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一滴一滴的留了下来,朱雄双眼泛着泪花,转头对着沙真子认真的说道:“味道还真行……你也尝尝?”
沙真子看着这三人微微一笑,随后也卷起一张饼,摇头道:“朱兄弟忘记了?贫道是吃素的。”
四人将几张大饼吃完,又轮流喝完了慢慢一袋子清水,齐御风见外面守卫似乎并不注意他这个方向,当即缓缓运转九阳神功心法,微一运劲,手上铁链只听轧轧声响,微微晃动。
三人听到这声音,知道他要运功崩断铁链,急忙起身为他掩饰,齐御风一手拉住另一只手腕旁边的铁链,运一个崩字诀,就要将其拽断。
可就在此时,那手腕之上的铁环之中,陡然钻出一枚极细的尖针来,在他手上一扎,这一下刺痛突如其来,齐御风只觉得腕上一痛,直达内心,登时浑身一僵,摔倒在地,险些叫出声音来,登时全身劲力一松,这铁链便崩之不断。
当即他这一次起身,却是货真价实的满头大汗,和缓了半天才能说出话来,沉思半晌,说道:“这手腕上有机关,使得力气稍大,就有尖针扎人穴道,当真匪夷所思。”
孙瑞来反转手腕,只见那手铐靠近脉搏之处有一柄细剑的浮雕,看起来甚为精致,只不过这手铐边缘磨损甚多,说不定已经给多少人用过,当即他想起这洞中人物诡秘阴毒,不由得不寒而栗。
齐御风喘息片刻,又道:“有一门缩骨功夫,我从未练过,也不知能不能成,我试一试罢。”
那九阳神功之中,原本就有缩骨之法,可运用内气将骨骼之间的间隙、以及肌肉、皮肤随心所欲地收缩重叠,齐御风虽然从未练过,不过这么功法却是已经记得精熟,而他内功既然已经大成,全身均可收放自如,当即心中一念,便抻筋软骨,将五指并拢。缩成了寸许宽的模样。
当即他心中大喜,左手摁住右手的手铐。右手向后一缩,就想从那手铐中解脱出来。谁知道那手铐向前一划,陡然又生出刃刺,牢牢抓住他的手腕,越是拖动,那刃刺便越陷入越深,显然这制作手铐的巧匠,心中对这等会缩骨术的高人早有对案,这手铐紧紧帖子手腕之上,既不能移动。也不能运力崩开。
四人想了半天办法,始终一筹莫展,正当此时,突然听到有人高声喊叫,洞中众人都纷纷拿起屁股下面的垫子移动,做到那大火堆的前面,四人听不懂那些人的语言,当即都有些奇怪。
朱雄久在昆仑山行事,却多少懂得一些色目人的语言。听得这些人不断重复,渐渐便与自己所学对上了号,当即他低声道:“他们好像要讲经论法?”
齐御风莫名其妙道:“讲什么经?他们难道还是什么教派的不成?”
他四人被擒到这山洞之中后,只觉得这些人行事都怪异无比。官不像官,民不像民,现下一说讲经。这才有所顿悟,莫非是什么邪教?要拿咱们几个做活祭了不成?
当即四人正满心恐怖。却听得那么门外一人对他四人不断比划呼喝,话语之意。居然是让这四人也过去听讲,齐御风看那几人一眼,心中都暗暗自庆,当即四人便捡了一处方位,也没有羊皮垫子,就坐在地上,准备听人论法。
直过了好长功夫,齐御风见四下人坐在这晦暗幽深的山洞之中,均凝立不动,便是连大声呼吸都见不到一个,心中不由得暗暗起疑,正值他四人都有些烦躁不安之际,突然旁边洞中一行人排成两列,举着火把,中间一名女子,身穿白袍,带着面纱,缓缓走到了火堆前面。
那女子身穿一身白色的大氅,角上赫然绣着一个火焰之形,齐御风一见不由得心中一震,心道这是明教的标记,怎么在这里看见了?
