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太大了。一开始是有几个人向着战线边的沟渠跳了下去,躲避西班牙人攻击,接着就是半个方阵都被挤压到了沟下。
沟渠中,只有及膝的水。这确实是一条可以逃跑的路线。
哈布斯堡军当然没有追下沟渠,老科隆纳的旗号和传令兵。都要求各个指挥官以保持阵型为第一要务。
尽管没有敌人追下来,但是瑞士人还是要承受巨大的伤亡。
本来在后方没有射击角度的奥术兵团。再次有了攻击的机会。
渠道之中的瑞士人挤作一团,失去了方阵,失去了对胜利的渴望,这些可算是勇士的人也和意大利农兵一样恐慌混乱,也和意大利民兵一样易于屠杀。
不过并不是所有瑞士人都如同懦夫一般,他们毕竟不是意大利民兵。
有一些离长墙较远,也不愿到沟渠中如同自己往日鄙视的懦夫一般仓惶逃命的。
他们在全军混乱时,依然坚持抵抗,哪怕无法施展长枪,也会用匕首攻击敌人,给自己的同胞争取活命的机会。
拉迪斯劳斯亲眼看到几个已经可以退到长墙边的瑞士人,发现断后的战友已经倒下,又反身投入无望的战斗。
他们的牺牲总算是争取了一点时间。
左翼崩溃之后,西班牙剑盾兵立刻席卷中路,两面受敌,很快巴雅尔骑士和他的部下也无可奈何地开始后退了。
弗伦兹贝格骑士在追击的过程中,终于找到机会重创了巴雅尔骑士,他成功地刺了巴雅尔骑士的小腿一剑。
可是完美骑士确实有超凡的实力,这个位置受伤,他还是暂时保住了速度,在几个部下的保护下,退到了长墙边。
除了弗伦兹贝格,拉迪斯劳斯也带着西里卡老大和老约翰追了上来,“杀死完美骑士巴雅尔”对拉迪斯劳斯来说可不仅仅是荣誉还是一个系统任务,这个任务的奖励肯定高的惊人。
休息了一会的西里卡老大的杀戮效率甚至接近了一直在奋战的弗伦兹贝格,他的手臂和匕首对于力竭而逃的敌人实在太危险了。
不过西里卡老大并没有尽可能地多杀人,根据拉迪斯劳斯的命令他的主要目标是巴雅尔骑士。
虽然世界上除了拉迪斯劳斯以外,其他人并不能精确地知道武士类职业的等级,但是武无第二,巴雅尔骑士已经在同几位“护国”的较量中,证实了自己的超凡实力。
西里卡老大又何尝不想用他的人头在史书上留下大名!
勉强到了长墙边的巴雅尔骑士心中已经绝望了,他爆发的这几步已经是极限了,曾经可以一跃而过的长墙,如今成了一道要他命的高墙。
正当巴雅尔骑士整备光荣战死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墙下坐着的一个人在对他大吼:“过来,你过来。”
那是已经受了重伤的哈拉哈骑士。
巴雅尔骑士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决绝和奉献。
两个刚刚还激烈冲突的男子汉,此时仅仅是一个眼神就互相明白了。
巴雅尔骑士再次拼上全力用没有受伤的那条腿发力,跃到了哈拉哈骑士的身上。
哈拉哈骑士双手交叉,顶住了锐利的钢靴,把巴雅尔骑士举过了长墙。
这一踏之后,不到一秒,西里卡老大的匕首,就插进了他的喉咙。
不过这一击的目标不是哈拉哈骑士,重伤的身体承受了巴雅尔骑士的一踏之后,本来就崩溃了,七窍流血不是因为喉咙里的匕首。
他不是拼尽全力,而是拼了性命救了巴雅尔骑士。
哈拉哈骑士也许死的不算平静,但是他露出了解脱的笑容,他的最后奉献稍稍解脱了他不安的良心。
第一百四十七章 法军抵达
哈拉哈骑士的痛苦和烦恼在他奋力一托后可以算是彻底结束了,完美骑士的情况似乎也好不了多少。
飞跃在半空的巴雅尔骑士是绝佳的目标,斯拉姆伯爵当然不会放过。
人在空中,即使是完美骑士也没有闪避的能力,好在墙后有几个瑞士人正在一个个地接过退回来的战友,他们及时转接了一下巴雅尔骑士。
因此巴雅尔骑士则还要继续留在这个世界,承受这个世界的一切苦难。
斯拉姆伯爵瞄准心脏的一箭虽然没能命中最致命的部分,但是从手臂关节插进肩胛的一箭依然让巴雅尔骑士落地之后无法用手支撑自己,再加上腿上的伤一时间堂堂完美骑士居然无法靠自己站起来了。
好在他的奋战让所以战友都心存敬意,他周围几个差点被他重甲压到的人不约而同地各自抓住他四肢,带着他一路后退。
“多谢。”,巴雅尔骑士用法语表达了自己谢意,可惜能听懂法语的人一个也没有,虽然有很多瑞士人母语是法语,但是这几个瑞士人都是来自德语区的。
除了巴雅尔骑士以外的所有五十多名法兰西贵族都死在了长墙对面,也许五百名过去的法军士兵们还有一部分活着,但是至少巴雅尔骑士的周围看不到了。
巴雅尔骑士带着悲伤到了极点的心情回到了一片蓝色的海洋之中。
