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并没打算婆妈去嘱托什么,只是永璟始终放心不下;特意来吩咐一二。
“奴才必定尽己所能。”善保单膝跪下行礼,用不着十三阿哥特地亲自来说;他都会竭尽所有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好永璂。不过看来这次庙会真的会出事;也不知道十三阿哥到底具体计划了什么安排了什么,多隆跟福隆安都被秘密叫走安排过。
永璟看懂了他的坚定;转身就看到永璂站在门口,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尽管永璂比永璟大两岁,可是由于永璟从小练武又是被胤禛严格要求的,而永璂就是被娇养着恨不得养成圆滚滚的小白猪,所以如今看上去反而是永璟更像是哥哥。
对于坤宁宫上下来说,永璂只要保持着他的单纯就够了,只要还有个永璂可以干干净净快快乐乐地成长,他们的所有付出就都值得了。永璂的纯净笑容,是治愈他们的光。
——矫情自重。
“永璂……”永璟注视着没有了笑容的永璂,低声,“哥哥。”不管如何,永璂都是他要保护的哥哥,即使他未来的道路早已注定。
永璂走到永璟跟前,才发现自己一直说要保护的弟弟,已经比自己还要高还要成熟了,这个弟弟很厉害,一直在保护着大家,有时候他都觉得这个弟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他隐约能觉察到些事,这个弟弟并不喜欢皇阿玛,在表面的孺慕之下疏远中带着算计,那种诡秘的紧张气氛在南巡后就越发紧绷了,然后,今天跟他一直形影不离的凤煜黎也不见了踪影。
“弟弟,他毕竟是我们的皇阿玛。”永璂板起包子脸。
永璟失笑,永璂是以为他要干嘛吗?正如皇玛法所说,越是单纯的孩子就越敏感,永璂大概是能感应到什么的。皇玛法的确是想过要干嘛,可是没办法,岁数摆在那,时机也不对,以江山为重的皇玛法不会拿政权更替江山安危开玩笑。
“放心,不会有事的。”
矫健猎鹰带领飞鸟划过天空,或是隐入云霄或是避入树梢。
刻意收敛了光华的小凤凰施施然落回永璟伸出的手臂上,为了永璟的身高成长着想,已经近似猎隼大小还有着修长尾羽的小凤凰已经无法站在他的肩膀上了,况且小孩子那并未长开的骨骼和肩膀并不能让他站得安稳。
“球球,要麻烦你保护好永璟了。”永璂一本正经地跟小凤凰说。
琥珀色的眸子灵动婉转,小凤凰伸爪碰了碰他的手表示明白。
各自转身走。
“一会儿闹起来,球球要保护好自己,你有翅膀,那些人伤不了你的。”
小凤凰侧头看他。
“万一你又受伤,皇玛法又会很生气的。”
那次是意外真的是意外,他才没那么弱呢。小凤凰展翅从窗户飞出去了。
城内庙会如期举行。庙会永远是最热闹的,各种民俗表演各种热闹摊位各种特色小吃应有尽有,人人脸上都带着兴奋幸福的笑容,手拉着手沉浸到庙会的繁华热闹中,欢声笑语充斥着不大的城镇,欢乐的气氛也感染到了外来的游客。
尽管有十三阿哥早前嘱咐说尽量远离人群,善保也很努力想拉住永璂远离人群,可是人潮从四面八方涌来,当有狮有龙有观音菩萨有金童玉女还有哼哈二将有蚌仙有唐僧取经后面还跟着“八仙”等等等几乎包括了所有民间传说人物的高跷表演队到来的时候,人群更是激动地互相推挤,紧紧拉着永璂的善保就这样被卷进了人潮中,只能护着永璂尽心尽力找着突围的机会。
“善保。”永璂仰头看着满头汗水的善保,看到他低头跟自己说话时候脸上还是带上了安抚的笑容,温柔的声音即使是周围多么嘈杂都无法掩盖。
“别担心。”
——他们可以吐槽人类的繁衍能力么!可以么可以么!被吩咐了要看住幼崽的雀鸟在天上混乱地打转。
“小心!小心!大家不要走散了!”福伦看到人山人海急忙警告,可是那点儿喊声没被传出就被人群的欢呼尖叫声盖过,一个不察还被绊倒了好不容易爬起身时就不见了乾隆等人。
小燕子那就是个人来疯的性子,拉着永琪东一钻西一钻拼命挤着要去看高跷队,什么紫薇什么乾隆都被忘在脑后,转眼就淹进人群中没了影子。
“五……永琪!永琪!”尔康和尔泰对视一眼,暗自怨愤小燕子的自作主张让永琪陷入人群,赶紧跟着两人往人群中挤,却是把本就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得更加混乱了。
“哪个'哔——'的'哔——''哔——'踩老子了!”
