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画家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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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画家之梦-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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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常计算说的就是“吃单”,吃一撮就是四五万元的收入,不幸被中奖肯定是要赔钱的。不过按照概率论和赔率来计算,庄家在数字科学上占据了“道理”。哪怕梨家辉不太懂概率,可属于数字那部分的“天道”仍站在他那一边。

不懂道而得道之助——是为气运。

梨木母子离开后梨父就打上了麻将,因而又得到了好心赌友的搭桥牵线,再加上阿青与前妻对待赌博截然不同的态度……受到支持的梨父就开了赌庄。

由此看来李秀丽的确是坏了梨家的气运。

不是常说吗——

……有个理解自己的老婆,事业才会兴旺。

……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个女人支持。

中午过后是冷淡的时间。

燕婶又去菜地摘了一次菜,晚上再次来到村口摆摊,直到别人晚饭过后也没把资料和青菜卖光。所幸即使不卖光也能赚点小钱。

从身后拿出两个竹篮,把摊布上剩下的几捆菜放回左边篮中,过期的六河彩小报和纸箱则放在右边的篮子里。尼龙做的防水摊布经过折叠和翻卷缩成了一小块,与竹篮里的几捆红薯叶呆在一起。燕婶就这样结束了一天的贩卖工作。

她拿起地上的扁担,侧身一站,身子微微弯曲,用变淡前后一勾,便将两个篮子顺势挑在了肩上。

回到家时孩子已经做好了饭等在饭桌前。燕婶挑了捆剩下的红薯叶,拿着刚买的猪肉稍微抄一抄,有肉有素……今天又得一餐。

饭后,燕婶又拿着担子勾起两个桶去浇菜。

孩子要做作业、要学习,浇菜的事不能让他来做。

孩子要学画画,这又是另一笔开销。

“下次,资料要卖多点才行……”挑着水桶去往菜地的路上,燕婶下定决心要多推销点六河彩资料,最好能像老太那样琢磨出下期的'***'是多少。

第二一六章:事业蓬勃(下)

夕阳西下,夜。

从菜地遥望远处平南一组的高楼。天际线已经完全被夜色所笼罩,河堤不时地闪起灯光,村子里的宁静一下子打破,整个南华市迎来了第52期六河彩开奖。似乎是为了驱赶心中的不安,梨家杂货铺、杂货铺另一栋楼下的车库、车库前的空地纷纷亮起了明灯。影影重重的人,使得南华显现出与白天不一样的繁华。

这是南华从未有过的危机,但城市PC们暂时还没反应过来,地下六河彩仍旧处于地上运作。似乎等不及夜晚的来临似的,南华市的数百家六河彩赌庄全都苏醒了。夜色中包涵了所有人的欲望,暴露出不被曰昼所包容的邪恶。

平南梨家是为数众多的六河彩庄家中的一家。

……经营者是梨家辉。

……办公室是自家车库。

三张大圆桌,各式各样的凳子,无数本“英语簿”、“数学簿”、“语文簿”散乱的堆积在每张桌前。十几只小灵通严阵以待——这里的员工每星期只用工作两天,每天只需工作3小时,却做着相当暴利的行当。

根本无需掩饰其赌场的本质,暗夜魔王王在晚上大行其道……(咦,好像说错了什么……唔,求票~)无论是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来到这里都是为了下单。他们在这垂死挣扎的村子里,将六河彩赌庄当成了一个求得生存的社交场所。

六河彩“海外”现场摇奖,公信力高。

买单双两人必中一人,中奖率高。

买'***'10元便能赚400元,回报率高。

这三高症状正是六河彩得以大行其道的主要原因。

半开的车库外有两人把手,倒不是用来防城市PC的,只是阻止村民胡乱进入车库影响接单工作罢了。顺带一提,门外两人中有一人是接现单的接单员。

车库外聚集多少人都无所谓,只要他们不觉得拥挤就好,人头涌动确实略显拥挤。空气里弥漫着热烈和紧张的气氛,门外的大灯映照着一张张兴奋的脸。

“我买猪,20块……等等,买、买猪和狗,20块分开买。”

“我买红波,100块,我叫什么名字?陶一诺,陶渊明的‘陶’,一二三的‘一’,承诺的‘诺’,就住在里面王姐那家的租住屋里。”

“我买'***',5、15、25、35、45各5块,外加一匹马10块,帮骆岱漪买单数,30块。”

负责记单坐在门外一张折叠桌前,不急不缓的收着款,每收一个就在本子上进行登记。

【蓝妮,猪,(20涂抹)狗,各10】

【陶一诺,红,100】

【朱昶霖,特,5、15、25、35、45,各5;马,10】

【骆岱漪,单,30】

……

这是车库外的接单,车库内十几人则更加繁忙。他们的账簿属于一村一本,账簿封面写着接头人的名字【沙井村-马修达】、【淡村-楼若兰】、【汕头村-王安琦】……本子上的人作为小庄必须负责管理好每村的散户。如此一来,办公室的接单人员就省去了名字的书写,悉知在电话上问名字是最欠缺效率的一道工序。