立刻又好几个牧师开始给他治伤,各种恢复药剂也是敞开供应。“护国”是一个国家最宝贵的武器,就实用性上和性价比来说超过了每次战斗都代价巨大的“镇国”。
波旁公爵的大军终于到了,虽然和瑞士人一起行动的前锋受到了难以想象的重创,但是法兰西依然有两万五千毫发无损的大军。
只是当下的情况其实已经很难挽回了。
看着溃退着的瑞士人。波旁公爵用尽全力才制止了自己仰天长叹动摇军心的冲动。
在利古里亚议会中用来假打的戏法酸液飞溅,经过有限编组和训练,居然重创了素称强兵的瑞士方阵。
这是因为相比贵族议员,平民士兵的等级低了许多,更是因为那道区区一米高的矮墙。
连魔法都算不上的戏法居然有如此价值,西班牙奥术兵团势必将要成为新的大陆一流强兵,同时也将成为其他国家效仿的榜样。
攻击的过程中瑞士人死伤了一千,翻越和退回那道长墙的过程又已经造成了超过两千人的死伤。
虽然现在哈布斯堡军没有越过长墙追击。但是瑞士人的死伤还在增加。
哈布斯堡军的标枪和少量弓箭已经不是这个数字增加的主因。
左右两翼的溃兵,分别有很大部分逃进了沟渠和沼泽,沟渠那边还好,只要没有被射中。那么这道五米不到的沟,总是能爬出来的。
沼泽那边就惨到极点了,虽然刚刚他们面对的是科隆纳家族的部队,在那个阶段受到的损伤比较小。
装备虽然不差,但是最重要的战斗意志。科隆纳家族的私兵还是要略逊奥地利和西班牙的精锐一筹的。
真正的灾难开始于进入溃退阶段后,如今长墙边缘部分的沼泽几乎已经被瑞士人的尸体填住了,死者的尸体为他们的同胞打开了求生的路,虽然他们不是自愿的。基本是被挤下去的。
但是还是不断有瑞士人被挤到更边缘,陷入沼泽之中。而且现在轮到瑞士人放不下亲戚和邻人了。
儿子想来拉父亲,父亲不肯离开没顶的儿子。
很多人毫无价值低白白死在了沼泽之中。
根据斥候带回的初步情报。波旁公爵判断最后瑞士人的伤亡数很可能超过四千,从比例上来说超过三成,这几乎是一场击溃战的极限了。
扫视着战场,波旁公爵再次亲眼确认情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
不过他依然决心做最后的努力。
和各个封建贵族能够自行其是的神圣罗马帝国不同,法兰西王国是已经中央集权化的王国,大部分贵族都已经失去对自己土地的直接控制权。
只有少数王室近支还控制着几个规模不大的公国,在法兰西中央集权的过程中这几个公国协助国王一起打击外系诸侯。
如今最强大最富庶的就是波旁支系的波旁公国,但是这几个公国的独立性同神圣罗马帝国的诸侯是无法相比的。
而且法兰西国王弗朗索瓦对这几支在他父王在任时鼎力支持中央集权政策的近支王侯,也早就开始采取卸磨杀驴的态度了。
对于这些半独立公国的钳制和渗透一日日地在加强。
波旁公爵不难猜测,如果这次自己连番动员大军消耗了如此多的军事物资和外交资源,就得到了这么个下场,那么弗朗索瓦国王肯定是要拿自己开刀的。
虽然没收公国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位威胁对法王自己也至关重要的合法性,但是乘机割掉一座大城或者安插几个人卡住波旁公国的要职是肯定的。
波旁公爵必须奋力一搏,如果能够打败当面的哈布斯堡军重新夺回米兰地区,那么瑞士人的损失反而成了一件好事,削弱桀骜不驯的仆从,而且还是这些家伙自找的。
但是这件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现在瑞士人正在溃退,想用投石机也不可能了,好在前期抵达的劳特克侯爵和奔索多利亚已经艰难地把马拖过了那条渠道,正在对面重组。
因为占领米兰期间做了相当完善的守备计划,波旁公爵很清楚当地的地理。
在长墙之后数里,也就是哈布斯堡军布阵的地方和他们的营地之间,有一座很大的木桥,己方骑兵部队可以突袭这座桥,威胁哈布斯堡军的后方。
不过正面的牵制攻击也是必须的。
波旁公爵的掌旗官连连挥舞大旗,催动大军压上。
可是瑞士溃兵堵塞了战场,强行冲开这些已经付出了巨大伤亡的盟友虽然捏在军事上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显然是政治不正确的,瑞士联盟的投诉肯定会是法王打击波旁公爵的一件利器。
瑞士溃兵不仅仅是把道路堵塞了,让法军无法快速投入战场,这时溃兵在经过法军军阵到后方重组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把惨痛和悲伤的失败情绪传染给了法兰西士兵。
