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禾露出了两个酒窝,“瑾瑜,真巧,你也在这儿。”
王焕有些意味,问:“你们认识啊?”
“嗯,苏瑾瑜是我的表哥,不过才比我先出生一个星期而已。”沈嘉禾侧过脸对王焕笑着说。
王焕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小声的嘀咕,“你们两个人可一点儿不像。”
沈嘉禾又问道:“瑾瑜,好久不见,清姨和姨父的身体最近还好吗?”
苏瑾瑜看着沈嘉禾的脸,气氛有些不对,许久才吐出了三个字,“挺好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别人和你说……”王焕有些看不惯苏瑾瑜不张不理的态度,刚开口不平,被苏瑾瑜一个眼神看了过来,寒冷刺骨,要说的话一时候也没说出来。
黄云昊听见这边的响动,扔下了话筒走了过来:“怎么回事啊?”
这时,苏瑾瑜却突然站了起来:“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话说完打开了包厢的门头也不会的走了出去。
黄云昊莫名其妙,看着王焕:“你倒是说说怎么回事,怎么你一来别人就走了。”
“瞧你说的话,什么叫做我一来他就走了?是他不正常好不好,见鬼,没事吧他叫来干嘛?早知道他要来我就不来了,真他妈的扫兴。”王焕也是一肚子不痛快。
“我说王焕这就没必要了吧,你不就输了别人一个球,你至于吗?”
赵建民瞧着这说话的矛头有些不对了,站到两个人的中间:“今天是昊子的生日,不是来找不痛快的,王焕你少说一句。”
王焕倒是没有再说下去,脸上依然有不快之色,回过头拉着沈嘉禾坐在一边。
沈嘉禾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像一个瓷娃娃一般乖巧,他暗里思索,这苏瑾瑜今天还真奇怪,像是在针对他一样,不禁皱了皱眉。
——
苏瑾瑜走出了包厢,被风一吹,立马清醒了很多。他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碰见沈嘉禾,还有对沈嘉禾唯命是从的王焕。
前世,若不是沈嘉禾的推波助澜,自己最后也不会沦落到最后的那种地步,至于王焕,他是帮凶。
要说王焕,对沈嘉禾倒是一门心思,看不得沈嘉禾受一丁点的‘委屈’。所以,影响了沈嘉禾的他就成了炮灰,苏瑾瑜一点不奇怪为什么会被王焕算计。
拳头微微的握紧,重活一次,上辈子受得屈辱他都要双倍的奉还。他要撕开沈嘉禾的面具。他要让他们两个人生不如死。
沈清打开门,看着门口站着的苏瑾瑜脸色不是很好,问:“怎么就回来了,不多玩会儿。”
早前,苏瑾瑜已经给家里打了电话,告知今天同学生日聚会会晚点回来。沈清当然是乐于其成,自己儿子的性格也不是说不好,这是太喜欢一个人呆着,这对于年轻人来说不算什么好事。沈清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多和同学接触。
“嗯,也没什么,吃完了饭就回来了。”四下打量了一眼,苏瑾瑜又问:“爸他回来了吗?”
“回来了,早你半个小时,熬了几夜没睡,刚刚睡了。”沈清言语中掩饰不住的担忧。
苏瑾瑜没在说什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躺在床上,他闭上眼睛,仿佛浑身又被树叶所掩埋,身体一点点的腐坏。
感觉太过于强烈和真实,苏瑾瑜怔怔的看着天花板,竟然是一夜无眠。
他知道,该来的终于还是要来了。
3、第三章
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来,滴在地上立马被炙烤干,不留一丝痕迹。
苏业凡曝晒在烈日下,整个人的脖子都微微发红。却不是因为阳光曝晒所致,而是因为气愤。
他被当成球一样踢过来踢过去一个月,刚刚的那个人更是在话语中透露,如果他再这么纠缠下去,没有好下场。
明晃晃的威胁。
苏业凡大学毕业之后就在城郊的这所学校当老师,一干就是十几年。
所谓的人人平等,仔细想来或许本就不存在,这世界连着相对的公平都谨微,更何况是绝对的公平,像是一个灰色的童话。
人生下来就被分为三六九等,被金钱,家庭,亲情各种因素所划分。
苏业凡所任职中学,就读的学生大都是外来打工者的子女,亦或者是挣扎在Z市最底层的人,学校离着城区远,待遇也不高,任职超过五年的教职工提供一套宿舍,此外便也没有多的待遇。
一般的人不愿意在这儿上班,年轻人就算留在了这里,也不会长久,开始的激情会渐渐被现实磨灭。人走了一批又一批。
