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抢狗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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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抢狗食-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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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蛋刚开始根本没反应,狗剩逗弄了这几天,眼珠才开始慢慢的跟着布片动。

先时,狗剩心里就止不住打蹬,李大花只是冬天冷,小孩子都那样不爱动,现在回暖,鸡蛋也有一岁半了,还是口水流不停,不吵也不动,李大花偶尔逗弄一下也没个反应,就算再怎么说是文静的娃儿,到底前面已经养了四个孩子,两口子也觉察出些不对劲儿了。

“兴许再大些就好了,那二牛家三小子不就四五岁才会说话……”刘打铁晚上在炕上跟李大花嘀咕道。

二牛家三小子叫大麦,今年已经十八了,去年才去了别人家过日子,除了有时候跟人说话反应慢些,地里家里干活都是一把好手,在屯子里人看来与常人也没什么两样。

“也是!”李大花应了一声,放下心事,很快就睡着了。

狗剩在外间的炕上听了个囫囵,恍惚觉得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好在试了这几天,鸡蛋还不是全无反应……

山官一早起来,烧了半锅水,兄妹三人洗漱后往狗剩家一起吃早饭。

堂屋的桌上摆着一碟酸菜,一碟咸菜炒肉沫和一碗白菘,一看就知道是狗剩的手笔,李大花可舍不得一早起来就耗油又炒肉。

“进去坐会儿,我把粥盛出来!”狗剩招呼道。

“去帮忙!”山官应了一声,轻声说道。

花伢快步进了厨房。

大概是吃了几天饱饭,山官几兄妹气色都好了不少,特别是花伢,没了拾娘的苛责,小姑娘反倒日益有了生气。

到底给了粮食和钱,又日日都一起吃饭,李大花也不好每一餐都做的难看,现在,两家人在餐桌上已经相安无事了。

山官吃过早饭,背着筐子去了山上——找些稀奇古怪的小植物和野花回来给狗剩用……

怕在镇上找不到愿意带几人一程的马车,刘打铁特意提前了两天出门。

山官把花伢和小九两个托给李大花一并照顾,狗剩估摸着山官肯定私下给了李大花几个铜子儿,否则李大花哪里会一听说就和颜悦色的答应了。

虽说跟陈哥商量好了借住一阵子,李大花还是咬牙把家里刚攒下的一把鸡蛋用干草包好小心的放在了箩筐里,叫刘打铁给陈哥带去。

冬日里冷,几只鸡都不肯下蛋,这一阵子天暖和下来才隔天能捡一两个蛋,攒到现在也不过那一把子!

陈哥家小院子明显翻修了一次,原本的厨房被拓宽加高改成了一件厢房,又在旁边另搭了一间小偏子做厨房。

曹仁刚来时仿佛一直紧紧缩在一起的肩膀挺直了才发现原来他的个头也算高大;陈东阳比上次见面越发的壮实了,发起狠来几脚就能踹破一个板凳,也不晓得是怎么长出来的——陈哥花了好些功夫才管住他在外面跟人打闹的时候学会控制力气……

“我给你买两根糖葫芦,还分你五个铜板儿,你跟我们一起去集市去半天,怎么样?”狗剩拿了两颗麦芽糖给陈东阳,哄他一起去集市。

陈东阳在这城里穷人家的孩子间也算是一霸了,那些坏家伙轻易也不敢惹这个一身蛮力还会半吊子正经招式的壮小子!

“真的!”陈东阳吸着口水说道。

狗剩用力的点点头,“不然你就不给屋子给我们睡!”

“还要一个、不,两个肉饼!”陈东阳用力抻着两个手指头说道。

“好!”狗剩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

一根糖葫芦两文钱,一个肉饼三文钱,加上要给小家伙的五文钱,一共要花十五文——上次被抢走的也是十几文不说,还挨了顿打,受了番惊吓——这个账也不算亏!

山官熟练的哄着大小媳妇子买个漂亮的筐子回去装针头线脑。

“……婶婶们要是做针线累了眼睛,看看这些花儿草儿,或者给洒点儿水……”

狗剩打心底的佩服山官这脑子和嘴巴,这些东西狗剩也知道,就是想到不过几根柳枝编成的东西就要坑精明的可怕的“城里人”十文钱,就怎么也打不起底气!

十来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狗剩拿了三百文交给刘打铁,剩下的都自己留了下来——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好办了,刘打铁问都没问一句,有了这三百文再加上他自己挣得,在屯子里已经算是一笔相当大的进账了!

狗剩借了陈哥家的厨房,自己花钱买了一斤白面烙了不少硬饼子,当做路上的干粮,免了吃几天光野菜的苦。

“我们加把劲儿,明天赶在天黑之前到镇上,好买点儿东西带回去!”刘打铁脸上难掩疲色,精神头却相当不错。

这时候一行三人正上山。

嘉兴城周边一带没有真正的高山,但到处是大大小小的山包,到青蒲镇要过三个山头,青蒲镇到柳树屯还有一个小山包……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就这么多了,九千还是九千,明天江月一天没事,努力还账!

