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费尽心机,为了这个议席弄得几乎自己破产。
而在皇帝的干涉下,这个目标轻而易举地得到了。
民主的选举,当然是最能反映民意的。
他的一个对手在选举前因为“家庭原因”,在最后一刻宣布退出竞争。
当然关于那位对手收到了三千塔勒贿金退出选举的谣言也确实存在,不过大家千万不要相信这种可耻的谣言啊。
至于另一个对手在选举前突然爆出和他的男秘书有奸情这种事,当然更加不关拉迪斯劳斯的事了。
拉迪斯劳斯作为唯一候选人,根本没有劳神举行什么辩论或者拉票,就得到了议席。
自皇帝堂兄查理五世亲自为他举行了盛大的生日宴会,并当着所有利古里亚共和国权贵的面称拉迪斯劳斯为“兄弟”,拉迪斯斯劳斯就不久后离开了多利亚家族大宅,用皇帝给的经费自行建造了自己的实验室兼府邸。
但是作为皇帝悍然穿越国境的回应,利古利亚共和国拒绝让拉迪斯劳斯把实验室修在城墙内,当然公开的理由是奥术实验的巨大危险性。
而多利亚家族也奇怪的没有选择和术士皇族继续靠近,所以他们的势力范围码头区也不适合,最后拉迪斯劳斯只能把据点选在了没有一点经济价值和军事威胁的荒郊野外,这里固然远离利古里亚共和国的权力中心,但是在大多数时候也可以让人安心修习奥术,勇猛精进。
皇帝留下了一万塔勒的经费,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了,这笔普通贵族可以用来奢侈生活十年的巨款,花在奥术实验室上就不算很多了。
产自威尼斯的玻璃容器,米兰的金属量具,来自新大陆,黑大陆甚至远东的奥术材料,这一切的一切让银塔勒迅速消融进了商人的口袋。
不过拉迪斯劳斯最近正在商谈把代理大公留下的那些美酒作价让给多利亚家族,安德烈-多利亚海军上将最近一直在海上,拉迪斯劳斯心心念念的米利尔小姐,这半年来也一直没有回利古利亚城。
多利亚夫人不好直接和小辈谈生意,而和哈尔娜表妹砍价真是一场噩梦,好在这些产自维也纳的佳酿即使哈尔娜小姐在声称“波尔多和巴塞罗那才是顶级葡萄酒的传统产地,维也纳葡萄酒谁听说过”之余,也不得不承认它们是真正的杰作。
哈尔娜小姐上次吃了好大一笔回扣,心照不宣地没有把拉迪斯劳斯砍到要哭,所以拉迪斯劳斯暂时还不必担心实验经费。
真正让拉迪斯劳斯最操心的,还是和安娜小姐的关系,本来以为自己身价大涨的拉迪斯劳斯在进行“追求执政官家族之女”的任务时异常不顺,尽管投入了极大精力,安娜小姐总是不冷不热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随着法兰西国王越是叫嚣着要发动报复,安娜小姐对拉迪斯劳斯的热情就越低。
拉迪斯劳斯只能怀疑,这是老西博执政官,在这风口浪尖,不愿意给外界西博家族对于两大巨人的冲突有什么倾向性。
今天拉迪斯劳斯又去西博家族府上参与了安娜小姐的一项魔法实验,作为德鲁伊的安娜小姐要制造一个奥术伙伴,拉迪斯劳斯正好帮得上忙,因此给了他一个当苦力的机会。
议会最近在争论整修城防的问题,战争征兆如此明显,因此大多数议员都同意整修城墙,可是对于工程的承包商,却争执了几个月都没有争出个结果。
西博家族,多利亚家族,还有家族各有自己的人物,这块肥肉是如此巨大,长期无法达成妥协。
特别是多利亚海军上将在这个问题上,特别固执,他出海前委托拉迪斯劳斯组织多利亚家族派系坚决反对西博家族“那个情妇的弟弟”。
作为回应,西博家族也坚决反对多利亚家族的关系户,至今整修城墙的特别税已经收了好久,一个砖头都没有爬到城墙上。
老西博今天亲自找到拉迪斯劳斯提出了新的方案。
拉迪斯劳斯在返回实验室的路上,一直考虑这要不要想办法联系多利亚海军上将,接受三分之一分包工程的提案,毕竟城防工程对大家的安全都有益啊。
不过,西博家族的包工头在这方面信誉不好,曾经有明明已经暗箱操作商量好了,结果在公开招标的过场时,居然揭黑幕,来个大小通吃。
拉迪斯劳斯的马车产自因斯布鲁克,这辆包铁箍车轮马车价值超过35个塔勒,虽然比起威尼斯或者米兰出产的竞争对手,不论价格还是质量还是差了不少,依然是过去的拉迪斯劳斯不敢想象的奢侈品了。
一片落叶吹进了他的车里,拉迪斯劳斯抚摸着枯萎的纹理,秋天到了,收获的好季节。
拉迪斯拉斯远远地就看到他的侍从等在门口,给他带来了和秋天同来的坏消息。
法王和皇帝在北方对峙的同时,法国波旁公爵率领两万大军出任意料地通过突然和法国结盟的萨伏依公国,出现在波河平原,9月25日四面围攻,一举攻克了米兰城!
