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御风心中一声冷笑,当即起手如电,连环攒刺,疾往上一挑,那人身在空中,躲闪不及,当即小腹之中,被齐御风一剑刺入,鲜血喷涌而出。
那人手指在齐御风剑身上一弹,身形一翻,落在城墙之上,弯腰捧着小腹,沉声道:“好剑法!”
齐御风心中暗暗懊悔,心说若非气力不足,这一剑早就将他刺穿,那还有这么多废话,当即他上前一步,叫道:“你也好轻功!”抬臂一挥,就要再次进袭。
他这边上前一剑,而于此同时,说不得一枪也同时袭击而来,两人不分先后的出手,毫不留情,那色目人将手中剩余长鞭朝空中一丢,随手一拍,登时化为千万碎片,无数钢丝化为钢针,攒射而出,击向两人。
他此时武功或许比这两人强上一线,但两人合击,却是绝对不能讨好,当即便使出这等手段,缓上一缓。
齐御风内力衰竭,当即不能施展“破箭式”抵挡他内力急射的钢针,当即一闪身,躲避开去,说不得也不想扎成个刺猬,当即挥舞袍袖,幻化成圆,将钢针拒之门外。
这人眼见两人攻势一停,陡然从腰间抓起一把匕首,向着齐御风疾冲而来,他先前与齐御风交手,知道他此时内力已尽,只不过剑法精妙而已,这是最弱的一环,也是最容易突破的一环,在这城墙之上,只要近身缠斗,他剑法施展不开,三招两式,便可将他置于死地。
齐御风一闪身之后,不及回身,便听得“嘭”一声轻响,听风辨位,就知道是他朝自己飞身袭了过来。
当即他微微一侧身,陡然长剑斜斜一划,这一剑剑路甚为简单,却又同时掩盖了他身前方位,任凭他如何进袭,却也得防着自己的这口长剑。
却见那色目人身形陡然一沉,在空中微微一个转折,划了一个“之”字形,陡然躲过齐御风这一剑,手中匕首,朝着他脚底板扎来。
齐御风眼见他空中变招,疾如闪电,形同鬼魅,而且居然能即刻蹲在地上,使出扎脚板这等阴毒奇怪的招数,一时不禁骇然。
当即他退后不及,陡然双膝一弯,在空中平平跪下,运起一丝残存的功力,汇聚于顶门,便朝着那人头顶,百汇穴撞去。
那色目人依仗功力深厚,上城之际,并未带着头盔,他只听得一道疾风,眼前目标一空,随即头顶一痛,齐御风一磕他脑门,双腿疾踢,居然踢在了他胸口之上,随后齐御风借力一闪,向后退开几步,手持长剑,又一次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当即他心中不由得感慨这少年人的聪明和应变,居然如此大胆,以头碰头,破解了他如此怪招,依照他对中原武功的理解,这等怪招,当是他从所未见,可是他不但瞬间化解了开来,反而又使了一招更为巧妙地怪招,给于自己重重一记。
齐御风尚未出剑,说不得一枪又至,那色目人霍然转身,临空跃起,伸手一划,便将他一枪断成了两截,原来他手中的匕首,却也是一样神兵利器,切金断玉,无所不能。
他方一起身,割断说不得的浑铁长枪,人在空中,陡然耳朵一动,随即惊凛,又见一道光华,带着疾风,已经向他后背攒刺而来。
当即他不由得心道,这小子才多大年纪。又是劲力已失,怎么如此之快就又能攻了上来?
他念头才转,人已经用力一扭头,只见齐御风一剑刺向他的后颈,当即猛然一扭,身躯在空中如一条长蛇一抖,诡异异常,原先要害之处,便尽然挪移了位置。
齐御风这一剑角度十分刁钻,原本有必中的信心。可是见到他这般在空中如同一根麻花一般扭着身子。不由得心中生出诧异,当即这一剑不免与原先方位有偏,只刺中他的肩头,随即在他脸上一划。划破了他的脸颊。当即心中暗道如此良机。却被自己错过,当真可惜。
那人原本以他之能,杀这二人易如反掌。可是他居然拼尽全力,还接连受伤,当即脸颊刺痛,汩汩出血,不由得怒不可遏,大喝一声,又向齐御风冲来。
齐御风看见他目中杀意,当即毫不犹豫,接连运使剑法,攒刺而出,他看出这人喜好飞腾,当即接连刺他上盘,剑剑不落空,那人抵挡不住,接连退后,望着说不得气息奄奄,却做搏命之状,心中也是一阵惊骇,心道这五散人偌大的名头,毕竟有真实本领,自己却是将明教的人物看的也忒轻了些。
他心中暗暗懊悔,剧斗几招过后,见齐御风剑法森严,浑然一体,即使他剑上并无多大力道,却也不可轻易破解,当即退出三步,长吸了一口气,准备做搏命一击。
齐御风见他模样,知道他要行险,当即回剑一收,随后剑光一抖,向上一挑,一剑化为七个方位,以为防御。
那人冷眼观看,却见他重伤无力如此,居然也有如此繁复的花样,不由得也是心生感佩。
正当此时,突然说不得叫道:“慢!”
