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向远:“嘤嘤……呜?”
——傻了点?傻点在哪?
盘腿坐在地上的男人把高高举起的狗崽子放下来,将满脸不情愿的它毛茸茸的脸摁向自己结实的小腹,于是,阮向远就这样被迫趴在他的肚子上,听着那嗡嗡作响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泪痣男乐呵呵地笑着说——
“真是个可爱的小孩,做不到的事就不要答应嘛,现在又后悔自己跑进绝翅馆——结果还不是一样?啧啧,虽然我是很讨厌那种讲话不算话的人啦——”
阮向远:“……”
“不过是雷切的东西,就是忍不住想拿来用一用,于是就假装很真诚地答应了他的请求——唔,只要他愿意给我用一用……”
相比起操一操来说,“用一用”真是文雅得令人泪流满面,狗崽子表示他已经快不认识“用一用”这三字了。
“你不知道哦,你主人的初恋小情人在进到绝翅馆第二天就找到我了呢,你猜猜那孩子说了什么?”
狗崽子竖起耳朵。
泪痣男笑眯眯道——
“‘请帮我除掉雷切。’”
58、第五十八章
阮向远:“?”
——什、什么?
泪痣男脸上的笑容不改,他又伸出手,点了点狗崽子的鼻子:“是的哦,没错哟,你没有听错,你的前任主人雷切当做宝贝的那个初恋小情人就在进入绝翅馆的第二天在我面前跪了下来呢,并且还用无比诚恳地语气请求我用他哦。”
阮向远:“…………”
您的语气助词太多了,不过算了,这个不是重点。
初恋小情人是说的那个白莲花?
那个奥斯卡影帝?
那个天天追在蠢主人屁股后面恶心巴拉地叫着“雷因斯哥哥”的米拉?
他让你除掉雷切?
在进入绝翅馆的第二天就这么请求了?
………………………………………………………………………………………………对不起,请让我笑一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了个去啊蠢主人你好可怜好不容易有了一个铁粉丝尼玛还是个假的僵尸粉这让人情何以堪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这个故事悲伤得我都想落泪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当狗崽子“嘎嘎嘎”地眯着眼笑,躺泪痣男怀里四脚朝天爪子乐得乱蹬的时候,忽然间从楼下传来了一阵不小的喧哗声——说是不小,是因为哪怕此时此刻一人一狗正在二十八层的高楼之上,却依然能清晰地听见那些乱七八糟的吆喝声。
并且紧接着,就是哐哐金属被乱敲的声音。
这种大猩猩敲锁要花生的声音太他妈催人泪下地熟悉了——
放眼整个宇宙,除了二号楼那群二逼们还有谁能发明出来如此蛋疼的娱乐活动啊!!
狗崽子原本忙着乱蹬的爪子猛地停下来,狗眼睁开嗷呜一声从泪痣男的怀中连滚带爬吭哧吭哧地爬起来,以八匹马都拉不住的力气猛地挣脱对方的牵制,一个飞身冲上沙发,当坐在地毯上的男人微微一怔抬起头时,狗崽子已经摇着尾巴兴奋地将自己的狗鼻子贴在窗户的上,瞪着眼努力通过窗户往楼下忘——
此时此刻,三号楼的门前已经站在一大群人了,他们手中大部分抓着不知道怎么匿藏的武器,有的甚至拖着一根人那么粗的树干,全体人员面对三号楼闻讯赶来堵在老家门口的犯人,傲慢态度不减并且依旧嚣张跋扈,仿佛今天他们不是来找东西的而是来玩儿攻城的。
这些人的身后是手舞足蹈的少泽——相比起他前面这堆人来说,狱警的动作虽然几乎相似,但是用狗爪子都能想出此时他想表达的大概一定是与“我好兴奋好高兴终于能有机会弄死你们了”这样的情绪完全相反的东西。
在他身边站着的那个冷静地将狱警帽戴到自己头上的……是三号楼的狱警。狗崽子顿时悲从中来恨铁不成钢——大众脸啊大众脸,麻烦你转转脑袋看看人家雷伊斯多淡定,再看看你自己,吓尿了似的,掉份儿不掉份儿!
身边的沙发陷下去一块,明知道是变态泪痣男肩并肩地蹭过来看热闹,阮向远却依旧执着地伸着脖子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在看过狱警惨不忍睹的临场猪队友表现之后,狗崽子开始马不停蹄地转着蓝色的眼珠到处在找——
红色的脑袋红色的脑袋……
队伍前面——没有。
队伍最后面——也没有。
那……队伍最中间?——好么,还是没有。
直到把那堆人头一个个地图式搜索看了一遍,狗崽子脖子都快拧断了都没看见那位名叫雷切的大爷。
阮向远:“……”
虽然知道二号楼这么兴师动众的节奏必须是来找他的,但是没看见雷切,狗崽子心里怎么都觉得有点儿不痛快……他妈的这别扭的隐性被抛弃感——就像是王子被困在老巫婆的城堡里,公主派了一大堆军队过来攻城自己却坐在城堡里喝咖啡似的那种感觉。
我来找你了,但是我觉得你没有重要到要让我亲自出马。
阮向远:“…………”
操!
