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adtoglory- 第8部分

……

“砰！”一个打开盖子的矿泉水瓶在草地上弹起来，伴随着飞溅的水花重重落到第四官员的面前。随之而来的是穆里尼奥愤怒的抗议：“他妈的这个主裁判的眼睛是装饰吗，还是把眼睛忘在家里带了两个玻璃球来充数！我的球员在禁区内被放倒却拿了张黄牌，罪魁祸首一点惩罚都没有，这是明显的误判！”

“穆里尼奥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第四官员彼得？西佩尔冷冰冰地说，他看着神情激动的波尔图主帅，皱了皱眉，“您是在攻击主裁判吗？先生，我会将您的话写入赛后报告。”

“如果你的脑子还清醒的话我想你就会明白，这和攻击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对这次判罚表示不满。我想你更应该写入赛后报告的是这次错误的判罚，这很可能改变这场比赛的结果，那是一个没有任何疑问的点球！”穆里尼奥毫不客气地说，尽管心里明白这样的抗议对判罚没有任何作用，但他仍然无法压抑心中翻腾的怒气。他妈的怎么这场比赛全围绕着点球，先是德科踢飞一个，现在塞巴斯蒂安被放倒了又没有得到应有的一个。难道那个德国光头因为上半场判罚了皇马一个，结果现在找平衡？豪门、豪门，真是该死的豪门！

他愤愤地转过身，眼见场上塞巴斯蒂安还在神情激动地和主裁判言语交涉，争执有扩大的趋势，立刻就朝着他吼过去：“不要再做无意义的纠缠了，塞巴斯蒂安，回到你的位置上。如果你因为这个拿到黄牌，就给我滚回青年队！”

“青年队”三个字似乎有一股魔力，在听到主教练的怒吼后塞巴斯蒂安头脑清醒了一些，在看到穆里尼奥阴沉的脸色后，他明智地选择了听从。乖乖地退回德科身后。然而胸中的翻滚的怒气还是无法平息，努力深呼吸几次后，塞巴斯蒂安狠狠地瞪了一脸无辜埃尔格拉。这个后卫真是操蛋透了！

“这当然不是一个点球，埃尔格拉的动作非常干净，波尔图球员自己摔倒的，难道他以为这样可以就骗到一个点球？德国主裁的火眼金睛告诉他，不可能。”皇马解说员言之凿凿。

“好吧，不得不承认，在伯纳乌判罚皇马两个点球，的确是一件困难的事，毕竟是在他们的主场。”波尔图解说员桑托斯哀嚎，“我们的小伙子今晚真不走运。”

“蠢小子，他应该躺在地上不起来的！”穆里尼奥小声地嘀咕，谁在禁区里摔倒了还那么快爬起来，躺在地上等着队友去交涉啊。

星光马德里

比赛重新开始。

随着那次进攻无疾而终，波尔图球员再次沉寂下来。屡屡被挑衅的皇家马德里又一次露出了獠牙，向波尔图发起了凶猛的反扑。卡西利亚斯传球给卡洛斯，巴西左后卫带球高速推进，在中场传球给齐达内后，皇马进行连续几次的小范围传递，通过娴熟的配合突破了科斯蒂尼亚和安德拉德，古蒂一记充满想象力的直塞瞬间撕破了波尔图本来就不甚稳固的防线。

菲戈带球，席尔瓦不顾一切地逼抢。

看着对方防守队员冲上来，菲戈眼皮一跳，作势回传给齐达内引得席尔瓦重心偏倒，然后起脚将球传向禁区。禁区内一名皇马球员接球后不加调整抬腿便射，伴随着伯纳乌球迷的惊呼皮球直直高出横梁飞上看台。

“上帝啊，难道今天前锋们都没有穿射门靴吗！”皇马解说感叹一句，但在看清楚射门的人后立刻就不说话了，因为刚才射门的人竟然是马克莱莱，法国小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前场去了。

目睹了马克莱莱这脚偏的离谱的高射炮，本着坚决不说自家球员坏话原则的解说员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憋了半天，终于讪讪道：“好吧，马克莱莱的确没什么进攻天赋。”话语刚落，似乎是为了弥补，他立马又补充道：“不过他的防守非常强悍，是后防线上不可缺少的一环。”

在马克莱莱高射炮的1分钟后，皇马主帅博斯克做出调整，他换下6号埃尔格拉，换上21号索拉里。已经身背一张黄牌的埃尔格拉在防守时不免有些束手束脚，博斯克干脆就直接换下他，用索拉里来加强进攻。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为什么不利用皇马强大的火力搞得波尔图疲于奔命呢？替补席上还坐着一众攻击好手等着上场呢。

埃尔格拉一面向美凌格们拍手示意，一面跑到场边，和索拉里进行了一个简单的拥抱后，他拎了瓶水到替补席上坐下，迎接他的是像欢迎功臣一样的掌声，感谢他刚才及时的铲断。

将脚下的草地当成埃尔格拉欠扁的脸，塞巴斯蒂安用足力气狠狠吐了口口水，似乎这样就将憋屈、怨气全部可以吐到他脸。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

