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乔梁被贝诚欺负了那么一下子,他又被绑着手,费了大半天劲儿,才拨通了下属电话,叫来人将他松开并送到了医院,算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况且喝一瓶醋这事儿可大可小,正常人正常胃,可能难受一会儿就过去了,偏偏乔梁也是酒场上混,胃早就千疮百孔了,这么一折腾,如何受得住,立刻胃病就犯了,洗了胃后,彻底萎了,就直接住了医院。
贝诚听了这事儿只是撇撇嘴,露出了个活该表情,夏凡听了,心里还挺畅。上辈子时候,乔梁和胡运成是顾禾两条狗,一开始他和顾禾谈恋爱,与这人交情都不错。可等着他发现真相,准备逃时候,也正是这两人将他弄回来。他记得第二次跑时候,他曾经求过乔梁看过去交情上,放过他,乔梁说什么,“咱们有什么交情!”
这辈子留着他还有用,所以夏凡平时对他倒算是可亲。可心里却是相当不喜,因此瞧着贝诚要收拾他,压根就没拦着,反正,乔梁伤了,不正好有机会深聊吗!有些关系,没有契机,如何培养得起来?
因此,第二天下午,夏凡就专门买了个大果篮,到了海市第一医院,去看乔梁。乔梁算是有钱人,自己住了个单人病房,夏凡进去时候,就瞧着他卷床上,整个人似是疼厉害,正瑟瑟发抖呢。约是听见了门响,他努力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汗津津,苍白脸,瞧见是他,特虚弱说,“你怎么来了?”
夏凡将果篮放到一边,坐了病床旁凳子上,“我今天早上才听说你住院了,这才知道贝诚干了点什么,真是对不住了。他可能误会咱们什么了?”
躺床上乔梁恨不得要吃了贝诚,可惜是,贝诚离开时那句话说真挺对,贝家儿子,许杰侄子,连他老板顾禾都不敢正面冲突,他算是哪个台面上人,如何能报复得了他?只是正面不行,侧面迂回还是可以。他揉着疼仿佛要了命胃,故意失望地问,“你们什么关系啊,他管得那么宽?”
夏凡倒也爽,直接道,“我们俩原先做生意时候认识,只是他是大老板,我是开餐店,他是我第一个客户,还帮过我忙,就一直有联系。后来要来海市做生意,就跟他合伙过来了。”
这解释跟他查到差不多,可惜是,顾禾并不相信。他似是怀疑什么,虽然不海市,可却盯着他紧紧,经常打电话来问,让他弄清楚夏凡曾经经历事儿。这不就是好时机吗?于是乔梁忍着痛,慢慢地顺着夏凡做生意开始盘问,从何时开始做生意,除了省城还去过哪儿,到家里除了大姨和大舅还有谁,然后又隐晦问及夏凡父母。
夏凡一边慢慢说着,偶尔反问回去,一边心头却敲响了警钟。他原本就觉得顾禾将乔梁安插过来这步棋有点多余,许顾两家都这样了,就算让乔梁把自己撬走了,他和贝诚也没半点可能,何况,贝诚还挺讨厌他,如今是不知道他这心思,若是知道顾禾惦记上了他屁股,怕是要跟他拼命。
但他本着以备不时之需想法,一直养着这条线。
可如今,他却有些怀疑了?顾禾那种人压根不会白走任何一步棋,若说上辈子,他与顾禾好时候,接触都是他阳光面,等着顾禾撕破了脸皮,他已经被关起来了,自然不了解顾禾身上事。可这辈子,因着身边有个许家人,他却是知道了不少,一个一边依靠顾家,一边找寻下家人,怎会无放矢?