——为了和谐自动消音中。
“别推!别挤啊!好危险的,大家冷静啊冷静,不要互相踩踏啊……有没有听到老子说话啊!”
“哇啊啊啊啊!看不到了,都让开让开,我要看表演啊!”
“小燕子,小燕子——!”
“永琪,永琪——!”
混乱拥挤得有些不正常了。傅恒心生不妙,带着剩余侍卫紧紧围在乾隆四周,一手按着剑柄进入最高戒备状态,努力护着乾隆不被挤入人潮中。乾隆本来也要去看高跷队,可是眼看这人潮一波一波的,周围侍卫都万分警惕的样子,也不好说硬挤过去,拿着扇子掩鼻挡住人群的汗臭味,微微后退。一直被无视的紫薇眨个眼就不见了小燕子尔康他们,只能紧紧的跟在乾隆身边。
原来,即使是没到危险时候,她也是被放弃的那一个,原来,从来都只能靠自己,什么海誓山盟什么好姐妹什么兄妹,都只是平时的笑话。紫薇一边拿扇子为乾隆扇风,努力不被人群挤得歪来倒去,心生悲哀之感。
箍喉,拉入暗巷,点穴,折了手臂反绑绑成粽子。多隆按着雀鸟的指示沿途偷偷解决着比较明面上的刺客。
“老爷,这边走。”福隆安引着乾隆往安全地方前进。
只是,都说了小凤凰真的没看过原著当然也就不知道还有个茶叶蛋问题,乾隆也跟着剧情的力量带着一行人退到茶叶蛋摊子旁边,进行了大家耳熟能详的对话这里就不详细说了。
紫薇挤上来掏出钱袋来付钱。乾隆就去拿茶叶蛋。
突然间老头跳起发难一炉子炭火陡然飞起直扑乾隆面门。热腾腾的茶叶蛋全部成了武器飞打乾隆。紫薇首当其冲被烫得大叫,乾隆赶紧用扇子挡住炭火。
“皇帝老儿,纳命来!我要给大乘教死难的信徒报仇!看到!”老头和老太婆嘴里大喊,抽出刀直扑乾隆。
顾不得担心自己被茶叶蛋烫得肿痛的地方,紫薇凭着心底里对父亲的渴望而腾升的勇气,奋不顾身挡在乾隆跟前,护着乾隆往后退。
“有刺客!有刺客!护驾!护驾!”好不容易找回大部队的福伦大声惊呼,立刻就成为了最明显的靶子,让周遭还幸存的刺客往乾隆扑去。
变生仓卒,福隆安拔剑一人应对老头老太婆,傅恒指挥着侍卫杀出包围圈,身为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纪晓岚只能紧跟着乾隆以免成为累赘,福伦一跌一撞拼命想往乾隆那儿挤,嘴里还大喊着救驾。
好不容易稳定了情势,小燕子带着五阿哥一行人挤过来了,“紫薇,紫薇!皇阿玛!你们没事吧!”他们也是拼命要挤向乾隆,于是就跟福伦一同挤破了侍卫的防护圈,情势瞬间又乱起来。
——等一下,不对,十三阿哥一直跟着乾隆的啊!存在感呢!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人类这句话说得真精辟啊。小凤凰从大乘教深山里的驻地宝库飞回来,注意着淡定指挥侍卫重新布置保护圈的十三阿哥,还要分神注意被挤到另一头的永璂。
他讨厌这样围观与自己相关的人身陷局中自己却无能为力。
“官兵来啦!官兵来啦!”
