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魔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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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魔前传- 第3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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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飞反倒钦佩起来。

汽车走远,渐渐融入浓浓夜幕看不到踪影,目送车影不见,李永铉久久站立,若有所思。

“永铉,想什么呢?”李永浩见车已走远便想转身上楼,一扭头,见李永铉似有心事,便停下来问道。

“大哥,你对王一飞怎么看?”没有回头,李永铉问道,原来他还在想着方才那位少年棋手。

“嗯,很有灵气,也很有实力,未来会是一位非常强劲的对手。”李永浩想了想答道。他现在也是货真价实的职业棋手,虽然成绩和弟弟没法比,但眼光却一向不差。

“恐怕用不了那么久吧。”李永。铉轻轻摇了摇头,嘴里喃喃说道。

感觉,这种东西只能意会,却无法。言传,刚才通过对一个局面变化的深入探讨,他感觉到了这位中国少年身上那种横溢的才气。

“什么意思?”李永浩有点不解。

“如果是你的话,实战中碰到那。样的局面会花多长时间?”李永铉问道。

“嗯,五分钟吧。”李永浩想了想答道。他知道弟弟问的。是指哪一点。

方才双方复盘的时候他也在旁边,王一飞打入黑。空的那招的确精妙,但也还没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时间充裕的话,他大概也能想到这一步。

“你猜他用了多少时间?”李永铉点了点头问道,李。永浩的回答和他估计的差不多,这也是大多数职业棋手的答案吧。

“四分钟?”李永浩。试着猜道,李永铉既然是这样的问法,那王一飞所花的时候只会比自已短而不会长。

李永铉轻轻摇了摇头。”三分钟?!”李永浩的眼睛瞪大了,这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了。

李永铉没有说话,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两分钟?他真有那么厉害?”李永浩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是一分四十五秒。”李永铉开口回答了。这是他亲眼所见,不会没有半点错误。

“什么?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他根本不可能算清那么多复杂的变化。他应该是凭感觉下的!”这个答案大大出乎李永浩的意料之外,他感到难以相信。

为适应现代化快节奏的生活习惯和比赛专播的需要,现在的棋战都有缩短比赛时间的倾向,早先,比较重要的比赛通常双方各用四个小时,一盘棋下来很可能就磨到半夜,后来改为三个半小时,使比赛一般在七点前就能结束,再后来缩短为三个小时,两个半小时,最短的比赛是双方各用两个小时,这样一来,棋手再怎么能磨下午四点前也肯定结束战斗。从组织比赛,配合商业行为的角度来看,这样的做法无可厚菲,但从围棋的角度来看,比赛时间的缩短必然导致棋手用于思考计算的时变短,难以再象以前动不动就进行长考,由此也对棋手计算提出了新的要求,不仅要求准,还得要求快,十分钟找到正确和五分种找到正解在以前没有多大关系,因为还有大把的时间用来去思考其他问题,而到了现在,无形中就相当于对手比你多了一半的时候。很多人认为,之所以现在棋手成名趋于年轻化,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比赛时间的缩短,减弱了老棋手技术,境界,经验方面的优势,提高了年轻人体力好,计算能力强的优势。虽说这样的情况使围棋的艺术性不可避免受到影响,但这就是现实,你可以质疑,可以反对,但却无法拒绝。

五分钟,一分四十五秒,前者几乎是后者的三倍,这是什么样的概念?在现代比赛用时趋短的情况下,这又将是怎样的优势?

“我开始也觉得他可能是kao感觉走出那一招,所以刚才才要借口复盘来试探,结果你也看到了,他对我摆出的种种招法都是胸有成竹,应对自如,这证明那一招并非心血来潮的突然奇想。”李永铉叹道。

形成那个局面时,李永铉就站在棋局旁,王一飞在思考对策的同时,他也在脑中进行思考,而当他刚刚想到抢先打入这一招时,王一飞的棋子已经放在了棋盘上,从这一点来看,这位中国少年的棋感,计算速度岂不是比自已还强?

李永铉为人虽然随和,但身为棋手,他对自已的实力极为自负,今天突然发现一位十几岁异国少年的棋才不仅不输于自已,甚至在某些方面比自已更强,他又怎么会不感到震惊?