狗崽子嗷呜一声,伸出爪子用力拍了拍窗户回头跳下沙发表示懒得再看。
而在他身边的泪痣男倒是沉默地多看了一会儿,此时他脸上原本的笑意终于完全收敛了起来,当他垂目看着楼下那群暴躁的犯人眼看着大概就要打起来时,那双深灰色的瞳眸轻微移动,只是随便一眼就看清楚了楼下那群碍眼的人是什么身份。
“花卷,你的前任主人找过来了。”
哦,我知道啊。顺便纠正一下,是前任主人的小兵——雷切大爷大概正忙着在二号楼监狱里喝咖啡看雪景吟诗作对呢!
所以作为被抛弃人士,我不表现得欢欣鼓舞敲锣打鼓你应该没意见吧?
蹲在地毯上的大牌狗崽子抬起后爪子挠了挠脖子,狗崽子吊着三角眼甩了天花板无数个白眼,就好像此时此刻的雷切就在它头顶上的三十一层似的,想起来自己离家出走之前一不小心在被子上撒的尿还有撒尿之前的冷战,在鉴定雷切为“良心被狗啃”之后,狗崽子理直气壮地又多送给他一个“小肚鸡肠”作为代名词。
“他们动作倒是挺快的。”泪痣男撑着下巴看窗外呵呵地笑了笑,与轻松的语气却不同,阴冷狠厉在他深灰色的瞳眸里一闪而过,“……快到我都怀疑某些人胆大包天地出卖我了呢。”
哦,你看到了啊?我也看到了啊,在队伍最后面被揍成猪头的那位就是你口中那位“很好用”的米拉小少年——哎哟,谁打的啊,下手真狠呢,这鼻青脸肿的美丽不再啊。
呵呵,他跟你出去雪中啪啪啪的时候一定没想到二号楼的监视器没有关闭吧?
出卖?
必须的啊。
虽然不知道是谁打的,但是还是必须要给那位无名英雄点个赞——理由是老子不喜欢他。
啧啧啧。
不过你们狗咬狗,关我屁事。
嘁,一群愚蠢的人类。
狗崽子翻了个白眼,身体一软从蹲坐的姿势改为原地倒下躺尸——健康午睡时间到了,睡觉。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盯着狗崽子倒地上没精打采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男人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就好像看懂了此时此刻狗崽子脸上有多不爽似的,泪痣男原本略阴沉的脸却又露出了一点儿笑意,他从沙发边走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懒洋洋地蹭到狗崽子身边也跟着趴下,将手拿出来,笑嘻嘻地勾住狗崽子的肩膀,火上添了一把油:“虽然二号楼的人是来了,不过倒是意外地没有看见雷切呢。”
阮向远:“嗷。”
——呵呵,WHO他妈CARES?
泪痣男:“啧,如果你被人绑架了,我一定亲自去接你回来。”
阮向远:“嗷。”
——您居然还知道您这是绑架?小看您的觉悟了,愚蠢的犬类在下我还以为您一直表现的如此理直气壮是因为你不知道自己多无耻呢。
泪痣男将狗崽子往怀里拖了拖:“不是我说,虽然我还在这里,但是MT应该已经下去了,没有雷切,二号楼的苍蝇也飞不进——”
呯——哗啦——
男人慢悠悠的话被一声忽如其来的巨大的玻璃破碎声打断,寒风呼啸的声音吹散了泪痣男接下来的话,寒冷的东风夹杂着冰雪颗粒从窗外飞进,原本安安静静垂落在地的厚重窗帘也被此时此刻忽起的狂风刮得鼓起巨大的波浪随着风向翻飞——
当狗崽子猛地因为这巨大的声音戛然紧绷身躯从地上蹦起来弓起背,发出了来自生物遇见危险时本能会发出的低声咆哮时,原本抱着它脖子的男人话题也几乎在同一时间猛地一顿,他深灰色瞳眸中飞快地染上了惊讶的神色,第一时间放开狗崽子翻身坐起来进入了警惕的战斗状态,当他抬起头,几乎是第一秒就弄清楚了究竟是什么东西胆敢弄碎他的窗户——
因为此时此刻,那个东西已经伴随着寒风一块儿进到了屋内。
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一地的碎玻璃中间,鲜红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在他的身后,是被狂风吹得到处飞舞的登山绳,这结实却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绳子,很显然就是男人进入屋内的唯一工具。
“——可是,我已经进来了啊。”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似乎还带着某种极其诱人的戏谑口吻。
雷切站在原地,与他说话时的语气不同的是,红发男人平日里湛蓝的瞳眸此时仿佛被外面的冰雪所感染,被染成了深深的冰蓝——他的目光每一次移动似乎都会让泪痣男改变呼吸频率,而此时,男人的目光却猛地一顿,终于满意地在泪痣男的脚边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原本蹲在泪痣男脚边夹着尾巴的狗崽子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尾巴也恢复了自然垂落的状态,他甚至在嗷呜一声后,抬起后脚懒洋洋地挠了挠肚皮。
将目光从态度恶劣的狗崽子身上收回来,雷切伸出拇指抹去脸颊上被破碎玻璃刮破留下的血迹,伸出舌尖舔了舔,随即掀掀眼皮,冲着屋内沉默地望着他的男人露出一个肆无忌惮的笑——
“又见面了啊,三号楼‘真正的王权者’。”
59、第五十九章
“——啧啧啧,真是粗暴啊雷切!”