意识到情况危急,刺客们大概是拿出了同归于尽的勇气,打着舍身取义伟大想法哪怕就是被侍卫砍了都不喊疼不喊痛想着拖着一个是一个,硬生生在保护圈上拉出了豁口!趁此机会,惟一一次机会了!
——等一下,你是站哪边的?!
两前一后两把利刃闪烁着骇人蓝光刺向乾隆,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被周围人群啊小燕子啊五阿哥啊绊住了的乾隆也动作困难,只能眼睁睁看着利刃来袭。
虽然这些侍卫不是粘杆处也不是血滴子没有经过特训可是身为侍卫敢不敢不这么没用。胤禛仗着身高优势从下而上一脚踢在一个男人要害处,小凤凰长啸一声从天而降疾速冲击,高温直接融化了利刃,爪子提起刺客后衣领,狠狠扔到终于冒出头的多隆脚前。
——感谢捕猎特训!
猎鹰带领临时召唤到的黑鹫花雕族群扑向了后头的刺客,抓眼,揪头发,夺剑!他们并没有小凤凰的强悍能力,但是他们胜在更加丰富的游走危险边缘的经验和应变能力还有团结,什么武林高手什么刺客就是个大型靶子。
突然有草屋被点燃,滚滚黑烟飘散,被洒了火油的稻草堆还有各种木屋都被接连点燃,点燃了屋子的刺客抓起火把还有燃烧的稻草往乾隆那儿扔,硬是扰乱了形势。生性怕火的雀鸟不得不高飞躲避,侍卫们也有些慌乱地想要避开火焰。
' 愚蠢的家伙! '火凤面前玩火,不知死活!小凤凰双翅展开扇起热浪,放火的刺客自食其果被失控的火焰吞噬了生命。
危机似乎解除了?只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引开了。
利刃入体。
鲜血喷溅。
紫薇张开双臂为乾隆挡下最后一把利刃,如折翼蝴蝶般跌倒在乾隆怀里,血色从脸上褪尽。
本就目瞪口呆傻傻看着利刃刺杀的小燕子五阿哥更傻了,一言不发傻傻看着人群被驱散,乾隆满面着急地抱着紫薇喊太医,在浓烟飞灰衬托下凄美而决绝。
“皇上,如果我死了可不可以请求你一件事?”紫薇已经是气若悬丝,看着小燕子五阿哥他们似乎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一阵阵地痛,此生最后的愿望用来偿还小燕子的恩情,“不管发生了什么,请您饶小燕子不死!”
“不要再死不死的了,谁都不会死!”乾隆震撼又生气地大吼,真正亲眼看见有人为了救自己而濒临死亡,即使是皇帝都忍不住动容,燃烧的屋子在后头噼里啪啦地燃烧变成了迷幻的背景乐。
“你没事就好了……”阿玛……。最重要的话语含在嘴里,紫薇失去了最后的意识,被握住的手无力垂落,即使是火光都无法给那面容带来血色。
胤禛面无表情看着紫薇的奋不顾身,看着被善保护着过来紧张扑住乾隆问他有没有受伤的永璂,再看眼互相慰问的小燕子永琪。
——弘历,你看清谁是真正愿意把你当父亲的了么?
