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天帝凌风怎会是明宗越那个魔头?”
“当日明宗越夫妇初会杜伏威时,曾自报山门,说是昊天门明宗越,昊即天,天即昊,他早就说过他是天门之人,只是我们没有想到而已。”这是情报系统比较发达的某人。
“可恨,这家伙怎么隐藏如此之深?他的年纪有多大了?”
“看去只有二三十岁,我想肯定至少有七八十了!这种驻颜有术的老妖怪也好意思娶这么多女人!”这是某个风度翩翩却感叹江湖无鱼的世家公子。
“是啊,你说他那话还能用吗?”这人表情淫贱,思想极不纯洁。
“靠!老夫现在夜御三女也不成问题。”这位老前辈觉得这群家伙有指桑骂槐的嫌疑,立即与老当益壮的凌风站到同一战线,骤生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之感。
“可是听说尊主与这不知叫凌风还是明宗越的家伙在长安对阵过一场,还搞得祝妖妇死在李玄霸手中。这个怎么解释?他会分身术?”
“笨啊你!尊主以前从未露过真实面容,随便找个人配个披风就能冒充!他自己要做场戏还不容易吗?”
“就是,而且祝妖妇连个尸首也没留下,谁知是真死还是假死!”
“有理!”
“没准这天门是改头换面的魔门,凌风与祝妖妇一帝一后,一统魔门两派六道。”
“对呀,‘一帝一后双护法,四灵五使七煞星’,说的不正是这个吗?帝后七煞都有了,魔门人才济济,要凑够什么护法、灵、使,资源还是很充沛的。”
“那么今天我们岂非自投罗网,让魔门把我们正派中的英雄好汉一网打尽?”
“哎呀,想不到经过我们一番严密而有逻辑的推理,居然发现这样一个天大的阴谋,快通知熟人们小心戒备!”
众人不敢大声喧哗,公然得罪天帝,只能偷偷传音,流言就这样悄然诞生,结果越传越离谱,连石之轩、辟尘等有大智慧的人也反复思忖,里面似乎是有那么一点道理的,比如说凌风与俺们是一辈人之类,不然为啥他武功升级跟吃了大剂量春药似的?
那人功力何等深厚,听得面皮抽动,貌似忍俊不禁,好不容易控制表情,开口道:“难得你还认得本座。对于本座的决定,你可有疑议?”
“天帝的旨意,崔某一定带到。”崔纪秀瞳孔几度收缩,力气像给抽干了似的。
他终于知道天下会一个新兴的帮会为何能在短短几个月内袭卷南方,兵器、战船、钱财、粮食甚至兵源从来不缺,有天门这个庞然大物在背后暗中支持,何愁无往不利?主上与如此强大的敌人作对,无异自寻死路!
那人状似颇为满意,环顾四下,道:“美仙,你上来吧!”
单美仙揭开白羊面具,现出天仙似的玉容,长发披肩,眉如远山,凤目点漆,眼眸之中一片迷离,她的玉颊之上也飞上了一抹娇羞的红晕。闻言袅袅婷婷地拾级上去,任他揽在怀里,上下其手,极尽亲热。
“凌风!你要我们参加你的天门开宗大典,你的门人呢?”一个尖细阴柔的声音在大堂内怒喝。
那人看去,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尤楚红!你的孙女已与本座情定三生,我们一家亲,何必着急。”
尤楚红运功将面具震碎,右手拐杖撑在地面,齐整的地板上登时出现龟裂的纹络,显示她超乎寻常的火爆脾气,若这尊主是陌生人倒罢了,不想给自己人(她认为的自己人)耍了一通,何其愤怒,骂道:“你小子花了这么大力气,不会无聊到寻我们开心吧?”
她的头发在黑白之间,准确说有的黑,有的白,一双眼睛被眼皮半掩着,像是已经失明,脸上皱纹倒不多,看去不过四十许,个子却极高,虽佝偻着身躯,也比旁边几个男人高上半个头,若腰背挺直的话,会与寇仲、徐子陵等人相差无几,加入女子篮球队是不成问题。
众人的目光落到她的拐杖上去,浑体晶莹,以碧玉制成,长约五尺,仿佛竹枝形状。虽不及打狗棒那般知名,但威力绝对不容小觑。
“尤老太太发火了!她的披风杖法可是厉害的紧!自去年哮喘病好了后,有人说她的武功可比肩宋缺!这下有好戏看了,看她敢不敢收拾天帝!”
“不然。听说独孤凤与明宗越,也就是这个凌风定亲了!人家再怎么窝里斗,终还是一家人,不会打出真火儿来。这天帝连亲家也隐瞒,难怪老婆子生气!”
“照你这么说,天刀宋缺不还是他的大舅哥?”
“不好!”
“怎么了?”
“你想,魔门的魔头与尤老太、宋缺联手,我们哪里还有活路?”
因为尤楚红的动作,自诩为正道中人的士气大跌,感觉前途无亮,这却是她所料想不到的了。
那人道:“本座每一步棋都蕴含深意,今趟邀大伙来,只为做个见证!”
尤楚红道:“什么见证?”
