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可自留。”王维的这首诗极为符合这首曲子的意境。
盘古凝视着闭眼吹奏的卿罗,心中泛起一阵涟漪。卿罗长得很美,那是一种纯净的美,与自己完全不同,他那么小,那么可爱,那么柔和,那么纯真。
五官轮廓柔和,肌肤如同象牙般洁白,又如同羊脂白玉般细腻滋润。眉毛细长,鼻子小巧挺翘,总让人想捏一捏。睫毛长长的,向上卷起,下面是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微波荡漾,心也跟着柔软了起来。嘴唇仿佛花瓣般柔软娇艳,笑起来时会露出两颗洁白小巧的虎牙,身材挺拔,浑身散发着莲花的清香。
卿罗吹奏完,一睁眼就看到盘古在发呆,嘟起了嘴,难道自己吹得不好听吗?身体前倾,在盘古眼前挥了挥手,完全没有反应。“大哥,大哥,大哥!”卿罗连着三声大喊,盘古这才反应了过来。
一回神,就看到卿罗凑到了自己眼前,脸上有些不高兴,嘴唇嘟着,十分可爱。不由自主地,盘古的手就朝着卿罗粉嫩嫩的脸颊捏了过去,心里想着手感不错。“怎么了?卿罗嘴巴嘟得这么高!”
卿罗听他这么说更无语了,“大哥根本没有认真听我吹箫,在想什么,还不快老实交代!”盘古看他一副故作严厉的样子,却不知道一张嫩脸配着这样的表情很……不觉好笑,亲了亲他的额头,对这他的脖子吹气,缓缓说道:“大哥在想,卿罗怎么会这么可爱呢!”
卿罗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起来,转过头不敢再看盘古,恼羞成怒地“哼”了一声说道:“不理你了,我要修炼了。”说着便收了竹箫闭眼打坐。
卿罗虽然和盘古同根而出,但他却不比盘古受大道宠爱,因此修为差的不是那么一点半点。而且他前世不过经历了十四载人生,心性还不成熟,境界上的差距更是难以估量的。
盘古看着身旁微染着红晕,闭眼修炼的人叹了口气,眼中多出了一抹无奈,似乎自卿罗诞生后自己叹气的次数就多了许多。不过这种感觉却并不让人讨厌,心里反而是温暖的。
从一出生相视的那一瞬间起,卿罗就已经被自己放在了心里。血脉相连,心意相通的感觉是很奇妙的,自己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宠爱他。看到他高兴了,自己也会高兴,这是一种奇怪的体验,或许这就是卿罗说的爱吧。
盘古修为一达到准圣级别,就明白了自己的责任,被大道所宠将要付出的代价。原本能够开天辟地,演化万物,他也是无所谓的。毕竟想要得到就要先失去,而自己却已经先得到了二十一道鸿蒙紫气和先天至宝开天神斧。
但是卿罗的出世让盘古变得不同了,他舍不下卿罗,因此一直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修为,希望能够多些时间陪着卿罗,即使只是陪着修炼不说话也好。可惜虽然他不主动修炼,但这个身体仍然在自动吸收着混沌灵气,虽然很少很少,但现在,他已经快压制不住了。
想到以后和卿罗就要分离,他的心就隐隐作痛,却毫无办法。他若不开天,必死无疑,天道不会允许有威胁它的人存在,而他若开天,也是九死一生,但好歹还有一线生机。
当初答应陪着卿罗寻宝,一是希望他能多得些灵物,以后好作防身之用,二是希望能碰到一个可以信赖的同道中人,可以将卿罗托付给他。卿罗修为虽高,但心思太过单纯。遇到凤鸾那时,他就有了打算,因此才会和凤鸾他们相处了三年。
若不是自己就要开天,恐怕还会继续待下去。看出凤鸾和祖龙以及墨麒之间的问题,他便与祖龙和墨麒论道,指点他们,给予恩惠,将来他们也能多照顾卿罗一些。毕竟凤鸾一个人力量还是单薄了些,但愿卿罗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好好活着。
卿罗沉浸在自己的修炼中,丝毫不知道盘古的心思,也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未来。在他眼中日子如同以前一样,仍是那么过,偶尔修炼,偶尔撒娇,偶尔寻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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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做好吗?如果卿罗醒过来知道真相的话,他会受不了的。”凤鸾坐在床边看着身旁面容刚毅的男子说道。而床上躺着一位身着白衣,容颜俊秀的少年。
“我给他留了信息,等他醒过来,你让他把竹箫祭炼了他就会知道了。以后就拜托你了,卿罗他太过单纯,不要让他被别人利用欺负了。”男子淡淡的说道,话语间透露出对床上少年的关心和不舍。
