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瓣丁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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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瓣丁香花-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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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就换鞋。

“怎么了?你,一直不说话。”

疯狂购物终于结束了,两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刘艳喋喋不休,还沉浸在购物的喜悦之中。她发现张磊一直沉默着,就忍不住问了一句。

张磊拎着一大堆口袋,说:“我一直在听你讲课呢。”

“哼,我能猜到你在想什么。”刘艳自信地说,“你肯定心疼钱了。你在想,娶这个大手大脚的媳妇,以后怎么养活啊?对不对?你说啊。”

“同样一张钞票,有的人得到它很容易,有的人却要付出很多辛苦。艳子,你知道,我是穷人家孩子,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刘艳心里自然有点不痛快,为他买了这么多东西,却换来他这么一句“古训”。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人不能选择家庭,是客观条件,影响了他的生活习惯和思维习惯。自己爱他,不就是因为他的勤劳、俭朴和善良吗?

“你生气了?”刘艳低声说,“以后我不再乱花钱了。”

张磊也有点后悔,不应该说那么尖刻的话。刘艳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虽然有时候耍小性子,嘴上爱逞强,但她却是一个无私的好女孩。刚才购物时,她看见一件漂亮的女装,犹豫半天,也没舍得给自己买。

回到超市,张母见他们大包小裹的,买了这么多东西,忙问:“好家伙,你们这是干啥呀?”

刘艳说:“阿姨,我给小磊买了几件衣服,我也给您带了一件,您试试。”

说着,刘艳拿出一件名牌的薄羊绒衫。张母在身上比量一下,大小、颜色、款式,正合心意。这闺女,真细心。张母喜上眉梢。

“磊子,你也试试,给阿姨看看。”刘艳又拿出一件休闲装说。

张磊穿在身上,张母一看,儿子显得格外精神,禁不住连连称赞。

“艳子的眼光真不赖,这些东西买得个个都好。”说着,张母又悄悄对刘艳说,“以后,你别花钱了,让他花,这臭小子攒了不少钱。”

张磊故意装作没听见,“妈,你说啥呢?”

张母一本正经地说:“你攒钱干啥?不就是为了娶媳妇吗?你不给你媳妇花,给谁花?是吧,艳子?”

刘艳羞得低头不语。

“妈,看你说的。我们这不……这不没结婚呢嘛。”张磊一看刘艳不吱声,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没结婚,也得花!反正,我不能让我的儿媳妇亏着了。”

媳妇还没娶进门,老妈就开始偏向了,张磊只得嘿嘿傻笑。

“阿姨,您还没吃饭吧?”刘艳寻个借口说,“我去买点吃的。”

“不用。”张母说,“早上,我把菜都做好了,回去热热就行。你们回家吃饭吧。”

“妈,你先回去吧。刚才我们在街上买了两个烤地瓜。”

“是啊,我们还不饿呢。”刘艳附和说。

“那东西能顶饿?小磊,快带艳子回家。冰箱里还有冻饺子,你给艳子煮点,是我自己包的,猪肉酸菜馅的,艳子最爱吃。”

“走吧。”张磊向刘艳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说,老妈的脾气,你还不知道?

两人回家,饱餐一顿。换了张母回家吃饭。下午三点,张母又来到超市。

张磊早把货架上的商品清点一遍,发现几样商品已经所剩无几,应该去进点货了。于是,他对张母说:“妈,我去进点货,要不晚上就没的卖了。”

“那你去吧,快点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我也去。”刘艳说。

“你在这陪我妈唠嗑吧。”

刘艳没吭声,眼巴巴看着他,又看了看张母。

张母笑着说:“不用陪我。你们一起去吧,路上说说话。”

张磊推出“倒骑驴”,刘艳坐在上面,张磊费力地蹬着,两个人慢悠悠上路了。

来到“食品一条街”,张磊把“倒骑驴”停在马莉商店的门口。刘艳下了车,和他一起走进店内。

马莉刚刚打完麻将,正在一楼检查工作。

“小磊来了。”马莉发现张磊身边多了一个漂亮的女孩,不禁上下打量她一番,“这位是……”

张磊说:“我的女朋友刘艳。艳子,这是莉姐。”

“你好,莉姐。”

“你好。”马莉显得很兴奋。她把张磊拉到身边,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腰,小声地笑说,“你小子行啊,艳福不浅。”

尽管声音很小,但还是传到了刘艳的耳朵里。刘艳微微皱了一下眉,无聊地东张西望。

“莉姐,别逗我了。我来进点货。”说着,张磊从兜里掏出进货的明细单,递给马莉。

马莉扫了一眼,然后把单子交给工人,并叮嘱,“给小磊的货,还是按老规矩打折。”

很快地,工人就把货付好,账单也打了出来。

张磊交完货款,又和马莉闲聊几句。刘艳早已不耐烦,向张磊使了一个眼色,张磊心领神会。

马莉一直送他们到门外,“小磊,有空带女朋友来玩。”

