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武侠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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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武侠时代- 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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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番僧飞腾天际,疾向下冲准备与这二人拼死一搏的那一刻,突然见一道道银白电蛇若天罗地网;横翔天际,剑式绵密无比;滴水不漏;异常耀眼,宛如一道道闪电纵横交错,正是齐御风飞跃过来,挡在了他的身前。

番僧眼见这天罗地网般的剑势,心中一惊,猛吸一一口气,于半空之中疾向后跃,退回原地,只听得地面“砰”的一声,爆裂开来,四下烟尘飞散,立时砸了一个大坑。身边剩余十几名死士知道今日性命危急,都团团聚拢在他身边。

齐御风身形飘逸轻灵,飘然落地,大笑道:“老头,你的手爪子好些了么?要想杀人,须过得了我这一关!”

他此时早已看出,眼前这名黄衣番僧,便是先前与他在雨夜林中交战的黑衣蒙面之人,而那握住金刚杵的右手,被他削去的两根手指,更是明证。

那番僧被他逼落在圈中,脸色铁青,他咬牙切齿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屡次坏我大事!”当真声势汹汹,势道逼人。

齐御风一挥剑,朗声道:“你是蒙人。我是汉人,夷夏之防。咱们屁股都不是一个朝向,还有什么好说!”

番僧顿了一顿。知道他长剑厉害,自己万不能抵挡,当即发狠怒骂道:“好,小畜生,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齐御风道:“我死未必,你却亡得定了。”他见到那灰袍僧人缓和过来,冲着身旁之人点了点头,余下两名白衣俗家打扮之人当即缓缓上前走了几步。一人擎剑、一人持枪,稳住阵脚,与自己隐隐有犄角之势,心中一安,心道这两人武功都非同小可,合我三人之力,今日困也困死他了。

他上前一步,一剑刺去,随手杀了一名灰衣鞑子。那番僧又一次见到他这般剑法,不禁脸色一变,几乎提足欲奔,以他轻功之能。虽然敌不过齐御风之长剑,但自忖一味逃跑,大抵还是逃得出去。

但他方一动身。却见身后两名白袍人虎视眈眈,不由得心头大乱。心道今天本是必胜之局面,却怎么又钻出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少年来。难道我一世英雄,今日居然要死在这里?

他脚步向后一退,身旁那些鞑子好手也随之后退,却见齐御风犹如闲庭信步,缓缓向前,却是拦住了几个尚未与黄衣番僧聚在一起落单之人。

他每一剑刺出,都能击杀一人,从不用第二招与敌手缠斗,众人见之,几乎腿都吓的酥了,忘记逃跑,只是直愣愣的看他。

齐御风心中暗忖,看来这独孤九剑的功夫,杀人如此之快,就算战阵之上,也未必派不上用场,独孤求败所创武学,当真神乎其技。

他杀了一名白衣人之后、又随手杀了一名绿衣的鞑子,接着随手抹了一名蓝衣壮汉的脖子,正走到黄衣番僧面前一丈之地,抬首张望道:“紫的,有没有紫的?”

猛然间看见一名鞑子高手身穿绛红长袍,围着一条靛蓝色的英雄绦,正恐惧的望着自己,不禁开口笑道:“你这身行头,倒也凑合了,快快前来受死!”

那番僧与余下十几人围成一团,并力拒敌,不住后退,闻言瞋目欲裂,大叫道:“老衲就在此处,你为何不先杀了我?”

齐御风“切”一声笑:“要想死,拿号排队!”他眼见剩下这些人,人人颤抖自危,防护得绵绵密密,一时倒也未必能先前那般杀得痛快,不禁抬头与那两人遥遥对望一眼,沉吟片刻,高声道:“坎蓬星水离英火,中宫坤艮土为营。”

那持枪的白衣老者闻言一怔,随口答道:“戊戌壬辰兼丙戌,癸未丁丑一同凶。”

持剑的白衣人面色清癯,一双眼睛湛然若神,点点头道:“吉。”

持枪人又道:“我持中平。”

齐御风点头道:“那我主大凶。”

三人这一番对答,彼此都点了点头,轻轻迈上一步,那一干鞑子,不学无术,却又怎能领略到其中微言大义,奥妙精深之处,便是那黄衣番僧,也只是皱紧眉头,心中对此一知半解,知道这三人要布开阵法,联手对敌,至于什么阵,那却一无所知了。

原来齐御风见此时将对手逼入了绝境,怕他们沉舟破釜,临死反噬,便与三人约定暗语,以“八门阵法”迎敌。

这八门阵法,是古时候诸葛亮所传八卦阵法衍化而来,其总纲由两仪、五行、八卦、十天干、十二地支组成,其中包含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惊门、开门和死门。对于精学易理者,这八门阵法,只能算是入门根基。