一夜无事,来到韩国的第一个晚上就这样度过,随着第一缕朝霞的出现,天亮了。

悄悄起床穿衣,王一飞离开客房来到楼下,多年的晨练已经养成了习惯,时间一到在床上就躺不住了,与其在床上烙烙饼,还不如下去活动活动筋骨。

夏天天亮的早,虽然东方已经发白,时间却才不过六点,街道上冷冷清清,难得看见一位行人,王一飞环境不熟,不敢离开太远,先伸伸胳膊抻抻腿把筋拉开,然后绕着凯悦饭店跑了起来。

早晨的空气很新鲜,微风吹面,凉凉的说不出的清爽,运动鞋踏在柏油路面上发出有节奏的踏踏声,更显得周围的幽静。

晨练的人不只王一飞一个,迎面跑来一位穿着红色运动衫的年轻人,面目清瘦,鼻梁上还架着一付近视眼镜。

“咦,很眼熟呀。”错身而过时,王一飞看了对方一眼,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脚步放慢,王一飞不由自主地扭头望向对方的背影,没想到那位年轻人也同样放慢了脚步,扭着头也在看他。

“你是,你是定远哥?”脑中灵光一闪,王一飞试探着问道。

“哈;你是飞飞?!”年轻人也认出了王一飞,惊喜地叫了起来。

这位年轻人就是彭定远。

自王一飞住在忘忧清乐道场后,彭定远也就不用再经常送他去下棋,后来他大学毕业有了工作,而王一飞在丽泽小学读书很少回家,慢慢的也就失去了联系,一转眼这就是四五年的时间没见过面,没想到在遥远的异国他乡反而碰上了。

遇上了熟人,步也就不用跑了,两个人在路旁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开始聊天。

原来彭定远毕业以后分到了北京第一整形医院,第一整形医院主要是以医疗整形为主,近些年来,随着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对美的追求也越来越强,整形美容在医院手术中的比重越来越大,为了加强这方面的技术实力,医院决定派出优秀的年轻医生到整容大国韩国学习最先进的整容技术,彭定远有幸成为其中的一员,故此才会来到首尔进修,到现在已经有半年多了。

“飞飞,你现在怎么样?听我爷爷说你混的不错,不仅当了职业棋手,而且还进了国少队,了不起啊!”说完自已的事情,彭定远开始问王一飞的情况。

“嘿嘿,还行吧。”王一飞不好意思地笑笑。

“哈,谦虚还是虚伪?十三岁进国少队,还只是个‘还行’,你的胃口也太大了吧?!”彭定远夸张的叫道。

“不是。是真的。国少队只是个牌子,出不了成绩什么用也没有。”王一飞非常认真的答道。

“呵,你这么小就能进国少队,还怕以后出不了成绩吗?我对你有信心。对了,你怎么会到首尔?是有比赛吗?”彭定远笑着问道。

“是呀。我们要和韩国十八岁以下青少年棋手进行对抗赛,昨天下午到的首尔,等会就要去韩国棋院下三番棋的第一场。”王一飞答道。

“啊,是吗?韩国的年轻棋手很厉害,这次比赛有把握吗?”彭定远本就是棋迷,到了韩国这个围棋王国,耳濡目染,没少听到韩国棋界又冒出某某二世,三世,相较之下,中国棋界的新秀就要少多了。

“不知道,没和韩国棋手下过,比比看吧。”王一飞答道。

他知道韩国棋手厉害,要不然现在的世界比赛也不至于有近三分之二的冠军都被韩国人拿去,但别人是别人,他是他,别人不成,不等于他不成,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骝骝。

“呵呵,好,有志气,就应该这样。在韩国这半年多时间,没少和这里的棋迷斗嘴,每每人家拿世界冠军总数第一一说,就把我给噎得没词儿了。可再怎么气也没办法,谁让咱成绩就是比不上人家,没有底气啊!飞飞,努把力,世界冠军咱们再拿,今天先赢一盘让咱解解气,怎么样?”彭定远伸出手来笑着为王一飞打气。

“呵,没问题!”学着电影里的情景,王一飞也伸出手来在彭定远手上重重一击,啪的一声脆响,两个人一同笑了起来。

第七百一十五章   好名字

一辆白色的大巴车缓缓地停在韩国棋院的大门口,车门打开,梁浩模第一个从里面下来,在他身后,叶荣添,吕传科,还有代表团的其他成员也依次下了车。

按照事先定好的计划,今天的行程安排是和代表韩国棋院所属十八岁以下青少年棋手进行三番棋对抗的第一局。早晨七点半,代表团成员集体吃早餐,八点半,梁浩模来到凯悦饭店,八点四十五,大队人马出发,九点二十,按时到达目的地。

相比于中国棋院大楼的气派,韩国棋院则给人以另外一种朴实无华感觉,如果单论外部感观,大概连忘忧清乐道场的规模都比不上吧?

