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解除了大部分官员的麻烦，他们只要随波逐流就行了。
难以选择的是巴巴罗萨的信徒。
奥地利的贵族中已经有不少巴巴罗萨的信徒，他们犹豫着是不是要加入祷告的行列。
稍有政治敏感性的人都感受到了维也纳现在复杂宗教局势的危险性。
今天的选择是很敏感很危险的，凯瑟琳娜代表的西班牙背景和哈布斯堡家族术士血统对上卡署斯教会，力量的天平非常暧昧不明。
对于臣子来说，这种选择是很危险的，他们绝不敢在拉迪斯劳斯没有表态前选边。
随着日冕显示正午还有不到三分钟，拉迪斯劳斯对一直看着他，等他示意的奥德…凯斯勒点了点头。
如蒙大赦的奥德…凯斯勒随即起立，向台上的安娜行礼，拉迪斯劳斯也率领所有奥地利官员起身。
拉迪斯劳斯和凯瑟琳娜都没有低头祷告，他只是一手抚胸对安娜施以注目礼，凯瑟琳娜也是施以注目礼，反正谁也分不出投去仇恨的目光和敬意的目光的区别。
奥地利的官员们则大部分微微低下了头，他们是臣子对于四大元素神的选民低头是很自然的。
这个看似简单的礼仪过程，实际上是拉迪斯劳斯和宏愿骑士反复争夺最后才勉强妥协的产物。
作为世俗君主他绝不肯向宗教首脑低头。
拉迪斯劳斯在拒绝给与卡署斯如同全盛时代的西瑞克教会的待遇。
如果他向安娜低头，那么下一步也许就是火焰之主陛下的选民要进入国务会议了。
萨扎斯坦的存在已经足以让卡署斯教会有说话的渠道，拉迪斯劳斯坚持国务会议的位置不能根据教会的地位授予，只能由他根据对奥地利的价值和功劳来决定。
这也是他赶走几个西瑞克大主教的基本出发点，萨扎斯坦是因为对哈布斯堡家族几十年的汗马功劳才拥有这个位置，而不是因为他在卡署斯教会内的位置。
同样的道理，维尔兹堡大主教作为失去了独立地位的帝国诸侯的安置而得到这个位置的。
并不是因为他在西瑞克教会内的位置。
虽然这个原则实际上很模糊，但是拉迪斯劳斯就是不肯让卡署斯的势力进一步扩大就对了。
拉迪斯劳斯在心中再次重申了一遍自己的执政纲领后。太阳终于行进到了正中，安娜的祷告声在几秒钟之内压过了全场的一切声音，像是在每个人的耳边说话一样。
“赞美您将温暖带给这个世界，没有您，我们如何受得了最深的寒冷。”
“赞美您带给宇宙光明，没有您，我们如何能看到漫长的前路。”
“赞美您用火焰荡涤污秽。没有您，我们如何能生活在清洁的世界。”
祷告词之后，安娜周围的鲜花和香料开始自燃，被火焰包围的安娜光华夺目，展现出超过人类的美丽和威严。
全部的卡署斯信徒也都用自己生平最大的声音重复安娜的祈祷词，哪怕是最普通的信徒此时也感到自己混声充满了宗教激情。
不仅仅是卡署斯的信徒在祷告。拉迪斯劳斯目力扫过之处，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西瑞克信徒也不由自主地加入了祈祷的行列。
鲜花和香料都是这场大型布道会的道具。
接下来火焰向着安娜所在聚集，很快她就被一团巨大的火焰包围了。
最初还能看到人的外廓，不到一分钟之内安娜就全部被火焰吞没了。
这样的景象超过十分钟，火焰还在剧烈燃烧。
拉迪斯劳斯早就握住了凯瑟琳娜的手，此时他能感受到女伴的手正在激动的颤抖，任何意识都会有意外。凯瑟琳娜公主心中想必正在期盼着奇迹出现。
拉迪斯劳斯对此丝毫不抱希望，当然他也确实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就这么完蛋，但是他也知道得到卡署斯宠爱的安娜是不可能出意外的。
很快，凯瑟琳娜公主就失望了。
鲜花和香料汇聚起来，向着安娜所在汇集，点点火光犹如寻找母亲的孩子一般汇入安娜所在的那团大火。
吸收了全部星火之后，那团大火球的颜色开始发生变化，红色的火光开始渐渐褪去变成乳白色。拉迪斯劳斯知道这是火焰的温度超过了一般燃料能够达到温度的缘故，卡署斯正在赐福！
萨扎斯坦几十年经营，果然是有好货。
接下来乳白色的火焰变得透明了一点，安娜的身影再次显露出来，她赞美卡署斯的声音变得特别庄重威严。
在场的高级武士和施法者此时纷纷感到了危险的注视，越是实力强大的人越是不安，几位“镇国”“护国”级别的人更是纷纷难以自制地开始做出防御姿态。
拉迪斯劳斯的实力也已经足以感受到卡署斯的压力。他同样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忆今天自己的施法列表随时准备战斗。