“好咧,回去吧,莉姐。”

路上,刘艳闷闷不乐。张磊和她说话,她只是不理。

“那么多商店,你非要去她家进货?”刘艳终于说出不高兴的原因。

“她家便宜啊,有打折优惠。”

“人家凭啥就给你优惠?一看她那轻佻样,就不像是好人。”

“怎么不是好人?马莉这人好着呢。”

“反正我看她不像好人,以后你别去她家进货了。”刘艳煞有介事地说。

张磊暗笑,又开始瞎吃醋了!这小醋吃的,竟是如此荒诞。

“马莉也算是我家亲戚。”张磊解释说。

“亲戚就是亲戚,什么叫‘也算’啊?”

“我妈的哥哥是我大舅,我大舅有个媳妇,是我大舅妈,我大舅妈有一个哥哥,还有两个弟弟,最小的弟弟有两个女儿,其中的大女儿,不是别人,就是马莉。”张磊故意慢条斯理,绕来绕去。

“这都哪跟哪啊?”刘艳一时糊涂了,不过好歹挂上亲戚,她脸上的愁云立刻消失了。

“不吃醋了?”

“你美啊?谁吃醋了?”刘艳笑了,她想了想说,“你啰嗦半天,不如直接说,马莉是你舅妈的侄女。”

“呵呵,我不啰嗦,怎么把你的醋蒸发干净?”

刘艳笑着白了他一眼,“坏蛋!”

第五章

 内线电话响了,韩雪一接听,是韩国学打来的,要吴远马上来一趟。

什么事会这样急?吴远不及多想,连忙跑到总经理办公室。

韩国学开门见山地说:“小吴,有个紧急的任务准备交给你,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困难?”

“您请说,韩总。”

“是这样的。内蒙一个监狱医院,是我们公司新建立的最远的客户,现在急需一批药品。必须要马上送到,这将考验我们公司的配送能力,信誉好坏,直接影响日后的合作。业务经理和几个业务骨干目前都很忙,分不开身,别人我还不放心。”

吴远受宠若惊,这正是表现自己的大好机会,哪能辜负领导的信任?“韩总,我没问题,请您指示,我应该怎么做?”

韩国学看了一下手表,“要有四个小时左右的路程。现在出发,下午一点半能到。我和对方院长已经商定,为了表示合作的诚意,我们公司第一批药品让利百分之十,对方医院是货到结算。”

“带支票回来?”

“不是,是现金。安全没有问题,我们的货车司机,熟悉各条路线,晚上六点钟之前,一定会赶回来。你把货点清交付,把实收款带回来,我在公司等你。”

吴远不敢懈怠,小心揣好发票,急忙来到大库。保管员按提货单将药品如数点好,工人们迅速把货物装上卡车。

卡车启动了,吴远坐了上去,只见司机又黑又瘦,感觉很面熟。

“你是吴远吧?”司机先认出他了。

“是啊,你是许大奎?”吴远想起来了,是一个中学的校友,以前经常在一起踢足球,有一次因为抢球,两人都摔了跟头,爬起来理论,还险些动了手。

“没错。你是一班的,我是三班的。”

卡车驶出公司,很快离开市区,上了国道。

本以为路途上是寂寞的,没想到旧时校友不期而遇。两个人说说笑笑,争论起当年球赛的胜负得失。

聊完过去,吴远把话题转到现在,“你来这个公司多久了?”

“我不在这个公司上班。”

吴远很奇怪,刚才明明听韩国学说——“我们的货车司机”。

货车高速行驶在国道上。辽阔的平原一望无际,蓝天与黑地会合在遥远的地方,仿佛融合在一起。天地如此寥廓,让人无限向往,置身其中,顿生自由之感。一排排防风林,笔直地站立着。偶尔可见远处星星点点的羊群,还有稀稀落落的农舍。

许大奎说:“我在龙翔房地产开发公司上班,就是韩老大那。”

不用猜,韩老大肯定是指韩国文——韩国学的哥哥,韩雪的父亲。

“今天韩老二的司机有病了,我就过来帮忙。”许大奎接着说,“他们哥俩公司的人,临时串换,那是常事。”

原来是兄弟联盟。吴远说:“难怪,连韩雪都过来帮忙了。”

许大奎说:“韩雪那小姑娘不错,仁义!公司上上下下的人,没有不喜欢她的。年前,有个老职工有病住院了,家里困难,韩雪批个条,给报了不少医药费。这不,过了年,韩老大就给大家都上了医疗保险。老韩家的人都很不错。”

“私企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吴远想起,自己来到康太医药公司,也是有各种福利保障的。

“那是。人家就会做人,会笼络人心,要不谁还死心塌地跟着干?现在,像他们哥俩这样的老板不多了,工业园那片的小老板,一个比一个黑。我有一个朋友在那里干活,都快成包身工了。”