齐御风心中微微一愣,心说我一股子力气,可就要用完了,这时候再絮絮叨叨,等会儿我腰酸腿软,可就制服不了这个家伙,说不得难道不知此时情状,还是另有计谋?
他当即敛身退了一步,斜倚着城墙,紧盯着这人不放,心中道:“这人武功路数虽然不同,但大体方略,还是跟葵花宝典的武功有些类似,没想到元末之时,世上也有“东方不败”,我此时内功不足,却如何应对。
当即他一边警惕,一边苦思当年任盈盈的武功,寻求破敌之法。
另外一边说不得却道:“不知阁下何人,与我明教的波斯总教,有何瓜葛?”
那色目人冷冷道:“我叫纳速拉丁,什么波斯总教,我向来没听说过。”
说不得脸色不变,问道:“你便是河南王手下的纳速拉丁大将?那你这身圣火令功夫,从何学来?”
齐御风听到这话,猛然一怔,心道,这圣火令功夫,自己从所未见过,怎么这人也会,难道圣火令的功夫,与葵花宝典,还有些渊源不成?
纳速拉丁不耐烦道:“我从何处学得功夫,又与你何干?”
说不得道:“你这功夫与我明教有缘,自然有干。”
纳速拉丁冷笑道:“既然我与明教甚有渊源,那我问你,你们明教的教主,左右光明使者,紫白金青四**王,五散人、五行旗,天地风雷四门,武功都是何人传授?”
说不得微微一怔,随即道:“自然是我中原武学的各方各派,海纳百川,精锻而成。”
纳速拉丁仰天“哈”一声笑道:“那我的武功,自然也是我们色目人千锤百炼而成,与你们明教无关。”
说不得听到这话,微微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趴下!”他陡然一低手臂,示令齐御风低头,齐御风早就看到他的眼色,与平日不同,当即弯腰俯身,躲藏在一角,只留出一丝剑芒,盘旋在外。
却见此时,突然箭如飞蝗,疾射而至,铺天盖地,朝几人这段城墙射来。
纳速拉丁脸色一变,当即他身处墙圜之上,避无可避,只能翻身而落,遁入了城墙下方。
齐御风等箭羽射过,站起身来,眼见城墙上千疮百孔,戳满了箭羽,便是如此弓弩近身齐射,居然也没杀得了他,心中不由得微微有些惊讶。
当即他看着那人展开大麾,如一只蝙蝠一般翩然落下五丈高的城墙,尽管不断有长箭射出,他随手拨弄,却也游刃有余,不禁又叹息了一声。
继而他一回头,却只见段蔷奴搬弄着连弩,脸色略有些灰白的看着自己,十分关切,不禁也是心中微微生出一股暖意,冲着她点了点头。
正当他喘息片刻,运转内功之际,突然只见两道寒光从左右分别袭来,抬眼一看,却是那人落在城下,已经步入铁盾之后,手中一柄长弓,正目视着自己。
齐御风心道,难道此人这次登上城楼的目的,居然是自己?
当即他毫不犹豫,转身一矮身便躲,只听那两声箭羽“砰砰”两声,射入他身后矮墙之上,随后炸裂,却是将这城墙都轰塌了一小块。
那人眼见一招不成,随即一袖手,扔了弓箭,回身淹没在大军之中,齐御风呼一口气,凝目看见眼前剧战,敌人已经纷纷登城,虽然有兵卒不断投掷稻草,火箭劈落云梯,各好手刀光胜雪,杀之不禁,但元兵如同蚁附,一时却也杀之不禁。
此时夜色黯淡,渐渐袭击了上来,那杆大纛掩在盾牌兵卒之后渐渐逼近城垣,城内守军似乎军心已乱,无力将登城的敌军反击下来,只怕再过一两个时辰,这土城便不攻自破了。
当即他心中不禁焦急起来,开口便要问向说不得,但一抬头,却见正在为说不得包裹伤口的段蔷奴已经率先发问:“太师傅,咱们该怎么办?”
齐御风见到夜色降临,突然心中一动,问道:“黑风寨的军队……?”
说不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似乎也是受了不轻的内伤,有些奄奄一息,他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不错,也合该到了。”
第五十章兵出凶门死地强
城墙上箭如雨下,疾驰而飞,城下的元兵如同波浪一般,起伏、倒下,继而后面活着的人们,再一次一拥而上。
不断有云梯高高立起,搭载在墙头之上,齐御风等武林好手,不断在城墙上纵横奔驰,砍杀入城的元兵,而其余兵卒百姓,则以火箭,石块不断向下砸去,延缓着敌人的攻势。
齐御风飞跃在城墙之上,翻翻滚滚,长白剑白光萦绕,剑气四溢,已不知到底自己杀了多少对手,而段思邪、施宗、施秀、段蔷奴等人也各显其能,长刀所至,所向披靡,每个人身上都是鲜血淋漓,泥垢遍布。
只有远远处韩羽娘身穿一袭青衣,手持一副短弓,站在城内的一处木头高台之上,每逢敌军翻上城墙,便一箭射中咽喉,令其栽倒在城墙之下,在她身边,居然还有两个为其伺候递箭的农妇,而一边也有数名健卒,不断持着藤条盾牌,在战场之上到处寻觅稻草假人,拔下箭羽,传递上来。
一波攻势过去,局势稍停,齐御风看着台下那个在元兵重兵巨盾防守之下,无数民工镐锹飞扬,越垒越高的土堆,不禁颦紧了眉头,重重一叹,身边施宗凑过来,问道:“怎么样?”