可怕的伤口,不住的哀嚎,这些景象让大多数也只是动员兵的法兰西军士气急剧下降。
既然瑞士人挡了路,他们自然乘机更加慢慢地前进了。
波旁公爵很快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命令自己的近卫骑兵驱策瑞士人不得经过阵中,要他们从右翼绕开。
可是伤害已经造成了,瑞士人的傲慢虽然很让人讨厌,但是他们的实力还是得到法国人广泛承认的。
曾经的骄傲,如今的落魄让法兰西士兵明白了前方是多么危险的绞肉场。
就在波旁公爵的主力军勉强前进时,刚刚好不容易把大部分马连拖带拽弄过了沟渠的劳特克侯爵所部,还没来得急开始越过那座木桥,威胁哈布斯堡军后方,就遭到了对方骑兵的主动邀击。
一直在后方无所事事的三千西班牙骑兵的一半,一千五百人,在佩斯卡拉侯爵和拉迪斯劳斯的率领下,向着刚刚完成重组还没来得及加速的法兰西骑兵冲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勇者无奈
与士气受挫畏敌避战的法国人不同,如今西班牙骑兵心中可是满满的求战欲望。
今天的景象实在是太让他们兴奋和也让他们失落了。
兴奋的是,名满天下的瑞士方阵被彻底击溃,而己方仅仅付出了不到一百人伤亡这点微不足道的代价,其中大部分还是罗马教会军和科隆纳家族的私兵。
他们的祖国,他们的君主就要得到巨大的荣誉和必然要随之而来的利益和荣耀了。
失落的是,西班牙王国陆军的核心,骄傲的骑兵部队一点战果都没有获得呢。
这也是佩斯卡拉侯爵的心态。
其实他理论上应该算是所有西班牙军的统帅,只是先被萨扎斯坦首相后被代理大公压制。
现在步兵所在的正面代理大公把指挥权给了更有经验的老科隆纳。
而老科隆纳也确实把节奏控制的游刃有余,在最佳的时机对瑞士人进行了决定性的反击,根本没有佩斯卡拉侯爵发挥的余地。
不过当他观察到在几百步远的地方,大约一千法国骑兵在艰难地把他们的马拖过沟渠后,佩斯卡拉侯爵意识到,自己还是可以在这海沧伟大的胜利中,发光发热的。
同样观察到敌人意图的老科隆纳立刻分给了他一半西班牙骑兵和拉迪斯劳斯的卫队,再加上西博家族的几十个骑兵,总共超过两千骑兵去对付大约一千法国人。
虽然那座木桥也不能骑马通过,但是相比要十几个人合力拉扯。才能勉强托一匹马过去的法国人,哈布斯堡方的速度依然是要快的多了。
双倍的人数,也没有改变这一点。
当法国人刚刚把一大半马匹拉过去,开始编组队形的时候。两千哈布斯堡骑兵已经在他们的南面列队完成,准备冲锋了。
劳特克侯爵对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准备,他一直率领着已经完成了组队的大约三百法国骑兵前出警戒,把后面的工作留给了自己的副手和那个利古里亚执政官家的小儿子。
可是这种警戒虽然可以让部下们多一点时间反应,却也不可能改变这场战斗的胜负。
虽然西博家族的骑兵是整个,哈布斯堡军最低劣的组成部分,但是安娜的实力如今得到了所有人的尊重,她在战场上的威慑力和冲击力。是所有骑兵指挥官梦寐以求的破阵王牌。
这一次又是火红的剃刀野猪一马当先,冲在了第一个。
跟在劳特克侯爵身边的法国贵族骑士,大多是使用比较传统的骑枪,这种武器在灵活性和近战上的表现都不大好。之所以还能坚持到今天,只是因为冲击力胜过其他的长枪,更是长剑弯刀之类骑兵武器无法相比的。
超过三把骑枪命中了安娜。
双方都在全速冲击,这种速度下,即使是如今皮糙肉厚的安娜。也难免被重创。
两把骑枪成功地撕开了剃刀野猪的防护,造成了两个长度超过一米的血口。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的。
真正的伤害来自于一把洞穿了安娜背脊的骑枪,这把骑枪在她背上开了一个巨大的开放性创口。
犬牙交错在一起的骑兵们互相厮杀,自然不可能有人给安娜治疗神术。不过她也不需要。
唯一对她有足够威胁的劳特克侯爵没有在这个位置,现在也不可能再排开人群找上来了。
相比安娜。和她对冲的法国贵族骑士更加惨的多了,全身钢甲也没能起到任何作用。两个武士等级五级以下的贵族当场和他们的马一起,全身大面积骨折,心脏被碎骨刺穿大出血而死。
等级较高,盔甲较好的那一个,也被从马上撞飞,只剩半条命。
虽然劳特克侯爵依靠自己超强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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