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也是他本来的态度,考试的时候如果哪个军官偷偷地看一眼某个奇怪的地方,然后奋笔疾书不止,那么拉迪斯劳斯最多也就是事后训斥他一通。还会给他机会的。
如果是互相传递小纸条那就多训斥几个人好了。
很显然拉迪斯劳斯虽然当了一段时间的大人物,还是有一点点气魄不够,什么直接盗取考卷还真是一下子没有想到。
这也算是他适应自己权位的一个过程了,考试考得再多一般人也是想不到偷考卷的,不过对于奥地利的大部分贵族军官们来说,老老实实复习才是不可思议的。
买通印刷者盗取考卷。就是不折不扣的大罪了,其造成的破坏不是小抄可比的。
拉迪斯劳斯从几个渠道都得到了有人下手的消息,这说明虽然他作为一名考试的组织者有点迟钝,但是至少作为一名君主还可以算耳聪目明。
事实上从不同的渠道反馈了不同的收买者,收买者还收买到了各自不同盗题者。
西里卡老大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将那个理应看管拉迪斯劳斯亲自命题的原本的守卫和他的收买者在交易的过程中捉贼捉赃,由于是交易的时候被当场抓住的。两个现行犯都没有隐瞒的勇气。
没有使用什么酷刑,盗题者供出了几个参与分钱的团伙成员,收买者供出了一个四五人的迷你军官团。
守卫一方的分钱者倒都是不值得一提的人,拉迪斯劳斯完全可以根据罪行的轻重处死主谋将从犯送去搬砖,但是他暂时没有这么做。
这是因为如果这样处置,那么如何处理那个盗题军官团就很麻烦了,这不是一个通过金钱建立起来的团体,而是几代联姻后的结果,虽然被抓住的都是最底层的军官,鼓手和旗手之类,连一个副连队长都没出现,更不要说任何真正有分量的大人物。
可是拉迪斯劳斯很清楚,在这张关系网的幕后,必然有一个联队长级别的人物。
他或者他的父祖小心翼翼地编制了这张血脉和权力蜘蛛网,其实和哈布斯堡家族也有类似之处,只不过术士皇族的网中捕捉的是天下之鹿。
虽然通过联姻关系和利益划分这个高级军官的身份是可以基本确定的,只是要处置他的代价就太大了。
联队长有很多办法“不知情”,甚至很可能真的不知情,这样的破事,他的孩儿们成功了自然会报告他,失败了他也无罪。
要怎么处置这伙人成了拉迪斯劳斯的一个难题,为此他甚至没有立刻处置另一方罪犯,以免让自己后面被前面的“公正处理”所束缚以至于别无选择。
这一次他没有独断,而是选择了自己大臣来一起研究,不过对象不是两个近臣马基雅维里和萨扎斯坦能说出道理其实拉迪斯劳斯也都大致明白。
在涉及军事的问题上,他要特事特办,投入自己全部的精力。
所以霍亨索伦大法官和保密局局长琼斯成为这件事上的主要顾问。
顺便说一句,琼斯的保密局也破获了一起盗卖考卷的案件,规模也很大,不过盗贼之神马斯克教会就不必客气了,拉迪斯劳斯毫不留情地铲除了他们。
当然顺藤摸瓜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马斯克教会在这个问题上是很有信誉的,知道主顾的人抓不住,被抓住的连自己到底在偷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为首的牧师总是抓不住的,那些小鱼小虾多少有点用处,反正他们也没有死罪,监守自盗比外盗是更重的罪名,去工地上赎罪就是了,反正马斯克的信徒们永远无法斩尽杀绝。
他们永远爬不上政治的餐桌,所以没有人在乎他们。
这个军官派系才是真正的麻烦事,事实上霍亨索伦大法官和琼斯的也多多少少和它有一定的关系。
拉迪斯劳斯从谨慎地试探开始。
结果还不错,拉迪斯劳斯先后召见这两人的时候,一开始他们都坚决要求顺藤摸瓜大砍大杀,把罪人统统严惩,最后不忘建议将他们的财产统统投入伟大的维也纳新城建设计划。
拉迪斯劳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能让他们相信这一次自己的君主不是要乘机捞钱的,不过他们的态度基本可以确定那就是他们多多少少也都和这个军官团有点联系,但还不是很密切。
所以两位高官毫不迟疑地要证明自己的忠诚,他们都不知道拉迪斯劳斯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关心马基雅维里和萨扎斯坦的意见,否则更加要大大不安说不定要提议自己监斩了。