他转头看去,却见那女子身后两人,一个黄发碧眼的老者,另外一个却是一头黑发,微微有银白之色,正是自己先前所见到的那名会华语的中年人,这两人同样身穿白袍,可身上却袖着一枚细剑,勾以金线描画,看上去甚是耀眼。
但只听得那女子低低叹息一声,掀开大氅,只见她站在山洞的中央,身穿着一件华美的长袍,颈部缀着白色的花边,如盛开的鲜花般映衬着她的脸颊。合身的上衣之下,带有裙环的古典式拖地长裙向后延伸出足足有三尺多长,铺在地上。她迈着高雅的步调缓缓前行,因为裙子遮住双脚的关系,看起来如浮在云端一般。
她的出现,简直就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一般,照亮了这昏暗破败的山洞。
四下的信徒都忍不住惊叹,呼吸开始粗重了起来,不由有吞咽口水的声音发出,就连齐御风四人,一时也忍不住目中震惊,几乎怀疑自己此时正身处梦中。
那女子略微停顿了片刻,美目之中隐隐有海水之蓝意,她麻木的看了看场中之人,接着轻轻掀开了自己的面纱,露出一张脸来,齐御风等人一望之下,但见她肤色皎洁胜雪,修眉端鼻,直是秀美无伦,可当真谓是晓露芙蓉,清新脱俗,如春花之初绽,如秋月之静美。
当即众人忍不住屏住呼吸,只盼那面纱永远都不要垂下,可以望她望到水止云停,海枯石烂。
这女子一经现身完毕,当即众人之中,有人把持不住,便口中“嗬嗬”摸索上前而去,正当此时,却见那黄发碧眼的老者上得前来,将那明艳绝伦的身影遮住,口中大叫了几声,将那几名缥渺恍惚,如梦如醉的登徒子叫醒,接着他又举起手臂,大声喊叫了几句口号,登时群人振奋,众人齐齐振奋起来,都举起右臂齐声呐喊。
四人百无聊赖的举起手臂跟随叫喊,齐御风随口问向朱雄道:“他在说什么?”
朱雄双目炯炯,盯视着前方的美女,神情激奋的说道:“他说只要我们听从山中老人的召唤,每个人就都可以分到七十二个这样的美女享用!”
第九十一章大漠流膏染锋铓
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齐御风坐在群山环绕后的峡谷中间的池塘边,眼望着眼前一片大好风光,不禁怔怔发愣。
他先前所在山林之中,还是雪域高山,莽苍无际,而经过一片沙漠,来到这诡异的山洞之中,却不知怎么暖和了起来,而他一行人听完了那祭司讲解经文,浑浑噩噩的跟随众教徒来到这山谷之中闲坐,却不料此地竟然有如许明媚的景色。
他方才听朱雄解释那祭司话中之意,心中震荡,良久不绝,那“山中老人”四个字如雷贯耳,可是不是已经死去了多年了么,怎么到了现在,却还有什么山中老人一派?
