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哥哥。”小飞飞可比这个柱子哥哥听话多了,彭定远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嗯,飞飞弟弟,棋上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吧,一会儿我教你几个绝招,包你赢棋。”这个柱子看来是个见面熟的主,方一认识便以长辈自居而脸不发红。
“哎,你教会他就不怕万一等会是你们两碰上绝招失灵?”觉得这个少年人说话挺逗人,彭定远笑着提醒道。
“不会的,他肯定是儿童组的,跟我碰不到一块。我的对手早就定了,是你们道场的陈海鹏。”柱子肯定的答道。
“啊?你是冲段班的?厉害呀!”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子一起重新上下仔细打量起这个高高壮壮的柱子,心里面都大感意外。
众所周知,陈海鹏是忘忧清乐道场的台柱之一,据传真正实力比道场有几位专职老师还要强上几分,而这位叫做柱子少年明知自已的对手是谁却依然自信满满,显然是真有两三下子。
第八十章 一点争执
既然大家的目的地都是一个,几个人自然就一起同行了。
实际一走,彭定远几人才发现其实烂柯棋社的位置并不算远,顺着马路向前走了大约一百多米,然后再向南一拐便看到了写着‘烂柯棋社’四个大字的广告牌。
这是一座有些年头的老式三屋小楼,淡青色的楼房外壁不知道是因为下过雨还是最近刚刚粉刷过而显得非常醒目,掩映在七八棵高近两丈常绿柏树之中,给人以一种‘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感觉。
小楼门口是一块约有二十几平米的空地,空地全由镂空水泥方砖铺成,镂空的部分被填满泥土,绿油油不到两寸高的的小草从茶杯口般大小的圆孔中伸出头来,向人们展示着它们的存在。
空地左右的两边各自竖有一根高高的立杆,两根立杆中间此时横挂一幅横幅,上面用斗大的大字写着“首届道社对抗赛”。
左侧立杆下面都摆着一张方桌,桌上铺着一张对开白纸,上面整整齐齐地列有一大串人名,一支狼毫毛笔架在砚台之上,淡淡的徽墨清香在空气中随风飘散,桌子旁边竖着的告示牌上写着的是“参赛棋手签到处。”
“喂,老宋,怎么才来呀?快过来签到。”离得还有很远,方桌后面的一个老头便站起来大声打起了招呼。
“呵呵,路上认识了几位小朋友,所以耽搁了点时间。怎么,等着急了?”带路的老头儿笑着反问道。
“废话,今天棋社来这么多人,谁不是忙得四脚丫子朝天,你昨天晚上还说早点过来帮忙,结果耗到这个时候才到,你是不是想累死我呀?”负责签到的老头大声埋怨道。
“呵,看个字画摊儿就累成这个样子,你还活不活了。柱子,签名吧。”姓宋的老头儿拿起毛笔递给孙子吩咐道。
“嗯。”那个少年人接过笔来在白纸上冲段组一栏后写上三个字‘宋玉柱’。
“噢,你叫宋玉柱呀。”彭定远这才知道这个小高手叫什么名字。
“是的。飞飞,给,签名吧。”应了一声,宋玉柱顺手把毛笔递给小飞飞。
接过笔来,小飞飞奇怪地拿在手里端详着:以六岁的年纪来说,他认得的字不少,会写的字也有很多,但却从来没有用毛笔写过字,甚至连毛笔是什么都没有概念,qǐsǔü现在拿着这一头软软的新奇玩意儿实在是感到好奇。
“呵,小朋友,是不是不会写自已的名字?”宋老头儿笑着问道。
“不是,我会写。”小飞飞摇头答道。
“会就好,来写在这里,儿童组后面。”指着另一张纸上表格,宋老头叮嘱道。
“嗯。”应了一声,小飞飞趴在桌子上写下自已的名字。
“呵,这写的是什么呀?鬼画符吗?”负责签到的老头笑了起来。
想想也是,一个离六岁还差个把月的小孩儿用铅笔写字还七扭八歪的呢,更何况是远比铅笔难以把握的毛笔。
“小朋友,还是让我替你写吧。你叫什么名字?”宋老头儿笑着接过笔来问道。
“王一飞。”小飞飞答道。
“一飞冲天,好名字呀。”宋老头儿一边夸奖一边龙飞凤舞地在纸上写下这三个字。
“呵,小朋友,几岁了?”负责签到的老头儿问道,他只管核对对抗赛双方参赛棋手到场情况,因此对于忘忧清乐道场方面的棋手只知道人名而不清楚具体情况,此时看到这么点儿的小孩子居然也是参赛棋手当然感到好奇。
“六岁了。”小飞飞答道。
“六岁?这么小?呵呵,忘忧清乐道场该不会想故意输掉儿童组的比赛吧?”负责签到的老头哑然而笑:一个六岁大的小孩子就算从会话说开始学棋也不过只有四年多点儿时间,而儿童组里年纪最大的小棋手是十四岁,学棋的年头比他的岁数都多,这差距相差也太悬殊了。