只是拉迪斯劳斯不愿意冒在军官团中激发矛盾的风险,他一系列的筹集经费活动最最需要的就是军队保持稳定。
虽然以术士皇族的威望他就算从上到下血洗,可能也可以强行压住,但是拉迪斯劳斯不想冒险激发叛乱,他要找出一个妥协之道。
一个确保所有军官都能安心考试的方法,所以相比有智慧但是没有人脉的亲信,拉迪斯劳斯需要两个地头蛇的帮助。
说是要求提供建议,其实是要求提供人脉,拉迪斯劳斯要通过他们两个的人际关系网来惩罚那个派系的军官并且同时又安抚这些军官和其他成员。
霍亨索伦大法官的人脉自然是最深的,通过和他的交流,拉迪斯劳斯确信了自己此前的判断确定了那几个盗卷军官的背后确实是那个自己怀疑的联队长。
这个联队长可以算是过去维也纳暗日主教派系的成员,也是一个勇敢的战士。
拉迪斯劳斯要通过霍亨索伦大法官要求这位联队长退休,同时保证家族的财产安全,当然是有限的,但也不是空口白话,他的一个儿子得到公职,一个女婿也会优先考虑提升为连队长。
琼斯保密局长掌握着那些军官的其他秘密也可以派上用场,大多只是很普通的通过采购捞一点回扣罢了,正好可以一起交易。
潜规则的事,拉迪斯劳斯无法整顿地这么深刻,他能够通过日夜巡视消灭空额,提高训练质量,但是总归有那么些灰色地带他还进不去。
这是所有体制内君主的问题,再有想法的内部改革者也没有外来革命者的自由。
所以拉迪斯劳斯要求琼斯也去劝告大军官退休,并且将所有被供出来的中下级军官都打入另册,除非能在战场上证明自己非常特殊,他们的上升通道是结束了。
不过除了被当场抓住的军官,其他被供出来的成员都没有受到公开惩罚。
被当场抓住的那个也没有死,只是也要和奴隶们一起搬砖了。
卖卷的主谋被处死,从犯也去搬砖了。
监守自盗罪加一等,比小偷更可恶。
第二百三十八章 竞争的坏处
这一次返回维也纳,拉迪斯劳斯真的是比较忙,除了去军营对着自己的军官发魔法飞弹并重新准备考卷之外之外他还有一个地方也是要天天去,那自然就是城墙工地。
费了如此多的心血和精力,就是为了保证这一切。
虽然经费缺口不小,不过拉迪斯劳斯还是颇有信心地要求前期工作继续,他向所有臣子保证自己能弄来足够的钱让他们放心工作。
拉迪斯劳斯这一次不需要亲自去挑起劳工或者奴隶的矛盾来搞什么“搬砖大赛”“砌墙冲击”之类的花招。
有别人使出全部能力来搞各种花招。
他让萨扎斯坦和马基雅维里两人来竞争就行了,平分了资源和人手后他们分别要负责东西两端城墙,各自确保施工进度和质量。
不过认为拉迪斯劳斯可以偷懒就大错特错了,他每天巡视就是为了压制双方的攻击性企图。
这种竞争也是有坏处的,过于明确的对立让两个竞争者必然也会相机打击对方,至少也要分出一定的精力防备对方。
拉迪斯劳斯反复告诫他们不可以破坏对方的工作,在自己天天巡视的基础上要求自己的耳目监视。
拉迪斯劳斯实际上对他们能不能不要越过那条线并不抱太大希望,只希望破坏活动是第二选择或者说规模不能太大就行了。
现在维也纳已经成了一个超级大工地,虽然和李迪时代的伟大工业文明不能相比。但确实可以算是这个时代最大的工程计划了。
目前来说还没有多少雇工,大部分都是奴隶和囚徒。冬天里施工可不是一般辛苦的事,哪怕是最贫穷的市民也不大愿意在这个季节出来工作,只有实在别无选择的百八十人才选择来工地上上工然后在吃上的饱饭的同时挣上几个铜子。
事实上,即使是奴隶和囚徒拉迪斯劳斯也不会让他们在这个时候干诸如打地基或者垒城墙之类的工作,基本上目前还处于建立仓库运输物资阶段,沿着多瑙河南岸修建的仓库目前正好可以用来囤积重要物资,虽然大部分建材可以露天摆放,总归还是有一部分需要好好保存的。
仓库和沿着河岸的码头是拉迪斯劳斯巡视的重点。这里也是军队工作的地方,对于拉迪斯劳斯使用军队的方式,那些士兵们怨声载道。
冰封期的河流倒是可以施工,滩涂上的一些工程在冰冻的条件下进行倒也不是坏时机。
减少一点军事训练不是问题,拉迪斯劳斯笃信相对于那些技巧更重要是精神,通过每天的早操培养出团队精神和通过丰盛的三餐培养出国家忠诚,通过严格的军规培养出纪律性。这些才是真正的法宝。
只是目前还处于初级阶段,士兵们虽然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优质冬衣,但是依然对于冬天还要承担建筑工作感到痛苦愤懑到了极点。
这种痛苦如果不是拉迪斯劳斯也在一起承受,肯定早就激起了反抗。
