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人看见这幕,嘴上虽没多说,但脑中却是早就对大小孩的梅鲁有了深刻的印象。越想越不明白,为何这样一位面貌俊秀、身体健康的双黑竟会和他结婚。
胡昆亦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面不改色的易时煊,丈夫当着那么多人面前做出这种事,竟然还能如此冷静,心里只觉这个易时煊真有些意思。
易时煊并没有在意那些事,想到梅鲁已经喝下不少果汁,微微皱眉道:“只要喝一口就行,不用喝那么多。”
根据资料所知,胡昆和梅鲁以前是生意上的强劲对手,生活中的普通朋友。少了梅鲁这样的强劲对手,不知道胡昆心里作何想法,不过那都与他无关,他想要关心的只有梅鲁而已。
胡昆听到易时煊那话,微挑了挑眉头,虽说易时煊从一开始就带着微笑,但他还是看得出那抹微笑带着牵强。本以为这场婚礼其实并不是他心里所愿,可如今听到这样关心的一句话,倒像是他想错了,真有些好奇这个易时煊到底是个怎样的雌性。
“果汁甜甜的,我好喜欢喝,不过喝得肚子好涨。”梅鲁听到易时煊一贯冷淡的声音,眸中透着浓浓的喜悦,脸上也挂着明媚灿烂的笑容。
“肚子涨就不要喝了,等会儿由我来敬酒就行。”易时煊拿过梅鲁手上的杯子,将杯子递给从他们旁边经过的服务员。脸上表情虽是平淡,但却没有半点不耐烦。
这样自然的动作一一落入胡昆眼中,看着易时煊的眸子越发深沉。他是越来越想知道这个易时煊到底是从何而来,竟然可以如此坦然接受这样的婚礼,还对梅鲁这样和颜悦色。
叶特不动声色地将胡昆落在易时煊身上的目光收进眼底,上前警惕地将易时煊掩在身后。胡昆是个真正的商人,易时煊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就连经历过不少风波的他都觉得这人难以捉摸。
胡昆和梅鲁不仅是生意伙伴,更是强劲的对手。梅鲁出事后,胡昆的对手不再是梅鲁,自然也不像以前那样偶尔相约出去喝几杯。现在的梅鲁根本不是当初那个可以和胡昆竞相追逐的梅鲁,莫怪胡昆不会联系梅鲁。
邀请胡昆参加婚礼,叶特是考虑到胡昆和梅叶集团之间的合作关系。胡昆会来参加婚礼,他心里却是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胡昆会忙得没空参加这样的婚礼。
他看不透胡昆这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旁人常说胡昆会为了生意不择手段,做事雷厉风行,不按常理出招。为人狡诈多端,往往会给对手一个出其不意。
同时,胡昆亦是一个势在必得之人,只要他看上的,无论是东西还是人,他会用尽各种方法将其夺去。这点跟曾经的梅鲁很像,或许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他不想让胡昆对易时煊产生兴趣,叶特忽然觉得邀请胡昆来参加婚礼,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
“胡先生,我们还要去给别的客人敬酒,胡先生请慢用。”现在能做的就是早点离开,假若面对的是胡昆,他也没法猜透对方心里所思。
胡昆却是忽然笑了,笑得意味深长,落在易时煊身上的目光带上了浓厚的兴趣。叶特将易时煊掩在身后的动作,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这是怕被他抢走么?
易时煊的容貌身材确实都很不错,但他看过的美人亦是数不胜数,而易时煊并不值得他因这样的理由抢走。不过,叶特竟然觉得他会看上这个雌性,他倒是觉得有些意料之外的乐趣。
叶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胡昆可是清楚得很,据说他将梅家财产分了易时煊一半,想来他是想当满意这个雌性。他倒真想看看这个雌性有怎样的能耐,竟然可以让疼子如命的叶特做出这样让人难以置信的决定。
易时煊走后,隐约察觉到背后有抹过于诡异的视线,眉头不由自已地皱了起来。他知道那是谁的视线,但却不明白事情的发展何时变成这样,只望这事不要太复杂为好。
面带笑容的梅鲁转头看着旁边低眼不看路的易时煊,深邃的眸子沉了下来,片刻后又变得澄澈透亮,眸底荡漾着微不可查的柔情。
双眸一直注视着柔和的侧脸,就在迎面走来的人鱼将要撞到易时煊身上的时候,长臂似剑那般快速揽过紧瘦的腰身,随后就将易时煊安全带到自己怀中。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易时煊微微怔了一下,旋即抬眼看向梅鲁,就见梅鲁正不高兴地撇着嘴,滴溜溜的眼珠子直直盯着站在他们前面的服务员。
易时煊的目光顺着梅鲁的目光落到服务员脸上,只见这位额上有印记的人鱼服务员脸色惊慌、忐忑不安地微垂着眼眸。
