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瓣丁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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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瓣丁香花-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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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艳打定主意,来到医院,对王梅说起相亲的事。王梅眨着大眼睛,不置可否。

“说话呀?到底去不去看?”刘艳催问。

王梅说:“刘姐,我去!”

王梅居然答应去相亲,这反倒出乎刘艳的预料。本以为王梅对刘强痴心一片,心无旁骛,绝不会这么痛快地答应。

刘艳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王梅,说:“你不是对强子挺有意思吗?咋了,这么快就放弃了?”

王梅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倾诉给知心的人,语气中无限幽怨,“我对人家好,人家不在意。我去相亲,说不定人家会更高兴。”

刘艳品出了这句话的意味,连忙说:“梅子,你可要想好了。不能因为跟强子赌气,所以才去相亲给他看。那样对虎子不公平。虎子是你磊哥的好兄弟,不管哪方面条件都不错。万一你那边相中了虎子,这边又放不下强子,那对谁都不好了。咱可不能三心二意,脚踩两只船。”

王梅咬了咬嘴唇,笑着说:“刘姐,你是试探我啊?还是真给我介绍对象啊?”

“当然是真介绍对象了。”

王梅说:“那我就去看。你把那个人说得那么好,谁不去看,谁是傻子。”

约定好时间。刘艳和张磊把王梅带到了电脑商城。将两人相互介绍了一下,刘艳和张磊便借口离开了。

第二天上班,刘艳问王梅:“昨天相对象,相得咋样啊?”

“挺好的。”王梅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刘艳有点后悔了,后悔不该把王梅介绍给别人。王梅若是嫁给别人,她还真有点舍不得。刘强虽然现在对王梅不冷不热,若即若离,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说不定以后他会回心转意呢。王梅是个好女孩,不做刘家的媳妇,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么说……”刘艳巴不得听到的是坏消息,但是王梅显然已经相中了虎子。覆水难收,只好顺其自然了,“这么说,你愿意跟虎子处对象了?”

“我们都互相留电话了。”王梅腼腆地说,“谢谢刘姐!”

“那强子……”话刚出口,刘艳又把它咽了下去,心想:那强子是彻底没戏了,就算吃后悔药也没用了。强子也怪可怜的,最喜欢的韩雪移情别恋了,苦苦暗恋他的王梅,又主动退出了。可这能怪谁呢?只能怪他自己,自作自受!

偏偏凑巧,这时候,刘强风风火火赶来了。他对王梅相亲的事还一无所知呢。昨晚刘艳并没有告诉他。

刘强什么话也没说,走到饮水机前,一杯又一杯地喝起水来。

刘艳说:“早晨你吃咸菜包子了?楼下就有卖矿泉水的,看把你渴的,跟上甘岭似的。”

刘强放下水杯,擦了一下嘴巴,说:“买矿泉水不得花钱吗?我正好路过这儿,就上来喝点水。你不知道,我都跑了一早上了,就为了社里那点破事。”

见王梅在一旁填写报表,刘强走过去,说:“梅子,你猜我早上遇见谁了?”

王梅眼皮也没抬一下,随口说:“谁呀?”

“咱班大班长。”刘强兴奋地说,“你记不记得,有一次咱们吃饭,学习委员被老公管得溜严,那都来了。班长却没到场。我给他打电话,关机。你说咋回事?这小子跑俄罗斯的新西伯利亚去了,专门倒腾服装,发大财了。听说那边啥都便宜,冬天取暖不花钱,全是核电站的废能,热得要开窗户。市场里的鱼很便宜,就是青菜贵,一颗大头菜要折合几十块人民币。这小子在那边都呆3年了,竟然没有人知道。这次他回来探亲,要不是在街上碰见,还以为他在原单位混呢。事业单位,说不干就不干了,有点魄力。”

王梅似乎毫不感兴趣,仍然埋头工作。

刘强高涨的情绪,像被一盆冷水泼下,“我跟你说话,你听没听见啊?”

“听着呢。”王梅嘴上答应,手上的笔“沙沙”地写着字,还是头不抬,眼不看。

“晚上你有时间吗?班长说了,要请咱俩吃饭。我都想好了,逮到他一回不容易,咱俩一定要狠狠宰他一把。吃他千八百块钱!中午,咱俩都别吃饭了,攒到晚上一起吃。”

王梅淡淡地说:“不行,晚上我有事。”

刘强着急了,“我都答应班长了。有啥了不起的事,推一推。”

王梅沉默不语。

这丫头片子,又开始装腔作势了。刘强忍不去拎王梅的耳朵,“你的耳朵出问题了吧?我跟你说话呢。”

“哎呀,你薅我耳朵干啥?”王梅撅起嘴,气呼呼地说。

刘艳知道王梅是故意不愿搭理刘强,谁让他以前总不把人家当回事的,应该让他吸取点教训,“强子,以后你别跟梅子动手动脚的。现在梅子是名花有主了,小心人家护花使者来找你算账。”

“啊?名花有主了?”刘强有点发蒙,“梅子,你啥时候处对象了?”