齐御风自钻研《独孤九剑》之后,精研易理,一艺通百艺通,武学上既已有颇深造诣,再学旁门自是点到即会。

他在《红花秘籍》之中寻到了八门阵法的秘籍,一学之下,再也不能自休,当下照着秘笈一路学将下去,也算有所小成。

八门之上,有阴有阳,变换莫测,柔时若水,无孔不入,守时若金,无懈可击,攻时若火,永无止息,立时若木,坚韧不拔,必杀若土,坚硬刚劲,三人若以此联手对敌,当可占上一大便宜。

齐御风一开口,那白衣老者便心中明了,眼一搭。指明了对方方位,还特意说明。癸未丁丑两方位实力较强,叫他小心为上。

而那持剑的白衣人则当即答应。自己可同时占据开、休、生这三道吉门,剩余死、惊、伤三凶门,杜门、景门中平,便留给二人。

当即三人陡进,一占吉、一占凶、一占中平。众鞑子一声暴喝,齐声攻进齐御风方位,却只见三人身形陡闪,接连峰回路转,变换来去。使人眼花缭乱,一鞑子冲得上前,齐御风剑光一闪,只听砰的一声,那鞑子登时身躯四分五裂,化成血肉尸块,落在了地上。

那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自惊异,万没想到这少年出手居然如此之快、之狠;也没有想到。这一般名家弟子尽皆熟悉的八门阵法,对手竟然如此草包,对此当真一无所知,心中着实都有些懊恼。早知道咱么也摆下大阵,两位兄弟又岂能轻易受伤。

当即使枪的白衣人眼见对方有所破绽,又道:”三为生气五为死。胜在三兮衰在五。”

那番僧听到心中一动,陡然指挥众鞑子。齐齐向使枪之人攻去,却见人影一闪。,三人身形挪移,散乱的阵法又生变化,齐御风手中白光闪动,长剑倏地飞起,唰唰接连刺死五人。

番僧心中一惊,急忙后退,心道原来他说“五为死”却是这次要杀了我五人的意思,可是那胜在三兮,却又是什么道理?

当即他苦苦思索,始终不得要领,突然想到,这少年说自己主掌“大凶”,莫非这阵尽皆是他施杀人之术,而其他两人都是虚招?

元朝一朝,蒙古以夷狄入中国,不以诗书为荣,虽间或有忽必烈发扬程朱理学,民间有元曲,杂剧流传后世,但皇族一脉,终究粗鄙无文,依旧停留游牧时代,诸帝之中,居然只有文宗皇帝一人读汉书不用翻译,可谓不学无术至极。

而在这种风尚影响之下,大都内三公九卿,贵族阀门,也大多以以大老粗自居;以没文化为荣,即使沽名钓誉之时,求人代做诗文书画传世,也不过浅尝辄止,多简陋不堪入目。

其时人按照血统分四等:蒙古、色目、汉人、南人;而按照职业则分为十等: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医、六工、七猎、八民、九儒、十丐。

读书人列为九等,只居于末等的乞丐之上。当代“臭老九”一词,便源于此语,可想而知,当时文化没落,到了何等程度。

这番僧久居大都,自然也学了这一身习气,眼见三人变化万端,方位迷乱,奔东至西,往南抵北,不住乱兜圈子,而自己一行人却只能素手待毙,吃了没文化的亏,他眼见暮色苍茫,身边之人越来越少,不由得暗暗心惊。

突然间,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已有计较,大声道:“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此乃三才阵法!”

齐御风等三人微微一怔,随后都摇了摇头,心中都道:“此人居然连《三字经》都要想上半天,当真不学无术,无可救药。”

此时那使剑的左足一抄,飞向半空,长剑掠出,径直将废墟中的几处火头朝番僧挑去,那番僧鼓起勇气,身形连动,抱起一根尚未点燃的大木,摇来晃去,威势甚猛,居然以力抵住三人攻势。

三人联手进袭之下,只见得木火乱撞,火花与木屑齐飞,这番僧奋起勇武来,神色如狂,居然还挡住了这连绵不断的进攻。

齐御风缓缓吐纳,消除方才拼命施展紫霞神功的不适感,又连杀了几人,见他此时只剩下一人,大局已定,犹自困兽犹斗,不禁不屑道:“龙象般若功,不过是畜生练的功法而已,你当你真赢得了么?”

那番僧身体一震,陡然回头,却剑齐御风长剑一点,疾向他后心刺去。

番僧一边应付那两人进攻,一边手挥大梁木,斜挥招架,齐御风一剑流光,引开他的目注意,一掌却已经无声无息,探到了他的肩头,单掌发力,陡然“降龙十八掌”的内力澎湃汹涌而出,那番僧“哇”的一声,便吐出一口鲜血,萎顿在地。

齐御风上前一步,挥剑欲砍,却听得那白衣持枪之人摆手道:“慢,此人还有用处,先莫杀了他。”

齐御风闻言,抬剑封穴,一气呵成,才回头拱手问道:“这人到底是谁?”

那人面带惊诧,上下看着齐御风,问道:“你连他是谁都不知么?这人便是当今大元的三公之一,西天僧跋陀云。”

他说完之后,又问道:“小兄弟,你这身惊天动地的剑法,究竟是怎么练的?”