夏凡笑眯眯,替乔梁削着梨,慢悠悠地回答他问话,偶尔还东扯西拉说两句,引着乔梁说话。乔梁这边将夏凡问了个底朝天,也没得到自己要任何东西,倒是也不急,又跟着他聊这些年见闻,不一会儿就扯到了云城上去,他猛不丁问了嘴,“老张家炸酱面不开了。”
夏凡心里一紧,差点脱口而出,“不该好好么?”可是好歹他心中有根弦,愣生生将已经到了嘴边话咽了下去。他一副不懂样子,“海市还有卖炸酱面吗?我倒是挺馋。”
这句话是顾禾前两天突然说,他说突然想起好像云城见过夏凡,老张家炸酱面馆吃饭,让他套一套。若非顾禾一丁点没都吃醋样子,乔梁其实都怀疑顾禾自己看上夏凡了,否则这么刨根问底是干什么?作为这五年一直跟着他人,这些行为简直就没有逻辑,一个小孩,至于吗。可顾禾一向说一不二,他只能硬着头皮做,如今夏凡没反应,他也算有了交代,立刻将话岔了过去,说起了别。
夏凡表情一如往常,又跟他聊了会儿这几天房产市场,给他又削了个香瓜,这才离开。只是乔梁没瞧见是,夏凡一出病房门,脸就沉了下来。夏凡敢肯定是,顾禾一定知道了点什么,老张炸酱面馆是云城一个小馆子,不是本地人根本不知道,他们谈恋爱时经常去。但他又觉得,顾禾应该跟他不一样,不完全知道,否则就不是试探他,而是杀了他或者继续囚禁他了。
这着实不是个好消息,让夏凡略微有些烦躁。从医院出来后,他没也开车,就街上慢悠悠溜达,心里琢磨着关于顾禾消息,他为顾家办事,得罪了许家,许家不会放过他,可听许杰意思,顾禾两个哥哥八成是顾家弄死,那么,顾禾和顾家也不和。这些消息乱糟糟堆积脑子里,随着微微带着点咸腥味海风吹过脸庞,倒是让夏凡越来越清醒了。
等着夏凡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天都黑了,他这才打了辆车,回了医院,进了驾驶座后,大哥大正不要命响着,刚一接通,贝诚带着沙哑咆哮就穿透大哥大,车内小小空间里,膨胀开来,“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贝诚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但这种被人关心感觉,还是让夏凡觉得猛然间舒服多了,他略微回了几句,说马上就回去,贝诚那怒火才平复下来,又跟着叮嘱道,“我给你留了饭了,你慢点开。”夏凡那点烦恼,顿时觉得不见了。
贝谦和乔梁事儿算是告一段落,投标会事儿其实余波不断,首先是许杰,他毕竟是贝诚长辈,瞧着贝诚赚了钱,脱了那顶贝傻子帽子,心里也高兴,投标会刚结束不久,就想请两人吃饭,只是他忙得很,因着海市如今发展势头良好,内地不少官员前来取经,所以就一拖再拖,等到投标会结束小一个月了,才腾出空来。
依旧是许家,许夫人亲手下厨,不同是,许杰儿子,许壮壮从北京过来了。小子不过七八岁,长得胖墩墩,一见贝诚就嗷嗷直叫扑了上来,抓着他不放,求他一起打游戏。贝诚没办法,只好被他拉到了卧室去。而夏凡则趁机跟要求跟许杰谈谈,许杰略一思忖,起身带他去了书房,一直聊了一个多小时,等着饭做好了才出来,倒是让贝诚多看了几眼。
另外则是,胖叔与夏景年投标会后,又见了几次,两人如今关系日近,甚至商量着一起发发财。当然,为了避人耳目,这些都是胖叔电话中跟夏凡说,除此之外,胖叔还带来了两个家乡人消息,一是赵成瑞竟真将地级市餐业做了起来,如今发展势头迅猛,已经有了“农村包围城市”紧迫感,谷峰如今正想办法抢占市场。二是夏凡大舅妈张晓华,不知道听了谁话,竟然跟着人跑去上海炒股了,听说是发了财,如今安夏院子里走动,恨不得脸长天上。
