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的声音在寂静里显的很冷静,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袁知陌手指冰凉,几乎有些站立不住了,他虽然也算重生了一次,也约略猜出了些其中的因果,但当事情毫不遮掩完完整整的铺展在他面前时,还是让人觉得悚然听闻。
皇朝双生子,颠转覆天下。
一者贵为皇孙贵胄,一者贱为草民孤儿。
本以为出生时名分就已注定,但岂知十来年后皇孙贵胄突然患了心疾,为了大雍国粹绵长,草民孤儿一跃成为至高至尊的贵胄,贵胄却被打落尘埃,永远湮没在人海之中。
秦初是真正的容隽,容隽才是当年的秦初。
若说是上辈子秦初篡了位,如今看来到还是回归正统恰如其分。
这一切……是非颠倒伦常错乱,怎一个乱字了得。
袁知陌死死握住拳头,指甲刺进掌心,靠着那些疼痛才勉强稳住自己骇然的神智,额头上全是惊惧而生出的冷汗,脸上也完全褪了血色。
他死死盯着面前气息奄奄分明活不了多久的少年,心里简直乱的了得,前些时日长孙晏跟他说的话全部汇入脑海。
性子大变,一直对他淡淡的容隽突然接受了他,原来统统是因为换了一个人,他居然还都茫然无知。
脑海里倏地浮现容隽身影,袁知陌心神微微恍惚,怪不得容隽总是皱着眉,凡事都是循规蹈矩,做什么都强压着自己不能任性而为……他当时也不过十来岁,那时候的容隽,其实也是很怕吧。
心里揪揪的一阵疼,却也不知是心疼秦初多一些还是可怜容隽多一些,沉闷的像是压着石头在心口。
半晌,他慢慢走到秦初跟前,在他面前蹲下,低头小心替他解了手上的银色镯子。
“你是不是很纳闷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秦初有些涣散的目光落在眼前少年头顶的发旋上,有心去抚,手微微抬起一寸却又无力落下——蒋金刚才那一掌,完全震碎了他本来就不甚健康的心肺,就算是华佗在世也难救了。
袁知陌抬起头,与记忆中别无二致的漆黑眸里微微有些水意,看起来温润的很。
秦初一笑,“我只是想让有个人记得我,我估计皇姑姑也会死吧,容隽只是会恨我,他一直以为我回来会夺了他的位子,所以他偷偷派了蒋钦找到了我,还偷走镇国玉玺,可是他不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怎么会害他呢?”
视线渐渐有些朦胧,少年清冷的神情在此时竟然显出几分柔和来,柔和而复杂,带着淡淡的谁也说不出的惋惜,“皇姑姑口口声声是关心着我,可是她心里也是更宠容隽些的,所以她也选择了我,容隽也变了,虽然我这辈子还从来没有正面见过他。只有你没变,以前就是软弱的连挨骂都会哭的小孩,现在虽然似乎长大了些也冷静了些,骨子里还是软弱的孩子,一有人对你好你就受不了,所以我让你记着我,你就一定会记着我。”
袁知陌略略闭眼,勉强扯出一抹笑,轻轻做了个口型,“你总是爱欺负我。”
秦初掀唇,“你不知道,当年你跟着我后面转的模样,这些年,我其实一直记着。像个傻子。”
——远远站在一边心里偷笑看着你,脸上却是云淡风轻模样的我,也像个傻子。
地道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秦初抬头,看向那个首先冲进来的男人,昏暗中那双凤眸熠熠生辉,他恍惚的想,小时候还不怎么看得出,如今容浔长大,倒是与定熙王妃果真是一模一样的。
一个月后。
袁知陌蹲在坟头专心致志的拔着刚长出来的嫩草,不过一月光景,坟头已有青草,看起来倒也有几分勃勃生机。
秦初走的很痛快,走时还带着笑。
虽然因为秦初伤了喉咙差点丢了小命,但仔细说起来,他其实也不过只是在那边坐一坐,休息了两日罢了,真正算起来,他倒像是个可有可无的过客。
仿佛冥冥之中,只是让他见证了一下秦初在这世上走过那么一遭。
身后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他也不回头,任着那人在旁边讨好,“我明日要去东越替皇帝陛下迎亲,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我其实此时很想写,came over
第92章 轻别离
天高云阔;有鸿雁掠过天际,瞬间便成了一抹黑色剪影;让人心情舒畅。
袁知陌毫不客气的把蹭在他脖颈的大头推到一边,蹲□将地上刚j□j的野草收拾进自己随身带过来的竹篮,眼角稍稍一扫;那人已经捻了香奔到墓前上香,嘴里絮絮叨叨;却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袁知陌眼底滑过一抹淡淡的笑意,闷头继续收拾。
一个月的时间,风云变幻。
文景帝意外薨逝,太子殿下继位;但不过半月功夫便将皇位传给了皇长孙,成功成为历史上最为短暂的皇帝,容隽七日前登基为帝,年号康乾。
康乾盛世,由此开始。
定熙王首先上书自请削爵,康乾帝沉思良久,留定熙王爵位封号,自定熙王子孙不再继爵,享亲王俸禄。定熙王军归大雍王军麾下,由大将张孙启直接统属,镇守定熙。
南越王苏克哈上书臣属大雍,东越王自请和亲,顺应大雍,虽然五越依旧驰骋五越之外,但实力最强的南越东越臣服称臣,大统之日似已指日可待。
袁知沣无辜殒命,康乾帝赐其谥号文,袁太傅殿前长跪恳请收回圣旨,康乾帝允之,却又转封小袁楚氏三品诰命夫人之号,享朝廷俸禄。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与上辈子的血雨腥风相比,平淡到近乎寡味,却也是最好的结局了。
袁知陌眯了眯眼,抬头看向远方辽阔草原,望之浩浩汤汤,几乎望不到边。
这样,也挺好。
但似乎,他也得离开了。
他瞅了眼还在墓前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的容浔,眼底眸光微微暗了暗,有些复杂的垂下眼角。他倒也想留在这里,但事实根本不容许他在这里再停留了。
他勉强扬了扬唇角,提了篮子走过去,一听清容浔在说些什么,脸上登时微微发热——他居然在秦初面前絮絮叨叨说这些倒三不着两的东西!
