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琴渊虽说没表现出来,但我看的出他心很急,可……与我何干……
“易儿,为何这里只有一十八计?”
我表情冷漠的说道:“因为你扣下了来福,所以只有一十八计了,那后一十八计待他日我从曜日回国,见到来福安然无恙,自然会写给你。”
一半一半,我想这很公平。
有琴渊放下手中的一叠纸,看我的眼神有点古怪,“你这是不相信朕?”
我冷哼,起身往内室走去,“跟你学的。”
有琴渊一滞,没做声。
走出两步,我大声喊道:“戚公公,皇上要回宫就寝了。”
戚怀仁应了声,推门而入,但刚走到跟前,一抬头,见有琴渊沉着的脸,立刻又识趣的转身想要离开。
“别走啊!”我大叫。
戚怀仁只当没听见,三步并两步的跑了出去,轻轻合上了房门。
我生气的一甩袖,走进内室。
有琴渊站起身跟了过来,不悦的问:“易儿,你这是要赶朕走?”
我走到床边,一边解着白色锦衣的腰带,一边尽量平和的说道,“不敢。我明日就要出发去曜日,今晚想好好休息。而且夜深了,你也该回宫歇息了。”
有琴渊道:“易儿也知这乃是最后一夜,就打算这样把朕打发走?”
我叹了口气,“那你还想怎样?兵书我也帮你写好了,那后一半只要来福没事,我自然也会写于你。而且我保证我绝不会对任何人再提起有关兵书,治国的事,我已经得到教训了!所以,请你今晚放过我。”
有琴渊沉声道:“你觉得朕是在为难你?”
“我……”我把脱下的外衣搭在一旁的云母屏风上,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四目相望,片刻无语。
有琴渊看了我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忽然走到我跟前,打横抱起我。“怀仁,朕今日留宿玲珑阁,要与琼王彻夜叙情。吩咐下去,玲珑阁内一干人等,全数退下。”
戚怀仁尖细的声音响起,“奴才遵旨。”
随后,一阵碎碎的脚步声响起,渐渐消失……
“叙什么情?兄弟情谊?”我眉头簇了簇,冷冷说道。
有琴渊笑道:“朕与易儿何时有了兄弟情谊?”说着便把我安置于软塌上,整个人压了上来,一手解开我的发带,黑发瞬间倾散。
有琴渊眯缝起眼打量了我一会。
“易儿现在这般模样,的确是美的能让人忘了一切……”
我撇开头,略带自嘲的说:“是玲珑美的能让人忘了一切,不是我。”
有琴渊扬眉,“玲珑只是人美,而易儿的出现,可算是画龙点睛。”他一手抚上我的脸蛋,“如果不是易儿的出现,朕从不知,这副皮囊竟也会这般的让人欲罢不能。”
花言又巧语,真可谓舌璨莲花。
我斜睨他,“这副皮囊经不起你的索求无度,你是打算让我明日躺着上路?”
有琴渊含住我的耳垂,极其色情的舔了舔,手往亵衣中探去。
我静静的躺着,任他大手游走。
“能不能把蜡烛……”
有琴渊轻笑一声,长袖挥动,舞起一股劲风。
屋内荧黄烛光,瞬间尽灭。
有琴渊笑道:“易儿害羞了?”
我不做声,脸却早已滚烫。
有琴渊吻上我的唇,吮吸着。“朕真想抛弃一切,与易儿永远这样缠绵下去。”
我叹了口气,幽幽诉说:“你是有琴渊,不该说出这样的话。皇帝又可自称为孤,或者寡人。所以注定立于天地至高点,孤寡一生——不该有真情,也不会有真情。”这些话,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有琴渊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定睛望我,“等朕把你从曜日夺回,再不会让你离开朕了,朕要与你生生世世在一起。”
银白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一种温柔如水的错觉。
我喃喃道:“生生世世?”
与有琴渊相比,我的确单纯的犹如三九皓雪,但……单纯并不等于弱智。
“是的,生生世世——”最后一个‘世’,被湮灭在唇齿间。
他的吻,让人窒息。
衣衫尽数褪去。
粗糙的手掌在皮肤上摩挲着,触感如我现下的头脑一般清晰。
月华如练,荧荧汗珠滴落在我身上。
任有琴渊使尽浑身解数,我只是看着他,不发一言,也无一丝反应。
当他进入我时,我咬紧牙,闷哼了声。
他停住。
我慢慢放松身体,身体上的不适却是比不上心头的不适。
草木皆有心,帝王却无心。
终于,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有琴渊,你对我……可有过一分真心?”不愿承认,也不想承认,数日来字字句句皆是虚情,皆是假意。本以为我能够毫不在意,但人心毕竟肉长,某时某刻,心湖已被撩动,好在未起波澜。
有琴渊俯看着我,深邃眼眸中透着许许戚寂之情。
“奈何生在帝王家,只盼来生,定不渝。”
坐拥江山美人,却难觅一份真情。不是觅不到,而是帝王不肯付出罢了。
帝王有帝王的苦衷与无奈。
我何苦一定要逼他说实话呢,苦涩一笑,闭上了眼,轻声呢喃道,“来生……”
今生还无着落,盼什么来生?