“嘿，伙计，先生让我告诉你，留在后场防守，截断他们的传球，不要再到前场去了。”上场后索拉里首先将主教练嘱咐的话告诉马克莱莱。或许是知道自己的射术有多么蹩脚，法国小老头朝索拉里歉意地笑笑，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任务。

……

在索拉里上场仅仅两分钟后，皇家马德里就在波尔图门前制造了一次险情。第80分钟，齐达内接萨尔加多的传球后利用马赛回旋摆脱了科斯蒂尼亚，然后45度角斜传给索拉里。索拉里虚晃一枪，轻巧地抹过波尔图后卫席尔瓦之后，脚弓搓出一道弧线，皮球直挂球门左上角。

拜亚做出了一次精彩无比的扑救，面对索拉里角度刁钻的射门，他飞身跃起，努力张开手掌，皮球被食指微微一蹭，改变飞行方向，险而又险地飞出了底线。

目睹自己射门被对方门将扑出，索拉里遗憾地摇摇头。有些时候你踢出了一脚精彩的射门，但是也拦不住对方门将神勇发挥。

第81分钟，古蒂在禁区外围一脚远射被拜亚站准位置，收入怀中。

第83分钟，莫伦特斯接齐达内传球在底线附近小角度射门，被拜亚将球打出底线。

“现在离比赛结束还有不到10分钟，场上比分仍然是0：0！”中立解说员感叹，“比赛已经接近尾声，皇家马德里仍然没有攻破波尔图的大门。如果波尔图本场比赛能从伯纳乌全身而退，最大的功臣一定是他们的队长拜亚。在之前的比赛里他左接右挡，力保球门不失……”

随着比赛接近尾声，皇马球员渐渐急躁，他们怎么也不能接受大半场比赛过去了仍然没有取得进球，以致于竟然被波尔图抓住机会反击。

拜亚又一次将皇马的射门收入怀中后，立刻手抛球发动进攻，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急速坠落，被德科拿到。此时皇马球员大部分集中在前场，后场只有马克莱莱和萨尔加多两人。他不及思索立马大脚长传。

塞巴斯蒂安跳起，用胸部停球、卸球一气呵成，皮球被他端在脚下，拔腿飞奔。这个时候，打的就是皇马防守不到位的时间差！

一个穿着白色球衣的人影飞快靠近，是马克莱莱，他牢牢地记住了主教练的话，留在后场承担防守任务。

塞巴斯蒂安不敢怠慢，他不会天真到突破了对方一次就以为自己比马克莱莱强，那样的想法只有傻瓜才会产生。双□叉不停让足球像水一样来回滚动，他寻觅机会试图从马克莱莱身侧突破。

已经上过一次当的马克莱莱吸取经验，任凭塞巴斯蒂安左转右挪就是不改变身体重心，只是牢牢地卡住位置，拦在塞巴斯蒂安身前。眼见假动作没有效果塞巴斯蒂安选择换一种方式，他将身体□，在马克莱莱眼神转过来时却将球踢向左边。

人球分过！

这是一种很冒险的方式，如果成功了他就可以直面卡西利亚斯，但是一旦失败却会给波尔图这次进攻画上句号。

在塞巴斯蒂安身体□时马克莱莱只是稍稍退了一下，他不认为这是一个真的动作。但是在塞巴斯蒂安将球踢向左边时候马克莱莱才反应过来这是一次人球分过，这时少年已经向右启动了。慢了一步马克莱莱伸手扯向对方球衣，但是这次少年学乖了，他早就把球衣扎进球裤里，身子微微一扭轻松躲过。

深知自己是球队最后一道防线，马克莱莱移脚试图拦在少年的前进路线上，塞巴斯蒂安一个踉跄，身体摇摇晃晃却坚持着向前跑动。

但是，他没有看见预想中的皮球。

在他和马克莱莱纠缠的短短时间内，萨尔加多选择放弃防守卡普乔，扑到这边大脚解围，皮球被高高踢起，落到了波尔图半场。

“喔喔喔，萨尔加多断下足球，反攻！！！！”心脏像坐过山车般忽起忽落的皇马解说高呼出声，他觉得自己心脏病都要被吓出来了，解说真不是一个身体不好的人能干的活儿，“齐达内，他拿住了球！皇家马德里的进攻……喔喔喔，突破了科斯蒂尼亚，传给了菲戈……菲戈摆渡进禁区，古蒂射门……打在了安德拉德大腿上……莫伦特斯再射……拜亚把球打出……”

场上风云突变，刚才紧张的还是美凌格，现在就轮到了蓝白拥簇，短短10秒攻防发生转换，皮球从一边禁区到了另一边禁区。球迷们睁大眼死死盯着球场，生怕错过一点情况。

波尔图禁区内人影憧憧一片混战，主教练、球迷心脏随着乱窜的足球忽起忽落。突然不知道是谁的大腿出现在了皮球飞行路线上，在拦住皮球后一只脚迎着皮球重重抽过去。

瞬间皇马解说员突然拉高声音，尖叫声直冲云霄：“Goooooooooooooooool！！！！索拉里，伟大的皇马前锋，他打进了这粒进球。他判断对了落点，皮球直挂球门死角，拜亚无能为力！”