谢谢亲们的支持,那啥,喜欢的话请收藏一下啦!现在收藏还没突破三百,呜呜!

第二十八章

这时候一行三人正沿着蜿蜒的官道上山。

等天色暗下来,道上三三两两赶路的人开始在路边想法子准备过夜。

官道两边因为人气重,不说大些的野兽,就是连小鸟做窝都不选在这附近,晚上也还安全。

“还成不,山官,狗剩?我们再往前面走一阵子!”刘打铁移了移肩上的背篓带子问道。

去年入冬前,李大花买了棉花,扯了几匹布又缝了两床棉被,这次就把旧的卷吧起来让刘打铁带着用。

“没事儿!”狗剩轻轻捶着酸痛的腿根说道,至于脚,早就没感觉了。

山官犹豫了下,眼睛看着西沉的太阳,有一大片灰色的云慢慢升起,挡住了夕阳——这是夜里或者明天有雨的征兆——转念一想,正是有雨才该今天赶几步路,便点了点头。

到天擦黑,三人停下来找休息的地方。

连点儿星光都没有,刘打铁怕两个小子晚上淋了雨要不得,折了一根大树杈搭在树上,指挥两个小子摸黑找些树枝枯草盖在上面,若是雨不大,够三人在下面窝一晚上了。

狗剩小心的往旁边摸去,脚下的草鞋不知什么时候磨了个大洞,前儿在路边找了几根枯草胡乱的补了起来,有些磨脚,走了两天的路,脚上估计已经磨走了一大块油皮,这会儿官道旁边是个山坡,往下走越发咯脚,心里一个恍惚,脚下就踩了个空,脚踝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猛的一歪,整个人朝下栽过去。

“啊——”

“狗剩!”山官拿着几根树枝听到叫声,站起来喊道。

没有回应,只有枯了一冬的草和细树枝断裂的声音。

“狗剩,狗剩,你怎么了?”山官寻着声音快步走过去,模模糊糊看到一团黑影顺着山坡往下滚,追过去一路连声叫道。

等刘打铁听到动静走过来的时候,已经没了两个孩子的身影。

“狗剩,山官——”

“滚下去了!”

一个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小孩子轻声说道。

刘打铁心里一缩,就要往下走。

“不是那边,我看到了!”小孩子声音不大却足够两步开外的刘打铁听到了。

“喔,那、那他们从哪儿掉下去的?快告诉我!”刘打铁着急的问道。

“给我一张饼,如果你舍得多给一张的话,我就跟你一起下去找!”

还是一样的轻声慢语,全然不顾刘打铁急的没掉出眼泪来。

狗剩做了足足二十几张饼子,三人一人两张吃了两天,还有好几张藏在刘打铁的背篓里,那可是实打实的白面饼子!

这时候,天边响了几声闷雷。

“啊,要下雨了!”小孩子半仰着头说道。

“狗剩,狗剩,听得到吗?山官……”刘打铁扯着嗓子叫了几声,还是无人答话。

只能说狗剩他们确实运气不好,这一块的山坡恰好陡一点儿,前些日子化雪的时候又被冲走了一块,形成了一个深深的沟渠,狗剩一头跌进去,晕头晕脑的滚下去,半天没回过神来。

天黑看不见脚下,山官急急忙忙的追过去,被一个凸起的树根绊了个跟头,也摔蒙了。

刘打铁的喊话自然是没有应答了。

“三个饼子的话,我就叫我爹也来帮你去找。”小孩儿继续说道。

刘打铁努力瞪大眼睛也只模模糊糊的看到矮树的轮廓,“好,找到人再给!”

“先给一个呗,不然没力气动!”那小子的声音马上轻快起来……

这一找就是一夜……

天漆黑,除了隐隐约约的影子,什么也看不清,再加上狗剩和山官都不可能直直的滚下去……

狗剩是被脚上的疼痛疼醒的,眼前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试着动了一下,脚上就是一阵钻心的痛。

“哎呀!”狗剩痛呼一声,哑着嗓子连声叫道,“爹,爹,山官——”

“狗剩,你在哪儿?”山官蒙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听到声响,摸索着走了过来。

“我的脚……”狗剩疼的嗓子里都带上了哭音。

“你别动,我过去!”山官越发着急,深一脚浅一脚的胡乱找,努力睁大眼睛四处瞧。

等山官适应了黑暗,找到窝在一颗矮树下的时候狗剩的时候,脸上一凉,有水滴落了下来。

很快,春天第一场雨淅沥淅沥的从天而降。

“好痛,我的脚不会跌断了吧?”狗剩哽咽着说道。

山官抹了把脸,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儿,把外褂脱下来,给狗剩把脚包住,“能站起来不?先找个地方躲一下雨。”

狗剩呜咽了一声,尝试着动了动,惨叫起来。

“啊——痛死了,不行……”

山官咬咬牙,猛地把人撑起来,反身背在背上,“好了,这里应该快到山脚,我们走远点儿,省的引来豺狗……”

等刘打铁几人慢慢的顺着山坡摸下来,山官已经背着狗剩不知圈到了哪里。

到了后半夜,狗剩就发了热,满嘴的胡话,闭着眼睛泪水就没停过。

山官不过比狗剩大一岁,背了一刻体力就不支,对着又哭又闹、脑子还不清楚的人儿几乎没喊祖宗,后来实在没办法,费了大功夫折了两根大树枝,胡乱的撸了一把枯草搓成草绳捆起来,把人放在上面,一路拖着往前走……

这边,那孩子倒也实在,拿了饼子,一直陪刘打铁找到了天光大亮。

“看,这里有树枝折断,你顺着这找下去,肯定能找到他们了,我和我爹还得原路爬回去,我小爹在官道上等着呢!”

