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北看了乔关年一眼;说道:“我怕乔爷误了事儿。”
蒋牧升笑道:“乔爷的面子大;就让乔爷去送,这离京城也不远。”
蒋牧升说着,把信折好,慢条斯理的说道:“吕志良说我不识抬举,给我三天时间,乔爷去京城这一来回,只有三天时间。”
乔关年倒是没对三天时间有什么异议;虽然时间紧了点,但是麻利点儿折返还是够的。
只不过乔关年听着蒋牧升的话,不可抑制的笑了起来,直笑的拍桌子,说道:“呂家的小子说你不识抬举,笑死我了……真有他的。”
蒋牧升说道:“说我就算了,他还要拿成温和谢老板说事儿。”
乔关年笑道:“好小子,我真是越来越对他另眼相看了!据说京里最近不安生,不过我想苗大帅也乐意这个时候腾出功夫来收拾他,你这可是借刀杀人呢。”
蒋牧升看他臭贫,说道:“乔爷办事儿我最放心,也不多留您了,早回来……”
说着瞥了一眼元北,继续说道:“早回来就早见一眼小北,是不是?”
元北一听,提了一口气想要辩驳,他没想到自己和乔关年的事情竟然被蒋牧升发现了,不过乔关年倒是不避讳,从蒋牧升手里拿过信,转身要走,说道:“请好吧,我这就走。”
元北看着乔关年大步走出了书房,心里想着乔爷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但是这么多年在生意场上混迹,关键时刻也是有真本事的,蒋牧升的事情交给他应该错不了。
成温看着元北一直往门外看,禁不住笑了一声,说道:“人走了,回神吧。”
元北这才一惊,赶紧收回神来,颇有些尴尬。
蒋牧升说道:“小北去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就有活儿干了,只有苗大帅一个人收拾姓吕的怎么够。”
京城呂家,吕管家给吕老爷的茶壶里续了新茶,吕老爷就拿着小握壶,放在嘴边儿滋滋的啜起来。
吕管家要走不走,面上有些为难,吕老爷瞥斜了他两眼,说道:“有事儿?有事儿就说。”
吕管家这才说道:“老爷,这事儿……本不该小人来说,只是,这才是顺应天意啊。”
吕管家说着,压低了声音,说道:“老爷,现在上面儿那么乱,随时可能开战,老爷手上又有权有势,何不……取代了苗铠,坐这第一把交椅?”
吕老爷听了他的话,“啪”的拍了一下桌子,喝道:“什么话!这是你该说的么?”
吕管家连连赔不是,说道:“小人多嘴,小人多嘴,可是这是天意啊,过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
吕老爷假模假式的哼了一声,说道:“你想的容易啊,苗铠,哼哼……苗铠若是没有两把刷子,他才三十几岁,就能稳坐这把交椅?我都六十了,还没爬过他去,处处被他压制,苗铠是个狠角儿啊。我手上是有兵,但是你不知道,军里大多数的兵,都是和苗铠出生入死的兄弟,当年苗铠背着他们出的火坑!这帮人都是吃不上饭才投军的,不要命的混人,苗铠这么得民心,我怎么好动作,没有十成的把握,我是不会招惹这帮混人的。”
“这……那就找找辙,让苗铠失了民心!”
“你说的容易,哪找这么大的辙去?苗铠这小子的做派太硬,不近女色,不谈钱财,哼哼,这种人,怪不得要断子绝孙,儿子女儿都死光喽,造孽啊!”
“老爷!老爷……”
吕老爷还在咬着他的茶壶嘴儿感叹,一个下人就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喊道:“老爷,出大事儿了!”
吕老爷还没说话,吕管家已经骂道:“什么东西!如此没有成算,平日里我就是这么教导你们冲撞老爷的么?”
那下人也顾不得这么多,哭丧着脸说道:“老爷,出事儿了!少爷在泉江惹了大事儿,现在人家告状已经告到了苗大帅跟前!”
“什么?”
吕老爷将茶壶往桌上一顿,说道:“跟苗大帅告状?这是谁这么大的面子?管家,听见了么,少爷惹了事儿,拿点钱去打点一下,顺便儿的,把少爷找回来,一天到晚就知道瞎倒腾他那点儿不入流的生意,赶紧回来,我都给他在军里面找好了位置。”
吕管家一连声的点头说道:“好的好的,老爷您放心,少爷为人洒脱,还年轻嘛,玩一玩也是应该的,没什么大事儿的,人家一看是老爷的面子,也就过去了,等少爷回来收收心,一切就都好了。”
吕管家说的好听,只是那下人一直苦着脸,说道:“哎呦喂老爷,不是这么回事儿,这回少爷可捅娄子了!”