当然这只是强大存在本能地自保意识，今天卡署斯耗去萨扎斯坦多年积累财产的大半，并不是来找麻烦的，传输力量只是为了赐福。
随着卡署斯力量的投入。安娜所在的火球开始变化，火焰变得犹如实质一般凝滞厚重。
火球慢慢分成无数或粗或细的火焰流散发开来，向着正在赞美卡署斯的安娜从人口中钻进去。
一百二十八道火焰流对应一百二十八名从人，他们露在外面的身体上血管清晰可见，一条条血管中好像有岩浆在流动。
火焰窜进他们的身体，将卡署斯的神力传递到他们的身上，改造他们赐予他们力量。
当情况稳定下来以后，这一百二十八人不再是琼斯侦查说的普通人，而是全部成为了卡署斯的牧师。
有一个西博家族的年轻成员得到了卡署斯相当多的关注，超过十分之一的火焰流涌进了他的身体，现在他已经一步登天完全脱胎换骨了。
他眼中精光毕露，似乎比之恢复了实力的马基雅维利和奥德…凯斯勒也不遑多让。
萨扎斯坦所得排在第二，也得到了大约十分之一的火焰流，他的实力当然不会再猛增了，拉迪斯劳斯甚至看不出他有什么变化，不过很显然这股力量能够造出一个和马基雅维利和奥德…凯斯勒同级的牧师，那么萨扎斯坦的实力一定也是有了长足的进步。
然而拉迪斯劳斯此时根本无心猜测萨扎斯坦得到了什么，他只不过是顺带着的升天鸡犬而已，得道的安娜才是真正的焦点。
附在尾后的几只鸡犬都能有这么大的收获，作为卡署斯关注重心的安娜当然是更加收获巨大。
她的变化是如此巨大以至于场中一片哗然，再也无法维持刚刚肃静。
倒不是说人不是那个人了，而是她生孩子的方式实在是奇特。
安娜手中正举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孩子，口中赞美着卡署斯。
她那点不算明显的肚子也已经不存在了，很显然她手中的就是拉迪斯劳斯和她的孩子。
不过更吸引人眼球的是孩子怀中的一个杯子，有火焰在其中窜出来。
拉迪斯劳斯不得不承认自己儿子的这个出场实在是很主角，可是主角从来不是好当的。
卡署斯的信徒们也纷纷说出了各种赞美，相比拉迪斯劳斯的担忧，他们陷入了纯粹的狂喜。
卡署斯的信徒并不是事先知道自己台词，这种安排的话琼斯早就刺探出来了，这个场面下虔诚信徒自然知道该说什么话。
“他是火焰的使者！”
“火的菁华！”
“真正的使徒！”
安娜在卡署斯信徒的欢呼和膜拜中，骄傲地转身三百六十度向着所有来宾自己的儿子，拉迪斯劳斯看到自己儿子的背后也有一个火焰杯的胎记。
‘圣杯？’拉迪斯劳斯一直以为这件卡署斯教派的宝物早已经落入了罗马教会的手中。
这件宝物根据教派不同有不同的来历解释。
许多教派声称这个杯子曾经装过神上神艾欧的宝血。
西瑞克教会当然声称这件宝物装过的只是西瑞克的血。
卡署斯教会的版本，就是安娜现在说出来的：“这是神上之神赐给吾主的真宝，以声明吾主在这一纪元吾主对火焰的主宰，现在吾主让我和祂的儿子把这件宝物带回了人间，他将要带给世界光明和温暖，荡涤这世界的污秽。”
在信徒们越来越热烈的吼叫声中，安娜的声音渐渐地带有了卡署斯的雄浑。
“你是温暖的源泉，你是光明的种子，你是火焰化身的宝剑。”安娜将一步步走到拉迪斯劳斯面前。
她缓缓地把孩子展示给拉迪斯劳斯。
“请您告诉火焰之主祂使徒的名字。”
拉迪斯劳斯在全场的注视中，很快做出了选择：“查理，为了纪念神圣罗马帝国伟大的皇帝查理五世，我将我的儿子以他的名字命名。”
第四百一十九章 自己保护自己
1526年的元月对于拉迪斯劳斯来说是一个很难定义的好坏的月份。
沉寂已久的卡署斯教会在包括维也纳在内的奥地利境内急速发展。
许多经历了卡署斯赐福仪式的贵族改信火焰之主的教会，他们提供的大量捐献激活了教会的活力。
虽然由萨扎斯坦艰辛保存下来的红袍法师会的财产已经在赐福仪式中基本耗尽，但是同样瓜分了威尼斯百年窖藏的卡署斯教会目前依然有。
而依靠卡署斯的显圣，以及在奥地利继承问题上的先手，大量贵族经过郑重考虑后改变了自己的信仰，目前这个趋势非常强烈。
还有不少信徒还捐献了产业和土地，不过拉迪斯劳斯怀疑安娜也许是一个绝对的地段主义者，她并不愿意把宗教场所建在那些郊外的捐献土地上，而是集中资源要把神殿建到城市中区。
最为代表性的是她在维也纳地皮拍卖会不断发出最强音，几位西博家族的卡署斯牧师在拍卖会上凶猛至极，连连摘下“地王”。
重生的卡署斯教会以惊人的速度在维也纳的高尚地段新建宗教设施。
