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比赛押后几天,那自已今天辛辛苦苦做的这些岂不等于白废了?不成,绝对不成!
胡得计听到聂楚才的建议,心里更是埋怨杨笑在下药的时候没有控制好巴豆的份量,要是药性是在比赛开始后才见效,那这些麻烦事儿就全没有了!
“不行,绝对不行,楼底下那么多棋迷都在眼巴巴的等着看比赛,如果比赛说没就没,我们怎么向棋迷们交待!”
把做过手脚的饮料处理完后,杨笑一直在旁边留意着会客室里的动静,一听有人要破坏自已打的如意算盘,于是马上跳出来叫道。有些话身为蝴蝶谷社长的胡得计不方便直说,而这种时候,正是他这种人发挥作用的时刻。
“有什么不能交待?比赛只是延期,又不是不比了?”聂楚才并不知道杨笑是何许人也,以为他是蝴蝶谷里拿主意的人。于是不解的问道。
“呵,小伙子。所谓不以规矩,不成方圆,如果比赛说比就比,说不比就不比,那还有什么权威可言?当年富士通杯决赛,钱宇平因病没能参加,结果还不是直接判赵治勋夺冠。那个时候怎么不说比赛延期,等钱宇平地病好了以后再赛?虽说咱们比赛的重要性比不了人家,但道理却是一样地,规矩就是规矩,定下了就应该遵守!”杨笑取出当年的事例证明自已的立场,一席话说得倒也义正词严,正气凛然。
“这怎么能比呢?钱宇平那是得的是头痛症,什么时候能好谁也不知道。比赛没办法等。可现在他们只是在闹肚子,大不了两三天就没事了,联赛是一个星期下一轮,只要在下一轮比赛前加赛一场,什么也不会耽误的。”聂楚才反驳道,他想不出对方为什么在这种事情上斤斤计较。
“怎么不会耽误!为什么要一个星期下一轮?不就是为了让参赛队伍有充分的时间去准备比赛,如果这场比赛押后。那这几天我们是准备和忘忧清乐道场的比赛还是下一轮和紫晶棋社地比赛?自已犯了错就应该自已负责,凭什么我们蝴蝶谷要为不是我们犯的错而蒙受不平呢?”成功的彩棋手必定同时也是一位高明的辩论者,如果没有把白马说成黑马的本事又怎么在这个行当里生存?杨笑施展开三寸不烂之舌,雄辩涛涛,大有舌战群儒的架势。
“问题是他们在拉肚子。这又不是感冒发烧还能勉强够坚持!”聂楚才明明知道对方是在强词夺理,但一时间却也找不到反驳对方的办法。
“拉肚子又怎么了?当年赵治勋和小林光一争棋圣的时候遭遇车祸;整个人被撞得只有一只手能动弹,人家还不是一样坚持也比赛下完,虽说最后还是输了,但哪个人不佩服他地精神?拉肚子再厉害,能有人家断手断脚伤得重吗?”杨笑连续反问。
聂楚才只是一般的围棋爱好者,对围棋的典故哪里及得上杨笑渊博,被杨笑如此连续发问问得是哑口无言,难以招架。
几个人正在屋内争辩,出去上厕所的几个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高社长。陆老师。你们还行吗?”明显看出几个人身体极为虚弱,黄春生担心地问道。
“怎么这么不小心呀?比赛还能不能下呀?”王一飞也是心急的叫道。
“高社长。不行的话就去医院看看吧?万一要是食物中毒就麻烦了。”聂楚才说道,比赛固然重要,但比比赛更重要的则是人地身体。
“是呀,高社长,实在不行的话就去医院查一下吧,这里离首钢医院不远,我派人送你们去。”看到几个人脸色苍白的样子,胡得计心里也开始忐忑不安,他的目的只是想得到这场比赛地胜利,而不是把这几个人搞出问题,万一这几个人中有谁因拉肚子拉出了问题引来相关卫生安全部门的调查,那种后果可不是他所能承担的。
“不,不行啊;哎哟,我们一走,比赛怎么办?”皱着眉头,捂着肚子,高兴宇忍住腹内的疼痛说道。
“都这个时候了,还管那些干嘛,只是一场比赛而已,还是身体重要。”聂楚才急道。
“不行,这轮比赛如果放弃的话,我们和烂柯棋社的差距就只有一分了。”高兴宇摇了摇头答道,但腹内的疼痛让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轮之后接下来还有四轮比赛,谁能保证这四轮比赛中不会出现意外,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如果忘忧清乐道场夺冠无望,高兴宇肯定会放弃这一轮的积分,但是,忘忧清乐道场此时排在积分榜的首位,正常进行下去地话,冠军可以说手到擒来,正因为如此,高兴宇才不肯轻易放弃。“高社长,别这样呀。怎么说最差地结果还是领先一分,又不是冠军就没了,你还是赶快去医院吧,万一你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我的罪过可就大了。”胡得计也急着劝道。