“梅鲁,不碍事的,又没伤到。”易时煊伸手拍了梅鲁的手背几下,示意他不要担心。
要真说来,也是他有错在先,走路不看路的人是他,若真不小心撞上,那也怪不得前面这位服务员。梅鲁这样盯着他看,想必会让他特别不安,一间大酒店的服务员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好。
“那阿时要小心点,不然又会遇上这种事儿。”易时煊没有注意到的瞬间,梅鲁淡淡瞥了服务员一眼,而后就将全部目光都放到易时煊身上。
“你先忙你的,不用在意。”易时煊看着服务员,语气淡淡道。
服务员向易时煊道谢走了之后,跟老友聊了几句的叶特走了过来,开口就问出了什么事。
易时煊在梅鲁出声前说了句“没事”,梅鲁看看易时煊,又看看叶特,像是赞同易时煊那话似的,连连点了点头。
叶特静默地看着两人,片刻后收回视线,也没有继续提这事,只道:“你们先去吃饭吧,忙了那么久,早该饿了。”
梅鲁听到可以吃饭,双眼闪闪发亮地盯着易时煊,他刚才一直喝果汁,都还没有吃过一点食物填肚子,确实很想多吃一点好吃的食物。
本想着叶特都还没去吃饭,他们俩就先去吃,怎么说都有些不好,可梅鲁眼中那丝亮光,以及叶特递过来的神色,易时煊只好将那句“等会儿一起吃”吞下了腹中。
“那我们先去吃饭,夫……阿爸也要早些过来吃饭。”想起叶特说的那句话,以及现在所在的场所,易时煊还是别扭地改了口。
叶特却是扬起了一抹淡笑,两年时间,终于等到满意的雌性。以后,梅鲁身边会有易时煊陪着他,直到此时此刻,他才觉得全身都轻松了很多。
两年来,要守着梅家剩下的产业,要保护梅鲁,不让那些闲言闲语伤到他。有时他总会觉得胸闷得透不过气,如果不是乖巧的梅鲁总会甜甜地喊着他“阿爸”,不断提醒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或许他早就撑不住。
坚持了那么长时间,他终于可以放心将梅鲁交给另一个雌性,他们以后的生活到底会是如何,他是完全想不出来,但他相信他的选择,更相信梅鲁的选择。
“阿爸,你也早点吃饭哦。”梅鲁频频回头朝叶特挥手,然后跟在易时煊身边朝他们的座位走去。
两人就要到达梅鲁的表弟伊拉那边之时,梅鲁突然拉住易时煊的右手,停下脚步不再前进。
易时煊亦跟着停了下来,抬眼望向他们的座位,梅翰夫夫、伊拉夫夫、梅鲁的表哥夫夫,全都是梅鲁的兄弟,他是怕他们么?
“阿时,我想去厕所。”梅鲁脸蛋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易时煊。果汁喝得太多,他刚才就想去尿尿。可那时阿爸和阿时都在忙,他也不敢跟他们说。
易时煊微微愣了会儿,随即想到梅鲁刚才拼命喝果汁,但却从未离开他身边半步,心里也知道他该是真的憋得太久,而不是他以为的害怕他那几位兄弟。
“知不知道洗手间在哪儿?”
梅鲁像是拨浪鼓那样摇头,易时煊环顾四周,看见一位服务员后就朝他招了招手。
不多会儿,服务员走了过来,礼貌地问:“夫人有何吩咐?”
刚结婚就被称为夫人,易时煊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刻意忽略这声称呼,淡声道:“最近的洗手间在哪儿?”
服务员回道:“出门往左走到底,然后再往右走几步,就在分叉口的左边。”服务员快速看了梅鲁一眼,询问道:“需要我为夫人和先生带路吗?”
易时煊淡淡道:“不用,我们自己可以找到。”
找到洗手间,易时煊就让梅鲁自己进去。他就在拐角那个位置等着,背靠着冷硬冰凉的墙壁,仰头闭眼休息片刻。
等了好些时间,梅鲁还没出来,但却听到几声奇怪的声音,而传来这些声音的方向正是洗手间那边,待他听到熟悉的嗓音,微微皱了皱眉。
等他走到洗手间那边之后,入眼所及竟是他从没想过的一幕,两条颜色较浅的蓝色鱼尾正不断地拍打着那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灰色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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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的章节提前更新,今天出去玩。SO,明天不更。见谅见谅!谢谢各位姑凉的支持!
☆、第 24 章
易时煊心底猛然紧缩了一下;那是他从未经历过的感觉。很直接地撞击着心底的某处柔软,似针扎般的刺疼,同时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愤怒。
此时此刻;那条灰色鱼尾正被那两条蓝色鱼尾紧紧地压在下面;形状美好的尾鳍被人狠狠拽过,尾鳍下的冷硬地板零星地点着几朵刺眼的鲜红;红得易时煊双眼发红。
他没想过仅是短短的一小段时间;梅鲁就遭遇到这种事情;而且这事还发生在他们的婚礼之日。
心疼是什么滋味?