出乎我的意料,平时饿狼般的有琴渊并未做到底,只是整夜都紧紧搂着我。
一宿未阖眼。直至破晓。
暗红雕栏,白玉砌。
金銮宝殿外。我身着朝服,背手望着来时路,只等宣召进殿。
第一次踏进这雄伟瑰丽之地,让我想起那年游故宫,忽然有种故地重游的错觉。只是游客成了王爷,故宫内多了些宫人卫兵罢了,劝当是在拍电视剧。
来福伴在我身侧,缨红着眼,垂头小声啜泣,他已知不能与我同行。
皇令已下,哪由得人不从。万般不愿只能化作两行清泪。
于心不忍。
他是我来崟月后,唯一真心待我的人。
类似于让他别担心我,好好保重自己这些话,我已经说烂了,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才好。我叹息道:“来福,我这个该哭的人还没哭,你倒是快赶上孟姜女了。”
来福抬起头,边哭边问:“孟姜女?呜……是主子以前认识的人么?”
我摇摇头,“不是。我不认识她,只是据说这个女人曾经哭倒了一座城。来福,你再哭下去,这崟月的皇城说不定就要给你哭倒了……”
一座城比一座长城有震撼力,来福毕竟不知道长城。
来福止住哭声,惊骇的看着我,嗫嚅:“真的有人哭倒过一座城?”
我严肃认真地点点头。
来福赶忙擦擦眼泪,“奴才不哭了。主子,奴才以后不在您身边,您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总在风里站太久,睡觉也别再踢被子了……以后就没人……没人帮您……帮您……”
我见来福说着又快哭了出来,急忙拍拍他的背,安慰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倒是你,我不在皇宫里,你一定要万事小心谨慎。”
“宣琼亲王上殿!”
“宣琼亲王上殿!”
我与来福皆是微微一怔。
来福满眼不舍,抓着我的衣袖不肯放手。
我深吸口气,用力扯出一抹微笑,“来福,我会回来的。总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这个皇宫,我答应过你,不会弃你而去,就一定会做到!”
来福缓缓松开手,双膝倏的跪地,连连磕头,呜咽道,“奴才也一定会好好的,等着主子你回来。”
我正了正金冠,整了整蟒袍,转身迈步向朝堂大殿走去。
给来福承诺,是希望他好好活下去。
让来福好好活下去,我也就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在这个空间,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
一无所有。
所以,我需要一个理由,让自己好好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PS:
一炷香=5分钟
一盏茶=10分钟
一刻=30分钟
关于古代时间的说法:
一年有十二月;一月有五周;一周有六日;一日有十二时辰;一时辰有四刻;一刻有三盏茶;一盏茶有两柱香;一柱香有五分;一分有六弹指;一弹指有十刹那。一刹那就是一秒钟。
(俺是根据这条算出来的,一炷香为5分钟,至于那时候一炷香到底多久,只有问古人了……)
古时指〃一柱香〃的时间也就是一刻钟左右即现在大约十五分钟。而现在的香有长有短;有粗有细;有易燃的也有不怎麽快燃。不能作为计时参考。
(此为另一说法= =)
朝堂叩别
太祥殿极尽富丽奢华,平日里只用来举行重大典礼。
殿内乌砖铺地,鎏金龙纹镌刻于殿内三十九根支柱上,酒红地毯从九龙金銮椅铺至殿外门槛。
宏伟,壮丽。
有琴渊稳坐殿上,堂下千官云拥。
我一步一步向前走着,犹如脚踏浮云,轻飘飘,有些眩晕。
经常在电视中看到这种场面,但身临其境之时,我还是很没骨气的……怯场了……
寂静。
各种目光,惊艳,愕然,嘲讽,无奈,贪婪……
让人浑身汗毛直竖。
也曾被那么多人盯过,只是没被那么多官盯过。这些人的城府,加起来一定比马里亚纳海沟都要深。短短百来米的路,走了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我咽了口唾沫,撩袍跪地行礼,“臣弟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琼王,平身吧——”
“谢皇上。”我起身,抬起头看向有琴渊。现在的他,依然是熟悉的脸庞,却异常的威严而摄人心魄。书文是学生会主席,每次开会时主持时,他也总是温文和气,这样的脸,让我感到很陌生。
或许,我也从不曾真正与有琴渊相熟过,我不过一直把他当成了一个影子罢了,就像是他,也许也只是把我当作为了一个影子,玲珑的影子。
这时,一个极不恰当的声音打破了这庄严肃穆的气氛。
“这位就是崟月国号称惊世绝艳的琼亲王?果然是有几分姿色。”
我皱起眉头看向那人,黑色四爪蟒袍,双龙紫金冠带。一双桃花眼,略微上挑,气势凌人。
在崟月,只有亲王皇亲才可着四爪蟒袍。曜日也许也是如此,看来这个人极有可能是曜日的哪个皇亲国戚。
我没说话。反正轻薄的又不是我。
“晋王殿下。琼王乃我崟月千岁,请注意您的言辞。”一位身着青衣官袍,三十岁左右的端正男子走上前一步。
晋王还未发话,又一位腰佩大刀的大胡子将军气势汹汹的跳出来,冷哼道:“战败之国,竟敢对我曜日太子无理!”