“不行,哪有不战而败地道理,比赛,是一定要下的。”高兴宇还在努力坚持。
他在坚持,那几位少年棋手却没有他那样的毅力,在椅子上坐下还没到两分钟,又捂着肚子跑了出来。
“高社长,事有轻重缓急,夏天闹肚子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儿,搞不好会出人命的。您就是不为自已想,也得为别人想想啊!再说这里不是还有春生和飞飞吗?有他们在,比赛未必就一定输。”聂楚才着急地劝道。
“这;还是不行,飞飞不是替补选手,按规定是不能参加比赛的。”的确,如果真是中午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引发了肠炎,不及时治疗后果真的不好说,高兴宇身为忘忧清乐道场的掌门人,不能拿别人的身体去赌,可这样一来,岂不等于只有黄春生一人参赛,结果还是一个输,区别只在三比一或是四比零。
第五百三十二章 压力
“什么?有这种规定?”聂楚才一愣,他原以为只要是道场的人就能代表忘忧清乐道场出战。
“是的。每支棋队按规定由六人组成,其中四名正选,两名替补,如果正选队员因故不能参加比赛,则替补队员可以补上。”裁判员说道。
“这;可是现在情况特殊,你看,高社长他们这个样子还下的了棋吗?如果真的出了问题,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聂楚才质问道。
如果这真的是联赛制定的规则,裁判员的坚持并没有可指责的地方,但高兴宇又不愿意不战而败,如此僵持下去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得请示张秘书长。”裁判员的肩膀没那么宽,也担不起那么重的担子,只有把矛盾向上推。
“请示,那就快打电话呀!”聂楚才催促道,家有千口,主事一人,他也知道一个小小的裁判没那么大权力,光逼他是没有用的。
电话就在旁边的桌子上,裁判拿起话筒在键盘上敲入几个数字,不大一会儿工夫从电话那边传来张洪凯的声音,“喂,谁找我?”
“秘书长,我是魏长生呀,我现在蝴蝶谷,这里出事儿了。”裁判员对着话筒说道。
“什么事?”张洪凯问道。“是这么回事儿,不知怎么的,忘忧清乐道场的几名参赛选人突然闹起了肚子,而且闹的还很厉害,看样子很难参加比赛,您看怎么办呀?”裁判员请示道。
“啊?还怎么办,当然是快送医院啦,这种时候还想什么比赛!”听到这个情况,张洪凯原本平和的语气也变得紧张起来。
“我们的意思也是让他们赶快去医院,可高社长说这样一来这轮比赛就会算他们输。他不愿意,还要坚持比赛。”裁判员为难的答道。
“开什么玩笑?比赛重要还是身体重要?老高在不在边上。你叫他来接电话。”张洪凯一听就急了。他是这次比赛地发起人和最终负责人。这种事情不知则可。知道了就必须要管。
裁判员要把电话递给高兴宇。但高兴宇却示意他把电话模式改为免提:如果起身从沙发走到桌子旁去接电话。他很担心自已地肚子是不是还能挺得住。
按照高兴宇地示意。裁判员把电话改成免提。既然事情张洪凯已经知道了。后面地事他只要听吩咐就行了。
“秘书长。我是老高。听得见我说话吗?”高兴宇双手捂着肚子大声问道。
“听见了。老高。算我求你了行不行!身体是革命地本钱。身体万一垮了。那就吃什么也不香了。你还是快带着你地人去医院吧!”不需要见面。只要听电话里地声音。张洪凯就可以肯定高兴宇现在地身体是虚弱地不行。
“秘书长。我可以去医院。不过有一个要求你得答应。不然我不能走。”高兴宇艰难地答道。自已地身体自已知道。他很清楚以自已现在地状态根本不可能参加比赛。而且其他几个人地情况看起来比自已更加严重。他不能太自私。
“你说吧,不要说一个要求,就是十个。百个,我也答应。”张洪凯焦急地应道,他现在只想高兴宇他们赶快去医院治疗,千万不要发生意外。
“我们这些人中除了一名替补,王一飞也没有事,我想让你特批王一飞参加今天这场比赛。”高兴宇说道。以王一飞现在的实力打成年人的比赛有些勉强,但事急马行田,但凡有一点希望,那也总比直接认输强吧?
“这。这不合规矩呀。”听到高兴宇的请求,张洪凯很是为难,假如开了这个口子,那么以后其他参赛队伍也以此为例临阵换将该怎么办?