刘打铁急了一夜,熬得双眼通红,“多谢你们,这是要给你们的饼子!”

那男人接了,什么都没多说,领着自家小子往山坡上走……

好在雨只下了一阵,就停下来,山官依稀觉得身边的杂草、树木都稀疏了不少才停下脚步,一停下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就是雨不大,身上的衣服也从里湿到外了!

“冷死了,妈妈……”

山官解开狗剩脚上的褂子,找了个水坑洗了几遍,拧干水分,给狗剩擦了擦头发,对狗剩嘴里吐出来的稀罕字眼只当他在说胡话。

狗剩身上烫的吓人,不舒服的在树枝上翻动一下,不小心碰到手上的脚踝,委屈的小声哭起来。

“怎么了,狗剩?”山官着急的问道。

“疼、疼……”

山官束手无策的搂着狗剩的头,半夜连眼都没敢合,时不时应着狗剩的胡话,防止怀里的家伙又自己撞到脚踝,一直等到天光微亮,狗剩略略安稳了些,才把人放开,准备找了一处山泉给嘴唇都烧的起皮的人儿喂几口水。

山泉山上倒是多,山官用没肉的手掬了一捧,还没走出几步,水就漏了个精光。

四处洒了几眼,初春山上顶多有些绿芽,哪里找得到盛水的东西!

软软的,因为烧还褪,格外热乎,还有微微的刺感……

山官抬起头,看狗剩无意识的把水咽下去,脸上露出一丝放松的神色。

狗剩皱着眉头□了几声,,眼睑动了动。

“醒了?”山官把脸凑过去问道。

“唔。”狗剩软绵绵的应了一声,“水——好疼——”

“水!好的,你等会儿,别乱动!”山官叮嘱了一句,快步朝一小股溪水跑过去,捧起水含了一大口颠颠的跑回去。

狗剩还没反应过来,嘴唇上被一个略带些凉意的软东西覆盖,接着就是一条软乎乎的东西伴着凉凉的水进入了嘴巴。

“还要不?”山官用半湿不干的袖子抹了把嘴问道。

“你——”狗剩惊讶的瞪着山官,因为发烧雾蒙蒙的眼睛好像有水珠在里面滚动。

“又哭?哪有那么爱哭!”山官没好气的说道。

狗剩脑子半天也没转过弯来,想说的话就是说不出来,又急又气,眼泪果真掉了出来。

“喂!”山官急了,“别哭了!是不是脚很痛……”

狗剩用力摇了摇脑袋,结果更晕了,最终也没把想说的话表达出来……

这厢,刘打铁一路顺着被山官拖树枝折断的痕迹找了过来。

“狗剩,山官!”刘打铁看到两个小子时,险些没脚下一软跌坐到地上。

“刘叔!”山官心里一松,“快过来,狗剩脚好像扭坏了!”

刘打铁快步走过去,“怎么回事,你们两个臭小子?好好的走路……”

“爹,我脚好疼!”狗剩哭丧着脸说道,“不能走路了!”

刘打铁看了眼狗剩以不自然的角度歪着的脚踝,心里一惊,把嘴边的喝骂都咽了回去,“山官,你背着这个!”

山官一声没吭的把背篓接了过去。

往前走了不远就有一个屯子,刘打铁问了去青蒲镇的路——从这个屯子绕过去,又多了好几十里路,到镇上得大半天。

“……屯子里就有大夫,治跌打扭伤最是在行了……”

大娘还热心的把刘打铁带到了大夫家里。

刘打铁谢了又谢,急急忙忙的把狗剩背了进去。

“您给看看吧,孩子疼的厉害?”

狗剩看着眼前这个邋里邋遢、双眼浑浊、满口黄牙的中年男人,心里止不住的打鼓。

“接骨,二十文。”那男人瞟了一眼,没动手先开价。

刘打铁一愣,“二十文?”

“怎么,嫌贵!我跟你说,这去镇子上随便哪家药铺,没个两百文,哪个理你,药钱还得另算……你吊着他这条腿去镇上,我包你神仙也接不回去!”那男人擤了擤鼻涕,随手往旁边一甩,两根沾了鼻涕的手指就胡乱在墙上擦了擦,又往衣角揉了一下。

“爹,走、走……”狗剩无力的在刘打铁耳边说道。

没想到这反倒促使刘打铁下了决心——这汉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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