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鼬用八尺镜抵挡，强大的冲击力让鼬后退了几步，最终跪在了地上。
“呼。。。。。。呼。。。。。。”
鼬的面色苍白无比，口中开始涌出鲜血，神器还是让他的身体不堪负荷。
毕竟是同源，在八尺镜的抵挡下，被撞飞的八尺琼勾玉很快停止了下来，化作流光重新落入须佐能乎的手臂之上。
三次神器攻击未果，而鼬体内的查克拉已经枯竭，加之身体的旧伤，现在真的是面临崩溃的边缘。
鼬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抬起头来，恰好看到空中的佐助将炼妖壶收回体内的场景。鼬知道，佐助体内的那个玉壶很不寻常，他依稀记得上面的气息，四年前佐助也是凭借那古怪的玉壶击溃了他的月读空间。
“佐助，你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了么，但愿你能将那种力量用在正途。。。。。。唔！”
鼬的口中再次涌出鲜血，他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了，旋即，鼬的须佐能乎逐渐湮灭，最后化作点点星光消散空中。
。。。。。。
鼬实在力尽了，身体颓唐疲累，几乎就要倒地不醒。
夏雨哗哗飘落，虽然已经入夏，但此时的雨却是有些冷意。
“嗒嗒！”
足音传来，仿若踏在心间。
鼬努力的撑起了身体，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落雨中，佐助缓缓走来，覆盖周身的紫色结界挡下了外面下落的雨水，腥红的三勾玉俯视着地上的男子，神色清冷。
“鼬，你败了。”
佐助的声音很是平淡，像是在叙述一件很不起眼的事情，或许，在他看来，鼬的失败是必然的。
“败了么。。。。。。”
鼬动了动嘴唇，声音有些沙哑，“真不愧是我的弟弟啊，佐助，你长大了。。。。。。”
鼬的话语落到佐助的耳中，像是欣慰的语气让后者有些不知所措。
“这一天我等了很久，父母的仇终于报了，鼬，能够打败你的心情真的很喜悦呢。”佐助强声说着，“早在十年前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杀了你，这种决意支撑着我到了现在。鼬，你很痛苦吧，被自己的弟弟亲手杀死的感觉很不错吧。。。。。。这时候你也能够体会父母当时的心情了吧！宇智波鼬！”
佐助的情绪有些激动，俯视着地上气息奄奄的鼬，原本的平静和冷漠逐渐瓦解，说道最后竟是大吼了出来。
“。。。。。。”
眼见佐助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鼬默默无言，他知道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是不可饶恕的，是他亲手摧毁了一切，此时，他才能体会到灭族事件对佐助造成的伤害，如果富岳和美琴没有死，那么佐助肯定是另一番处境吧。
在那么一瞬间，鼬觉得自己做错了，村子和一族之间究竟哪个更重要，忠和义两者究竟哪一个更重要？
所谓的大义，所谓的大局，建立在牺牲他人的立场上真的正确吗？
和平与牺牲再次成为了让鼬踟蹰不前的问题。
真正和平的建立必然得牺牲一些东西，这是无可厚非的，战争与和平总是统一，没有经历战争，没有失去珍爱之人的体悟，又哪会感受到和平的不易。
鼬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态了，在一族和村子之间他选择了后者，那刻，他念及的是整个村子的利益，他放弃了家族，放弃了个人的情感，只知道，亲手覆灭宇智波一族，斩断威胁木叶安危的因素，那便会得到真正的和平。
可是，毁掉了宇智波之后，木叶真正的迎来了鼬心中所期盼的和平吗？
如果鼬当初选择的是宇智波，那么这一切将发生改变。
宇智波成功夺取政权，凭借强大的力量镇压各种反叛势力，采用铁血手腕成功控制木叶，终究将宇智波带向辉煌。
那时，宇智波肯定会发展成为忍界第一大族。
毫无疑问，如此一来，所牺牲的人会更多，所牵连的东西会更多，但，这也能得到和平不是？
有些人是感性的，有些人是理性的，对于村子和一族的选择各有不同，鼬是理性的，他亲手葬送了一族，换来了木叶短暂的安定，纵然背上骂名，他也会心甘情愿。
但，毕竟是个人，无论多么冷酷，心中对于亲人的感情还是最真挚，最热忱。
现在，鼬看到了佐助的疯狂，看到了佐助由当初的天真可爱变成今日这般，兄弟之间却要刀剑相向，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他第一次后悔了。
鼬知道，小时候，佐助是多么喜欢他啊，期待着长大后能够像他那样，他便是佐助的偶像，如同最完美的模范一般。
逝去时光已不再，只留记忆添枉然，世上没有后悔药，谁让当初妄绝断。