他想他此刻的心情就是最好的答案。
三条打架的人鱼终于注意到一旁的易时煊;梅鲁那双满含倔强的眼眸在看见易时煊的刹那迅速化为委屈;手上还死死拽着两枚亮光闪闪;却让易时煊觉得无比厌恶的蓝色鱼鳞。
两条蓝尾人鱼被人当场撞见这种事情;脸色不善地瞪着易时煊。可当他们见到那双漆黑深邃,却带着刺骨寒意的黑眸之后,霎时只知傻傻地看着那张寒若冰霜的脸,以及那双弥满着愤怒的黑眸。
梅鲁红了眼眶,撅着嘴巴恨恨地瞪了几眼还在傻傻发愣的两条人鱼,灰色鱼尾慢慢变成两条笔直的长腿。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双脚受了伤,差点和地面来个意料之外的亲密接触。
幸好易时煊早在梅鲁挣扎起身之时就冲了过去,及时撑住梅鲁就要往地面亲去的挺拔身躯。成年人鱼特有的重量几乎全部压在身上,这让缺少运动的易时煊倍感吃力。
“你们是什么意思?”易时煊撑着梅鲁大半重量,墨黑如玉的眸子似刀子那般冷冷地看着已经收回鱼尾的两条成年人鱼。
俩人鱼虽是被易时煊那双眼睛震慑了半晌,但听到易时煊冷漠的声音之后,他们才恍惚发现他们竟是被一个没有任何攻击力的雌性唬住。
就算他们再如何不济,却也是一条可以自由使用几种能力的人鱼,怎么着也比那条灰尾人鱼强得多。想到此处,他们就高傲地仰着头,盛气凌人地回望着易时煊。
“不就说了句那个双黑为了钱财,竟然愿意爬上这个傻子的床而已。他就冲上来打我一拳,老子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样打过,自然是要打回去。”左边那条蓝尾人鱼一副飞扬跋扈地拽样。
显然这人还未发现易时煊就是和梅鲁结婚的那个双黑,等他注意到易时煊身上那套高档的白西装,以及西装胸口处的那朵新郎胸花,登时就惊愕地瞪圆了眼。
另一条人鱼也猜到了易时煊的身份,同样是瞪大了眼,就似死鱼一般圆鼓鼓的,看着就让人心里特别不舒坦。
易时煊挑起一边眉头,原来,在外人眼中他是为了钱财而爬上梅鲁那张床,听着倒是有些意思。可惜他们是注定猜错了,不过对于他来说,事实到底是哪样,那都不是重要之事。
“阿时……”
透着哽咽的声音传进耳中,易时煊伸手安慰似地拍着梅鲁的后背,双眸却是一动也不动地盯着那两条发傻的人鱼,嘴角勾着一抹冷笑:“很不好意思,我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个双黑。”
两条人鱼第一次听到易时煊的声音,却是同时被这样清冷的声音震住。看着易时煊的双眼已经不再瞪得死圆,却是透着让易时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暗沉之色。
左边那条人鱼用那双色迷迷的蓝眸将易时煊从头到尾的打量一遍,带着□的目光停在紧腰窄臀之间,顿觉腹中一阵激荡,真想直接把人拖进房里就干上一炮。
反观右边那条人鱼却是面露惊恐之色,就连看易时煊一眼都只是匆匆一瞥。他们家里虽称得上是有钱人,可和梅家一比却是差得远了,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
于是就伸手想将沉浸在美色之中的同伴拉住,可惜他有心想要带走同伴,但他同伴明显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反而对着易时煊露出一抹自以为风流倜傥的邪笑,仰着头瞥了梅鲁一眼。
“喂,我说你还是跟着我们俩吧!跟这样一个傻子有什么好,连什么是上床都不知道,怎么能够满足得了你!”
易时煊登时无语,到底是哪家的富家子弟竟是如此高傲自负,知道梅家梅鲁,那定是知道梅家可不是一般的梅家。可他竟敢如此直接说出这种混话,莫非他们家比梅家还要有能耐不成?
身上突然没了重量,抬眼就见梅鲁已经握着拳头冲了上去,眼看梅鲁的拳头就要落到那条人鱼脸上的时候,那条人鱼竟是突然朝着梅鲁吼了一声。
吼声一出,梅鲁像是受了重伤似的急速往后倒退,站在后面的易时煊急忙用整个身体支持着梅鲁。耳边还回荡着那声怪异的声音,似乎惊到了哪根神经一样,身体顿时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
庆幸的是梅鲁及时稳住身体,避免了将易时煊狠狠撞到墙壁的那一刻。易时煊惊心胆战地抚着胸口,他已经做好撞上冷硬墙壁的准备,没想到梅鲁为了不让他受伤,竟是强力稳住自己的身体。
他看得出来梅鲁是用了很大的努力才让他躲开了这一劫,抬眼看向梅鲁额上爆出的青筋,易时煊真的很不敢相信梅鲁竟会因为这件事情生了那么大的火气。
“梅鲁,你别太激动,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此时,他只能轻柔地安抚着梅鲁,免得他又会直接冲上前去。
从梅鲁被那声吼声震退,以及他听到吼声时的怪异,他已经知道他们俩根本不是这两条人鱼的对手。他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据他所知,声波攻击对于不同等次的人鱼而言,等次低的人鱼往往都是受伤的那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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