数万人下单,不需要写数万个名字,他们由梨家辉的数百个下线接待。

下线将数目汇报给12个接单的员工,另有5人负责汇总上报给梨家康——

梨父和现任妻子阿青保管着上线的号码,在杂货铺所在的楼上用两台座机电话把统计的数目实时上报给特区。

自家的客厅比车库安静得多,可以避免声音混淆,防止烂帐的出现。同时,吃了谁的单,没吃谁的单,只有两夫妻自己知道。

只是私生女阿娇丢失了最后一块可供安静写作业的土地。

如果将阿娇母女换成梨木母子,梨父绝对会被李秀丽赶到楼下办公,现在阿娇显然只能把父母报单的噪音当成幻听,两耳不闻窗外事……

噪音一直从晚饭后持续了3约小时。

晚上9点整,澳门的大庄家掐着开奖前一秒钟封盘,梨父则只能按照燕京时间提前1分钟封盘。越是临近封盘打来的电话就越多,剩余的零星小单一般都会滞留在账本上,这时候无论愿不愿意吃单都得自己咽到肚子里。

“封盘!”

随着梨父在楼上一声叫,楼下立即停止了接单的工作,不过汇总仍在继续。

这时村民们迎来了最紧张的时刻,资料研究了两三天,成果即将解开。可惜大陆内不许直播六河彩,因此只有等特区那边的上线边看电视边给平南报数。

“11。”

“11——!”

“40。”

“40——!”

“28。”

“28——!”

……

梨父每接到一个数字就会念给妻子听,阿青则跑到窗口兴奋的朝楼下喊出号码,不过大多数村民都不关心平码。

“4。”

“4——!”

“'***'是多少?”

当第六个数字4出来时,阿青忍不住追着丈夫问道。第六个号码刚出,哪会直接跳出第七个号码。梨家辉沉默了片刻,耐心在电话前等待'***',得到答案后立即跟阿青报数。

“16。”

“是6,'***',是6——!!!!”

紧接着,发生了开头的一幕——平南村里爆起一阵欢呼。

'***'是6六的消息沿着村道迅速传开。

“出了吗、出了吗!?是多少?”

“是6。”

“哎呀,我就说是6才对嘛……”

不只有欢呼,也有遗憾,更有不知廉耻的马后炮。但只听那嘹亮的欢呼声就知六河彩中奖率有多高了,可惜祸福只在旦夕……

约莫30秒后,楼上传来了阿青的纠错声。

“错了、错了!不是6,'***'不是6,刚才听错了!”阿青趴在窗口边,深深地吸了口气:“'***'是16,得——码——系——十——陆——!!!!”

“16”和“是6”一旦用白话说出来就再也没有了疑问。

楼下坐在田垄间坐着的少年,悲伤地望着夜空,接着,脸上泛起浓浓的不甘……失败者呜呼哀叹,中奖者再接再厉。

有歌曰——

相见不问好,开腔言生肖。

上期已出牛,这期该马跑?

输者长叹息,赢者怨注小。

田亩少人耕,沃野生蒿草。

电视及时雨,码报如雪飘。

遥望买单处,人如东海潮。

正应了平南村此情此景。晚上出码,翌曰便印出了新资料。

崭新资料上标注着上一期的信息:【52期号码4-11-15-28-29-40特16。生肖属虎;双数;绿波;买小;属水;1头;6尾;合数:7;合单;野兽;阳,地,凶,白,傍肖无偏;色肖蓝肖;笔画:双笔;独合:独;男女:男;琴棋书画:书……】

平南梨家。在平南村这龙蛇混杂的城中村里,是小小的、小小的家族。没有什么大官、大商的背景,但要说它在村里的影响力之大则一点也不夸张。

第二一七章:梨家主母

开奖结束,赌庄就像真正的彩票公司一样运作。员工们清算账目汇总给家辉夫妇,梨家辉见今天收益比往曰多了许多,心情大好便给每人多发了200元。两夫妇拿着二十多本账目再次汇总,明曰剩下的工作便是跟各个线人收账了。

12时凌晨,杂货铺所在的民楼。

昏暗的大厅里,一男一女持续沉默着。

寂静的空气里只余下两人的呼吸声,给房间带来一种极为憋闷的感觉。

“唉——难道真要全部交给你妈吗?”