直到此时,他才想起去年同五散人闲谈之中,彭莹玉等人与他说过的波斯一带的掌故传奇。
二百多余年前,波斯大哲野芒设帐授徒,门下出了三个杰出的弟子:峨默长于文学,尼若牟擅于政事,而霍山武功精强。
三人意气相投,相互誓约,他年祸福与共,富贵不忘。后来尼若牟青云得意,做到伊斯兰教教王的首相。他两个旧友前来投奔,尼若牟请于教王,授了霍山官职。峨默不愿居官,只求一笔年金,以便静居研习天文历数,饮酒吟诗。尼若牟一一依从,相待甚厚。
不料霍山雄心勃勃,不甘久居人下,阴谋叛变。他事败之后,结党据山,成为一个宗派首领,该派专以杀人为务,名为依斯美良派。即西方所传的暗杀派,又名阿萨辛派。
阿萨辛派在波斯西北阿拉木图建国。史称阿拉木图谢赫朝,其统治者被称作谢赫。而霍山本人就是第一任谢赫。
由于霍山在山中立国,因此被称为“山中老人”或“山中长老”。他的继承人和他一样在山中神秘的生活,因此每一代谢赫都被称作“山中老人”。
当十字军东征之时,西域提起“山中老人”霍山之名,无不心惊色变,其时西域各国君王与西欧各国人物丧生于山中老人手下者不计其数。
不但霍姆斯和大马士革的长官、法蒂玛王朝的哈里发阿米尔、十字军的黎波里国王雷蒙二世和耶路撒冷国王康德拉被暗杀,就连伊斯兰世界的超级英雄,骑士精神的化身萨拉丁,也两次遭遇山中老人出手。只是萨拉丁身边也有能人异士,严密防护,当时的山中老人阿尔莫林,才未曾得手。
而同时期与萨拉丁交战的英格兰国王狮心王理查,也在耶路撒冷城下险遭山中老人阿尔莫林的袭击丧命,幸亏他军中有一神箭手,名为罗宾汉,运使弓箭百发百中,他以长箭将山中老人惊走。这才使这位传奇人物逃过了一劫。
至于鲍德温四世,这位十六岁便能三千兵卒打败萨拉丁三万精兵的耶路撒冷之王,也曾因军事之能引起山中老人的不安,屡下杀手。
幸亏鲍德温四世手下有一骄雄。即伊贝林家族中的医院骑士团首领“铁匠”巴里安,巴里安剑技无双,人又机敏。能与山中老人相抗,才使鲍德温四世活过了二十四岁。最终因疾而亡。
至于德皇腓特烈一世、法王腓力二世,乃至后世的英王长腿爱德华等在欧洲不可一世的人物。其远征中东之时,无不在阿萨辛派的刺杀之列,从开罗到大马士革,再从叙利亚到蒙古王庭所在的曲雕阿兰,都笼罩在阿萨辛派的阴影之下,其中阿尔莫林的传人阿泰尔…伊本…拉阿哈德更是一连杀了九名圣殿骑士团、医院骑士团、条顿骑士团的大团长与首领,名震天下,被称为阿萨辛最伟大的领袖。
后来阿萨辛一派武功为波斯明教中人习得,当年与张无忌大打出手的波斯三使武功诡异古怪,便出于这暗杀之国。
只不过这阿萨辛派过于热衷暗杀,直将暗杀变成了一门艺术,对于军力扩张却不热衷,后蒙古兴起,先后征服里海布噶尔王国、斯拉夫各族,进而灭亡位于东欧大平原境内的基辅罗斯,而后击溃波兰和神圣罗马帝国联军、大败匈牙利、征服保加利亚,远征势力远达意大利半岛的威尼斯东北,打到了多瑙河畔。
当时“山中老人”鲁铿丁闻之惊悚,曾前后派出四百多人远赴蒙古汗国,刺杀忽必烈长兄蒙哥,蒙哥一怒之下,派出其弟旭烈兀前去征讨阿拉木图。
彼时蒙古威震天下,铁骑锋芒无人能挡,旭烈兀率蒙古铁骑挺进加沙,一路所向披靡,灭阿拔斯王朝,叙利亚,驻巴格达,不断掳掠杀伐;留下座座空城,那些十字军二百年未曾打下的王国,在蒙古铁骑下不堪一击,霎时间灰飞烟灭,旭烈兀将这些国家尽皆收入囊中,建立了包括后世伊朗和伊拉克大部分领土的伊尔汗国。
鲁铿丁武艺不精,又乏谋略,而阿萨辛派此时又已无当年声势,他等那曾见过这等声势威武的军队,他命令部下五万兵力死守阿拉莫德绝壁,不主动挑衅蒙古人,而旭烈兀部下大将,郭宝玉之孙郭侃,架炮攻之,悬梯上下,鲁铿丁不能敌,当即被迫屈服,率国投降。
而旭烈兀哪能轻易饶过这等人,在解除他们的武装之后,将山中老人历代所居的“鹫巢”劫掠一空,接着便违背诺言,下令将阿萨辛派全部处死。曾威震西域二百年暗杀组织“阿萨辛派”便在刹那间崩溃了。
怎么时至今日,就连昔日天下无敌的蒙古帝国都奄奄一息,分崩离析了,而这阿萨辛派,却又一次复活了?还以美女为诱饵,令众人前去赴死。
齐御风想到这里,眼前不禁又出现了方才那位女子的的绝美脸庞,这女子如此明媚绝伦,天下殊为少见,却又怎么成了这邪教的禁脔,这方天地到底是什么地方,而这阿萨辛派又是何人所重建?