吕老爷还不信自己的儿子能捅什么篓子,就算是篓子,别人一听自己的名头,也都乖乖的买面子,老老实实的收钱平事就完了,若是不收钱一直闹腾,最后让他连钱都落不到。
那下人说道:“少爷惹了蒋牧升,少爷还骂蒋牧升不识抬举!好像也连带着骂了苗大帅,说三天之内让蒋牧升好看,现在人家蒋老板写了信给,让人送到苗大帅那里了。送信的都是了不起的人物,是那个叫乔关年的!”
吕老爷手一滑,茶壶“啪嚓”一声摔在了地上,颤巍巍的站起来,说道:“志良骂了蒋牧升?他不是之前还和蒋牧升做过生意么?怎么回过头来就成这样了?还骂了苗铠?这是怎么回事!苗大帅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那下人说道:“不知道呢,小人刚听说了,也不敢耽误,立刻就过来这边儿了。老爷,这回可怎么处理,少爷可说三天之内给蒋老板好看呢。”
“不行!”吕老爷说道:“赶紧,管家!赶紧叫少爷回来,别再让他惹事儿了!”
吕管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他听到少爷竟然骂蒋牧升不识抬举的时候,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就算吕管家没怎么见过大仗势,但是但凡在京城混的,都该知道,蒋牧升是不能招惹的人。
吕管家赶紧应道:“老爷您别着急,我这就去。”
“快去!”
吕老爷说完,突然又喊道:“等等!”
把走到门口的吕管家吓了一跳,又折了回来,之间吕老爷盯着门口一直出神,想了好半天,说道:“不行,这一趟我得亲自走,留在京里面,万一苗铠来兴师问罪就坏了。”
吕管家说道:“可是……老爷,眼下这么乱,您出京去行么?”
“行,正好出京,眼下这么乱,苗铠肯定要提防我的势力,我这会儿出京,让他对我松懈下来,下一步也好走。”
“老爷说的是。”
吕管家说道:“那我就去准备准备,老爷歇一会儿,立刻启程去泉江。”
“快去吧。”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蒋牧升让元北跑了几个地方,论生意的话,吕志良根本没法和蒋牧升玩,蒋牧升一发话,再加上元北亲自上门的面子上,谁敢不买账。
怎么对付苗正,如今就怎么对付吕志良,没用两天的功夫,吕志良在泉江的生意就瘫痪了。
吕志良是富家子弟,不像苗正有苗铠把持着他的银钱,吕老爷宠着这个独子还来不及,所以吕志良不在乎钱的问题,铺子不能运转了,他也不怎么着急。
吕志良想着,就让你现在得意一会儿,咱们走着瞧。
等到了第三天晚上,吕志良又一次到了山庄。
山庄外面的下人见到吕志良,很客气的说道:“不好意思吕老板,您不能进。”
“怎么着,是蒋牧升不在?成温在也行。”
下人笑道:“真对不住,不是我们家爷不在,我们家爷和成二爷都在,只不过爷之前发话了,蒋家的地盘,不让吕老板踏上一步。”
吕志良听着,脸上青了白白了青,冷笑道:“我偏进,看谁能拦得住我!”
吕志良带着人丛外面闯进来,那架势就像是要打架一样。
众人在厅中远远的就看见吕志良气焰很嚣张的走过来,元北第一个反应,拦在门口,寒声说道:“吕老板带这么多人是什么意思?”
吕志良很轻蔑的冷笑着,想要一把推开元北,只是他没想到元北生的比自己瘦弱,只是一推却没能假帅成功,差点推了自己一个踉跄。
吕志良瞪了一眼元北,说道:“我是来兑现承诺的。”
他说着招了一下手,身后的打手赶紧低头哈腰的捧上来一个小坛子。
吕志良惦着小坛子,笑道:“蒋老板,看见了么,这是给成二爷准备的,一个怪物,指不定生出来的是什么,还是让我帮你早早打掉了事。”
蒋牧升听他这么说成温,心里的火一下就起来了,成温却先他一步拦住,对吕志良笑道:“吕老板,咱们赌一赌,今天是你喝,还是我喝。”
“赌?”
吕志良阴阳怪气的笑道:“你也配和我赌?这不是明摆着么,我拿来的还能给自己喝么?”
成温笑着道:“那可不一定,吕老板可别后悔。”
“后悔个屁,跟你说话我都嫌恶心!”
成温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正说话间,一个下人突然跑了过来,说道:“爷,吕老爷到了,跟门口已经下车了。”
吕志良心里“咯噔”一响,瞪眼说道:“什么吕老爷?”
那下人是蒋牧升的,怎么会回答吕志良的话。
还没等片刻,紧赶慢赶陪着吕老爷到泉江的吕管家,已经一路跑着进来,生怕吕志良真的给蒋牧升什么好看,那可就糟糕了,喊道:“少爷!少爷!”