刘大鹏得知老朋友韩国学遭遇车祸,不禁忧心如焚,连忙赶到医院探望。韩国学手术顺利,已经脱离危险。生命虽然没有大碍,可是精神状态很差。韩国学见到刘大鹏,脸上露出苦涩的笑。难得老朋友这么关心,然而关心归关心,却不要任何怜悯的意思。刘大鹏看出了韩国学的心思,他没有多说什么,一个人遭受了劫难,内心承受的痛苦之重,都是常人无法体会的。或许仅仅需要温暖的目光,一次无语的握手,一点真实的信任,这就已经足够了。

刘大鹏小坐一会,叮嘱韩国学安心养病。临走时,他递过一张单子。韩国学打开一看,脸上浮现出久违的轻松笑意。这些天,马莉一直陪护左右,还是第一次看见韩国学如此开心。她很奇怪,那张单子上究竟写了什么?

“谢谢!”韩国学发自肺腑地说。

刘大鹏点点头,笑着走了。

马莉凑上前一看,原来是一张订货单。密密麻麻写满了药品的品名和数量。

马莉忍不住嘀咕道:“刘总这是啥意思啊?这时候,还弄工作上的事?直接往公司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吗?”

“你不懂。”韩国学语重心长地说,“这正是刘总的良苦用心。上次小聚,他答应我,等到下次见面,要亲手交给我一张有份量的订货单。他没有食言。本来他是可以直接打给公司的业务科,他之所以没有那样做,就是想告诉我,我不是一个废人,我还可以继续工作,他希望我能够振作起来……”

马莉终于明白了,心里不禁暗暗感谢刘总,在这个时候,韩国学最需要的,就是别人的鼓励。

“小莉,把我的电话拿来。”

“医生不让你说太多的话,我帮你打电话吧?”

韩国学截去右腿,左腿上还打着石膏。他想挪动身体,却无法动弹。这可吓坏了马莉,她知道韩国学也是犟脾气,所以不敢惹恼他,这种情况下的病人都会有一些烦躁的。

韩国学接过电话,打给公司的业务经理。他把品名、数量逐个慢慢地念,念得那么认真,就像小学生读课文一样。最后他嘱咐业务经理尽快备货、送货,不要出现任何差错。

“国学,念累了吧?看你,都出汗了。”马莉捧着一杯热水,关心地说,“喝点水吧,润润嗓子。”

韩国学摇摇头,“不渴,我一点也不渴。”或许是巨大的欢喜过后,内心又蒙上了强烈的失落感。他的脸上阴云密布。

“国学,你咋了?刚才还那么开心呢。”马莉试图逗他开心,但都无济于事,她只好说,“我不许你愁眉苦脸的。我可不希望我的老公变成苦瓜脸。”

韩国学严肃地说:“小莉,离开我吧!”

马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啥?国学。”

“离开我吧!我已经是个残疾人了。我不可能兑现曾经的诺言,我没有能力带给你真正的幸福了。我说的话你明白吗?不要让一个残疾人拖累你了,去追求属于你的幸福吧。”

马莉愕然,这还是那个成熟稳重,有责任心的韩国学吗?眼前的男人居然变得如此陌生!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伤害这颗痴爱他的心?

“国学,我不许你这样说。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马莉激动地哭了起来。

韩国学心如刀绞,“小莉,我会拖累你一辈子的。你还这么年轻,你应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一个完整的丈夫。你走吧,把我忘了,走得越远越好。”

马莉泪流满面,“前一段时间,我生病了。你一直照顾着我,难道我没有拖累你吗?我现在好了,你也会好起来的。人这辈子没有过不去的沟沟坎坎。”

“这不一样,你会后悔的。”

马莉坚定地说:“我永远也不后悔。就算你失去双腿,我也要每天推着你。陪你看日出,陪你看日落。陪你一起慢慢老去。等到我们都过世了,就让孩子把我们的骨灰掺在一起,埋在大树下,永永远远不分开……”

韩国学一个硬朗的汉子,竟被这番话语感动得热泪盈眶。马莉坐在床边,紧紧抓住韩国学的手,止不住泪水一行行流下。

“国学,你千万别不要我了。我啥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没有你。等你好了,我们就结婚吧,我要给你生孩子!你喜欢男孩,还是喜欢女孩?”马莉已然泣不成声。

韩国学再也无法控制感情,象个孩子般痛哭起来,“小莉,我现在终于明白了,老天待我不薄啊……”

就在韩国学与马莉无限感伤的时候,刘大鹏接到一个最坏的消息。他走出医院,本打算去找赵春雨,询问一下赵一红的情况,却接到妻子从北京打来的长途电话。黄淑贤哭诉,母亲突发重症,正在抢救,情况万分危急。希望刘大鹏火速到京。

刘大鹏连忙打电话给黄哲明,把他叫到家中。黄哲明一听母亲病危,一时难以接受,“咱俩刚从北京回来,咱妈还是好好的。这才几天工夫,咋说不行就不行了?”