吴远心想,既然许大奎在韩国文手下干活,那么一定很了解韩雪。所以他故意把话题往韩雪身上引,“我和韩雪在一个办公室,我觉得她挺有意思的,一点架子也没有,晚上下班,还去挤公共汽车。”

许大奎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从烟盒里捏出一支香烟,递给吴远。吴远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吸烟。许大奎摇下一点车窗,然后点燃香烟,香甜地抽了起来。

“要不咋说,孩子受啥教育,跟家长有关呢。孩子好,家长差不了;孩子孬,家长肯定是个完蛋货。”许大奎侃侃而谈,脸上流露出佩服的表情,“韩雪跟他爸一样。韩老大就特别低调,有钱一点不张扬。你说,他啥车买不起?可到现在还开个破桑塔纳,手机也是最老款的诺基亚。我的手机都比他的强。”

听了许大奎一番话,吴远心里有了底。多少了解一点韩国文的脾气秉性,以后有机会接触到,也容易投其所好,左右逢源。吴远又想,许大奎在韩氏兄弟中间走动,熟悉各方面情况,日后必有利用价值。于是,他主动向许大奎索问电话号码。

许大奎说出一串数字,吴远认真地将号码存入手机里。

漫长的路途,新鲜感很快被乏味取代,吴远迷迷糊糊,打了一个瞌睡。再睁开眼时,货车正驶过一个村子边,只见土墙颓圮,屋舍简陋,一片荒凉的景象。身处都市的人,很难想象,不过几百里之外,居然还有这么贫困的地方。

“到哪了?这是。”吴远问。

“过了前面摆渡口,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还要过江?”

“走哪条路,都要过江。”大奎手指远方,“你看,那边修江桥公路呢。修好以后,再走就方便了。”

吴远一看,远方一座大桥初具雏形。他忽然想到,自己不也是在修一座桥吗?什么时候才能达到成功的彼岸呢?

货车来到摆渡口,上了船。大江已经解冻,只有一些细碎的浮冰,随波漂流。等了很长时间,船上才凑满了准备过江的车辆。一声汽笛,船缓缓地抵达江对岸。

又是一个小时的颠簸,货车终于开到监狱医院。

这是一个人口相对集中的地方,临街一溜小矮房,也有食杂店、小饭馆、小旅店,几栋新建的居民楼,显得很扎眼。街上稀疏的行人中,有很多都是穿着警察制服的。监狱医院就在这个地方的中心位置。

吴远下了车,仿佛来到沙漠中的绿洲。他来不及舒一口气,就急忙跑到药局,如数付货。药局主任安排他们吃了一顿饭,又亲自带着吴远去银行提款。短暂的接触,吴远便感觉这里的人们淳朴热情,可亲可敬。

工作顺利完成,吴远匆匆踏上归程。回到市区,夜幕已然低垂。望着灯火通明的前方,繁华的街市,吴远倍感亲切,竟有一种颠沛流离之后的重生之感,还是城市好啊!

货车开到大门口,明晃晃的车灯照向办公楼门前。顺着灯光,吴远看见韩雪走出大楼,“这么晚了,她才下班?”正当吴远纳闷时,一个男人迎着韩雪走过去,瞧那健壮的体型,不消说,一定是刘强了。两人面对面站着,不知说些什么,然后很快地从小门走出了大院。

吴远妒火中烧,却很快又被自卑的洪流熄灭。为什么上天让他结识韩雪,却偏偏半路杀出个刘强?

许大奎按响车喇叭,更夫从收发室颠颠跑出来,打开了大门。卡车刚停稳,吴远就抱着装满货款的皮兜,跑到总经理办公室。

点验查收,大批进货都集中在上午。王梅手忙脚乱,总算是弄利索了。刘艳到各个科室走了一圈,刚回到药局,就听王梅诉起苦来。

“刘姐啊,累死我了!扔我一个人,来了那么多药。”

刘艳见她有气无力的样子,笑着说:“累了?本来中午我想带你出去,吃点好吃的,听说前面新开了一家快餐店,叫‘好滋味’,不知道滋味是不是真好?看你累得走不动,那就算了,中午我帮你买个盒饭算了。”

王梅一听,立即从椅子上蹦起来,“刘姐,我逗你玩呢,我一点也不累,你带我去呗,好刘姐。”

“馋嘴巴,一听吃的,你就来劲了。”

王梅笑了,那么灿烂。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王梅象泄了气的皮球,眉毛拧成一个疙瘩,“不会吧,又来了?”

打开门,原来是刘强。

“你怎么来了?”刘艳问。

刘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姐啊,累死我了。”

又来一个累死的!刘艳笑着说:“你们咋的了?咋都一个动静呢。”王梅跟着笑了起来。

“分社的地点一选好,乱七八糟的事就来了。”刘强同样有气无力地说,“刚才我去找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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