鼬的眼前逐渐清晰，佐助的身影在脑海内越发的深刻，虽然对方已经成长了很多，但那最真挚的兄弟还是不变，发酵之下，如同深沉的老酒一般，醇厚却不失纯正。
“对不起，佐助。。。。。。”鼬扯动着嘴唇，想将心中最深切的歉意传递给他。
“对不起？哈哈。。。。。。”
鼬的歉意却是让佐助不怒反笑，“抱歉就能解决问题吗？抱歉就能让一族人复活过来吗？抱歉就能让母亲大人和父亲大人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么？！鼬，你真的很不负责任呢。。。。。。”
这里，佐助的声音有些沙哑了，越发的癫狂，越发的痛恨，终究得到的是无尽的怅然，美琴，富岳，族人，所有的一切历历在目，沉重的枷锁将佐助紧紧缠绕，其上交织凌厉刺芒，让他的身心伤痕累累。
被佐助指责，鼬却是无言以对，犯下的罪行绝对不可能被原谅，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鼬已经听不清佐助在说什么了，他只是默默的注视着佐助，看着后者那熟悉的轮廓，熟悉的面容，仿若昨日，他点了点后者的额头，无可奈何的说了一句“原谅我，佐助，下次吧。”
。。。。。。
发泄了一阵，佐助总算好受多了，这些情感一直积压在他的内心，今日终于得到了倾泻。
俯视着地上面无血色的鼬，佐助陡然觉得不怎么恨了，只道是造化弄人，世事无常，谁人不是可怜人。
“鼬。”
佐助认真打量着那满面的沧桑，“我也明白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木叶，你所做的事情无可厚非，从某一方面来说，你是木叶的英雄，但，对我来说，你是宇智波的罪人，真正的‘弑亲者’。”
停顿了一下，佐助却是话锋一转，“不过，现在我已经原谅你了。”
“原谅！？”
“没错。”佐助的语气有些诡异，“如果是他的话肯定不会原谅你，但我并不是他。。。。。。鼬，其实我不是佐助。”
鼬心神一震，不顾身体上的伤痛，瞪大了眼睛，不解的看着佐助。
“真正的佐助早在十年前就被你杀死了，现在的我只是寄存在他身体的亡魂而已。宇智波鼬，他身死时的不甘与怨恨都融合进了我的情绪里，所以，杀了你成为我此生的目标之一。”
“怎么可能！”
佐助的话让鼬不知所措，真正的佐助已经死了？我的弟弟已经死了？
那么，站在他面前说话的又是谁？寄存着的亡魂吗？
别开玩笑了！
“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宇智波佐助！我的弟弟怎么可能死去！你不是站在这里吗！”
此时鼬的语气很是激动，苍白的面色上浮现不正常的酡红，他根本不相信自己弟弟身死的事实。
“我？只是一介亡魂而已。”
佐助自嘲笑笑，随即将附身夺舍的来龙去脉告诉了鼬。
说完了一切，鼬像是信了，嘴唇不断颤抖，双目无神，砰的一声，身子倾颓倒地。
“我不相信。。。。。。我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弟弟。。。。。。佐助。。。。。。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看到鼬绝望的样子，佐助有些不忍，他知道鼬此生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弟弟，为了让自己的弟弟好好活下去。
现在听闻死讯，鼬不疯狂才怪。
“虽然很荒谬，但这是事实，鼬，对于这件事情我也很抱歉，他真的已经死了。”
“怎么会这样。。。。。。”
鼬的神色悲切，苍天落雨中，孤寂的身形分外颓废。
第八十九章 长辞
鼬不敢相信佐助所叙述的一切，但后者认真的语气打消了他最后的一丝侥幸，他开始意识到了，真正的佐助绝对不可能经受住月读的攻击，在那种情况下，很可能因为精神崩溃而灵魂碎裂。
“我杀死了自己的弟弟。。。。。。我竟然杀死了最爱的弟弟，我。。。。。。”
鼬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哽咽了，那昏沉的双眸竟是浮现点点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动情处。
残酷的现实让鼬痛苦不堪，他尚且记得灭族之夜时的情形，小佐助哀求着他，跪倒在地，乞求着不要动手。
那刻，鼬犹豫了一下，但是为了村子，为了守住秘密，还是狠心的对佐助用了月读，强行将血腥屠杀的情景附加在了他的记忆中。没想到，年幼的佐助竟是承受不住那样的打击，终究魂归天际。
“我是个罪人，我杀死了父母，杀死了弟弟。。。。。。这样的我真的死不足惜。。。。。。”
鼬双手捂住了脑袋，想要将那些记忆甩出脑袋，只不过，如同刻痕般的记忆却越发清晰，灭族之夜，梦魇般浮现，血色之夜，永远无法抹除。