曜日的将军进入殿堂竟未解除武器,可见如今崟月的局势。
晋王满不在乎的一抬手,说道:“子冀,退下。不得无理。怎可如此与韩相说话,就不怕崟月认为我曜日之臣,皆如此没涵养么。”
虽是责备,实则指桑骂槐,眼中也满是轻蔑。
大胡子拱手道:“属下知错。”
被人称为韩相的男子也是怒而不可言,暗自咬牙。
有琴渊依然稳稳坐在龙椅上,一言未发。
我看着他们,忽然笑出了声,记起以前看的清宫戏,和爰拖霸诘钌铣臣埽遣沤泻猛妗
他们这个样子,真像三只猴子耍把戏。
晋王桃花眼一眯,挑衅道:“琼王是有话要说?”
我一愣。
不好……笑出事来了……
我咳嗽一声,和善的说道:“只是头一回听到有人用‘有几分姿色’来形容本王,所以……就笑了……”
“看来琼王是不满意喽?”
我笑道:“非也,非也——只因从未有人当面夸赞过本王,本王一时欣喜,这才失礼了。晋王莫怪。”
晋王笑了笑,说道:“本王怎会放在心上。看来琼王除了姿色,也是挺能言会道的,并非如外界相传,是位草包美人么?”
“你……”
眼见那位韩相又沉不住气的想要蹦出来,好在被一旁绿衣官服的年轻男子拽住,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不可莽撞。
晋王这么说,无非就是想给我来个下马威,同时给崟月一个难堪。
我回头看看有琴渊,他依然声色不动,坐壁上观。
心,空空荡荡的。
有琴渊需要顾全大局,他无法为我出头,我只能依靠自己。
大殿内,崟月上下大小官员都在看着我。
不能卑躬屈膝,会给崟月丢脸。
不能出言不逊,会给崟月添乱。
我冲晋王淡淡一笑,“坊间所传之言,皆以讹传讹,没想到连晋王这等英明也会相信,果然是人言可畏。但这也只怪玲珑久居深宫,鲜少与人接触所致。”
晋王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玩味道:“本王只信,无风不起浪。”
我轻声叹了口气,把视线转开,“多说无益。”
殿内目光齐刷刷的射向晋王。
我不懂阴谋,不善诡计,但我知道以退为进这个道理。
晋王他毕竟是一国太子,这样对我咄咄相逼,传出去一定不好听。
果然,原本盛气凌人的晋王,在殿内上千只眼睛的怒瞪下,敛了声,气势也不及之前了。
我很不看好这个曜日未来国君,自负不知进退,其实他暗讽了崟月宰相就已经够了,再来践踏我这个王爷,反而适得其反。
有琴渊适时的开口了:“皇弟,晋王与严将军此次前来崟月,目的便是与你同去曜日。看来曜日对我崟月使臣,很看重……而且你这次出使,代表的是朕,是我崟月与曜日世代交好之意。切记,莫要丢朕的脸。”
我低头拱手道,“臣弟遵旨——”
有琴渊随后笑着对晋王说道,“晋王,玲珑自小身子便弱,前几日才刚刚大病初愈,这一路就劳烦你多多照顾朕这个弟弟了。”
晋王道:“皇上放心。琼王我自会好好照顾……八年后,会完好的再给你送回来的。”
我微一震,目光有些呆滞的望着高高在上的有琴渊。
八年……抗日战争都胜利了!
有琴渊依然微笑自若。“朕要的就是晋王你这句话。八年后,旦请晋王把玲珑‘完好’的送回我崟月。”他刻意强调了完好一词。
可……什么算是完好。
心完好?
还是人完好?
正当我迷茫之际,只听有琴渊中气十足的说道:“琼亲王听封!”
我回过神来,双膝跪地,“臣弟在。”
“朕封你为抚国大使,正一品,代替朕前往曜日。赐飞龙十三骑,常伴左右。黄金,白银各万两,表我崟月与曜日百年交好之意。”话音刚落,身后便发出了一阵阵哐哐哐哐的金属碰撞声。
十三个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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