齐御风眼看着眼前怔怔发呆的三人,犹自沉浸在对那美貌女子的惊艳之中,一时不禁心中生出一股无力之感。
他看见此地之人皆宽袍大袖,身形甚高,行动说不出的诡异,料定了此时必然是到了波斯的地界,昔日阿萨辛派的地盘,沉默良久,想到飘飘流年,实如江河流水,竟然将自己带到了这么远的地方,直如清风之不知吹向何处,不知不禁低低叹息道:“来如流水兮逝如风;不知何处来兮何所终!”
这几句本来是明教之人教过他的,倒是正和此景。
他功力深厚,一经吟出,突然觉察身后有异,便猛然转过身来,那身后原本乱哄哄的,都是容留在此地的教徒,到处三五成群,席地而坐,踏青赏景,或谈论教义,或祈祷有声,没有七八百人,也有三五百人,但却独有一人因他声音而动。
齐御风转过身来,却见方才那两名祭司正陪着那名女子正在他身后走过,其中那一头黑银相杂的中年男子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而那波斯女子却低着头,大氅盖在头上,秀美的容颜被完全遮住,一言不发。
齐御风掌中一动,摸索到了那铁链之上,心中一动,心道这人是会得华文的,莫非他瞧出了我几人的来路不成?
他虽然为人所制,但一身功夫尤在,却也并不畏惧,当即也只是抬头看着一行人渐渐远去,身边孙、朱、沙等人,皆痴痴呆呆,望着那秀美窈窕的身影。
过不多时,突然有人一声吆喝,整个池塘边的人群顿时沸腾起来,只见有人搬出大锅,分发饭食,众教徒皆排队上前,各自领取,纵然齐御风等,似乎也可以领取。
沙真子见状,摸了摸肚皮,对着身旁的三人笑道:“又吃饭?看来这里伙食倒是供应的足。”说罢摆摆手,以示自己吃不下了。
一边孙瑞来和齐御风对方才的大饼也甚是心有余悸,当即也都摇摇头。
朱雄见这三人不吃,却大为不以为然道:“吃饱喝足就是福,我等既然身处绝域,更应该吃好喝好,养足精神才行。”当即自己上前,领了一碗汤,三张饼,回头坐下。
正当四人小声商议日后出路之时,突然一人缓步行了过来;扬起袖子指着齐御风等人,口中朗声道:“你们几个,跟我过来。”这正是他等先前所见的中年男子祭祀,他先前低声说话,尤不觉得什么,可是这声音一大,便凸显他话声语调不准,显得极是生硬。
尚未来得及齐御风等人答话,突然那人身后有一个纤细的身形晃动,欺近他身边,左手一身,往他身上抓去,那中年男子手腕一抖,向后横扫过去,却不了那人脚下一抹,身形早变,他一爪击空,险些给那人抓住后领,急忙手掌向下一抹,斜掠一击,继而如游蛇一般一波三折,向上急窜,端的是狠辣至极。
这中年祭祀一出手,齐御风便已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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