心里一恼,抬脚一踢,“你胡说些什么呢?”
睿郡王抬头,脸上表情甚是无辜,“你说他们两兄弟,莫名其妙的把我们扯进来,却又基本上把我们当做炮灰使,你说我难道不该跟他抱怨抱怨?”
袁知陌啼笑皆非,“你抱怨的是这个?”
“重要么?”睿郡王撇撇嘴,顺势拽住袁知陌又要踹人的脚,一只手顺着小腿迅速往上一滑,“我现在的怨念就是这个。”
夏日的衣服本来就穿的轻薄,袁知陌被容浔拽住了脚动弹不得,容浔的手又紧紧贴在大腿根部,几乎可以感觉到那处炽热的热度,他脸上一热,扫了眼旁边的墓碑,眼底喷薄出明艳的怒色,“放手!”
“不放。”容浔光棍的很,仗着自己的武力优势,一起身用腿夹住袁知陌的小腿,空出的手将袁知陌要打人的手扣在身后,本就已经贴在大腿根部的手往前一滑,隔着衣料牢牢握住青涩的器物,手指恶意一弹,“都一个多月了,我想你了。”
要命的物事被人牢牢拽在手里的感觉本来就刺激到了极点,再被他这么用力一弹,微微的疼痛从敏感处传进脑海,袁知陌发软的身体一僵,惊呼一声,“容浔!”
容浔身子一倾,借着两人的衣袍折腾来回磨蹭,“你也想的是不是,看你都石更了。”
“废话,你这么弄,谁不会……唔!”袁知陌闷哼了声,身体一僵又一软,整个人无力伏在容浔身上,咬着牙低道,“回去,别再这里。”
容浔眼睛一亮,没想到袁知陌这次这么好说话。到手的豆腐不吃是傻子,等两个人匆匆袁知陌住的院子,门还没来得及关上,袁知陌身上的衣服就被剥的七零八落,喘息着避开容浔的深吻,急急指向房门,“门还开着!”
“没人敢进来。”容浔饿的太久,一只手三下五除二的便将自己身上衣服剥的干干净净,一只鸟儿昂扬充满斗志,光明正大的出来巡查。袁知陌扫了眼赶紧撇开脸,勉强挣脱容浔的桎梏软着脚关上门,房门刚刚关上,他就被容浔从后一压,闷哼了声,腿上一凉,亵裤已经被拉至膝盖下。
袁知陌就算看不见,也知道自己现在不成景况,赶紧用手肘去推容浔,气息喘喘,“回床上去……”
容浔痴迷的看着眼前衣衫不整的少年,他被迫背趴在门框上,下半身的亵裤也没全脱,只是被褪到膝盖部位,上半身只剩下贴身的亵衣,亵衣衣带已经被解开,松松散散的挂在身上,只隐隐约约的遮着圆润挺翘的股间,匀亭白皙的皮肤自凌乱衣衫间露了出来,竟然比全脱了还要惊人的魅惑。
容浔只觉得自己全身更热了,根本不理会袁知陌的挣扎,一只手往上细细逗弄那两点殷红,一只手却是肆意揉捻着已经半翘起的青涩器物,几下抚弄,掌间便能感受到顶端有黏腻湿润的液体慢慢渗出,他哼哼笑了声,一口咬上袁知陌的耳垂,“就这么着吧,挺好的。”说话间,手上猛地又一阵急促揉捻,两辈子的经验让他完全明白袁知陌适合哪样的手段,不过片刻功夫,怀里少年身体痉挛似的一阵颤栗,喉咙口不受控制的发出一声猫叫似的惊呼,“啊!”
