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么多!”
杨虚彦面如死灰,摔倒在地,瞳孔仿佛没有焦距。
村外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道:“婠儿这是何苦来由,还不出来见你辟师叔祖!”
董淑妮问道:“这个讨厌的老头是谁?”
荣姣姣苦笑摇头道:“当今魔门辈份最高的老家伙‘云雨双修’辟守玄。他长的可不老呢。”又好奇道:“淑妮你怎么从他的声音听出他是老头呢?”
董淑妮作神秘状道:“我自有我的方法哩!”
五个汉子到了门外,就要闯进。
两女对视一眼,仍是淡然自若的诱人模样。
一声异啸不知从何处发出,好像源于四面八方,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几人立如潮水般退去。
第263章 凌风之死
拥李联一行人一字排开,把贯村大路北端封锁,人人杀气腾腾,一副一言不合,立要动武交锋的姿态。
婠婠所在房屋像被一阵飓风光顾过,门窗墙壁全部消失,只现出她正在榻上盘坐的娇躯,余者家具一应俱全,完好无损,展现出她高明至极的控制能力,若非她主动出手,眼前这些人哪有能力造成如此声势。
其实众人距离对面的婠婠犹有百许步远,目光灼灼,却色厉内荏,隐藏于眉宇深处的满是敬畏与自惭形秽,显是为她的绝世丽容与盖世魔功所摄。
在他们身前站着的自然有辟守玄这个阴癸派的老牌高手,此外还有两个轻纱蒙面的女人,长裙一白一黑,颜色分明,分别是四大长老中的霞长老与云长老。
婠婠像不晓得有人闯入荒村似的,眼观鼻、鼻观心,神态笃静冷漠,冷冷地道:“不知辟师叔祖法驾光临,有何贵干?”
辟守玄见她一点礼数也没有,连以前虚伪的恭敬也懒得欠奉,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打个哈哈道:“玉妍在大兴驾鹤西去,香消玉殒,委实令人伤感,这无疑是我阴癸派自创派以来遭受的最大损失。有道是国不可一日无君,派不可一日无主,此为天地至理。按照规矩,婠儿你是否应把《天魔诀》交由宗主保管呢?”
自从汉末魔门四分五裂,《天魔策》十卷便散落于两派六道,后经历史变迁,即使有人将魔门重新统一,最多只有六卷了。阴癸派之所以是魔门中最强的分支,根本原因便是其牢牢掌握着其中的两卷,派内人谓之《天魔诀》,里面唯有历代阴后方可修习的天魔大&法威力强大无匹,深受他人觊觎垂涎。
婠婠自幼蒙祝玉妍传授天魔功,名为阴癸圣女,显而易见是被当作下代宗主培养的,但这是约定俗成的事情,毕竟没有明文规定,所以现在辟守玄等人反对她继任阴后,倒是名正言顺,让外人找不出茬儿来。
婠婠淡淡道:“不知师叔祖您老人家选定的宗主是何许人呢?”语气委婉,温柔如水,但任谁都听得出蕴含的嘲讽,指责他倚老卖老,违反派内选举宗主的流程。
且不管事实如何,程序没走,再怎么说也是枉言。
辟守玄老脸一红,不好反驳。
那霞长老娇叱道:“婠儿,宗主之位是由我们长老会决定的,四大长老中只有旦梅支持你,你现在没了阴后的撑腰,你觉得自己有资格继任宗主吗?”
此女一袭白衣,雪肤粉嫩,青丝乌黑,自然地垂到了臀部,袅袅的身段前凸后翘,让人只觉得眼前的女子不过是一个芳华正茂的妙龄少妇而已。可她的声音略为低沉苍老,毫不留情地将她出卖,虽仍是风姿绰约的娇俏模样,但岁月不饶人,长老元老,终是老了。
阴癸派宗主的选定其实很简单,通常情况下都是宗主亲自指定,因为她有一票否决权,这是绝对的专制,而如眼下宗主突然去世,又未明确指定继承人时,就由常任的四大长老决定,若是长老们对半分,那么就需派中有资历的长者裁决了。
阴癸四魅便是四大长老,梅、云、霞、婷。闻采婷是白清儿的铁杆支持者,旦梅与婠婠比较亲近,霞长老则一向看婠婠不顺眼,云长老倒是保持中立,但现在瞧这场面,多半也随大流,倒向白清儿了。
很显然,无论如何,婠婠都不占优势。
辟守玄脑袋就是给驴踢了也会选择白清儿。因为站在他的立场,决不希望派中再出一个祝玉妍那样的女强人。
他现在一门心思想的不是阴癸派能否发扬光大,而是让阴癸派竭尽全力支持他的宝贝徒弟林士弘。婠婠酷肖祝玉妍,多半另有其它谋算,譬如与凌风的天下会眉来眼去。这种情况当然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婠婠轻叹了一声,眼帘仍是那么垂着,问道:“云长老也是这个意思么?”