一向以自负面目示人的法王弗朗索瓦,给了欧罗巴一个惊喜。
支持皇帝的米兰公爵斯福尔扎家族或死或逃,法兰西已经不是一个威胁,而是实实在在的危险了。
这一天是,西瑞克第一使徒降生后第1521年9月11日。
第七章 议员拉迪斯劳斯阁下(下)
利古里亚共和国议会宫有庄广敞开的楼梯,巨大的庭院,美轮美奂的华柱,是所有富裕而具有雄心的利古里亚共和国市民的终极梦想之地,华贵的衣着,高尚的辩论,哪个绅士不以成为一名光彩的议员为荣,哪个家族不能从议员的头衔中获益呢?
只是今时今日,在其中辩论的绅士们全已经不复往日的优雅和威严。
西瑞克第一使徒降临后第1521年秋末,法军重占米兰的消息传遍了意大利各个城邦,作为法理上神圣罗马帝国的诸侯,大体上享有独立已经三百年的利古里亚共和国共和国,如其他所有亚平宁半岛上的政权一样,正在进行慎重的讨论,以选择应对之道。
为了是否支持神圣罗马帝国对米兰的解放,这个重大的议题,很显然,慎重长时间的讨论是非常必要的。
当然,讨论不仅仅慎重,长时间,还非常非常的激烈。
几个皇帝派的绅士在议长费尽口舌之后也无法让已经拖延发言时间很久的一位众所周知的与法国关系密切的议员离开讲台后。
终于决定用更有说服力的方式要回自己的发言权,一发酸液飞溅准确地射入了霸占讲台正在大谈“法兰西国王弗朗索瓦陛下对于保护意大利人民自由的强烈决心”的嘴中。
一位靠着马德里和维也纳的津贴为私生子买了一个本堂神甫地位的议员大吼一声“为了最尊贵的利古里亚共和国,打倒那些领巴黎津贴的卖国贼。”
接到了暗号“卖国贼”的卖国贼们,也就是超过30座的议员,各自按照往日的“剧本”找到了对手,用老拳和戏法表达自己对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支持。
横飞的酸液让所有人都不敢再张开嘴--这个奥术能让女士尖叫,但是先生们倒也不害怕这种连伤痕都不大会留下的0级戏法,当然如果酸液到了嘴里,几天食不甘味也是很不好受的。
同样0级的寒冰激射降低了室温,让大多上了年纪的老绅士的打架更接近一场慢镜头沉默舞台剧。
拉迪斯劳斯-多利亚议员阁下仗着自己年轻力壮身手相对那些老议员矫捷许多和酸液飞溅和击晕术很是威风八面,至少放到了十来个敌对派息的议员。
当下午1点开始的议会,到星光灿烂的午夜12点结束时,心满意足的拉迪斯劳斯,心中发出了一声:“总算又拖了一天”的感叹。
同议长相视一笑后登上了他的马车。
回程的路上,拉迪斯劳斯一边忍受着依然很强烈的颠簸,一边摩挲着他手上那枚有七色宝石的戒指思考着局势。
诚然,由于决定议程的议长大人站在自己这边,议会的议题是“是否支持神圣罗马帝国对米兰的解放”
实际上,议员中的大部分还是恐惧于哈布斯堡家族这些年来日益强大的力量而倾向于法国的,虽然事实上从三百年前打败了红胡子大帝的大军起,亚平宁就享有了事实上的独立,可是法理上这些城邦依然是神圣罗马帝国的一员,随着上任皇帝精妙的外交婚姻而大大兴盛起来的帝国中枢势必会引发这些城邦的危机感,眼下能够保证利古里亚共和国不直接加入法国一边,应该就能满足皇帝陛下的要求,对得起他的投资了。
当前他得任务是“阻挠利古里亚共和国公开支持法国”,完成后可以得到相当可观的声望和皇帝好感度。
拉迪斯劳斯认为这个任务还是不难达成的,从议会斗殴的强度也可见一斑。
议员中不乏能够接触魔网高层的人物,拉迪斯劳斯如今自己也是堂堂9级的术士,虽然不像9级的法师一般能接触到魔网的第五层,术士要到10级才能动用5级奥术,但是来自血脉的4级奥术冰风暴也绝对可以在政客中杀的血流成河。可是实际上即使强力人物用的除了0级的酸液飞溅就是0级的寒冰激射再也是0级的击晕术。
这些鸭蛋的大聚会并不能遮掩利古里亚共和国各大家族的竞争和矛盾,飞溅的酸液作为问候固然谈不上友好,但当敌对家族间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合适的理由攻击对方,哪怕用极效酸雾术杀死半个街区无辜的居民也只是“纯粹无奈的可接受的附带损害”。
大家都知道规矩,议会就是吵架-或者如吵架一般的打架-不是干正事的地方。
议员们对自己领了的那点津贴的分量都是心中有数,谁也不会拿打架的钱干拼命的活,哪怕雇主也就是就是演演戏的期待,那拼命的价码可没到自己口袋里,至于术士皇族权势太大力量太强领地太广,自己心底羡慕嫉妒恨也就罢了,天塌了,法国佬顶着呢。
更何况如果高级奥术损伤了议会大厅,整修的开支还不是从公共维护基金里走,那不是便宜了执政官和他的工头吗?