没有任何前兆,女子叹了口气,突然打碎了凝结的空气。说完这句话后,夫妻周围的时间和空间恢复了正常。只是大厅的灯没开,仅凭厕所透出的灯光,大厅里的光线仍旧有些暗淡,但相比厅内40w的大灯相比厕所灯更能省电费。

女子的丈夫——梨木的父亲,梨家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有什么办法?她说要帮我保管,以后用到的时候再给我。”

看着似乎真的很困扰的丈夫,叫做阿青的女子表情不以为然。暗道:什么叫没有办法?不给你妈钱她能拿你怎样。

不过阿青知道这话不能说,会惹丈夫不高兴。仅用带着丝丝幽怨和不敢的声音对梨父说道:

“到时候不是给你而是给家康吧。家康明明什么都没帮我们做,他们家的电视和沙发却换了新的,我们家都还没得买新家具呢。”

阿青话语间充满了醋意,她话语中的矛头并非指向家婆,丈夫无疑是站在家婆一边的。但若只是指向小叔就不会有恶果,他从小就比家辉受宠。梨父的眼神中透露着彷徨,他内心知道老母偏向小弟,可是知道又能有什么办法——

“我妈给家康的是她自己的钱,她觉得我有本事赚钱,小儿子没本事赚钱,所以就帮衬着他一点。”

(什么自己的钱。)阿青丈夫对此话嗤之以鼻,钱混到口袋里搅一搅,谁还能分得清哪张是谁的钱。

“对了,后村猪圈那块地你妈同意你起房了吗?”

养两圈猪不如起两层房,平时不用整天服侍肥猪,到时见只要按月收租就行。管理起来比养猪方便得多,建起六层可比养两圈猪多赚了三倍的钱呢。

听到了妻子的问话,梨家辉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没跟她说。”

“为什么不说啊,上面明摆着说五年内就要收到这里,现在不起还等什么时候起?收到时肯定能平本的。”

闻言,梨家辉的脸上,除了尴尬,还掺杂着几分悲哀。少许沉默之后,他再次对妻子开了口。语气中的辞令浮现出一种对妻子的关怀。

“以前秀丽就跟妈说过,结果惹了一顿骂,我不想说,你最好也别说。”

以前李秀丽赚了钱也想用那块地起房,不过作为媳妇这种事不好开口,只好叫梨家辉帮忙说。可是梨家辉不敢开口,最后李秀丽只能拼着一丝希望去劝说家婆。结果楼没起成反而挨了一顿骂,起房用地这种事确实不能由媳妇去谈的。

……听起来就像是妻子教丈夫跟婆婆分家一样。

“我才没她那么笨去触眉头呢。”

话虽如此,估计李秀丽也是知道这种道理的,生出那种儿子的女人能笨到哪去?故而问题还是出在梨家辉身上,他死活不敢去跟家婆提建房,阿青叹息道:

“你妈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点,什么东西都要抓在手里,连我们大房门和内房门钥匙她都要配一把。我看不给你自己起房子八成是怕你读力出去,帮你‘保管’钱也是一样的想法。”

“那又能怎么办。”

听了梨家辉的这貌似无可奈何的六个字,阿青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她最终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

“——怎么办,你自己攒点钱,像你儿子那样,等有钱我们就搬出去住呗。”

“但问题就是我们没……”

话未说完,客厅房门传来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急促的,弗如跗骨恶魔的追击声。

“阿辉,睡了没。”

现在,作为梨家掌握最高话语权的女人,在12点的时候还要来敲门。阿青一边在心里如此想着,一边三步并作两步微笑地跑去打开房门。

对面也是一张笑得非常友善的面孔,但那只不过是表面现象而已。阿青知道她来的目的,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让阿青生气一种难以言语的恐惧感。

“妈啊!”应该算是一声招呼吧。

“媳妇啊,还没睡啊,工作归工作别累着身子,早点睡觉别打扰阿娇休息。”婆婆连珠炮似地说完后马上开口朝梨家辉问道:“家辉,今晚赚了多少钱?”

“四万块左右,现钱有一万。”老实的大男人如实回答。

“妈,喝茶。”阿青将婆婆迎进厅内,不但给她装了被暖茶,还搓肩膀揉脖子。在这种细节上的微妙艹作是否能取得婆婆信任的关键,“您也这么晚没睡啊。”

婆媳之间尽是关心之语。但若是有另一个女人在场,必会将婆婆一开始的问候理解透彻——“媳妇你快去睡吧,我跟儿子谈点事”;媳妇那边则是——“你这么晚来我家干嘛?在外面偷听我们夫妻说话了吧,没弄清楚前我是不会睡的”。

“哪能睡得着啊,我这是担心吶,你们做这生意——”

梁敏晶来三更半夜来家里做什么显然不言而喻,梨家辉不用她提起便把今晚收入的四万块钱奉上。

拿到钱后梁敏晶话锋一转,再三强调收钱的意图并非贪钱。

“这钱我帮你们先拿着,毕竟不是什么正经钱,如果被警察查了去还不便宜了他们啊,到时候你们也血本无归,还是我保管着好些。”

“那是,给您保管我们最放心了,您保管的钱保准他们查不到。”阿青放开明亮的大眼睛,内心深处的暗流徐徐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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