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一个强大的中国!”
“所以我们不能让他们统一?!”后排一个戈斯记不起名字的官员大声严肃地喊道。声音过后,整个会议室突然陷入一片寂静。从国防部长尴尬的面部表情,戈斯判断那个怕人家听不见而高声喊出来的白痴一定是国防部长的手下。他心里暗暗高兴,这个白痴,怎么可以把这些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话高声喊出来呢?今天会议不但会有详细的会议记录和全程录音,而且很可能会成为中美关系史上的重要历史文献。在表达外交政策和构想,特别是直接涉及到美国的国家利益,资深的政客和外交官都应该知道把“和平”、“民主”“自由”等字眼塞在句子里最显眼的位置。例如对于台海政策,美国就反复声明“不允许片面改变两岸现状,不允许武装解决两岸问题;两岸必须通过和平手段,台湾现状的改变必须经过台湾人民的……”。难怪在戈斯眼里,国防部部长手下都是一帮只会打仗不会外交辞令的蠢蛋。
这时副总统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半个小时过去了。他清了清嗓子。“虽然我们大家都有这样和那样的怀疑,但我们还是相信这些年两岸在两种价值观的影响下,已经走上了水火不容的道路。不可否认,如果通过两岸和平协商解决统一问题的话,至少需要几代人或者几十代人。哦,不过我们美国人爱好和平和稳定,我们有这个耐心一直等下去。”
坐在他旁边的几位脸上都现出会心的微笑。副总统接着说:
“就目前和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情况看,两岸任何一方要片面改变目前的现状,唯一的途径就是通过武力!”副总统把眼光转向身边的国防部长,于是国防部长接着话茬说道:
“正如我们的评估,大陆可以使用武力解决台湾问题,可是他们至少在未来20年内只能使用武力去企图改变两岸现状,却绝对没有办法改变两岸的现状!”
国防部长的话音刚落,就引起了一阵议论。来自国家安全局的一位高官压低声音问:“我不是太明白您的意思?”
国防部长面露得色,傲慢地扫视了大家一眼,显然他期望大家并不能完全理解他的话。“虽然根据我们的评估,确信北京没有任何意志和能力攻打台湾。可是脑袋长在他们头上,对不对?我们不能排除他们丧失理智,穷兵黩武,在没有制胜的把握下悍然出兵攻打台湾。所以我们谁都不会说:噢,我保证北京不会打台湾。可是我们却可以根据各项资讯和情报评估,根据中美台三地武器装备的差异而得出这样的结论:无论北京使用还是不使用武力,未来二十年台海现状无法改变!也就是说,即使北京悍然出兵,也只不过是小打小闹,就像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他们搞的炮轰金门一样。当然如果他们一定要升级战争,把美国卷进去的话,那也只不过是鸡蛋碰石头。海峡的现状无法改变,台湾是台湾,大陆是大陆,就像半个世纪前我们不支持蒋介石反攻大陆一样,我们绝对不允许大陆攻占台湾。我们美国人认为保持目前两岸现状符合两岸中国人的利益,当然更加主要的是:这符合美国的国家利益!”
国防部长加重了“美国的国家利益”几个字的语气,而且伴随着有力的手势,让大家切实感觉到美国国家利益的重量感。
这时小房间的门悄声打开,白宫总管探进头来,小声通报道:“总统已经登上空军一号直升飞机,半个小时后到达白宫南草坪!”
副总统皱了下眉头,再次看了一眼墙上的种,脸色变得忧郁,声音里带着些微的颤:“各位,我们都错了!”
接着是一阵不安的沉默,然后是翻阅面前卷宗的刷刷声,每个人都仿佛想从面前两页纸的绝密情报中找到答案和安慰。这时一个小声音从副总统桌子对面的那边传过来:“就因为这两张纸,一切都在一夜之间改变了!?”
副总统不高兴地盯了提问人一眼,可当他看到很多人眼里和那个提问人具有相同的疑问和讽刺时,他转头向中央情报局局长戈斯点了下头。戈斯喝了口咖啡,开口道:
“是的,不过不是那两张纸,是那两张纸上记载的‘致命武器’计划,一夜之间改变了一切!我们刚刚讲的所有情况,其实都基于一个简单的事实,北京政府没有足以击败台湾、阻挠美国介入台海战争的‘致命武器’。可是现在他们有了,而且中国大陆部署的这个称为‘致命武器’的计划已经部署了多年,现在已经部署完毕,一旦启动的话,一个月内将摧毁台湾,占领台湾!而最可怕的是,我们只能站在太平洋这边,干瞪眼!”