云长老一身的黑衣,绸缎般的黑发束成嫁为人妇的发髻,桃花眼、柳叶眉、樱桃嘴,配着瓜子脸蛋,一齐组成一个精致的面庞,眸子里柔柔地荡漾出一股水灵灵的春意,双颊间一抹桃红,似是云雨过的情潮一般,透过轻薄的面纱展露无余,让人心神震荡,可见她有极深的媚功造诣。
这时见婠婠发问,她盈盈一笑道:“婠儿你勿要误会,你是知道我的,向来是帮理不帮亲,你与清儿谁能振兴圣门,我便支持谁。”
她这一笑之间,生出无限的风情,成熟而魅惑,让许多男子都眼睛发直,转移不开,娇媚的嗓音又足叫人骨头酥软。
婠婠玉容古井无波,道:“我知道了。那么云长老你是怎么看出清儿比我更能振兴圣门的呢?”
云长老心头一震,婠婠表情越是这样平淡,她越是不安,一股凉意从脊椎骨瞬间传遍全身,暗中后悔或许投向白清儿真是个不可饶恕的错误,蹙眉答道:“婠儿你该晓得姹女心法修炼至最高境界绝不会逊于天魔大&法。”
婠婠仍未有半分讶色地道:“你是说清儿练成了天魔妙相?”
姹女心法是阴癸派内仅次于天魔大&法的魔功,旨在开发女子身体语言气质各个层面的魅力,最高层次就是天魔妙相,相传一举一动,魅惑天成,已达返璞归真之境,举手投足都能迷惑人的心神,就是佛陀见了也要横生还俗之念。
天魔妙相魅惑众生,男女通杀,威力极大,足教三千羽士齐卸甲,故修炼条件也极为苛刻。修炼姹女心法时时刻都要忍受无穷无尽欲火的滋扰,无数修行者均因无法承受这种非人的煎熬,与人苟合,功亏一篑,从此变成淫&娃荡妇。
闻采婷、云长老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平日面首无数,非是生性如此,实是不得已而为之。
故老相传,只有处子之身方可练成天魔妙相,魔门几百年来从无修成者正从反面印证了这点。不经男女之事,由肉体引发的情&欲绮念当然要相对少些。
听云长老的意思,白清儿居然将之修炼成功,这在整个魔门绝对是件大地震的事情。
云长老轻笑道:“婠儿你年纪轻轻就把天魔大&法练至第十七层,确是我派自创派以来纵观所有修习天魔功中最具天赋者,但你也该有自知之明,以你刻下的功力,定是斗不过清儿的。你又何必执着于宗主之位而枉费祝师姐生前的殷勤教导呢?”
只要她还是正常人,自然不会看好婠婠。可为何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呢?以前婠婠武功虽强,但要想不费代价杀她,根本不可能,她也不怕婠婠的报复。不过现在她竟骇然发现婠婠似是择人而噬的猛虎,她再不能将之看透,甚至无比忌惮。
婠婠陡然睁开双目,透射出比以前强烈数倍的精芒,像是夜空中星闪的奇怪光芒,红唇勾起一诱人的弧度道:“若是我已经超越祝师,天魔大&法修炼至大圆满了呢?”
在场所有人无不色变。
若是他们得知婠婠曾在毕玄手下过过数千招,以毕玄之能也不可能将她留下,今天绝没有胆子站在婠婠面前逼要《天魔诀》。
辟守玄苦涩地道:“婠儿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以他的见多识广,如何不认得婠婠眼中爆射&精芒的奇异,那正是先天真气里“天人交感”的境界,道家称之为“虚室生电”。他年愈八旬,阅人无数,但所见所闻眼神能现出金光者,仅有五人——三大宗师、石之轩、宋缺,无一不是站在武道巅峰的绝顶高手!
云霞二长老奇怪他的反应,但能混到她们如今的地位,哪个不是人精,心思玲珑,都没了言语,各自盘算。
拥李联众人更是噤若寒蝉,鸦雀无声,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他们全无用处,纯属摆设。
婠婠深邃莫测的眼神扫视一周,眼睛向谁望去,就像是一道闪电划过,既明又亮,冷厉威严,仿佛是一把利刃抵在胸口。
众人一与她的目光相接,不是低下头,便是避了开去,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哪敢说话?
但凡见过祝玉妍的,均不约而同地将两人联系到一起,发现婠婠的威仪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相较之下,白清儿春风化雨,润物无声,让每个人心里都要舒坦的多。
婠婠见大家无话,嘴角泛起了一阵难察难明的莫名笑意,似是得意,又是讥嘲,道:“师叔祖莫非还有疑议吗?”
辟守玄感受她投来的两道威凌冷芒,像是两盏明灯要将自己看得通透,没来由的寒气直冒,不敢与之对视,哪里还会不信她已做出关键性的突破,再非自己可以威胁逼迫。
他咳嗽了一声,深吸一口气,道:“婠儿你青出于蓝,魔功大成,师叔祖当然为你高兴,更为我圣门的千秋大业高兴。问题在于你与清儿都是千载不遇的绝世天才,你们不曾真个比过,我们也无法判断你们谁更适合执掌本派。不如这样吧,我们选个日子,你们两个比试一场,谁的武功厉害,谁就是当代阴后,婠儿你认为如何?”