“大爷,您这么说话我可不爱听了。什么叫故意输掉儿童组的比赛?您也太小瞧我们道场了吧?”听到对方在说道场的坏话,彭定远不满地提醒道:虽然是在对方的地盘,但道场的名誉却不能被诋毁的,所谓输人不输阵,宁可叫人打死,不能让人吓死。
“呵呵,抱歉抱歉,是我说话没经大脑,对不起,对不起。”意识到自已的话容易引起麻烦,负责签到的老头连忙道歉:这种事儿就算忍不住也只能跟自已棋社的人说,哪儿赛前就了道场的人闹起争执。
“呵,小伙子,别介意,老张也只是开个玩笑,别当真。”老宋头儿也不想把气氛搞僵,连忙笑着解劝道。
“宋大爷,没事儿,定远也是一时心急,说的话有点重。其实张大爷这么说也可以理解,他今天是第一次见到飞飞,还不知道飞飞的实力,等今天的比赛结束了,您二位也就清楚刚才说的是对是错了。”邓泽宗也笑着缓和着气氛,人家几十岁的老人家都当面道歉了,自已两个年轻学生自是不能得理不饶人。
“张大爷,对不起,刚才我说的话也太冲了,您老多担待。”彭定远也是个机灵人,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
“呵呵,不打不相识,不吵不热闹。这样大家的印象不更深刻了?呵呵,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在这里帮老张的忙,柱子,你带他们去赛场,等这边忙完了我就过去。”老宋头儿笑着叮嘱道。
“嗯,知道啦。”宋玉柱照爷爷的吩咐带着三个人走进了棋社的楼门。
第八十一章 临场择敌
相比于忘忧清乐道场,烂柯棋社在硬件条件显然要差上一些,这座老式小楼的前身应该是一座普通办公写字用楼,里面的房间很多,但大部分面积都不是很大,为方便棋迷下棋,棋社把一层各个房间的墙壁打通并装上门,每间棋室里虽然只能摆上七八张棋桌,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其小巧别致之处却也给人以另一种清雅的感觉。
比赛的赛场设在二层的大会议室,这儿是这座楼里最大的房间,面积约有九十多平,三面是窗,由于今天同场一起下棋的人太多,原先那些单独摆放的棋桌已被收起,取而代之的是四排长条桌,长条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棋具,每排长条桌两边一水十把红色的折叠椅。
彭定远等四个人到达赛场时离比赛正式开始还差十来分钟,不少参赛棋手已经在棋桌旁边就位,而更多看热闹的棋迷则或是聚在楼道里聊天儿打逗儿,或是在里边为自已一方的棋手打气鼓劲儿。
“飞飞,你下棋在这里,进去吧。”宋玉柱指着会议室大门口上边贴着的“赛场”两个大字说道。
“柱子哥哥,那你呢?你不进去吗?”小飞飞不解地问道。
“我是冲段班的,当然不可能在普通棋室里比赛了。你看,这里连棋钟都没有,根本就是业余级别的比赛。我们冲段班的比赛向来都是按照职业棋手的高度来要求的,这里的标准哪儿够。”宋玉柱颇为自傲地答道:虽然现在还不是职业棋手,但他对自已必将成为职业棋手有着极为坚定的信心,故而一举一动都在刻意模仿那些职业高手的做派,只不过这种有些做作的言谈举止放在一位只有十几岁的半大孩子身上难免令人感到好笑。
“啊,是这样呀!”小飞飞见刚认识没多久的朋友就要离开,心里不由得感到有点失望。
“让柱子哥哥去吧。冲段班的比赛是和其他人分开的,这些在比赛通告上就已经写清楚了。是不是还想和柱子哥哥玩?”彭定远见状笑着问道。
“嗯。”小飞飞用力点头道。
“呵呵,那还不简单,等你的棋下完以后你可以去看柱子哥哥下棋呀。”邓泽宗笑着劝道:就算是职业比赛也会允许旁人参观,当然,前提是人数不能太多,并且不能干扰到比赛的正常进行。
“那好吧。”想想也是,只要早点把棋下完了不就可以去找宋玉柱了吗?小飞飞点头应道。
“好,那就一言为定,冲段班的比赛就在三层三零二室,门口摆着标志牌,一上楼就能看见。我先走啦。”叮嘱了一声,宋玉柱转身跑开,此时棋社里已经聚集了很多棋迷,少年人的身影三晃两晃便已不见踪影。
“这个小孩儿挺有意思。飞飞,走,进去吧。”笑着评价了一句,彭定远拉着小飞飞走进了赛场。
这里终究是普通业余爱好者之间的比赛,没有职业比赛开始前那种凝重的气氛,赛场里的人们有的话,有的笑,有的给参赛棋手打气,有的人在自吹自擂,整个房间里欢声笑语,热闹暄天,因此,与其说这里象比赛赛场,倒不如说象棋迷们的联谊会更为恰当。
“飞飞。”刚一进门,讲台那边就有人在大声叫着王一飞的名字。
“李老师。”抬头一看,原来是李飞扬正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朝自已招手,桌子上面摆着一摞用透明塑料片制成的小三角架,旁边是一叠裁好的白纸。