“我可是把他当做亲弟弟呢,不用你吩咐,也会照顾好他的。”凤鸾看了看盘古,又看了看床上的少年,心中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盘古到底要去做什么,三百年前他们离开时,盘古就曾找过她,说是日后他若出了什么事,就请她帮忙照顾卿罗。
当时她答应了却没有在意,她不认为混沌中有可以威胁到盘古的存在。她还以为盘古只是说说,没想到不过三百年,盘古就带着昏睡的少年回来了。
盘古仔细的看了看床上沉睡的少年,仿佛要将他刻在心上。眼中流露出一股不舍,站了一会儿,仍是走了。
凤鸾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人影,皱了皱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看了看仍沉睡着的少年,恐怕也只有等他醒过来祭炼了竹箫才能知道真相了。
卿罗醒来时,脑子还很迷糊,身体有些发软,一身的难受。甩了甩头,记忆开始回笼,大哥看着他,眼神很奇怪,然后对他施了法,他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而后的记忆便没有了。
卿罗心中一惊,赶紧翻身起来,却发现这间屋子有种莫名的熟悉,好像是凤鸾姐姐的家。跌跌撞撞的走出门,一看,果然是三座一模一样的院落,远处一个火红的身影走了过来,正是凤鸾。
凤鸾一感觉到灵气的波动就知道卿罗醒了,赶紧走了过来,见他脸色苍白,说道:“怎么出来了,还不快躺回去,你昏迷了那么久,一定很不舒服。”
卿罗没有理会她的话,只紧紧抓着她的手臂问道:“我大哥呢?他在哪里?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凤鸾脸色变了变,但还是没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要他回去休息。两人争执间,突然混沌中一股浩大的灵气波动传来,凤鸾只看到卿罗脸色一变,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卿罗轻轻地把凤鸾放到院中石椅上,加了一个防护禁制,便匆匆赶往混沌中心。心里祈祷着还来的及,他害怕的这一天终于来了。刚才的灵气波动,大哥最近的异常举止,大哥一定要开天了吧,自己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
混沌中心,一个面容严肃的青年手执大斧看着混沌四周的灵气不断缠绕吞噬。一瞬间只觉得他的手动了动便见到十几道光芒劈向混沌,混沌被大斧劈了开来,透出一抹光亮,但是没过多久便又合拢了起来。
盘古眉头一皱,想到了什么,又劈出几道光芒,混沌再次被分开。而盘古的身体也渐渐变大,将混沌撑开。清气飘动起来,冉冉上升,逐渐变为蓝天,浊气则渐渐沉降,变成了大地。
天地初开后,天地不稳,盘古便头顶蓝天,脚踏大地,每日长高一丈,使天每日也增高一丈,地每日也增厚一丈。卿罗远远的便看到了那个巨大的身影,天地已经快要成形了。眼中透出一股绝望来,他还是来迟了吗?冰凉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第五章
“大哥!大哥!”
盘古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看着逐渐被撑开的天地,他知道自己的任务就快要完成了,心中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卿罗。耳边突然传来的啜泣声,往远处一看却是一张熟悉的流着泪水的脸。“卿罗!”
“你来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回去!”盘古怒道。这里太危险了,混沌灵气肆虐不堪,空间裂缝到处都是,天地初开并不稳定,他待在这里太容易受伤了。
卿罗愣愣地看着盘古,连脸上的眼泪也顾不及擦掉。自化形以来,大哥从来没有吼过自己,总是对自己很温柔,很包容。看着前面那个满脸怒气的脸,他有些不知所措,心里又酸又痛。
盘古看到卿罗眼中闪过一抹受伤,心里后悔,自己说得太重了。只是突然看到本该安全的和凤鸾待在一起的人出现在这里,心里太过着急。盘古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说道:“卿罗,听大哥的话,快离开这里。”
“我不走,我不走,大哥你到现在还要骗我吗?我是不会走的,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卿罗摇着头,固执的不肯离开。“开天而身陨”,他脑子里一直响着这句话,大哥怎么能够这么若无其事的叫他离开呢?