“轰！”在皮球越过拜亚指尖进入球门的瞬间，整个伯纳乌立即成了美凌格们欢呼的海洋。

打进一球的索拉里绕场狂奔，他来到南看台下兴奋地挥舞双手，得到了球迷们热烈地回应。随后赶至的皇马队员们凑上去把他围在中间，兴奋的拥抱后站成一排并肩向南看台挥手。

这场比赛直到现在才破门，浑不似他们想象的那么轻松。看上去不起眼的波尔图却是块难缠的硬骨头，不过，他们领先了，不是吗？

“HALAMADRID！”在解说员的带领下，所有美凌格们都从座位上站起来，振臂欢呼。他们看着欢庆的白色骑士，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圣地亚哥·伯纳乌里环绕着歌声：

带着威震全西班牙的荣誉

皇家马德里向你奔来

他们带着白色的旗帜

那是伟大俱乐部的象征

我们把心都交给了你

你给我们带来无数传奇

我们总是充满崇敬与激情

仰望戴在你头上的桂冠

……

“第85分钟，皇马由索拉里破门得分，现在场上的比分是10。”中立解说播报，“现在难受的是波尔图了，守了85分钟，拜亚的十指关终于宣告失守，恐怕远赴马德里的巨龙不得不吞下这枚苦果……这个失球责任并不在拜亚，任谁也扑不出。”

“砰！！”矿泉水瓶第二次落被重重地摔在第四官员脚下，穆里尼奥不等西佩尔开口，直接转身，留给他一个黑色背影。

足球扎在晃动的球网内，留给波尔图一个惨白的颜色。

……

塞巴斯蒂安在失去皮球的踪影后就意识到了不对，他过掉了马克莱莱但是眼前只有萨尔加多，足球被踢飞远远向后场坠去。在短短一刹的愣神后他选择了回追，但是还没有跑过半场就听到主裁判的鸣哨声。离禁区还隔着一段距离，刺耳的哨声坚持不懈地冲撞着他的耳膜，明明白白地提醒他这个事实——皇马，领先了。

高速奔跑的身体刹不住，直摔在草地上，是因为自己的传球吗？如果没有选择人球分过而是将球传给卡普乔，是不是这个进球不会发生。就算波尔图的进攻因此缓一点儿，失去这次机会，也总比现在落后好。

耳边依然飘荡着美凌格高昂的歌声：

啊，皇家马德里！

啊，皇家马德里！

你是高贵与尊严的象征

你是象征荣誉的骑士

映着前方队友茫然无措的脸，恍然若失的神色，跌坐在草地上的，沮丧的背影，塞巴斯蒂安觉得心脏像被塞进来一团湿棉花，沉甸甸的，堵的难受。右脚之前被埃尔格拉踢中的部位抽抽的疼，然而美凌格们还在唱：

啊，皇家马德里！

啊，皇家马德里！

全力去争取胜利

捍卫你高贵的白色

有人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无声的安慰，是德科。塞巴斯蒂安嗓子涩的说不出话，定定看着对方，想道歉却哽住了。德科读懂了少年的眼神，尽管心里懊恼，也还是拍拍他的肩膀宽慰：“塞巴斯蒂安，别想了，那不是你的错。”

如果不是我的错，那是谁的呢？是我的冒险导致了丢球；是我的失误让对方打出了反击；是我的大意导致了球队落后，让大家之前的努力白费！只有不到10分钟，他们就可以带着逼平皇家马德里的结果返回波尔图。但是现在，一切都被他搞砸了。

塞巴斯蒂安！一个声音在心底强烈地质问，你向主教练要求上场到底是为了干什么！

这场比赛已经结束了，听着美凌格好似欢庆胜利一样的高歌，德科有些恍惚的想。搂着少年的肩膀，强迫自己从沮丧中回过神，德科低下头打算再宽慰几句，却感到少年正在挣脱自己的手。“还有时间，安德烈。”塞巴斯蒂安喃喃说，他冲进禁区将足球捞出来，摆在开球点上，无声的催促。

……

第四官员举起了换人牌，波尔图选择让科斯蒂尼亚下，阿列尼切夫上。在这个时候用前锋换下防守球员，穆里尼奥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最后几分钟，放手一搏！

在庆祝够了后皇马巨星们终于慢吞吞地走向自己的位置，看着他们懒散的步伐，等着开球的塞巴斯蒂安真是火大无比。这算什么，拖延时间吗？被丢球弄得一肚子火气的少年只觉得对方的庆祝无比刺眼，越是看着对方的笑脸心中就越是难受。他孤零零地站在中场线上，等着自己的队友、对手回位。

还有时间，他默默地想。

还没有结束，还有机会。

……

开球后塞巴斯蒂安没有将球回敲，而是自己带球向前突破。穆里尼奥略带惊讶地看着一反常态的黑发少年，转念一想就将他的想法猜得□不离十。波尔图少帅皱起眉头，这死孩子八成是心态失常了，竟然做出这样愚蠢的选择，他以为这样就行得通？

果不其然，塞巴斯蒂安还未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