这两件事其实对于夏凡冲击并不大,如今海市房产已经上涨,不需要夏天餐利润来填补资金差额,所以,夏天餐只要保持如今规模就好,这毕竟是他自己一手创下实业,至于张晓华发财了,夏凡高兴,这样,她就不用盯着自己看了,两家也省得来往。
而贝谦,被许杰礼节性接待,想办法也没见到贝诚后,终于明白,贝诚早就不是那个原先贝诚了,他不再仇恨他,眼红他,可也不再注意他,甚至对于贝云山,贝诚都变得无所谓了。他如今有了自己事业和人脉,这原本自以为一直跑前面,是贝家这代名副其实接班人贝谦,感到了巨大危机。
这种危机,让原本就孤零零一个人呆海市贝谦觉得压力大,没等着假期过完,他就急匆匆踏上了回北京飞机。一落地,他才觉得那种紧迫感,小了点。当他回到家,看到贝老爷子笑脸,提前下班贝云山,他才彻底放松下来,还好,起码爷爷和叔父是对他好。
因着他回来,贝老爷子早就交代了,房间要打扫干净,贝谦喜欢吃也要都做上,这会子,饭菜已经都该炖炖了,该煮也都煮过了,就剩下一下热炒,也已经收拾好了,直接下锅,几分钟搞定。老爷子拉着他看了半天,瞧着宝贝大孙子一点都没瘦,这才满意点点头,那边贝云山随意地拍了拍他肩膀,“去洗个澡,马上吃饭。”
贝谦应了声,就上了楼。而只是露了一下面就回了厨房谢秋然,则是抿了抿嘴,自己那儿收拾着台面。阿姨瞧了瞧,好心提醒她,“我弄就行了,你别忙活了。”谢秋然摇摇头,她是个有点懦弱女人,可不代表不懂得看眼色,原先时候她傻,觉得她把贝谦带大了,儿子放娘家也能长大,到时候她不就是两个儿子吗?直到贝诚那仇恨目光看过来,她才知道,她想错了。
贝家如今是三代同堂。按理说,贝云山已经这么大岁数了,又已经身居高位,早应该自立门户,可因着贝云山和杨梅死得早,老爷子实害怕孤单,一家人就依旧住老爷子这栋别墅里。这也导致了整个家里,如今还是八十岁高龄贝老爷子说了算。
明明是她养着贝谦,可老爷子却总孩子面前提已经过世大儿和大儿媳妇,这样孩子如何养熟?听着外面重传来贝谦说话说,知道是洗完了下来了,她叹了口气,带着阿姨端着菜去餐厅。
可就是这个时候,家里电话响了。阿姨上去接起来,听了听就道,“是谢先生,已经门外了。”这让贝老爷子有些诧异,这时候来干什么?他瞧了一眼谢秋然,谢秋然还是那副没表情样子,老爷子叹了口气,想着都到门口了,也不能赶回去啊,他吩咐道,“开门去吧。”
阿姨连忙去开了门,不多时,就听见阿姨惊呼一声,“谢先生,你们这是……”
话音还没落,谢成然身影就出现了客厅中。可让贝家人皱眉是,来不止谢成然一个人,还有谢家老二谢荣然,谢家二姑娘谢冰然,身后还跟着谢成然儿子明辉。这堆人各个穿得光鲜体面,可这么一聚堆进来,那气势中就带了些匪气,贝老爷子、贝云山、贝谦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
贝云山是同辈,自然是他招呼。他连忙站了起来,招呼着几个人落座。谢成然这次确实有备而来,压根没准备客气,冲着贝老爷子行了个见面礼,就一马当先坐了下来,还瞧着他谢秋然还站那儿,就冲着谢冰然说,“你去陪着大妹。”谢冰然直接就拽着谢秋然到了一旁坐下,瞧着谢秋然一脸茫然样子,她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地骂道,“从来都是让人欺负到脸上,都不知道回击,你听着就是了。”