但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虽然只是一座与普通写字楼没什么两样的五层建筑,却因韩国棋手的出色表现而在人们眼中笼罩上一层神秘色彩。

一行人进入楼内,由梁浩模领路,大家直接来到了三号对局大厅,这是一间约八十平米的房间,一面墙壁,三面是窗,淡蓝色的窗帘,火热的阳光透过窗帘射入室内,把屋里照得是一片明亮,地上铺的暗青色水磨石地砖被擦得一尘不染,就如镜面一般光滑,六排五列,一共三十张棋桌整整齐齐地摆在里边,棋桌上摆着棋盘棋罐,看过去就象用尺子量过,横成线,纵也成线。

对局室里已经有十几个人了,有参加比赛的棋手,有站脚助威的看客,还有棋院的工作人员,听到门口脚步声响大家一起把头扭了过来。

“请各位棋手按照桌上的标识就座。”进到屋里,和叶荣添耳语了两句,梁浩模向中方代表团的队员们大声说道。

这次比赛是八对八的对局,并不需要用到所有的棋桌,所以整个对局大厅只有最前面两排棋桌上摆着三角塑料标牌,上面贴着对阵双方的名姓,供此次比赛专用。

按照桌上的标签,中方代表团的成员们纷纷就座,王一飞因为年纪最小,被安排在最里边。

“哇,你就是王一飞?怎么这么小的孩子都来了?”

“嘿,对了,谁和他下?不会太轻松了吧?”

“是郑在书。”

“不对呀,我记得好象是崔世海呀,怎么换人了?”

“你问我,我问谁,标签上就是这么写的”

人在座位上坐下,人和名字也就对上了号,中方这支代表团中的成员除了几位青年棋手略有耳闻,国少队的成员韩国人大多不了解,至于王一飞,则还要加个‘更’字。十三岁不到的他坐在那里,个子明显比别人矮半头,所以那些韩国棋手们直觉上就认为他的实力最弱,谁对上他谁就能轻松解决战斗,

韩国棋手们以为中方代表团的人听不懂韩语,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但哪知道,除了那位跟在叶荣添和吕传科身边的翻译外,还有一个对方的人听得明白。

程晓鹏是随队记者,工作就是记录代表团在韩国期间做过的每一件事,参加的每一次活动,所以,从进入韩国棋院大楼以后,他手里的相机就没闲着过,东转转,西看看,时不时拍两张照片做为回去写稿件的素材。除了照相拍照,他的耳朵也没有闲着,一直都在留意周围人的人都在说些什么,而那些年轻棋手见他举着相机在对局大厅里转来转去以为是为了找镜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故此,私底下请的那些话有一大半都跑进他了的耳中。

“嘿,这些人,自我感觉还真好!”程晓鹏心里想到。

慢慢转到王一飞身边,程晓鹏俯身在他的耳边,“飞飞,那些韩国棋手可说了,觉得你就是一盘菜,谁上来都能咬一口。”

“呵,真的吗?”王一飞正在闭目养神,听到程晓鹏的提醒,睁开眼来朝韩国棋手那边看了一眼,然后笑着问道。

“是呀。我亲耳听到,那还能有错!怎么,你不生气吗?”程晓鹏有点儿不解地问道。将心比心,如果有人这样说他,他肯定是受不了的。

“呵,有什么可生气的,棋还没有下,谁也不知道谁怎么样,手底下见真章,到时候谁是羊谁是狼还不一定呢。”王一飞笑道。

话不必多,有用的一句就够,在王一飞的回答中,程晓鹏感觉的出对方旺盛的斗志和强烈的信心:吹牛?不是不可以,赢棋,先问过我再说!

“呵呵,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原还担心你第一次参加这种比赛会紧张呢。”轻轻拍了拍王一飞的肩膀,程晓鹏欣慰地笑道。

“嘿嘿,怎么会。对了,你看,牌子上的名字是什么,碰到这样的人,想紧张也紧张不起来呀。”用手指了指桌子对面立着的牌子,王一飞笑着说道。

抬头看去,等看明白上面写的什么,程晓鹏也不由自已地笑了起来。

为使对局双方知道对手是谁,桌上标牌上的棋手姓名是用中,韩两种文字写的,其中中文的名称是‘郑在书’。

不知道韩国人在念汉字时是否有同音字,谐音字的问题,郑在书这个名字或许有个很好的含义,就象‘书中自有颜如意,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锺粟,书中车马多如簇”。但不看字,光听音,中国人十个里大概有八个会听成‘正在输’。

身为棋手,却起了个‘在输’的名,想不让人笑也难呀。

“呵呵,好,好兆头。飞飞,今天你就让他名实相符,一输再输。”程晓鹏心说有趣,回去写稿件时可以把这个当比赛花絮加进去。

中方队员都已就位,梁浩模派人去叫还没有来的比赛棋手:虽然同属韩国棋院下属的棋手,但身份地位却大有不同,韩尚秀,崔明哲,金炳辉并称为新三羽乌,风头正劲,俨然影视界的当红明星大腕。既然是明星大腕,自然就要有明星大腕的排场作派,不可能象普通棋手那样早早来在赛场等着。

人派出去了大约两三分钟,随着脚步声,三位年轻棋手出现在大家的视线当中,走在最前边的那位额头很宽,眼窝很深,鼻子很大,中间的那位体形稍胖,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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