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开翰自然是不相信的,郑潘云不说?他冷笑一声,枪口下移,直接打穿了对方的一只手掌。
杀猪一样的嚎叫瞬间响起,陈荣西坐不住了:“你别把他打死了,留条命我还有用。”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们还给他打了药!打了安定!然后就走了!!现在你们来问我,我怎么会知道!!!!!”
郑潘云哭号着解释,这话他来回说了十来遍了,唐开翰就是不愿意相信,他还能说什么!总不能瞎编啊!!!?
见他嘴硬,唐开翰直接将枪口□了刚刚打穿的伤口里,狠狠的旋了两圈:“我不知道你要掩饰什么,但我告诉你,不问出他的下落,我今天一定不会放过你。”
郑潘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翻着白眼嘴里吐泡泡,他哆嗦了一阵,想晕过去,却又被狠狠的扇了一个巴掌,不得不清醒过来。
“饶了我吧……”小声哭泣着,郑潘云有气无力的辩解,“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唐开翰的拳头越握越紧,最终狠狠的又给了他一拳,站起身来。
陈荣西低低的笑着,声音像午夜的夜枭,有一种深入骨髓的苍凉和悲戚。
他颤抖着用拐杖支撑自己站起身来,朝着唐开翰这个方向前进几步,毫无预兆的跪下。
唐开翰面无表情的低头看他。
“真人不露相……我没想到汉楼居然能在海川蛰伏这么久,是我看走眼了……”陈荣西轻轻一叹,语气里却没有多少遗憾,“我一把老骨头了,临了遇到这种事,还要……求你帮我个忙。”
“你自己也可以的。”
“我不行……盘龙会里那个……给郑潘云出主意的张先生,他背景不简单……我早就知道的……”陈荣西低笑着,眼泪从指缝间渗出落在地上,“自作孽……自作孽……”
这消息连唐开翰甚至都一无所知,他半信半疑的问:“你确定?”
奄奄一息的郑潘云在沙发上不知道被哪句话刺激到了,猛然瞪大了眼睛盯着天花板,一口气吊在喉咙口,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原来是他!原来是他!!!”
两个人都回头盯着他瞧,然而郑潘云只顾着自己发泄,完好的那只手握成拳头狠狠的砸着沙发:“居然是他!居然是他!!!?”
他一转头,露出一个几近扭曲的笑容来:“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我真蠢……他说只是绑架要赎金,我就说为什么忽然人就死了……那个男的绑架回来的时候,他说自己还随身带着安定……然后就给他打了,原来是这样!他把所有人都杀了,然后让我背黑锅!!!”
“死的人不该是我!!!”郑潘云歇斯底里的怒吼,“是他!!!!全都是他让我干的!!!!!”
唐开翰心中落下一记重锤,瞬间眼前恍惚一片。
……
……
睡饱了的路文良终于醒过来了,他头也痛身体也痛肩膀更是针扎似的难受。
他睁开眼睛,立刻被强烈的光线刺激的流了两行眼泪,忙不迭的又赶紧闭起来,想要动手遮掩。
这一动静,旁边床上正在看报纸的唐爸爸立刻就发觉了,他吓了一跳,然后颇为惊讶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小路!小路!你怎么样!?”
“叔叔……?”缓缓的适应了光线,路文良眯着眼不解的盯着唐爸爸,片刻后回忆起了晕倒前发生的一切,他骇然的坐起身来,“叔叔!老唐他怎么样了!!!?”
唐妈妈正在卫生间里洗水果刀,听到路文良的惊呼立刻转身跑了出来,容不得唐爸爸说话,她瞬间泪流满面的把小孩抱在怀里,一个劲儿的哭喊:“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唐爸爸一边看着唐妈妈许久未见的对路文良的和颜悦色,一边气定神闲的扶了扶自己被推开时滑下来的老花镜,“嗯……老大没什么事儿,倒是你妈,都快要急死了。”
唐妈妈没有反驳,抹了把眼泪松开路文良,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而后欣慰的站起身来,朝着卫生间走,嘴里说:“醒来就好!醒来就好!阿弥陀佛,妈给你削水果吃……”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哈哈哈蠢萌的老唐!
布拿拿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3…08…15 10:31:08
唯一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8…15 13:27:39
寧君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8…15 15:30:36
果冻ル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8…15 16:47:00
daedalus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8…15 19:31:30
唯一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8…18 12:37:11
鲨鲨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8…18 20:21:15
kong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8…21 11:45:12
小方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8…21 12:30:27
谢谢大家的地雷和我的好西皮的手榴弹!么么你们!另外谢谢萌主586585丢在圆子专栏的火箭炮!
谢谢大家!大家破费了!圆子会继续乌龙哒!