齐御风揉了揉胸口,轻咳一声,摇头道:“无妨,就是有些饿了。”
施宗脸色微微一愕,随即笑道:“等咱们再坚持一会儿,饭菜便熟了。”
齐御风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那土堆道:“他们这个土堆。什么时候能垒到和城墙一般高?”
施宗脸色也是一沉,摇头叹息道:“若敌军首领发起狠来。以死去的士兵马匹尸体堆山,不过一两个时辰。事便谐矣。”元兵作战,往往以死人死马堆成高山,以跃城墙,所谓“骑马登城墙”,蒙古灭金一战,史实不远,是以施宗记忆犹新。
齐御风摇头道:“可是他们那土堆,距离城墙颇远,又能有什么用?”
施宗道:“他们自可以居高临下。从上面射箭下来,又能查探我等的城防调动,而且虽然元兵弩炮、投石车俱为我等巨弩所破,但倘若只残留一辆,我军也是极为被动,而且他们在这不到一箭之地搭上云梯……”
齐御风听到这话,凛然一惊,叫道:“那我们过去,冲杀一阵。反正那土堆甚高,他们也上不去多少兵马。”
施宗看了他一眼,厉声说道:“你杀人杀疯了不成,几千人上前一压。你怎么回来?”
齐御风沉寂片刻,喃喃自语道:“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施宗见他神色紧张。将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之上,微微拍了拍。安慰道:“不错,冷谦师傅坐镇中央。他此时未动,便一定还有法子可想。”
不一会儿,黑压压的元兵再一次将各种攻城器械运了过来,此时寨中连弩所用的箭支早已告罄,众人无奈之下,只能挽起长弓,以为抵挡,天字门三百人也化整为零,分散到各处战场,以为地域。
只听得一路元兵,身穿重甲,持着一路攻城捶喊着号子上前,四下盾牌防护,甚是严密。正当他们行进到城下之时,突然只听得寨中央有人一清亮中正的声音喊道:“放火!”正是冷谦。
众寨兵听到这喊声,忙点燃稻草人,一起扔了下去,纷纷投掷在那攻城捶两边,稻草一层叠着一层,将众元兵埋没其中,不一会儿便烧得众多元兵哭爹喊娘,急忙从火堆之中爬出。
可未及片刻,其他元兵纷纷填土灭火,扛起攻城捶继续上前,疾步走到城门之下,只听得“轰”“轰”接连声响,齐御风等人站在城楼之上,也不禁为止一震,随即低头看去,却见那青石所做成的大门已然轰然而倒。
众元兵一阵欢呼,疾步抢上,但浓烟过后,却发现攻城捶固然已经被青石砸碎,抬捶的元兵血流成河,惨不忍睹,而面前居然还有一道城门。
这一下元兵不禁都是一怔,都面色沮丧,不知何解,齐御风站在城上一边冷笑,一边心中想到,原本这门自从关上了,就没准备再开过,不光有三道城门,后面也俱是巨石堆垒,城门之处,可谓这城中防护最严密的一个环节,想要从此处进攻,却是难比登天。
他一边坚守城防,一边严密注意城外情景,虽然上万人各自忙碌,阵法连变,若看得仔细,非的眼花缭乱,头晕脑胀不可,但却有三处最为关键之处,尤其令他关切。
第一便是敌人的火炮营,蒙古兵坚甲利兵,武功鼎盛,而且铸炮之技,在当世可谓天下无双,他们自阿拉伯人手中学得这大炮之法,攻城掠地,无往不利,今日这纳速拉丁带来一百重炮,倘若临到了门前,山寨便不攻自破,所幸有冷谦调集巨床弩专门防守,这一百重炮,却也暂时无用武之地。
齐御风此时已经料到这纳速拉丁的计谋,他先前以这重炮为诱饵,迫使五散人接连使出巨弓防御,耗费真气,所以他才敢大模大样,只身入城,否则就算他再过自大,也不敢说自己是这寨中所有高手联袂的对手罢。
而第二则便是敌人这掘土挖坑的队伍,此时西北天寒,冻土难掘,但这黄土高原之上,厚土远达一两丈厚,甚为柔软,山寨所挖掘的窑洞,便是因此而来,所以此节却也不能不防。
但凡一经掘出一条通道,敌人从寨中无穷无尽的杀将出来,则必生大乱。
第三便是这高台,看这纳速拉丁用兵,却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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