国家安全局局长差一点把自己的咖啡喷出来,他是掌握着美国所有的间谍卫星和通信侦查设备的首领,难怪会大惊失色。戈斯看着他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他等着这个家伙发问。果然安全局长擦了擦嘴巴,不以为然地说:“世界上应该没有什么武器可以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地部署起来,更没有军队可以在短期内动员推进到前线而不被间谍卫星拍摄到的!”
“是的,先生,我相信在花费了那么多美国纳税人金钱购买的最好设备之下,确实没有武器和军队能够逃过局长大人的眼睛,不过这不包括北京的‘致命武器’计划!”中央情报局局长脸上带着嘲笑,他一直觉得自己主管的人力情报经费太少,而几百亿美元的经费都被国家安全局和国防部情报局那帮白痴投进那些不会思考的机器中去了。
主管间谍卫星的国家安全局局长讨了个没趣,但确实又不甘心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于是带点挑衅和讥讽的口气反问道:“那么,既然我们无法侦察到如此重要的‘致命武器’计划,我倒想请问您,中央情报局是什么时候知道有这个计划存在,又是什么时候得到计划详情的?”
“唉,”中央情报局局长戈斯叹了口气,“我们虽然模模糊糊知道在1996年台海危机之后,北京秘密研究制定了这么一个计划,可是,正如你们可以看出,这个计划成败的关键就在于是否可以保密,所以北京方面对其保密做足了工夫。我们四面出击,毫无头绪。直到2004年,我们在大陆的王牌情报人员才找到机会接近‘致命武器’计划的制定人……”
第一章 阳具
2004年4月18日,广州市五羊新城《南方周报》大厦三楼总编室。
“目前中国的媒体进入春秋战国时代,新时代的特点是,谁能够抓住广大读者,谁就是名副其实一统天下的无冕之王!”《南方周报》总编辑吴力超说到此处不觉从大转椅里挺了挺微驼的瘦削的背,伸出左手在空中做了个“抓住”的大弧度动作,先慢慢伸出张开五指的手掌,然后装出吃力的样子慢慢把五指握成筒状,随即突然急速收回那仿佛“抓住”了固体空气的手,回到胸前时,就停在了空中。
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对面的杨文峰受到总编辑动作之感染也陡然间直起了腰杆。他看到总编辑的手握成筒状停在办公桌之上两人之间,仿佛抓满读者而无法捏紧成为拳头。杨文峰挺了挺胸脯。
“如何抓住读者?”今年五十五岁的总编辑吴力超提出问题后用循循善诱的目光盯住他,三十九岁的杨文峰脸上立即露出热切好学的表情目不转睛看着空中筒状手后面的总编辑。吴力超说话时没有松开停留在空中握成筒状的手,好像他一松开,读者就会像流沙一样漏下来。
“民之所欲,常在我心!这句话可以作为我们媒体工作者的座右铭,老百姓关心什么?人民想知道什么?大众的焦点又是什么?搞清楚这三点,我们就能够抢新闻,造焦点,在第一时间把广大读者吸引到我们《南方周报》的周围。”
吴总编收回握成筒状的手,拿起桌子上的筒状的杯子,津津有味地喝了口杯子里的液体,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杨文峰。“杨子,你喝点什么吗?”
杨文峰连忙半起身边摇手边说不用、不用,我来之前喝过一杯热奶茶的。
“杨子,你到我们报社有一年多了,”吴总编放下杯子,顺手挪动了一下桌子上乱七八糟的稿件,“大家对你反映都不错。虽然说半路出家,要求不能太高,但你还是有一定素质的。你在大学学什么专业?”
“我学国际关系的,”杨文峰欠了欠身,补充了一句,“上海复旦大学国际政治系毕业。”
“哦,好好。”吴总编笑呵呵地赞道,“好好干,会有前途的。新闻媒体领域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年轻人在这个广阔天地里是会大有作为的。你的简历还是挺丰富的。”
吴总编打开面前的一卷薄薄的案卷,口里断断续续地念着:“1987年毕业分配到上海外事办……1989年六月后辞去公职到海南自谋生路……好好,年轻人有志气,年轻人有志气,人挪活,树挪死嘛!后来被公司派到香港发展,1997年移居广州生活和工作,先后在贸易公司、房地产公司、保安公司任职贸易员、副经理和副总经理……不错不错,经历挺丰富!”
杨文峰在吴总编边看边赞的过程中,好几次想说点诸如“岂敢岂敢”之类的客气话,但觉得不妥,于是只是在总编辑开口赞扬时微微欠身表示一下谦虚之意。
“后来听说你写了本小说?”吴总编合上档案,不经意地问道。
“是,是!”杨文峰有些紧张,“我写了本虚构的小说,书名叫《致命弱点》,犯了点错误……”
“那不算什么嘛,年轻人。”吴总编大度地打断杨文峰,“我听人说了,小说写得还可以。不过因为你没有处理好虚构的故事和现实的一些事情,而且还在小说中无意中透露了一些国家安全秘密,结果被公安机关拘留了一段时间,还丢了工作,是不是?”