85第八十五章
身体指标一概正常;检查了各项数据后确定没有后遗症了;唐妈妈才放心让路文良下地走动。
虽然针剂的作用力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但到底还是让他头昏脑涨了一阵;加上身上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醒来之后路文良还是颇受了些折磨的。
他抱着唐妈妈给他泡的热蜂蜜水坐在凳子上,察觉到唐爸爸的视线,扭头看过去;果然看见唐爸爸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在看报纸。
这已经是第N次了,以他对外界敏锐的触觉;绝不可以轻易用看错了这么个理由来搪塞过去。唐爸爸虽然伪装的不错;但假的就是假的;他一本正经的表象下肯定埋藏着一肚子欲言又止的话。
他要说什么?
一边好奇,路文良一边掏了个苹果小口的吃,对方不说,他也不好直接开口问,不过在心里琢磨一下却没什么忌讳。
唐爸爸是在好奇,按理说一个人被绑架了,心里怎么着也会有点疑惑吧。路文良的为人他是知道的,很少会结仇,基本上人缘都不错,又温吞,除了某些时候比较“有爆发力”一点外,对大多数人来说,他是个老好人也不为过了。这样的人居然被绑架了,他自己就没有一丁点怀疑的么?
还是神经太粗了?他记得儿子告诉过自己,之前从未和路文良提起过自己的正职,那么这种突如其来的横祸,总该困惑一下缘由吧,怎么会除了吃药和吃饭之外,就好像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情似的呢?
但他又不敢贸然开口问,毕竟唐开翰瞒了路文良那么久肯定是有点理由的,要不就是对方异常厌恶这一职业,要不就是有什么不能出口的难言之隐,他这一说,说不得要坏儿子的事儿。
所以当路文良问起唐开翰的去向时,唐爸爸只说去警察局做备案了,其他的一概没有多谈。
而路文良似乎也特好糊弄,得到了答案之后就没有再坐卧不安,安静的吃东西的模样几乎让唐爸爸以为他只是来疗养院休假的。
殊不知路文良也是有苦难言。
他担心唐开翰的安危,但毕竟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执意要知道对方的下落然后去帮忙的话,除了会让人为难外,肯定没有任何益处。现在都是热兵器时代了,他这个土鳖上辈子在盘龙会混到那种程度也没有摸过几回枪,汉楼的军火配置是整个业界都口耳相传羡慕嫉妒恨的,火拼当然不像普通黑帮那样,不伦不类的赤膊上阵。他这样的段数,人家闭着眼睛一颗子弹也能解决了,再闹腾不过是徒增烦恼。
加上唐爸爸和唐妈妈明显是老人家了,这一副粉饰太平的模样明显是做给他看的。居然能想出一个去做笔录的理由来。老人家本来就是强装镇定,被他戳破了窗户纸,能不能承受这件事还是两说。唐瑞安不在,唐开翰有事,保护他们安慰他们的重任自然就要让他来承担了。
虽然无法提供武力上的帮助,但不就是演戏吗?演的让他们信以为真,路文良还是能够做到的。
他的手机在水里一泡已经无法开机了,病房里的电话只能打内线,他又不想和唐爸爸或者唐妈妈贸然借手机。于是只能一边在心里焦躁祈祷,一边脸上若无其事。
而唐开翰那边,事情简直完结的莫名其妙。
张先生出车祸了……
海川这几年经济渐好,人人腰包都鼓了,买车的人也越加多。但道路仍旧是前些年旧马路的尺寸,于是在红绿灯规划未改进的情况下,经常发生堵车状况。
海川临海却又有一半是山区,于是市区里湖泊异常的多,高架桥自然衍生。由于车辆增多桥上又没有红绿灯的原因,桥面是时常要发生车祸的。
接到电话的时候,张先生正被人从一起九车相撞追尾的事故拖出来放上担架。作为事故最主要责任人,张先生因为急于脱身而没有减速就试图冲破收费站,结果撞上了一边改道的小货车,而后一系列的追尾,造成一起至少三人死亡的重大交通事故。
这下连唐开翰也用不到了,陈荣西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跪的那一下了。方才两人心照不宣的合作这下自然也是闭口不谈,经历了短暂的错愕后,他俩的气氛逐渐变得剑拔弩张。
郑潘云只有一个,张先生也只有一个。陈荣西爱女心切,恨不得把他俩都生吞活剥,于是当然都不想放手。
唐开翰这会儿脑子也有点迷糊,路文良可能已经死了的事实给他的打击太大了,他满脑子就想着这两个人一定要抢到手,就算在路文良坟前焚了也好,满脑子都是这种晕乎又幼稚的执着。
于是矛盾自然因此而生,两方人马都悄无声息的警惕了起来。放在平时,陈荣西是不会那么明目张胆的和老牌黑帮过不去的,但陈秋实已经死了,这世界上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失去了意义,得罪什么人,风评如何,死或不死,已经不那么令人在意了。报仇过后,他已经打算好了该如何追随女儿而去。