在露出一瞬间的诧异之后,泪痣男用最短的时间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相比起面前面瘫着脸狂拽酷炫帅还自带邪魅一笑功能的雷切,泪痣男的表情放松很多,就好像此时此刻在红发男人身后被踹出个大窟窿的不是他牢房的窗似的。
面对冷嘲热讽,向来擅长自我调节,永远完美保持与“我不爱听的话”不在一个频道的雷切嘁了声:“窗户的钱明天就会打到你的账上,如果不是你的人太吵,我也不会从上面走。”
阮向远:“……………………”
有那么一瞬间,其实阮向远觉得有点儿丢人,他想告诉蠢主人这好像不是钱的问题。但是很快地,泪痣男的回答让阮向远发现自己才是状况外的那一个——
“打钱可是要银行账号的啊——雷切,你知道我是谁?”泪痣男笑眯眯问。
阮向远:“……”
这是在认真地要修玻璃的钱,是吗泪痣男?
雷切也沉默,抬眼皮扫了眼三号楼王权者,他微微蹙眉,看上去有些不情愿地缓缓道:“鹰眼,‘红’组织一出生就失踪的继承人。”
红?这组织的名字充满着一股酷炫并中二着的感觉嘛,物流公司么?
狗崽子八卦地竖起耳朵,兴致勃勃地立刻抬头去看泪痣男的表情,在发现对方脸上的笑容更大但笑意却完全不达眼底时,他十分确定这是蠢主人戳中这变态的G点了。
雷切的声音听上去还是淡定与冷漠,声音就好像在念报纸似的无起伏:“……十七岁父母双亡,作为独自在第二天就回到主宅顺利继承‘红’的位置,继承仪式过后第二天再次失去消息,不过这些年来,‘红’组织却一直从未间断过收到来自年轻首领的指示——报纸上说你失踪了,其实你是被抓进绝翅馆了。”
………………等等。
雷切的话让狗崽子抬起爪子挠肚皮的动作一顿——
故事的结局难道不是“然后那个放浪不羁的男人继续去浪迹天涯了”这样才对吗?“然后那个放浪不羁的神经病被抓进监狱蹲牢房了”…………这、这个故事的解决好像不怎么符合一般逻辑啊导演,这算烂尾么亲?
雷切:“上周X国总统刺杀案是你们干出来的吧?”
阮向远:“………………”
听听,雷切就是雷切,这“食堂大白菜是你买的吧”的语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相比起“开门顺丰快递”,“红”这个名字当然更像是黑社会啊——在绝翅馆里什么人物都见过,包括强势围观过二号楼众围殴三号楼M国前任金融大鳄这种戏码都看过的狗崽子冷静地开始挠它之前没挠够的肚皮。
狗崽子很淡定地发现在和雷切的对话过程中这位黑社会少主一直在盯着他——就好像上课时老师说“这个问题谁来回答”时,如果你不会就必须要低下头装死不要随便跟老师搞对视否则肯定会出事这个原理一样,深知此时要是跟这家伙对视上绝壁要糟糕,所以仗着雷切在,阮向远鸟都不鸟他,很认真地在挠自个儿的肚皮,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听懂。
在狗崽子啪啪啪地挠肚子上的伤口结疤处时,泪痣男……好吧,鹰眼将他的目光从狗崽子身上收回来,懒洋洋地斜了雷切一眼:“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单,那老太婆死了没?”
雷切面无表情:“死了,我最后提醒一次——不要再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我的狗,鹰眼。”
“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我三号楼都被你破窗而入了,你还跟我计较这个?”泪痣男笑得眯起了眼,“那窗户不用你赔了,我自己付钱就好——你果然什么都知道,雷因斯家的大少爷……呵呵,连我几乎都要被你蒙蔽过去——MT那个白痴,总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直到上周在你那里吃瘪才醒悟过来……你很有种,几句话就把我们三号楼的‘王’吓得够呛啊,”鹰眼笑嘻嘻地就好像此时他在说的话的内容完全与他无关似的,他拖长了声音,声音抑扬顿挫就好像是一个在唱歌剧的小丑,“你该看看MT抱着我的大腿问我怎么办的时候那副蠢到家的丑样子,哈哈哈——一想到有这么蠢的替身挡在我前面……真是无论如何都时时刻刻地在恶心得想吐。”
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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