“飞飞,你们快过来抓阄。”李飞扬叫道。
“哎。”三个人一起来到了方桌前面。
“李老师,您管配对呀?”彭定远调侃道。
“呵,从你嘴里就听不到好话。本来负责安排对手的是烂柯棋社孙老师,但人有三急,所以现在暂时由我来接管。”李飞扬笑着答道。
为了体现公平性,这次比赛除了采取分组对抗以尽量拉近双方棋手的实力差距外,还规定对局双方为临场现猜,以免出现田忌赛马那种情况,使比赛结果不能体现双家棋社真正的实力,当然这仅限于二楼的普通棋迷,冲段班的那些小棋手则另有规定。
“呵,飞飞,动手吧,看看你的手气怎么样。”邓泽宗把装着纸阄的白瓷碗从桌上拿起递在小飞飞面前说道。
“拿哪个呀?”碗里面还有五六个纸团,小飞飞不知道该去拿哪一个。
“如果你对自已的实力有信心,随便选哪个都一样。”李飞扬笑着鼓励道。
“嗯,那就它吧。”选了个最大的,小飞飞把纸团递给李飞扬。
接过纸团,李飞扬当场打开,纸条上面用钢笔写着五个字“六号桌,张帆”。
“好了,给,你的位置是第一排第六台,把这个牌子放在棋盘边上,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不要乱跑。一会好好下,给道场增光,知道了吗?”把王一飞的名字写在已经裁好并插到塑料三角架上的白纸,李飞扬叮嘱着小男孩儿。
“知道了。”小飞飞接过三角架应声答道。
第八十二章 打赌
找到自已的位置坐了下来,桌子的对面还没有人,主场就是主场,烂柯棋社的参赛棋手有的是地方呆着,才不会因为害怕迟到而早早进入赛场。
安顿好小飞飞,彭定远和邓泽宗叮嘱了两句便离开赛场到外面转悠去了,他们第一次到烂柯棋社,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正好趁着比赛没开始之前先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飞飞,你来的挺早的呀。”两位大学生离开没过几分钟,方孟扬也来到了赛场,看见小飞飞正坐在那里好奇地东张西望便兴奋地跑过来打招呼。
“是呀,我早就到了,你怎么才到呀?”看到了熟人,小飞飞高兴地回应道。
“呵呵,离比赛开始还有五六分钟着什么急呀。你在六号桌,真巧,我是四号,咱们俩就隔着一个座位。”方孟扬把手上的塑料三角架在小飞飞的眼前晃了一晃,上面果然写着一个大大的四字。
“哈,太好了,这样我也就能看到你那边的棋了。”小飞飞开心地笑道:为了节约空间,这里的棋桌是一张连着一张拼在一起的,所以两个座位虽然隔着一把椅子,但两副棋盘上的情况相互之间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对,让咱们并肩战斗,一起去夺取胜利!”双手张开举在面前摆了个普士,方孟扬夸张地大声叫道,估计应该是最近日本动画片儿看多了。
“嘿嘿。”搞不懂这个姿势是什么意思,面前方孟扬的怪样儿小飞飞看着只是觉得好玩。
“快点儿拍我的手,你想让我这样子站多长时间!”见小飞飞光是傻笑而不配合自已的动作,方孟扬大声催促。
“哎!”小飞飞这才明白对方两只手竖起来的意思,开开心心地举起双手往上面拍了上去。
“啪”,两个人的手掌虽然不大,但拍在一起的声音还真不小。
“两个小不点儿,棋还没下就在那里装模做样的庆功,等一会看他们找谁哭去。”也许是两位小朋友刚才聊得太过开心,不知道什么时桌子的对面来了三个脖子上系着红领巾的小孩子,看模样也就十一、二岁左右,而说这句话的那位此时正一脸嘲弄地看着这边,右手手指还在点点戳戳。
“喂,谁是小不点儿了?”小飞飞对这样的话是没反应,但方孟扬现在已经九岁多了,别人说的话是好是坏还能分得出来。
“呵呵,还问谁是小不点儿,你就不会周围看一下吗?”刚才说话的那个小孩子笑着反问道。
四下一看,果然,满场的人中有老有少,老的满头白发,估计六七十岁也有可能,少的也有很多,但大部分和对面三个小孩儿的年纪相仿,在这些孩子当中方孟扬的年纪已经算很小了,更何况站起来比桌子只高出一头的小飞飞。
“那,那你凭什么说我们一会要哭?!”小不点儿的问题是没有办法,能争的只有这个了。
“哈哈,这还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一会你们两个肯定会被杀得稀里哗啦!小不点儿就是小不点儿,连这都听不懂!”对面的那个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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