两方谈不拢,唐开翰只得暂时退出了西建帮。他独自坐在车子里,终于得到了安静的环境,于是紧紧的贴在自己的座位上,发着楞。
助理在副驾驶上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看见唐开翰丢了魂儿似的疲惫模样。
然后就见他惊醒般坐直了身体,先是放空了眼神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然后才说:“先去医院看一下我爸妈吧。”
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路文良到底在哪里,唐开翰已然绝望了。
不管最后是什么结果,他落得个什么下场,总得回去再见上父母一面。
……
……
在医院的走廊面无表情的走着,全世界只有自己的脚步声,狭小的走道里也能听到清晰的回音,这如同唐开翰空荡的内心。
整件事情处理到现在进了医院,助理才再次想起,唐开翰也受了不轻的伤,他的脸上和身上全都是血迹,从医院进门到这里,碍于唐开翰冰冷的气场而欲言又止的站在一边的医护已经有好几个了。
在服务台问了好几个姓名也没有找到唐爸爸的所在病房记录,唐开翰没办法只好开机给父亲打了电话。
唐爸爸还在看报纸,接到电话的瞬间就站起来了,挂掉电话不久后,病房门就被一把推开。
走进来一个血糊糊不下先前路文良形象的儿子,弃武从商多年的唐爸爸着实吓了一跳,他冲上来抱着儿子的一双臂膀仔细检查,而后大骂:“手都脱臼了!你不觉得疼吗!?”
唐开翰闻言一挑眉,隔着袖子在手腕上一摸,才摸到确实是肿了一圈,肌肉也酸疼的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一开始他还以为只是肌肉拉伤而已。
任由父亲给自己正了骨,他垂头盯着唐爸爸花白的发顶,视线在病房里转过一圈,看到两张床,无力的笑了一下。
父母的恩爱他看了这么些年已经习惯了,唐妈妈从前生病的时候,工作再忙,唐爸爸也会抽空在家里端药递水,现在唐爸爸有了需要,唐妈妈索性连家也不呆,直接住在了医院。
他们俩平常从不说甜言蜜语,母亲总是挑剔父亲的古板和沉默,而父亲也时常不满意母亲的潮流和跳脱,这两人一天三顿的小吵,冷战了几十年,却真正能从患难时看出恩爱来。
这种怪异的情感,从和路文良在一起后,唐开翰才发现自己能够理解。
他也慢慢学着习惯本该和乐融融的节日里时不时的拌嘴和争吵,即便是父亲常常无法回家过年,他也不像唐瑞安那样耿耿于怀了。
而现在,在明白自己失去了路文良的一瞬间,他仿佛明白了更深的什么……
从未觉得一个人那么不可或缺,有他在的时候身边就充满欢乐,不用一句话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这才是真正的感情。
即便是在争吵,即便不常沟通,这种尖锐的态度下面,隐藏的却是不为人知的退让,他们都在为对方缓慢的磨平自己的棱角。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像他们那样,前一秒还在面红耳赤的互相指责,下一刻就因为一个小小的撞肩而心照不宣的和好。
这世界上还能再挑出一个让人愿意过这种生活的人吗?
大概是没有了。
真羡慕。
叹口气,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索,唐开翰小声说:“我妈呢?”
“你妈?”回头看了眼床位,唐爸爸哦了一声,推了一下老花镜:“和小路去楼下遛弯儿了,小路说想吃炸薯条来着。”
唐开翰笑了笑:“他老是这个样子。”
说完他越过唐爸爸走到病房阳光正好的窗前的藤椅上坐下,面前的小几上还有一杯热茶和没吃完的水果,盯着那水果乱七八糟的咬痕,他心里暗暗发笑,路文良他就是这样子,以前在家里吃一个苹果得两个小时,更别说西瓜那样的大水……
表情僵硬了一秒,他转过头去看着关门的父亲,过了一会儿又扭过脸来盯住那个咬了几口的果子。
“爸?你刚刚说谁来着?”
唐爸爸顺便按了铃让医生来病房里看唐开翰的伤,闻言挑了下眉头:“你是说你妈和小路去遛弯的事情?啊,不好意思,我之前打电话的时候忘记跟你说了,小路他没事儿了,在医院里和我一块儿躺着呢。”
唐开翰刷的一下站了起来,一下没站住,眼前晕乎乎的,却丝毫没有阻止他迅速的脚步。
唐爸爸被儿子差点整个抱了起来,挣扎的时候就听到儿子大声的质问,声音都走了调:“你说哪个小路!?文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