应该是考虑到神殿的工程量较大，大部分新买下的土地都是先建一个祭坛，这样也有利于配合卡署斯赐福带来的风潮。
而且卡署斯教会和巴巴罗萨教会出现了合流的迹象，奥德…凯斯勒和安娜不仅多次参加对方的的布道，还在自己的神殿内增加对方神明的神像。
根据琼斯的报告，双方组建联合教会的事情已经基本板上钉钉了，甚至名字也已经选好了：“火焰骑士”，两位神明将使用共同的尊号和教会名号，以此来显示双方亲密无间的关系。
维也纳城内在短短十几天里就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地冒出了几十个卡署斯和巴巴罗萨联合祭坛，每个祭坛都有至少一个牧师布道。
巴巴罗萨教会几年内的成果，卡署斯教会几乎在几周内就达到了。
拉迪斯劳斯虽然需要自己祖先神的支持，不过毕竟是以宗教神职之名履行世俗责任的君主。他对于如此强大的教会实际上很不感冒，不过暂时他显然没有能力去打击这个教会，不仅仅是因为对方实力，也是因为对方以攻代守，他已经够忙的了。
“殿下，卡署斯教会宣称安娜殿下是处女从来没有接触过任何男人，她的孩子是神赐之子。安娜殿下在火焰中见到了宏愿骑士陛下，她的孩子是宏愿骑士陛下赐予的。”马基雅维里作为班恩信徒对于安娜这种拾人牙慧的故事多少有点看不上眼，不过他必须承认这个手段还是挺有效的。
不承认是拉迪斯劳斯的儿子那么权威就完全来自于卡署斯，上位必然要依靠卡署斯的教会。
安娜长期住在维也纳皇宫的问题，现在被解释为拉迪斯劳斯实在太苛求能够经常听到选民的教诲和布道。
是拉迪斯劳斯苦苦哀求，选民殿下才勉为其难地留下。
“奥德…凯斯勒也支持这个说法？”拉迪斯劳斯只是确认一下。既然卡署斯教会敢在巴巴罗萨的大本营维也纳这样宣传，很显然双方已经达成了一系列协议不可能互相拆台的。
“是的，宏愿骑士陛下的牧师都默认这种说法。”琼斯确认到，西瑞克和班恩在全欧罗巴作战，但是在维也纳却意外地有了共同的利益。
“我建议您做好准备，我想不久之后，火焰骑士教会就会要求您确认您的儿子为神子之类。然后要求您保证他的继承权了。”班恩教会在奥地利利益实在有限，马基雅维里因此并不算很紧张。
而且和那些被忽悠的信徒不一样，虽然拉迪斯劳斯和安娜之间的内情他也不是完全清楚，不过他很清楚没有男人的参与那是谁也生不出孩子。
在他看来这个孩子既然事实上是拉迪斯劳斯的儿子，那么其实也就大差不差了。
这大概也是卡署斯敢于进行试探的原因，巴巴罗萨大概也是因此接受了这种安排，不过拉迪斯劳斯可不愿意被教会捏在手里，为了避免被认为认同这个孩子的权威。他甚至于自己的儿子也只去看了一次。
对于宗教势力的压力，拉迪斯劳斯不是没有应对的方法。
卡署斯和巴巴罗萨之所以敢玩这一招，主要还是因为他以红衣大主教的身份“代理”奥地利事务，名不正言不顺，特别是在和费迪南德有了矛盾之后更是正统性不足。
实际上他已经通过玛格丽塔女总管和安娜进行了几次会谈，安娜也是以此为主要筹码，一旦拉迪斯劳斯将卡署斯教会的“圣子”立为继承人。那么他的继承问题就不需要再操心了。
至于这个教会以后怎么继承，安娜表示只要他们两个联手套着宗教的外袍搞家族继承也不是什么难题，更何况一代人管一代人的事，做好自己的工作也就可以了。
拉迪斯劳斯承认安娜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不是她这样全力提拔西博家族的余孽，他说不定也就接受了这么安排。
那几个西博家族的少年一个个都被卡署斯灌注神力后成为了卡署斯教会的中坚力量，拉迪斯劳斯无论如何不能放心把自己的事业托付给他们。
也许巴巴罗萨认为同卡署斯结城紧密的同盟是最符合哈布斯堡家族利益，同时也兼顾了拉迪斯劳斯的诉求。
但是拉迪斯劳斯知道历史的过去和未来，他有更好的办法来保护自己的利益。
“波西米亚的情报机构经营得如何了？”拉迪斯劳斯突然将话题跳出了奥地利国内，说起了他几年前就一直关注的一个国家，匈牙利王国治下的波西米亚选侯国。
尽管拉迪斯劳斯的问题跳跃性很大，琼斯还是立刻接上了话：“过去一年来您对波西米亚事务拨下了专款，根据您专款专用的要求，大约二十万塔勒的经费被投入了波西米亚地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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