正问出众人的疑问。
那人道:“很简单。”一字一顿地道:“杀…宋…缺!”
※※※※※※※※※
PS:连着四天了,累死累活搞论文,真头疼啊。总算初步OK了。
第308章 天刀宋缺
杀宋缺!
三字一出,满殿哄然。
凌风为何要与他的大舅哥反目成仇,非杀他不可?众人这才想起他抓走内侄宋师道,居然是货真价实的真事!
莫非他是不满宋阀的强势,为日后建立巩固的政权做准备?但那样也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呀?今日的事情传了出去,宋阀必会与天下会翻脸,对他有什么好处?怎么也想不通啊。
问题接踵而至,宋缺来了吗?若是来了,他在哪里?
那人的话音一落,四大判官立即动手,齐向辅公祏扑去!
阴律司崔钰的玉笔,罚恶司陆辰的长剑,赏善司桓裕的肉掌,察查司杨善的铁索,交织成一道道无形的气网,立时把辅公祏困在核心,且四人采取的位置角度均无懈可击,尤楚红、石之轩等人心想即使换了自己落场,也不能于一时三刻内突围。
轰!光华四逸。
四道人影跌飞出去,只余辅公祏傲立场中。不!他不是辅公祏,而是天刀宋缺!他的天刀还没有出鞘!
豹头面具米粉般散落,众人看清他的真实面容,那是张没有半点瑕疵的英俊脸庞,浓中见清的双眉下嵌有一对像宝石般闪亮生辉,神采飞扬的眼睛,宽广的额头显示出超越常人的智慧,沉静中隐带一股能打动任何人的忧郁表情,但又使人感到那感情深还得难以捉摸。
宋缺两鬓添霜,却没有丝毫衰老之态,反给他增添高门大阀的贵族气派,儒者学人的风度。又令人望而生畏,高不可攀。配合他那均匀优美的身型和渊亭岳峙的体态,确有不可一世顶尖高手的醉人风范。
尤楚红赞道:“好一个天刀!好刀法!”
她是少数看到方才电光石火间五人对决的人之一,宋缺的长刀虽仍在背后,但他随手一记掌刀率先劈往杨善的铁索,因为四人动手的时间虽无先后之别,可是各般兵器的长短有差异,他又在前一刹那微妙地移动了少许,这一躯体的微妙改变正决定了一瞬间交手的根本性结局!
这一掌刀如羚羊挂角,破空而来,使人根本无从捉摸其角度与变化。杨善施出压箱底的本领,连续变化了数次,才勉强挡了这一刀,当的一声大震,宋缺的内力无边无际地涌来,使他全身血气浮动,第一个倒翻出局!
紧接着两股刀气喷薄而出,迎上崔钰的玉笔和陆辰的长剑,两人虽然在兵器上配合无间,但突然发觉附近的气流随刀气的涌动而迅速加强旋转式的对流,越来越凝聚,竟已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全无痕迹。刀气有若实质,自己除了后退避其锋锐外,实别无他法,但这当口哪是想退就能退得了的?
无暇细想下,三团真气撞到一起,而宋缺的刀气借助旋转之力,眨眼将他们两道真气卷挟走,而他们的笔剑只剩下废铜烂铁,两人大骇不已,使尽手段才倒飞出去,压根不敢接这一刀!
崔、陆二人只是真气走岔,没受什么伤,但可苦了后方的桓裕,他的肉掌拍的是宋缺背部大穴,至不济也能两败俱伤,谁知宋缺猛然转身,双目瞪着自己,寒芒一闪,大团气劲当胸劈了过来。桓裕面色大变,呼呼硬拼。
果然,轰的一声,他全身真气被宋缺无坚不摧的一刀几乎震散,正要后退,颈项处一凉,全身精血急洒,变成了被割断了咽喉的尸体,被宋缺顺脚踢得沿路返回。
众人四退,对状若天神的宋缺又惊又惧。
崔钰、陆辰、杨善三判远远站着,欲进无方,再没了出手的胆量!
宋缺仰首望往殿顶,淡然自若道:“你不是凌风!你究竟是谁?”
群情骚动,均由他这句话而引发新一轮的猜测。
单美仙娇躯微颤,酥胸急剧起伏,那人顿将她搂紧,又在她颊上香了一口,道:“宋缺!我不是凌风是谁?你难道比我的女人还了解我?”一点没有因手下三败一亡而引发负面情绪,好像四判官对他而言只是无关紧要的人物。
宋缺笑道:“我虽未见过凌风,却也知道他是个男人,而非你这个身有异香的女人!”
一片哗然,虽然隔的有些远,但这人横看竖看也不像是个女扮男装的女人。但见识了宋缺的非凡实力,他的话就是权威,每个人都不禁怀疑起来。
尤楚红愕然道:“空气中的确有种异香,似有迷惑心神的效用。”她这个级数的强者嗅觉何其惊人,在宋缺的提醒下立即醒悟过来,厉声喝道:“你是谁?凌风人呢?”
“天帝天后均在闭关,没工夫见你们这些闲杂人等。今日邀诸位来,只为公告一件事情:从今往后,我天门全力支持天下会争霸,顺者昌,逆者亡!崔判,送客还阳!”