这可是绝对绝对不行的。
一边是拉迪斯劳斯在体会得失,担心着公共维护基金。
另一边最尊贵的利古里亚共和国的最伟大的执政官,老西薄殿下此刻可没有心情去考虑怎么去报什么几百个金币的维修费用小账,顺便给自己情妇的弟弟分包一块肥肉。他口袋里正装着一张来自法兰西国王弗朗索瓦陛下七万五千塔勒的沃金汇票呢,只不过这张汇票并非即时兑现。
要等到本来属于利古里亚共和国国库中,现在正在路途上的二十万塔勒移交给法军行营司库官作为“利古利亚共和国人民对法国国王陛下不辞辛苦奔波万里来保卫亚平宁半岛的和平与稳定”的谢意之后,财富女士的光芒才会点亮那个美丽的数字,西薄家族才能在美第奇-沃金银行或者富格尔纺织协会或者其他主要金融机构中兑出那张回扣。
是的,作为理论上神圣罗马帝国王公一员的利古里亚共和国执政官,在理论上富有最大权力的共和国议会还在争吵不休之时,就已经和帝国的敌人法兰西国王弗朗索瓦陛下,达成了一个不那么体面的协定,在理论上,这简直是叛国罪了。
而实际上,这只是一个神圣罗马帝国王公普通的一天罢了,是的,私通法王,每一个神圣罗马帝国的有一点自主性的独立领主,都或多或少的干过。
如果要说有确实有些领主没干过,那也是因为神圣罗马帝国有不少治下不过几十里,领民不过几千人的修道院长或者帝国骑士也算是独立领主。
是的,哪怕你的财力也许还不如大都市一个普通的商户,武力仅限于身上的祖传破烂盔甲和20个连铁剑都配不齐,拿木锅当盾牌的农兵,你还是有可能是一名尊贵的神圣罗马帝国独立领主。
对于这样的村级领主,弗朗索瓦陛下哪怕再关心德意志贵族的自由与民主,也是没时间让你勾结一下的。
至于哈布斯堡的大本营奥地利则是和法兰西英格兰并无太大区别的中央集权程度相当高的政权,大多数的贵族聚居在首都,维也纳派出的官员控制着国家的运转。
因为联姻而落到术士皇族手里的西班牙王国,皇帝也正如火如荼的推进着中央集权呢,和在神圣罗马帝国内部的举步维艰小心谨慎大大不同。
此时,老西博一边抚摸着沃金女神的温柔,一边听着自己的长子卡利古拉和女儿安娜汇报着,议会一天的进展,或者说没有进展。
“多利亚,格雷马尔迪,普雷吉奥西那几家还是如前几天一样,先派他们的老头上台罗嗦大半个小时,等到我们的议员一上台多说几分钟,普雷吉奥西议长那个老东西就不停的要求我们的人注意5分钟时限,然后他们就,唔,搅乱会场秩序。”
看着儿子因为愤怒而喘息的样子,老西博深深地感到疲惫,三十岁的城市司库官了,怎么依然如此喜怒可见,让人失望呢?
还有更不让人省心的小儿子切萨雷。
压下心头的情绪,老西博还是对西博家族继承人开始品评起为政的得失来。
“议会民主本质上,是希望通过一种比较温和的办法显示出力量对比,通过不流血的方法找出力量平衡,是少数服从多数,是弱者服从强者,斗殴也许不太体面,但是本质上难道不是暗合了少数服从多数,弱者服从强者,显示力量对比的原意吗?”
“可是我们直接控制了超过40座议员,加上几个可能用金币买下的墙头草,达到简单多数是很容易的阿,如果不是拉迪斯劳斯打架能一个顶十个,这里那里有力量平衡?”卡利古拉再次反驳自己的父亲。
老西博终于失去耐心。
“他是叫拉迪斯劳斯-多利亚,可是他实际上代表了谁的利益?他背后站着的是谁?现在的局面是仅仅简单多数我们就能采取行动的吗?我们作为城市王公,能和教会王公,封建王公比统治的稳定性吗?即使利古里亚共和国的力量全部在手。
我们有资格参与法兰西和神圣罗马-西班牙联合体这两个巨人之间的较量吗?你看了被卷进冲撞的米兰公国的惨状了吗?你看到斯福尔扎家族的下场了吗?你还想让利古里亚城再被围攻一次吗?”
老西博一连串大吼的反问声音让封闭良好的密室产生了阵阵奇异的回音,而实际上,已经满脸羞愧垂首不言的卡利古拉早在老西博说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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