只是因为看到堂堂红衣大主教也每天来和他们一起受冻他们才勉强坚持着,随着拉迪斯劳斯进一步提供给了他们不少资源,每天有肉的生活至少让他们暂时稳定了下来。
可是这依然是很痛苦的工作。士兵们承担着比奴隶和囚徒更重要的工作,所以拉迪斯劳斯必须给与他们远超对方的回报。
在沿河的仓库统统完成了之后,拉迪斯劳斯认为差不多就是极限了。
接下来需要的是更好的期望,拉迪斯劳斯及时给所有士兵划了一大片区域,许诺他们将先建造自己的家。
这可是一块城市里土地。一座首都城市里的家,虽然城墙暂时还没有建起来。
不过这些士兵大多数都是失去土地的农民和破产的雇工。别无选择才来当兵,能够在维也纳拥有一个家是他们的梦想。
得知梦想真的可以实现后,他们真是全力工作了。
冬天施工确实困难,如果是造自己的家那就好多了。
军官们的日子也不好过,拉迪斯劳斯每天都在巡视,这让他们很不安,虽然堂堂红衣大主教自然不可能亲手去干什么活,但是拉迪斯劳斯走过旁边的时候军官们也不好再躲在屋子里,必须也出来干活,虽然也许只是更加折腾士兵自己还是要偷懒,但是总好过士兵受冻他们烤火了。
更别提他们还有功课要复习,随着考试越来越临近,哪怕在吃饭的时候,拉迪斯劳斯也能看见军官们一边塞着食物一边在拿着军令条例苦读,在军官厕所,一堆人围着粪坑拿着军令条例苦读。
那位联队长虽然保持了荣誉和土地光荣退伍,但是他真正失去权力的原因在维也纳的贵族沙龙里并不是什么秘密。
拉迪斯劳斯的亲信西里卡老大已经把这件事的细节告知了每一个愿意请他喝一杯再塞上一袋银币的人。
拉迪斯劳斯对此表面上保持沉默,除了将自己的警告传达出去之外,他还得到了不少的分红,虽然他并不知道西里卡老大具体拿了多少,但是他很清楚不会过分,虽然他不允许琼斯局长监视任何内部成员,但是很显然西里卡老大的收支水平一定在他上司的密切监视之下,如有过线拉迪斯劳斯确信琼斯局长会让自己知道。
毕竟没有谁会喜欢一个空降的副手,特别副手还和大老板特别亲近。
西里卡老大最近也在忙于建立自己的小金库,他已经清缴了几个在多瑙河上经营的颇为不错的河盗,并且向拉迪斯劳斯请求得到凯梭…维廷所部的支持要进行一笔更大买卖。
得到的战利品可以让他组织亲信,在保密局里和琼斯周旋,拉迪斯劳斯也得到了不少囚徒以及更珍贵的船匠。
当然了,真正的专业工作他们是不行的。
不过至少这些常年改装和维修河盗船的工匠可以为拉迪斯劳斯从的里雅斯特港和利古里亚城带来的专业造船工匠提供一些经验。
三百万塔勒的预算里,本来就包括了建立一支内河贸易船队的费用,依托多瑙河建立的贸易中心当然就是要依靠河运来发展。
虽然不是军舰,不过这总归是一个起步了。
耶维奇的能动性不错,在多瑙河封冻期间,他就开始组织部下开采木材为自己河军准备船料,虽然大部分维也纳周边的木材不够质量造船,不过用来当燃料和建材还是可以的。
这能让拉迪斯劳斯省点钱,不过也仅此而已要想完成新城和贸易中心的建设,必须得到大财阀的帮助。
第二百三十九章 屁股和脑袋
1524年2月28日,拉迪斯劳斯终于等到了送钱的人,富格尔家族的使者达到维也纳。
只是这位金主看上去相当狼狈,虽然穿着还算体体面面,精神状态就很糟糕了,仓皇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大主教阁下,请您一定要救一救我们富格尔满门老小和奥格斯堡帝国直辖市几万人的生命啊。”这位使者也是富格尔家族的一个旁支虽然只是旁支但是不惹麻烦没有野心,混吃等死的日子也挺好过。
和几个在外闯荡的兄长不同,锦衣玉食的小公子这半个月里吃了这辈子从来没有想象到的苦。
虽然富格尔家族的护卫一路上把他保护的好好的,可是胆战心惊地吃饭、胆寒心惊地睡觉、胆战心惊地蹲坑的日子可不好过。
让他庆幸的是,他一进维也纳就得到了奥地利代理红衣大主教的亲切接见。
“请您放心,既然承蒙选帝侯选举我们哈布斯堡家族为帝国皇族,我们是一定不会坐视暴民荼毒地方的,一定会救你们的。”早在奥地利的情报网向他通告南德意志黑森林地区发生了大规模的农民起义之前,拉迪斯劳斯就知道南德意志已经燃起了反抗旧秩序的燎原之火。
在李迪的那个世界里,一位也算是点燃神火的伟大导师的助手称其为“伟大的德国农民战争”。
所以拉迪斯劳斯很可能要做那“残忍镇压正义农民起义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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