这架势摆好了,老二谢荣然一反平日笑眯眯样儿,流露出了横劲儿,“原本这事儿我们早就交涉过,可贝诚总觉得你是他亲爹,不想让你难做。可贝诚退,你们却得寸进尺,我们就是太顾着脸面了,才让贝诚一直受委屈,如今我们谢家不能忍了。我今天来就是问你一句,贝云山,这些年,我们谢家亏待过你吗?有对不起你吗?你要是看不上谢家,那咱们彻底一刀两断,你特么恨不得将贝诚皮剥了,肉吃了,血喝了贴补贝谦,我倒是问你,贝谦特么是你种吧。”
这话实太难听了,贝老爷子和贝云山还能忍得住,贝谦直接红了眼,一下子跳了起来,拿着杯子就想砸过去,冲着谢成然骂,“你他呀说什么,你敢侮辱我妈。”
可那边明辉来是干什么,他早有准备,直接上去一脚,就提到了贝谦手腕,直接将杯子踢飞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出去,啪一声落木地板上,摔碎了,水溅开一地。贝谦却一下子捂着手倒了沙发上,脸上冒起了汗,瞧着是踢得很厉害。
贝家人从来当贝谦是眼珠子看,哪里让他受过伤,这一下,贝老爷子和贝云山就都有些担心,可谢家人这里虎视眈眈瞧着,谁也不好上去瞧瞧。贝云山就回头找谢秋然,这时候她出面合适,却不想恰好跟小姨子谢冰然目光相撞,谢冰然可是个辣椒性子,直接冲着他狠狠瞪了一眼,而谢秋然又一直低着头,他无奈,只得回头先处理这边事儿。
他也是身居高位人,自不会随意妥协,皱着眉头不悦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贝谦从小没父没母,我一个做叔叔,不应该多疼他吗。你说我待贝诚不如贝谦,拿着贝诚东西贴补贝谦,如今贝家还没分家呢,我都没有私产,他们两个小辈又哪里来东西?”
一旁谢冰然听了简直要骂人,她比谢秋然小了十岁,家中是老小,长得好,嫁不比姐姐差,对着贝云山压根一点压力都没有,张口就反驳道,“贝云山,你也说得出口。谁没爹没妈啊,是我们家贝诚没爹没妈,他爹妈都让贝谦抢过去了,少拿这话装可怜,真论起可怜来,他有吗?他占着别人爹妈,享受着别人家庭,还理直气壮了?”
谢冰然话让好容易疼痛缓过来贝谦,脸色加苍白,这让贝云山瞧着就心疼,他皱眉道,“谢冰然,注意你仪态。当时将贝诚送到谢家,是迫不得已事情。后来又不是没接过来,可他过来就欺负得贝谦连连生病,要你你怎么办?你没有兄弟吗?”
谢冰然嗤笑道,“那甘省工作呢?你别说贝谦连同一个城市都不能跟贝诚呆一起,才让他出京,真是高大让人恶心。”
一句话让贝云山也差点跳起来,还是贝老爷子瞧着贝谦脸色越来越不对,终于开了口,“这些事儿,这些年都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你们到底来干什么?”
这才到了正题,谢冰然立刻闭了嘴,进门一直沉默谢成然才开了口,“海省房价涨了,贝诚当初借了我一千八百万,那里买了二千三百亩地,如今这些地价值怕是足足有上百亿。贝家不将贝诚当回事,不问道理就让贝诚将地卖了。我原本知道时候,也很是可惜,觉得错过了一次好机会。可没想到,云山居然让贝谦去催帐了,甚至还不甘心要找回这笔钱。”
他嘲讽地看着贝云山,“我知道老子管儿子天经地义。可这买卖是贝诚借了我谢家钱做得,我从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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