婠婠脸上一冷,随即又恢复淡然,道:“师叔祖的提议不错。具体时间与地点呢?”
霞长老浑然没了开始的嚣张气焰,道:“这个安排,待我们四大长老聚齐以后再作决定吧。”
婠婠哦了一声,双目觑定她,像在静待下文。
霞长老被她瞧得毛骨悚然,头皮发麻,浑身不安,双腿微抖,咬着牙说道:“不过我想旦梅远在江南,闻采婷行踪飘忽不定,这样浪费不少时日。此间辟师兄德高望重,不若由他来定吧!”求救似的看往辟守玄。
辟守玄干笑道:“依我看,就由婠儿你说个时辰与地点,我们自去找清儿商议,你觉得怎样?”
云长老嫣然一笑,登时让人心生一种惊艳的感觉,娇滴滴地道:“论资历,论武功,论才干,婠儿你都是继任宗主的首选之人。清儿这个做师妹的既然窥伺宗主之位,那便是她挑战于你,那么由婠儿你决定比试的一切事宜最合适不过了。”
辟霞两人暗骂她这个墙头草、马屁精,脸上却不敢表露半分不悦。
婠婠缓缓道:“既然诸位这么客气,那不如就在成都,于七月中旬会面吧。那时武林判官解晖过大寿,我们阴癸派怎可缺席,一定很热闹哩!”
辟守玄与云霞二长老忙点头称是。
婠婠合上双眼,回复那副入定的神态。
片晌后,霞长老问道:“婠儿,我们可以走了吗?”
婠婠默不作声。
三位元老赶忙飞退。
拥李联众人如蒙大赦,哪敢喧嚷半声,轻蹑脚步,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那位魔女,惹来杀身之祸。
那位“金银枪”凌风牵着马绳,正要离去,只听一个柔腻得让人痒到骨子里的声音传来道:“你叫凌风?”
凌风先是一怔,思量一下传音的是何方神圣,随后惊出一身冷汗,回头望向婠婠道:“我是凌风。”浑然不知这位大小姐有何贵干,莫不是方才搜索时招惹了人家?
婠婠眼未开,口未张,但凌风已听到她道:“就凭你也配叫这个名字?”
这句话直接从心底响起,他还来不及惊骇,更别说反抗,就恍惚地没了意识,滚倒在地。
马声长嘶。
有凌风相伴多年的坐骑因主人长逝而引发的哀鸣,也有拥李联其他豪杰的战马因主人发疯般扬鞭后激昂的惨叫。
奋起的马蹄声一窝蜂似的响长彻在寂静的原野上,逐渐远去。
唯有金波还在那儿站着,多年的搭档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挂掉,兔死狐悲,无限伤感。一种叫软弱的情绪在心中迅速萌生发芽,一种叫做泪水的东西在眼眶迅速积累发酵。
他一把抱起凌风,默默地一步步走向远方,留下无知的两匹马与整片荒村。
“金银枪”凌风至死也不知道,自己的死居然只是因为不幸地与某人同名……
如果他泉下有知,竟是这个可笑的缘由导致他无辜丧命,或许会气得活转过来也说不定……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凌风才缓缓睁开双眼,身上暖洋洋的,强光刺目,太阳早已爬上山头了。当下直视向照耀万物的太阳,没有半分不适,笑道:“你就是个大火球罢了!”
纵身一跃,跳下山崖,在空中下坠的惊险过程中,他体内数个窍穴元气鼓荡,在经脉间形成一个自给自足的循环,不用从丹田里调运真元,他便感受到自然界的无处不在的风。
风儿将他轻飘飘地托着,又像受了他的指挥,当真是风驰电掣,恍若神仙一样足不沾地,脚下腾空,飞过群山,飞过村庄。
换作往日,他也能做到这样的事情,但必须消耗足够的精神力,而现在连真元也没用,仅靠窍穴间那点微量的元气,而这点元气在不断鼓荡、形成周天循环的同时不断壮大,开始是涓涓细流,后来汇聚成河,再变成真元,最后归于丹田海洋。
无中生有。
这回凌风切切实实感受到无数磅礴元气的源泉,三十六个窍穴就如三十六个神灵,源源不断地输出元气。这意味着只要他省吃俭用,不随意挥霍,他完全可以像个永动机一样战斗,而不必担心真元有枯竭的危险。
凌风长长吁了一口气,心道:“我知道了,打破虚空,可见真神,有种说法是人体每个窍穴都是尊真神,看来诚不我欺。我现在可谓融合了古往今来大能的智慧,有此成就,实不稀奇。”
随着他对穴窍理解的深入,一丝丝明悟充盈心头,他的精神力亦有了成倍的增长,可自动散发至方圆二十里,这意味着他的领域又大幅扩展,只要他舍得真元,他可在这个范围内随时随地借用阴阳五行来瞬移。不过现在来如风去如电的轻功,完全没有瞬移的必要。
一种玄妙的感觉油然而生,或许等把人身所有窍穴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