刘大鹏说:“九十岁的人了。朝不保夕啊!”

黄哲明急切地说:“我一定要见老娘最后一面。最好马上就走,现在能买到机票吗?”

刘大鹏说:“我托托朋友,能买多早就买多早的。我想,应该把小艳和小强也带去。他们跟姥姥的感情很深。”

“应该的。应该的。”黄哲明知道刘强的电话,就把他叫回家。

刘大鹏给刘艳打个电话,告以实情,刘艳当时就哭了,急急忙忙赶回家。

大家商量一番,各自处理完自己的事情,然后火速赶往北京去了。

刘艳临走时叮嘱张磊,既要照顾好自己,也要照顾好母亲。这还是两个人正式恋爱以来第一次分别。直到上飞机之前,刘艳还在打电话,千叮咛万嘱咐。张磊一再保证,不会有什么问题出现,等她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去接她。

张磊的保证,是为了让刘艳安心去北京。其实,工作方面的问题已露端倪。德高望重的陈总经理即将卸任,据传闻,原来收费部的老杨将接替陈总的位置。张磊初到物业公司便在收费部工作,对老杨的为人很是了解。老杨这个人办事能力很强,不过他有两个致命的弱点,一是圆滑势利,二是嫉贤妒能。张磊工作成绩突出,备受领导赏识,却因为在一次收费中,与苟经理发生冲突,被老杨抓住把柄。老杨倾向于有钱有势的业主,便借题发挥,向总公司高层一再反映,如果不是陈总经理力保,险些就把张磊排挤出物业公司。

张磊心里很清楚,一旦陈总离开了,老杨将很难包容他。但是,人心隔肚皮,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要自己问心无愧,那就顺其自然吧。

赵春雨对张磊将要面临的尴尬局面浑然不知,她像往常一样,在闲暇的时候,与张磊谈笑风生。自从母亲回了老家,赵春雨倍感孤独。除了思念与惦念母亲之外,她把全部心思都放到了工作上。她想把工作做好,就可以安心放年假,也回老家走一趟。在单位能与她有共同语言的人,只有张磊。

“你写的长篇小说,我每天都会去看的。写得实在太好了。真佩服你的想象力,咋那么厉害呢?可惜,你现在加V了,下面的我就看不到了。”赵春雨不无惋惜地说。

张磊说:“如果你想看,把你的电子邮箱告诉我,我把底稿全发给你,后续的章节,也陆续都给你发去。”

“那太麻烦了。还是等你完稿了,我一起看吧。”赵春雨笑着说,“现在挣稿费了吧?什么时候请客啊?”

“才刚刚开始,点击率还不是很高。”张磊爽快地说,“请客是必须的。你看就今晚吧?”

两人商量好了。下班之后,来到一家饭店边吃边聊。

赵春雨说:“我真佩服你,白天上班那么辛苦,晚上还要贪黑写作。要是换了我,可没有这样的毅力。”

“说实话,有时候,我也觉得挺累的。”张磊说,“不过,想一想,自己喜欢这样做,自得其乐,也就不觉得累了。”

“我觉得,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专心写作。那样的话,数量会更多,质量会更高。当个自由撰稿人做幸福,那是我的理想。可惜……”赵春雨嬉笑说,“可惜我没有你的才华,理想成了梦想,直到今天,梦想又成妄想了。”

张磊说:“写作是我的个人爱好,从来没打算专职写作。现在是变革的时代,网络文学还处于懵懂的阶段,玄幻与情色小说的兴起,恰恰说明网络文学正处于成长的疼痛时期,就像人在青春期,难免思想偏激,会走偏了路。现在的消费群体都是青少年,像我这样侧重现实题材,没有太大的市场。”

赵春雨感慨地说:“现在的网站唯利是图,给青少年提供精神上的垃圾食品,真是造孽啊!”

张磊说:“集体无意识,只有时间才能把污垢涤荡。相信有良知的人会把网络打扫干净的。”

“但愿如此吧。”赵春郁换了一个话题,“陈总经理就要退了,听说老杨要接任,你是怎么看的?”

一提起老杨,张磊面露难色,忧虑地说:“恐怕以后,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虽说我们是为业主服务的,但也应该坚持原则。在坚持原则的情况下去服务业主,就像陈总说的,业主不一定总是对的,但永远是第一位的。可是,老杨常常放弃原则,一味地巴结讨好那些有权有钱的业主。说句不好听的,咱们做物业的,跟过去的奴才有啥区别?”

“也不能这么说。”张磊为老杨辩解道,“其实老杨也是为了物业公司着想,他的本意是哄住业主,及时把物业费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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