当地官兵姗姗来迟终于赶到,刺客都被捆好了带走,乾隆不顾身份抱着紫薇到那官员处,后头太医急忙跟上,小燕子咋咋呼呼拉着五阿哥福尔泰还有担心地大吼的福尔康跟着跑,留下傅恒带着一群人收拾残局。
“快救火啊!快啊!”终于从刺客惊魂中回神的百姓惊恐地大喊,争先恐后拿着水桶往河边跑,只是风助火势还被浇了火油,那点水撒在不断蔓延的火势上不但没能灭火还让爆炸发生,黑烟掩盖了半空,不一会儿已经有屋子在火焰中崩塌。
不少百姓绝望地跪坐在地,他们的家,他们的小城……,难道就这样付之一炬么。
“鱼鱼,靠你的了。”胤禛双手捧起小凤凰。
小凤凰回头看他一眼,再度飞上天空,姿态高傲睥睨天下。吾乃凤煜黎,以吾凤凰之名号令!凡世火焰皆听吾令,聚于吾身,离开凡间物事。
燃烧三条件,助燃气,可燃物,足够温度,不会水系法术也不会风系法术的他都没办法驱除,可是那又如何,他是可以号令火焰的凤凰,仅此一条就足够了!
所有的火苗都被拔离聚集吸收,陡然被抽走的热量引来了强冷空气的填补,当冷与热在云层上碰撞,甘霖伴着浓雾降下世间,将残余的火焰浇灭,倾盆大雨洗去狰狞血迹,将清凉和安宁赐回给人类,为这一次失败的庙会拉下帷幕。
也趁此机会,官兵们赶紧冒雨救治被殃及受伤的百姓,还有被火烫伤被烟呛到的百姓,幸免于难尚有余力的百姓也互相帮忙互相鼓励。还好因为庙会大家都出来了没有逗留家中,虽然有伤可是至少没丢命。
“你做的很好,鱼鱼。”胤禛抱住小凤凰,一手遮在他头上试图为他挡住雨水,这场大雨来得突然,也没人带伞,他也不能再抽调忙碌中的官兵们。
“咱可是小凤凰。”不怎么喜欢雨天的小凤凰缩成团,只露出个小脑袋得意洋洋地晃了晃,他可不是只会胡闹只会犯二只会吃东西的累赘。
不管什么样子,都是他的小凤凰。胤禛会心一笑,抱着他快步走到乾隆等的下榻处,没指望那群忙里忙出的忙里添乱的家伙,找粘杆处的要了条干净毛巾帮小凤凰擦干羽毛。
从体内散发出的火气烘干了羽毛也不小心把毛巾烧掉,小凤凰用翅膀拍拍他的脑袋,示意他快去换衣服,他是火凤凰不怕雨水不怕湿气不怕冷,可是永璟这人类幼崽的身体可弱着呢,那些幼崽淋了雨会生病是常识哦。
不过,这男人真的对他很好啊。小凤凰蜷缩在临时铺好的小窝里,望着十三阿哥更衣的背影,表情有些复杂有些迷茫,心跳似乎有些加快了,心里暖暖的很舒服,跟哥哥带来的关心完全不同的感觉,有什么是他必须要弄明白的了。
“胤禛,胤禛……”
胤禛换好衣服出来,看到的就是那孩子揪着被角熟睡的样子,青丝在床褥上披散。
想要轻吻他唇角,可是短手短脚的五岁小孩身体真心做不来那么浪漫暧昧的动作。默默叹了口气,胤禛帮小孩儿掖好被角,吩咐雀鸟们注意周遭情况和安全,按礼节去看看乾隆那头了。
听说那紫薇丫头侥幸没死,拔刀后虽是情况有些凶险可是至少生命有了保障。果然是如小凤凰所言,被天道庇佑之人么?不过也好,这个便宜孙女虽然笨了点,还是个能改造的苗子,尤其是足够孝顺,看来是可以认回来的,爱新觉罗家又不是养不起个格格。
不管胤禛怎么计算着的,明面上他还是让永璟出面应对的,反正也没什么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凤凰兄长与老流氓的故事——《滚!》之终章
都说了凤锦离那是受上天眷顾的祥瑞纯种凤凰,肩负凤族族长的重任,受凤族庇佑,那点儿成年礼的天劫就是个过家家的程度,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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