吕志良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没想到管家竟然都跑到了泉江。
吕管家跑过来,汗珠子哗哗的往下流,看见蒋牧升和成温,直弯腰赔不是,说道:“对不住,对不住,蒋老板,我们老爷亲自来了。”
吕志良震惊的不能自已,瞪着笑眯眯的成温,没想到他是早有准备,竟然把自己爹都找来了。
☆、第五十五章 教训
吕志良瞪着成温;恶狠狠的说道:“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
“哎呦少爷。”
吕管家赶紧揽着吕志良;说道:“少爷您可别再乱说话了,老爷在门口了;马上就过来。”
“你躲开!”
吕志良不顾吕管家的劝阻,一把将吕管家推开;喝道:“我吕志良连说句话都不行了?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贱骨头来管教我!”
他说着;又瞪向成温,说道:“成温你好样的,都算计到我头上来了,你以为把我爹抬出来就管用了么?”
成温冷笑了一声,说道:“大家相安无事,成某何必去算计吕老板,更何况算计不是生意人最基本的心思么;吕老板何必这么惊讶呢。”
吕管家被推开好几步,见吕志良上前要动手,赶紧冲过去,继续拦着他,说道:“少爷,您快别惹事儿了,老爷已经生气了!”
吕志良突然笑了两声,说道:“我爹来了也正好,说到底你们不就是破生意人么,有几个臭钱还能拼得过枪杆子?等我爹来了,就把你们统统抓起来!”
吕志良得意洋洋的说着,话音刚落,就听一声断喝,“胡闹!成什么样子!”
吕老爷急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一身行头虽然很体面,但是一张养尊处优的老脸有些累的发红,额头上都是汗珠,呼吸也有些不平稳。
他到了跟前,先对蒋牧升点了点头,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方很讲究的手帕来,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把自己略显狼狈的样子收拾了一下。
吕管家很有眼力见儿的上前去接过擦了汗的手帕。
吕老爷这才跺了跺拐杖,挺直了腰板儿,对蒋牧升笑道:“蒋老板,咱们有好几个月都没见了,您好啊。”
蒋牧升笑道:“吕老爷子,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啊,您好啊,不过蒋某就不太好,哪有能混得好,毕竟么,有几个臭钱,哪能比得过手里攥着枪杆子踏实,是不是,啊?”
吕老爷刚才也听见吕志良那几句猖狂的话,向他们这些人,最忌讳的就是锋芒毕露不给别人面子,在这种动乱的时代,关系网错综复杂,谁知道一个看似普通的人,后背有多大的亲戚靠山,谁也惹不起。
何况蒋牧升本身自己就是一座靠山,他自己就是强硬的背景,明摆在这里的,吕老爷就更不敢招惹。
吕老爷舒舒服服的,还窥伺着苗大帅的司令位置,怎么可能没事儿闲的给自己树敌。
吕老爷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笑道:“瞧您说的,有句话说的好啊,有钱能使鬼推磨,枪杆子下也就多了几个鬼,所以还是蒋老板厉害,厉害啊。”
吕志良听着他们客套,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平日里招惹了事端,父亲从来不管,最多把他叫回家,让他收敛一些,然后就用钱和关系来摆平,根本不想今儿个这么示弱。
吕老爷和蒋牧升客套两句,其实就是试探试探他的态度,蒋牧升完全没有给他面子的意思,吕老爷又转向成温,笑道:“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成二爷,成温吧?”
成温知道吕老爷定然是想给他儿子收拾残局,蒋牧升的态度很硬,就开始在自己这里迂回。
成温很客气,却很疏离的笑道:“吕老爷的话太严重了,成某没有什么大名。”
“成二爷太谦虚了,二爷的药膳坊,名头在京城里都很响亮。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家犬儿来泉江这几天,多给你添麻烦了,别跟他一般计较。”
吕老爷说着,看了一眼吕志良,说道:“志良,还不给成二爷赔个不是。”
吕志良万万没想到自己爹竟然要自己低头认错,他活了这么些年从没有向别人认错过,瞪着眼睛,梗着脖子,说道:“爹,我为什么要向他赔不是?您别跟他说这么多话,成温是个怪物,说多了都觉得恶心!”
吕老爷一个劲儿的给吕志良收拾残局,但是吕志良倒好,完全不觉得怎么样,一个劲儿的给他爹拉后腿,吕老爷被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
蒋牧升反应最快,轻轻冷笑了一声,干巴巴的说道:“吕老爷子,您听听,听听。”
吕老爷瞪着吕志良,喝道:“胡闹,我平日就教你这样说话的?志良,你这次实在太胡闹了!”
“爹!”
吕志良被自己父亲骂了,说道:“爹您不知道,成温他……”
他想和吕老爷说成温的事情,但是却被吕老爷截住了话头。
吕老爷可不像吕志良这么不知天高地厚,有些话随便说说,有些话不能说,说出来梁子就算是结下了。
吕老爷一挥手,对下人说道:“少爷累了,把少爷给我请出去,好好回家反省反省!”
他说着,转头对成温和蒋牧升赔笑道:“这是个意外,犬儿平日里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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