而今天苏业凡到这里,是因为有一笔款项。教育部拨下来的针对贫困学生的补助,可以说,桃花中学百分之八十都在补助的范畴,一个学期也有两百来块的补助,钱不多,整个学校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申请表一直往上面交,却已经是连着两年的资金没有到位。
桃花中学没有后台,里面的学生也大都贫乏,校长是一个一本正经的老头,谨微慎言,也是无可奈何,事情就落到了苏业凡的头上。
刚刚负责人说,资金不给桃花高中是因为有比桃花高中更加着急需要的人,按理自然是他们当先,这理由听着怎么都有些冠冕堂皇。
苏业凡站在烈日下,心却像寒冰。沉浮了这么久,他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官官相护又如何,他就不信捅不破这一层网。
苏业凡连着几天都脸色不佳,却也在家里是只字不提。
沈清自然知道的丈夫最近在忙什么,苏业凡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他只怕这样下去会……
沈清决定这个星期去拜访自己的父亲。
自沈清不顾反对嫁给了苏业凡,她和父亲沈建军的关系便是每况日下,除了节日将基本的拜访,平时甚少走动。当年,是她放弃了父亲为她准备的路,毅然决然的追逐自己的爱情,现在依然不后悔。
女人固执起来,可以一条路走到黑。
“瑾瑜,今天晚上我们去你的外公家吃饭。”
“嗯。”苏瑾瑜颔首,他知道沈清这次去是干什么,这仅仅是事情的开端。
上一世,他刚正不阿的父亲也就是因为这件事。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成了别人的眼中钉。母亲私下几次去求外公,希望能保得父亲的平安。也是这一举动让沈兰有了危机感。毕竟沈清是沈建军和妻子女儿,是沈建军亲手抚养大。
而沈兰,不过是年轻时候荒唐时候的意外收获。
自沈清离开 了沈家,沈兰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地位,自然是步步甚微,眼睛容不得沙子,也不会让危机的出现。若然不是这样,上一世的沈兰也不会让人开车去撞匆忙之间赶去医院的姐姐和姐夫。
那天,医院给沈建军下了病危通知书。沈兰和苏业凡急忙赶去医院,却在一条相较之下偏僻的路出了车祸,一死一伤。
苏瑾瑜赶到的时候,触目惊心的血染红了眼睛。
这世界上多的是披着人皮的野兽,表面是与普通的人无异却有一颗狠毒的心,比着野兽还不如。
“瑾瑜,你在想什么?”沈清看着自己儿子脸上的表情不太对,路口是红灯,苏瑾瑜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直大步的往前走,沈清连忙一把拉着他:“你这孩子,也不知道想什么这么入迷,过路,路灯都不看。”
苏瑾瑜从思绪中抽离出来,眼前是车水马龙,呐呐的说:“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一下子没注意。”
“下次了不能这样了。”沈清倒是没有问下去。十七八岁的少年,总该有自己思考的事情。
闲庭别墅,雕花的铁门把房子里外划分开。沈清按了按门铃,不妨多久就又一个约莫五十岁的妇人走了出来,看清了站在门口的两人,面露欣喜之色,雀跃的说:“大小姐,小少爷你们回来了。”说话间打开了门。
“陈婶,我爸爸在吗?”沈清问。
“在呢,他见到小姐今天回来一定会开心的。”陈婶在沈家几十年,是看着沈清长大的,对她的感情和别人自然是不同些。况且以前沈夫人对她也算有恩,她也只承认沈清这一个大小姐。认定了沈兰不过是个小三生的孩子,上不得台面。鸠占鹊巢而已。
两个人走进了房间,沈建军坐在一楼的阳台上看文件,听见脚步声抬起了头,面无波澜,语气平淡的问:“你们怎么来了?”
“爸爸,最近你的身体还好吗?我和瑾瑜来看看你,给你买了些水果。”
“外公。”
沈建军抬了抬眼:“自己都没有钱,还给我买东西。下次就免了吧。”顿了顿又说:“既然来了今天就在这里吃晚饭吧。”
沈清把水果递给一边的陈婶,“好的,爸爸。”
沈兰和陈昂走进来看见大厅里坐着的两个人皆愣了愣,对视了一眼,倒是沈兰先反应过来,笑着上前打招呼:“姐,你今天怎么有空带瑾瑜过来玩,我感觉好久都没见你了一样。”
“就来看看爸爸。”沈清淡淡的说。
“既然来了,那今天就留在这儿吃晚饭了,嘉禾可能要晚上八点多才回来,下个月他就要参加钢琴比赛,刚开始,我想让他学个钢琴打发打发时间,没想到教钢琴的教授说他有天分,还推举他去参加钢琴大赛,这孩子也是,最近越发练得勤快,也不知道这么拼干什么,我们不等他了,自己先吃吧。”言语中是掩饰不住的骄傲。
“嗯。”沈清点了点头。
一桌子的人刚坐下来,沈嘉禾从外面走了进来。今天他的心情不怎么好,连着练琴
也是静不下心,不如提前回来。没想到进门是这个光景。
4、第四章
看见房间里面的人,沈嘉禾站在玄关处愣了愣才走了过去打招呼:“清姨,瑾瑜。你们来了啊。”
