
夏寒捂住了耳朵，再这么听下去，以后他看到白虎一族肯定无法淡定的相处。
真理广场很快就到了。
夏寒放开耳朵发现没有了白雪的声音，他松了口气，然后带着变安静的白雪走进真理广场。而在广场内部，已经有好几个人在等待了。
这些人让夏寒非常奇怪。
“秋夜，你怎么在这里？领主他们呢？”他向前面的青年询问。
朱月国的王子带着他的侍卫站在广场一角，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十二岁的女孩。不知道是不是夏寒的幻觉，他总觉得秋夜偶尔瞥向女孩的眼神非常僵硬。
“这位是？”
夏寒望向小女孩——粉妆玉砌的女孩，让他想起了白月。
“她是西野帝国的小公主，名字叫做春情。。。”秋夜略带尴尬的解释。
春情？如果夏寒在喝水肯定会喷出来，他还没有从白雪发情一般的话里恢复过来，竟然又见到了一个叫做‘春情’的女孩子——世上怎么会有这样起名字的父母？
“噗！”白雪噗的一声笑了起来。
“。。。”小女孩看了看白雪，眼里冒出了水汽，再接着怯生生的转头看着夏寒。【我的名字很好笑吗？】她的眼里这样说着。
“。。。。。。”夏寒擦了擦汗，思索半天，不管怎么先从古诗里拉出一句：“春情寄柳色，鸟语出梅中。。。你的名字很好。”
他知道这个世界说这句话有些维和，但总比伤害对方要好。
“。。。”女孩眨了眨眼，眼里的水汽停止了，她傻傻看着夏寒好一会儿，突然脸色微红的低头：“谢谢你。”
她的表现让白雪心里不妙的打凸了，但夏寒却是松了一口气，他疑惑的看着秋夜。
“昨天春情才来天空圣殿，她是茉莉领主几年前定下的弟子。”秋夜苦笑，继续解释道：“刚好你今天有试炼，所以我就陪她一起加入你的队伍了，她是三阶法师，算是和你一起接受试炼。”
“她和我一起接受试炼？”夏寒有些吃惊，他还有一点不解：“那你呢？”
“我负责保护她。”秋夜神色有些怪异，他瞄了一眼春情，轻声叹气：“其实。。。她是我未婚妻。”
夏寒又愣了：未婚妻？几个王族都是死对头，怎么会有联姻存在？
他连忙在图鉴里查询资料，这才发现巧妙之处。一千年前没有西野帝国，那时春晖帝国有两个出色的王子争夺权力。但是其中一个因为没有守护者丧失了继承权，他带着忠诚于他的人从春晖帝国的西境离开，在寒冷的雪山建立了帝国。
实力强盛的春晖帝国无法容忍第二个‘春’王权的出现，它很快发动了战争，但是由于地形严重失利未能获得胜利。最后两个国家各退一步缔结了和平，新帝国继续存在，但它的名字变为了‘西野’。
‘春王族在西边的野孩子’——这个饱经屈辱的名字一直延续到今天。
而秋夜的祖国朱月也位于春晖帝国西边，它与西野一南一北都是接壤春晖帝国，中间只隔着光明教会的‘光辉城’。两个国家都备受春晖帝国的威胁，因此在千年的时间里经常会有公主与王子的联姻。
【政治上的需要。】
夏寒心里想着这些事，却是不好再继续问下去。
一伙人在广场等待过了许久，菲奥娜通过传送阵出来了。
“因为多了一个试炼者，所以耽搁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