齐御风见他不问姓名,先问功夫,自然是对自己的剑法好奇之极,当即腼腆一笑道:“我有‘特别嘅’使剑技巧叻……”

第二十六章一人当关千人夅

见三人已将跋陀云降服,那灰衣僧人走来过来,扬手一翻,拿出一本蓝皮书册,问向齐御风道:“小子,你这本书从何而来?”

齐御风抬头一看,见这位老僧一身恂恂而立,目中精芒四射,手中正拿着自己那本《玄功要诀》,原来他方才施展轻功之际,一个不查,居然掉在了地上,他看到这灰衣僧人如此关切这本书,不禁心生疑惑,莫非这位就是彭莹玉彭和尚?

他开口道:“这实乃我一位亲朋所赠,目前她一行人就在附近山上,敢问师父……可就是彭莹玉彭大师?”

那和尚微微一笑,摇头道:“这可说不得。”

身边持枪的白衣人笑道:“他是布袋和尚,我才是彭莹玉,多谢小兄弟援护之德,没齿难忘,今遭要是没了你,这明教五散人,可就尽数沉没了。”

齐御风听得这五人居然是赫赫有名的明教五散人,当即一惊,心中充满了欢喜,急忙俯身行礼道:“却不知是明教五位散人到了,小子齐御风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那一身黑衣的胖子坐在地上,早已有气无力,听到这话,却不禁破口道:“人都快要死了,你还要沐浴焚香,戒斋更衣再来见我们么,小子剑法不错,可是也忒地虚伪!”

齐御风呵呵一笑道:“这位莫非是就是周大师?”

那黑衣人道:“不错,五散人之中属我最不成事,谢谢你今天救了我啦。”

当即说不得搀扶起那青袍客与周颠与齐御风介绍。原来两位白衣人,使枪的一位便是彭莹玉。南派红巾军开山始祖,曾辅佐徐寿辉为帝。国号天完,在五散人之中,名声最广,战功最多。

而另外一位使剑的,则就是段功的授业恩师冷谦,他主管明教事务,深受张无忌敬重,统率天地风雷四门。

那位先前救援周颠,而后又奋死一搏而被布袋和尚说不得救回的青袍之人。则是铁冠道人张中。

齐御风乍见得这许多熟悉的姓名,拱手为礼,一一拜见,心中喜不自胜。那说不得、周颠、彭莹玉也过来与他叙话,唯独冷谦、张中平时话语不多,只是微微含笑点头。

几人说了片刻,耳听火场之外马嘶之声,不绝于耳,冷谦面色一变。道:“走!”

众人也微微一惊,当即点头,当即由说不得负起周颠、冷谦背着张中、彭莹玉持枪与齐御风护卫在后,用一根绳子死死捆住了跋陀云的双手。沿着火场朝山后走去。

刚才除了周颠、张中受伤严重之外,其余三人倒是完好无缺,冷谦一边疾奔。一边运转内功,由后心缓缓度入张中的体内。倒也无太大妨碍,只有周颠胸口汩汩出血。想要包扎伤口,又苦于没有伤药,只能将衣襟扯下,简单的加以止血,众人看见他那伤痕深可见骨,也不禁都是微微叹气。

方才激战时间虽短,但却惨烈异常,此时夜色将袭,可四下火光冲天,照耀之下,犹如阿鼻地狱。

眼见堆尸如山,血流成河,就算火势凶猛,那股焦糊之味却也掩饰不住这里的血腥气味,尤其齐御风所杀十几个番僧,更是一剑入喉,圆睁双眼,死不瞑目。

众人一边行走,看到这般惨状,不由得庆幸万分,心道这死的可算不是自己,望着齐御风的眼神,更见凛然相敬。

彭莹玉行出半里,突然停住脚步,回头道:“今日怕是走不了了。”

众人听闻得雷声隐隐,有军马之声徐徐而动,也是心头一震,齐御风道:“这老贼不是什么元廷大官么?还管不了这些官兵?”

彭莹玉看了跋陀云一眼,只见他面带冷笑,一言不发,当即也无计可施,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未及片刻,众人还未等上得山来,只见前面一声唿哨,登时雷鸣般的马蹄声音响气,一时间漫山遍野,杀声震天,一彪人马围拢了过来。

一名将领持枪催马,赶到近前,突然暴喝一声,搭弓张箭,一箭凌厉射来。

却只见人群之中一柄长剑绽起一道寒芒,缭绕盘旋,“嗖”一声,长箭反刺而回,正刺穿那将军大腿,余劲未歇,径直将他钉在了马上,那马吃痛,昂然奋踢大叫,那将军好容易稳住阵脚,忍不住朝长箭射来的方向望过去,见一人临风而立,手持一柄雪白的长剑,威风凛凛,忍不住叫道:“是你!”

齐御风一笑:“不错,纳哈出,咱们又见面了。”

纳哈出神色不定,冷笑道:“小子,你若是英雄,今日就不要再逃!”

齐御风一把抓过跋陀云,持在身前,叫道:“你再上前一步,我今日就将你们这位大司空宰了放血!”

纳哈出神色犹豫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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