“是,是被国家安全机关请去说明问题,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没有什么,不必介意。下次你来时,带一本你的小说让我也读读吧。”
杨文峰点头说好、好。吴总编接着说:“我当初聘用你就是看重你在多个部门和地区工作的经验,当然由于你没有记者编辑的经验,我只能安排你适应一段时间。现在你也在发行部干了一年多,我想,是不是可以给你加点担子,调到编辑工作?”
杨文峰感觉到肩膀上一沉的同时,心只往上跳,脸上却不动声色。
“采编部一组是我们报社最重要的采编小组,主要负责重大新闻和社会焦点跟踪报道。这个部门目前正需要人手,采编一组的王媛媛组长也多次向我提过要你过去帮忙。我考虑把你安排过去,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杨文峰说没有意见,并当场表示会好好干,不辜负领导的重用。
“我考虑让你过去,主要是想加强这个部门的国际关系、中美交往和台海风云方面的报道。另外你也有一定的法律知识,这个部门本来就很偏重社会大案要案的跟踪报道。我看你是可以胜任的。”吴总编停了停,又喝了口杯子中的液体,“你也在报社干了一年多,今天的谈话我们就长话短说。”
杨文峰脸上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聚精会神的表情。
“干记者这一行最主要的就是我刚才说的:抓住读者!唉,在这一点上,我们和《南方都市报》、《南方周末》都存在着差别。目前焦点报道、大案要案和热点新闻等基本上是这两份报纸的天下,我们占有市场份额微不足道。我就把希望寄托在你们采编一部上。如何夺回市场占有份额,关键还是如何吸引读者注意力,如何抓住读者。吸引读者和抓住一批忠实的读者并不完全是一回事。报纸要想吸引读者,搞两行耸人听闻的彩色标题就可以了,可是要想抓住读者,就需要从内容到创意都要别出心裁。”
杨文峰稍微一个不留神,再定睛一看,那吴总编已然又把抓成筒状的手举在了空中。
“抓住读者的关键就在于如何让他们对我们新闻报导、热点追击的兴趣不减下来。我们使用报纸的标题就可以吸引读者,他们打开报纸的时候,我们就算抓住了他们。可是如何不让他们从我们的手里溜走,就要看我们报社上下记者编辑们的真功夫了。
“这个道理很简单,我们抓住读者,不能够让他们软下来,要让他们保持激情,这样我们才可以抓得住。对不对?”
吴总编边说边活动着握成筒状的手。“读者一旦失去兴趣,就会软下来,那样我们就无法握住了。为了让读者保持昂扬的饱满的兴趣,我们就要不停刺激他们,找出他们的喜好,该刺激这里就刺激这里,该安抚那边就安抚那边。有时急有时慢,但却绝对不能停下来。”
这时吴总编握成筒状的手开始在空中上下套弄,杨文峰一时不知道是该盯着吴总的眼睛呢,还是让目光随着他上下活动的手移动。
“杨子,注意听,现在我要告诉你我们的诀窍。有快有慢,一上一下,有时松有时紧,读者要泄气要软下来时,我们就算是需要在报道中加点想象,也得让他们重新振作起来;可是一切都要掌握分寸,要见好就收,适可而止!”
吴总的手停下上下活动,但大指头却轻轻地好像摩擦着手里握着的看不见的读者的头。“如何做到让读者暴涨而不软下来是一个技巧,然而如何让读者长期保持暴涨的兴趣而不一泄如注则更是高超的技巧!引而不发,硬而不泄可以确保我们拥有一批读者,确保我们快乐久一点,确保我们不被淘汰!好的新闻记者不但必须两面俱到。因为使用文字煽动读者容易,煽动起来要保持住他们的兴趣也还可以做到,但如何防止他们在我们刺激煽动下把持不住,狂暴发泄出来才是问题的关键,也是新时期媒体工作者必须掌握的诀窍!”
杨文峰有些面红耳赤。吴总编放下刚才形象抓住读者的手夹起杯子,把里面的液体一股脑倒进肚子里。杨文峰本来想起身帮忙端茶倒水,但从吴总编喉结的吞咽,判断出他杯子里装的既不水,也不是茶,而是很稠密的糊状物。于是他就继续做出聚精会神聆听的样子。
“《南方都市报》确实可以抓住读者,把我们的生意都抢去了,而且他们可以让读者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