“秘书长,我也知道这个要求不太合规矩,不过你也知道,飞飞在我们道场学棋已经有两年时间,而且在预选赛阶段并没有参加任何比赛,完全符合赛前定的参赛棋手资格标准。而且他也只是这轮比赛上场。下不为例,只要好好解释。我想其棋社都会理解的。况且,这轮比赛只有他们两个人上场,下好了最多也只是打个平手,我的要求不高,只是想有个保平地机会而已。”高兴宇讲述着自已的理由。
“这。”张洪凯还是很为难,高兴宇说的虽然在理,但改变规则照常规是需要通过比赛组委会地协商才行,但现在情况紧急,显然不允许他一个个打电话去和分散在各个地方的组委会成员商议吧。
从电话里传来的声间显示出了张洪凯的犹豫,聂楚才年轻气盛,立时就忍不住了。
“张秘书长,您好,我是聂楚才,您还记的我吗?”
“噢;记得记得,你怎么也在蝴蝶谷呀?”赞助商老板的老板的儿子怎么可能忘记,张洪凯连忙问道。
“我也是顺便来看看,不过这不是重点。张秘书长,我会把这里发生的事情都向我爸爸讲的,我爸爸是一个非常有人情味地人,他经常教育我,说做人要有情意,如果一个人只知墨守陈规而不通人情事故,那么早晚会吃苦头的。关于京城棋社联盟内部的事情我无权发言,不过我觉得高社长的请求并不过份,而且,如果一场比赛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知道结果,那这样的比赛还有什么意思?希望您能够认真考虑。”聂楚才郑重其事地说道。
“呃?”,电话那边,张洪凯的头立马大了起来。
聂楚才的话意思很清楚,如何处理这场突然事件的经过他会向他的老爸——华远建设地总裁述说,至于怎么说,那就完全靠他的一张嘴了。虽说赞助举办京城棋社联赛是华远建设北方分公司的行为,但如果总裁觉得投资这样的比赛没有价值,魏明伦敢明目张胆地违抗他的意思,继续赞助明年的比赛吗?不用想,傻子也知道该选择的是哪一边!
死抱规则,可能等于明年的赞助失去;网开一面,或许会得到更多的好处。
对张洪凯来说,这也是一道选择题。
“张秘书长,请您快点儿表态,高社长他们地状况很糟糕,事情不能再拖了。”等了十几秒中,听电话那边没有声音,聂楚才急着催促道。
“,好吧,胡得计在旁边吗?”凡事有利便有弊,既然无法两全,那就只能择则优了。
张洪凯做出了决定。
第五百三十三章 座次问题
”终于到我了。” 刚才的对话胡得计听得是清清楚楚。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跟着王一飞上来的这位年轻人来头这么大,听口气似乎能左右联赛的存在与否,原以为可以通过使用少量泻药的方法轻松取得这轮比赛的胜利,却不料人算不如天算,到现在,事态的发展已经不是自已所能控制的了。
“秘书长,我就在这儿,您说吧。”心中忐忑,但躲显然是躲不掉的,胡得计只有硬着头皮应声答道。
“老胡呀,今天发生的这件事情完全出于意料之外,大家心里都没有准备,你们蝴蝶谷现在正处于保级关键时刻,而忘忧清乐道场呢,也在全力争取冠军,这一轮比赛的胜负对你们双方都非常重要,我的意思呢,就按老高提出的那个办法去做好了。这么做你们是和平争胜,首先两分到手是不是?”临时改变规则是需要经过比赛双方共同认可,张洪凯虽是京城棋社联盟秘书长,却也不能完全无视小棋社反应。
“这个嘛”,胡得计有些迟疑,他本来的目的是全取三分,这样,不论后面四轮其他几支处于降级区的棋社怎样折腾,蝴蝶谷都能确保留在联赛中,可若是少了这一分,虽说处境有所好转,但风险终究还是很大。
“老胡,道场方面已经作出很大让步了,说实话,王一飞现在只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实力再强也是有限,老高让他代表道场出战,说明他也知道这件事有些难为你,所以才退而求其次,没说叫李飞扬,沈怀运他们来替赛。老胡,你该不会是怕人家一个小孩子吧?”忘忧清乐道场是京城棋社中数一数二的大棋社,聂楚才又以他赞助商老板的老板的儿子表了态。两方面的压力使得张宏凯不能不站在道场这一边,请将不如激将,既然胡得计有些迟疑,那就索性激上一激,看胡得计是不是个红脸汉子。
张洪凯这一问还真把胡得计问住了。
从道理上讲,如果他坚持赛前制订好的规则。死活不同意忘忧清乐道场临阵换将,用参赛队伍以外的选手替换正式参赛选手,别人最多也只会说他不近人情,为了联赛积分,连人情事故都不谈,话再怎么难听,只要队伍保级,他还是能忍下去。
但是,张洪凯把王一飞的年龄特意强调出来。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自已是不是怕,这不等于说如果自已坚持不能替人就是怕输给王一飞吗?他胡得计怎么说也是蝴蝶谷地社长,中国围棋协会在册的业余五段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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