哗啦一声轻响,木门上已经晕开一片灼白。
袁知陌一眼扫见,简直羞愧欲死,偏偏容浔还咬着他的耳垂厚颜无耻的道,“放心好了,我一定帮你擦门。”
“滚!”袁知陌脑门血上涌,还没来得及挣脱,唇角已经被容浔狠狠吻住,火热而令人窒息的湿吻将他所有的怒骂都压了回去,意识也被清欲给迷的晕晕乎乎,直到后面熟悉的异物感袭上大脑,他才一惊,身体微微一僵,身后也下意识的一阵紧缩。
容浔的手指被那突然的j□j温柔一夹,温热从手指窜上手臂,再由手臂窜上全身,快。感来的汹涌急促,他□一紧,居然差点丢盔卸甲。他倒抽一口凉气,要是这么就丢盔卸甲,他丢人可就丢大了。又是激愤又是恼怒,有些粗鲁的拍了袁知陌一巴掌,“放松点!”
袁知陌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关窍,咬住唇闷哼了声,有些委屈的回过头,清亮漆黑的眼眸里全是水意,竟然连眼眶都有些红了。容浔登时心疼的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赶紧诱哄的吻上去,含含糊糊的道,“别气别气,我那不是急了么……你放松点……让我进去……”
“有些疼……”袁知陌委屈的皱眉。
“待会就不疼了,乖啊。”容浔一边吻着,一边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润滑膏抹进去,手指抵着慢慢往前,细细的在火热细致的内部来回抚弄,好不容易等到那微微松散了些,才试探性的探入第二根手指,却也不敢动作,只是低头看袁知陌,“疼吗?”
袁知陌咬住唇,蹙了蹙眉,半晌才慢慢的摇摇头,“还有点不舒服……”侧头看着容浔涨红了的却强自忍耐的脸,心里忽而漾起一股情潮,天底下也只有这个人在这个时候还顾及着他了。“你让开些,让我转个身。”借着容浔让开的空当,他费力将自己挪正过来与容浔对着脸,主动环住容浔的脖颈细细吻上他汗湿的脖颈,“你继续,我还忍的住。”
容浔如蒙大赦,手上缓慢规律的运动起来,手指从两个变作三个,好不容易等得确定不会伤着他时,才猛地扣住袁知陌的腰往上一提,将自己缓缓送进去。
虽然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当那灼热真的探入,袁知陌还是不由自主的低呼了声,下意识紧紧掐进容浔的腰,容浔压抑着僵在那里,“我动了。”
“……嗯,你慢点。”声音柔软而温和,在寂静里竟然比所有催、情的药剂还管用,容浔登时热血上涌,再也顾不得别的,大刀阔斧似凶猛动作起来,袁知陌被顶的不受控制的往上抬腰,若非容浔撑着他他可能早就摔倒在地了。
渐渐的,除了疼痛之外那一股让人全身颤栗的酥麻又慢慢传遍全身,刚才还有些僵硬的身体逐渐软成了水化成了云,只能随着容浔起伏回荡,意识也渐渐涣散,耳边听着寂静里让人脸红的声音,情动的水声随着撞击的重响与两人急促喘息交织在一起,在寂静里悦耳非常。
在几乎让人灭顶的颤栗中,袁知陌死死搂住容浔的腰部,抬头看着身前的男人,轻轻抬头,吻上他的唇角。
我真的欢喜你。
可是,我还有事要做。
容浔睁开眼,外面天色已经大黑。
空气里还弥漫着浓郁的欢爱气息,他们几乎是整整折腾了半日,袁知陌到最后异乎寻常的热情,几乎要将他磨折的弹尽粮绝,一直两人精疲力尽才相拥睡去。
他下意识伸伸手,身边果然空荡荡的,却还有余温,显然是刚走没多久。
门外传来咚的一声轻响,“主子,袁公子已经出了王府了,您确定不要去追?”
容浔百无聊赖的翻了个身,拥着还有余温的被子,“他决定回去尽孝,我非拦着不是显得我不大度。”
……主子,您什么时候大度过?
柏渊摸摸鼻子,“那现在是……”
“先给他一年时间吧。”容浔睐了睐眼,眼睛精光微现,“你派一组人跟过去,别让他受欺负了。”
“是。”
门外脚步声消失的极快,容浔又翻了个身,视线落在外面漆黑夜色上,忽而若有所思,喃喃低道,“居然还有偷跑的力气,这是在打我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院子亲爱的地雷啊,在这里么一个啊
第93章 番外秦初(1)
冷月如钩。
象征高贵尊严的明黄帘帐松松垂在地上;昏黄的灯火下,床上不堪纠缠在一起的人影从一道又一道的帷幕里里透出来;微微荡漾的帘帐,压抑的低吼与细碎的哭泣呻吟;浓郁暧昧的欢爱气息;将本该庄严的宫殿生生染上了一层颠倒错乱的淫、乱春情。
秦初推开门;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幕情景。
清冷干净的如同冬日雨后天空的眼睛漠不关心的看向层层纱帐后的雕龙大床,一反手;大殿门已经悄无声息的掩上;顺带掩去门外七零八落的尸体。
寒夜杀戮,寂静无声。
关门的声音虽然小,却已惊动了雕龙大床的人,苍老的声音从里面冷冷传来;虽然隐约带着肆意之后的无力,却一如往日的威严,“谁在那里!”
秦初默了默,眼皮微颤,“是我。”
帐子里有一阵沉默,似乎是奇怪在这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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