“可恨！当初我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决定，要是我再坚持一下，宇智波和佐助也不会遭受那样的遭遇，如果我的实力再强大一些，我就能保护所有人。。。。。。我。。。。。。真不甘心。。。。。。”
鼬独自神伤，像是要将所有的罪孽都独自承担一般，伤心之下，却是再度吐出鲜血来。
雨落沧桑，佐助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地上的鼬，他此刻也在沉思，如果鼬没有做出当初的决定，那么宇智波又将会如何？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世上没有如果，发生了的事情永远无法改变，这便是命运。
佐助叹了口气，上前一步，说道：“人死不能复生，鼬，你所做的事情，我想他在天之灵会明白吧。这便是宇智波的命运了，总是被人误解，总是在一路的跌跌撞撞中前进，纵然被黑暗迷失了双眼，但仍坚持着光明就在前方。”
迟疑了一下，佐助才问道：“对于你来说，佐助和村子究竟哪个更重要一点？”
“哪个更重要。。。。。。”鼬很是迷惑，扪心自问，没了村子他将会失去信念，但是没了弟弟，他将会失去生的希望。
鼬努力抬起头来，看着佐助的面容，和他有着六分相似，但他知道，这幅身体的主人已经不是他的那个所爱的弟弟了。
“我不知道。”鼬扯动着苍白的嘴唇，神色堪忧。
“从前，我一直想着，凭借一己之力保护所爱的人，为此我一直努力着，使自己变得尽可能的强大。。。。。。只可惜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保护，现在我终于后悔了啊。如果。。。。。。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相信我的选择会改变，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无法保护，连自己所爱的人都无法保护，又何谈保护他人，保护整个村子。为了所谓的和平，我真的丧失了很多。。。。。。”
说着，鼬审视着佐助，努力回想儿时所爱的弟弟，回想着关于他的一切。
很快，像是沉浸在了往日的记忆中，鼬恍惚自语道：“他真的很可爱，我很爱他，他通常跟在我的脚步后面努力追寻着，踏着我的影子一路前行，我们二人就像是双生一般，我最喜欢看到的便是他撒娇的在我耳边呼唤着‘哥哥’，那时，我知道自己找到了要守护一生的人，给予他一切幸福的因素，让他保持一辈子的童真，我想，这便是所谓要努力成为哥哥的责任了吧。”
回忆着，自语着，鼬编织着自己的幸福，在悠远的回忆中搜寻着一切。
。。。。。。
终究，鼬还是因为身体上的伤痛而死去了。
在逝世前，鼬将自己的瞳力全数输送给了佐助，作为回报，要求后者保护好他没能守护的东西，忍界，村子，还有他的弟弟的身体。
感受着氤氲在眼部的强大热力，佐助心道，这便是鼬对于他的弟弟的爱了吧，如同海水一般，深沉而又宽广，发自内心的祝福，还有那永远无法舍去的感情。
“你的心意我就接受了，这双眼睛我会好好利用，所谓的和平终究得靠自己亲手去创造，别人给予的永远是镜花水月。忍界，还有一族，这些我都会珍惜。。。。。。鼬，一路好走。”
。。。。。。
解决了鼬，也算是完成了这副身体主人的夙愿之一，佐助知道，他未来的路途还很遥远，所要做的还有更多。
佐助接受了鼬的力量，同时接受了一部分肩负在他身上的重担，他清楚的记得后者临死之时欣慰的笑容。
“佐助，别让我失望。。。。。。”
这是鼬的遗言，简单而又深远，即是祝愿也是期许。
摇了摇头，佐助将心中的感情抚平下去，手中掐诀，运转体内的一部分元力，微微的空间波动中，一道蓝光从他的天灵盖上浮起。
嗡！
伴随着流水般的震颤，眼前的物体终于是清晰了，一枚核桃大小的蓝色珠子，正是四年前在八云体内得到的空间小世界。
旋即，佐助手中再次掐诀，默运控物之法，却见那空间小世界陡然蓝光大盛，投射到鼬的尸体。
“收！”
伴随着佐助的低喝声，鼬的尸身被空间小世界收入其中。
“呼！”
做完这些，佐助喘了口气，额前渗出些许汗水。
方才催动空间小世界还是有些吃力，毕竟他现在才是筑基期的实力，仅仅是收掉鼬的尸身就差不多消耗掉了体内三分之一的元力。
“这东西不愧是大能所留，要是我想自如使用‘空间小世界’恐怕得元婴以上的实力吧。”
检视了一下识海，那空间小世界一如往昔，静静的悬浮着，如同恒星一般散发着永恒的光芒。
想起自己得到‘空间小世界’时的经过，佐助沉吟着，他知道，火影世界肯定有某位修真牛人存在，这‘空间小世界’必然是他所留。
当初，寻找纲手时，所遇到的灵酒，还有后面的种种事端都昭示着一条轨迹，在古楼兰存在着他一直寻找的人，那里，可能会解开一切的命运轮回。
“看来，必须得去那里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