盘古听到他的话,心里既焦急又疑惑,卿罗怎么会知道的?可惜他现在撑着天踩着地,看着着急却动不了手。只期望凤鸾能够赶过来把卿罗带走,可惜他不知道凤鸾早就被卿罗弄晕了。
卿罗就这么待在一旁看着天地逐渐成型,看着盘古越长越高,越来越疲惫。他已经不会再流泪了,心也痛得麻木了。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就算泪流尽了又怎么样,仍然救不了大哥。自己太没用了,只能这么陪着他,看着他越来越虚弱,越来越接近死亡。
现在天地初开,还没有六道轮回,大哥若死了便是真正的消散于天地间了。盘古看着一旁一直陪着他的人,心里是既感动又心疼。卿罗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也越来越消瘦,他看在眼中心里也是难受。
就算无数次向上天祈祷让时间过得慢一些,但分离的那一天仍是到来了。天地已经定型,而盘古也心力交瘁,跟着倒了下来。在他倒下的那一瞬间,身上逸出了三道清气和十二道浊气,瞬间便消失不见。
他的身躯则化为了洪荒万物,左眼化为太阳星,右眼化为太阴星。头发化为周天星辰;鲜血化成江河湖海,肌肉化成千里沃野;骨骼变成草木,筋脉变成道路;牙齿变成金石,精髓变成珍珠;气为风云,声为雷霆,汗成雨露。
盘古倒下时,头与四肢化成了五岳,而脊梁却成了天地间的支点不周山脉。肚济却化成了一片血海,那血海方圆几万里,里面血浪滚滚,鱼虾不兴、鸟虫不至,天地戾气全都聚在了此处,洪荒众人将此处唤做幽冥血海。
自此洪荒已成,天道更加完善。
开天斧因承受不住开天的阻力,斧头化成了太极图、盘古幡,斧刃化成了诛仙四剑,斧柄化成了混沌钟,四个先天至宝也在分开的一瞬间失去了踪迹。
卿罗没有像以前YY的那样去收了这些至宝,而是看着脚下的洪荒万物沉默着,眼睛发红,却流不出一滴眼泪。有谁说过,心痛到了极致,便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只因泪在心中。
这时只见天上降下数道金光,分成五份,三份追着那三道清气而去,一份被洪荒大陆所得。一份被天边飞来的一道玄黄之气吸收,只见一塔一尺包裹在其中,正是后天第一功德至宝,天地玄黄玲珑塔和量天尺。
量天尺吸收了玄黄之气和开天功德便消失在了天边,而天地玄黄玲珑塔却飞向了卿罗。卿罗沉浸在悲伤之中,对此毫无反应,天地玄黄玲珑塔却一直没有离开。
混沌被破,原来的许多灵物都被劈得粉碎,而生灵中更只有凤鸾等人活了下来。混沌青莲亦因天地开裂而毁损,二十四瓣莲花化成二十四片造化玉牒,上面记载着大道三千。
五片叶子化成了十大先天灵宝为五行旗(中央戊己杏黄旗、东方青莲宝色旗、南方离地焰光旗、西方素色云界旗、北方玄元控水旗)、乾坤鼎、十二品莲台、山河社稷图、河图洛书、七宝妙树、天书(封神榜)、地书、冥书(生死薄)、红绣球;只有那莲茎不知所终。
凤鸾好不容易找到了卿罗,看到的便是他一个人面无表情的呆立在云头上,旁边飞着一抹金光。她醒过来后没见到卿罗便知道不好,无奈破不了卿罗留下的禁制,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担忧。
混沌被破,天地成型,她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到了此时,她已知道盘古在做什么,只能在心中祈祷他们俩千万不要有事。等到祖龙和墨麒发现她的情况,两人一起破开了禁制,她赶紧来找卿罗和盘古,没想到却只找到了卿罗一人,而盘古的气息消失了。
“卿罗!”
卿罗抬眼看了看,是凤鸾,又独自静默不语。凤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站在他身后默默地陪着他。不知过了多久,卿罗终于转过了身体,朝她笑了笑,凤鸾却觉得这笑比哭看着更难受。
“不要笑了!想哭就哭吧,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她知道卿罗和盘古同根而出,血脉相连,此时失去了另一半,就如同生生从胸口里挖走了半边心。“盘古道友曾将你托付于我,以后就和我一起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他那么关心你,疼爱你,一定不愿意看到你为此难过的。”
卿罗听了她的话只是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我想一个人。凤鸾姐姐,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脆弱。这个洪荒是大哥的身躯演化而成,就让我好好看看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说的没错,大哥会希望我好好的。”
凤鸾见他说的如此坚定,也不好阻止,只能点了点头。她看着有些苍白瘦弱的卿罗,眼中含着一抹疼惜。这孩子身上,以前灿烂高兴的笑容不见了,整个人笼罩着一股悲伤。
“对了,盘古道友将你送到我那里来时曾说过,他在给你做的竹箫中留下了一些话,你看看吧!”凤鸾突然想起了这件事,赶紧提醒道。
“嗯,我会看的!”卿罗心中一动,大哥留下的话?“凤鸾姐姐,那我就先走了。”凤鸾看着他,叹了一口气,叮嘱道:“去吧,姐姐不想拦着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遇到了什么难事就一定要来找我。”
“我会来,等我找到了住的地方便给你送信。”卿罗浅浅笑着,答应了下来。凤鸾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笑容,有些莫名的伤感。这孩子似乎变了呢,盘古道友的死让他成熟了不少,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怕是回不来了。
卿罗转身离开,那抹金光也跟在后面,卿罗见它如此执着一挥手便将它收进了袖中。凤鸾看着他的身影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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