“嘉禾,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这里坐了一桌子的人,沈兰忍住没追问,收起了脸上的些许的不快之色:“也赶巧,我们筷子都没动,坐下来陪你外公一起吃饭吧。”
苏瑾瑜看着这一桌子的人,脸上表情未动。却是暗自的在心里笑了笑,老爷子在这里,真是委屈这些人在这里口是心非的笑颜相对。
一顿饭几乎是所有人吃的索然无味。
吃完了饭,沈清和沈建军去了二楼书房。
沈兰夫妇俩也离开了,整个客厅李就剩下了苏瑾瑜和沈嘉禾。
沈嘉禾今天穿着的是格纹的衬衫,外面套着一件米色的针织背心,看着十分的乖巧。苏瑾瑜回想起来,自己上一世便是被这样的表象所蒙面,落得最后那样的下场。
沈嘉禾露出了两颗虎牙:“瑾瑜,没想到上次会在KTV遇见你,你怎么话没说几句就走了。”顿了顿,又斟酌着说:“王焕的脾气是这样的,我给你陪个不是,你别放在心上。”
苏瑾瑜冷冷的看了着他,也不说话。眼神让沈嘉禾有些发寒,不禁在心里皱了皱眉。
沈嘉禾不明白苏瑾瑜从上次开始,态度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逆差,他好像没有做什么事情,开罪了眼前的人。
简直是有些莫名其妙。
收起心里的不安,沈嘉禾又说:“对了,上次你怎么会和赵建民他们在了一起?以前倒是没听迷提起他们。”
沈嘉禾,赵建民,黄云昊,王焕都住在这个小区,平日里家长也有往来,一起长大的自然是亲近了些。后来升了高中,沈嘉禾念得高中和他们恰巧不同,尽管如此关系却一直没有疏远。
苏瑾瑜接触到这个圈子,沈嘉禾从心里抵触,他不希望苏瑾瑜和赵建民或者王焕过多的接触。
苏瑾瑜淡淡的说:“我和谁来往,貌似来是我自己的事情。”
沈嘉禾怔了怔,接连的不讨好,沈嘉禾一时候也没有了下文,心里开始有些不安,眼睛的人,好像能看透他的心思一般。
当年的那一番事情,让父女彼此有隔阂,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但为人父母也免不了多担心,面冷心热罢了。沈建军虽说不过问,也多少听到了些消息,自然知晓沈清此行的目的。他也不点破,等着吃完了饭,才一脸平静沈清叫到了书房。
而现在,沈建军面露讽意,有些愤怒的拍着桌子大骂道:“不自量力,他苏业凡就真以为他是浊流之间的清泉?也不好好想想,Z市这层层叠叠的关系,错综复杂,真正干净的有几个,他倒是真以为他能捅破天去,蠢!真蠢!”
沈清站在那里不答话。沈建军说的话,她何尝不知道,只是苏业凡的性格……她今天来,还有一个原因,陈昂是Z市的教育局的副局长,教育部拨出去的款项都得经过他手中,此番也可以说是试探。她知道陈昂如果动了手脚,沈建军不可能全然不知道。
沈建军沉浮几十年,心里跟个照妖镜似的亮堂,说了那么些,就是不明确表态。其实陆昂拿教育部的钱,他也颇为微辞,毕竟这钱太不光彩。
沈清知道,只要老爷子心里有谱,就是不喜欢苏业凡,为了她,苏业凡也是安全的,这一点心里倒也是有几分把握。。
母子俩从闲庭花园出来,苏瑾瑜止住了脚步,对身边的沈清说:“我有一个同学的家就在这附近,我刚好过去拿一个东西。”
“那你早点回来。”沈清倒是没说什么,儿子这么大了,自然有自己的社交空间。
“嗯。”
看着沈清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苏瑾瑜转过了身,再次走进了刚刚才出来的这栋房子。
苏瑾瑜进了门,没有犹豫径直的去了二楼,伸出手敲了敲门。
沈建军打开门,看见了站在外面的人是苏瑾瑜,颇为意外。
“你好,外公,我们可以谈一谈吗?”他的语气疏远而恭敬。
沈建军侧过身,“进来吧。”
苏瑾瑜笔直的站在桌子前面。沈建军其实不怎么喜欢这个外孙,苏瑾瑜长得太像他的父亲,那个十八年前拐走了他女儿的人。
当年,沈清执意要嫁给苏业凡。到最后,沈建军无法,只好退一步让苏业凡来自己的公司做事,却没想到苏业凡一口回绝,在那个破落的学校一干就是十几年。
而沈清也跟着苏业凡在那个地方十几年,毫无怨尤。
这叫他如何能不气,自己女儿二十几年来,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好的,今后却要在那种环境。在他看来简直是自讨苦吃。
开始的那几年几乎是断了联系,后来关系慢慢的才缓和过来,隔阂却依旧在。
沈建军面无波澜的问:“说吧,有什么事情。”
苏瑾瑜平静的陈述:“你知道教育基金的拖欠和陆昂有关,也知道我父亲四处碰壁也是因为陆昂。”
沈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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