那人换了个柔和动听的嗓音,字字清脆,声声婉转,如新莺出谷,若乳燕归巢,同时还带着丝丝魅惑,让人心头酥软!
光是听着声音就让在场男人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这个女人叫*床呻吟之时的那种仙乐了!
崔钰恭声道:“谨遵雪使之命!”
尹祖文全身一震,显然他听出了这人是谁!除了当年他交换给阴癸派的白清儿还有谁!
白清儿抱着毫无反抗能力的单美仙,眼看就要从某个机关密道消失,宋缺凛冽无匹的森然刀意已紧紧将她锁定,白清儿的娇躯不由一滞,宋缺的杀气一冲之威,不啻万马千军,令她不但感到一股庞大之极的无情压力,当胸迫来,这役强大的力量还隐含一种吸拉之力,使她欲退不能,内脏似欲爆裂,全身有如针刺!
宋缺沉声道:“犬子身在何处,还望告知!”
白清儿笑道:“到了奈河桥,自有你的老情人告诉你哩!”
她笑的很好看,虽然仍是凌风的面庞,但每个人都直观地感觉到她那原本皱在一起的峨眉舒展开来,小嘴微微上扬,两个淡淡的酒窝点缀在那月容之上,煞是迷人!
宋缺收回杀意,白清儿与单美仙登时随着桌椅没入地底。
众人面面相觑,想不到今日之事会是这个结局。
所谓的天门开派大典,就是耀武扬威一番?而且这威似乎还没有扬起?
乘兴而来,败兴而返。
除了宇文智及居然寻死觅活乞求留下参研天文外,一行人跟着崔钰出殿,沿着山路行了不久,便见三座桥梁,最奇处在于桥非拱桥,连普通桥底的桥墩也不见踪影,不知用什么材料铺成,工整严齐,桥长数里,宽只三尺,高有百丈,上无扶栏,如通天大路一样巍然壮观。
走的近了,才细看出一为金桥,一为银桥,一便是奈河桥。那金银二桥倒非指质地为金为银,而是桥面的色泽,发出的莹光使人不自觉联想起金银,故以之冠名。
崔钰领众人从金桥渡过,对宋缺道:“还请宋阀主过那奈河桥。”
有桥自有河,他们脚下的河水不知是否引的长江之水,奔流浩荡,险峻非常,兼时有阴气逼寒透骨,腥风扑鼻钻心。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金银二桥下水势凶恶,倒还正常,而远处那座奈河桥下巨浪滔天,血水浑波,俨然无数冤魂葬身桥底、枉死索命的惨淡景象。
宋缺定睛看去,桥有一人,叹了口气,向奈河桥上走去。
到了桥的中央,看着那温婉不减当年的动人背影,白衣胜雪,轻柔飘逸的罗裙,贴身适体,优美动人的身段,惹人遐思,衣袂飞扬,飘飘若仙,宋缺心中涌起无以名状的感触,摇头道:“清惠你变了!”
“我哪里变了?”
慈航静斋的当代斋主梵清惠别转娇躯,但见她云状的发髻上横着一枝金簪,精致的脸蛋,眉目如画,晶莹雪白的肌肤,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风韵,优雅却又带着点娇慵的动作,更使人迷醉其中。
宋缺淡淡道:“你变得更加不择手段了!”
梵清惠对他的嘲讽不以为意,目光投往脚下翻飞的河水,叹道:“宋缺你还记得你我初次邂逅的情景吗?”
宋缺露出祥和的笑容,道:“当然记得。那是一个明月当空的夜晚,那时我还是个藉藉无名之辈,‘霸刀’岳山的威势却如日中天,被誉为天下第一刀,碧秀心尚未出山,陈朝尚未被杨坚消灭,你也不是静斋之主,刚踏足尘世进行师门指定的入世修行,但你对我另眼相看,与我把臂共游,畅谈天下时势、古今治乱兴衰。”
又满怀感慨地道:“人说三峡峡谷与大河相同,既有雄伟险峻的瞿塘峡、秀丽幽深的巫峡和川流不息的西陵峡,为长江之最,这只是无知者言。大河的周围奇景在前段,而金沙江内的虎跳峡,长达十数里,连续下跌几个陡坎,雪浪翻飞,水雾朦胧,两岸雪封千里,冰川垂挂、云缭雾绕,峡谷纵深万丈,几疑远世,才是长江之最。我的船就在那里沉掉,当我抵巴蜀转乘客船,在那个动人的夜晚于舱板遇上清惠你。”
他的唇角逸出一丝温柔的笑意,“我从未试过主动和任何美丽的女性说话,可是那晚却情不自禁以一首诗作开场白,令我永恒地拥有一段美丽伤情、当我以为淡忘时却比任何时间更深刻的回忆。”
梵清惠明眸中现出醉人的神采,轻吟道:“水底有明月,水上明月浮;水流月不去,月去水还流。此诗因景生情,因情写景,情景交融,背后又隐含人事变迁的深意,我亦因它而明了宋缺你对时局敏锐的洞察力。”(PS:此诗为宋末蓟北处士所作《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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