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珀没有像萧一诺想象中那样如蛇一般扭动身躯,至少他以为艳舞就该是这样——
卡斯珀却完全没有。
他轻轻地说话,然后在星空下漫步,潇洒的,悠然的,带着一种无与伦比的优雅。
“然后,那天教我舞蹈的人说,最能挑起人情‘欲的从来都不一定是暴露的肢体动作,而是眼神、表情和略带一点点暗示的手。”他的口吻平淡却微带暗哑。
萧一诺看着他白皙柔软的指,在星光中呈现一种难以形容的美,明明还是那样的手,那样修剪得整整齐齐,微带健康粉红色的指甲,没有阴柔地翘起,没有勾引性的弯曲,只是带着一点点漫不经心的挑逗,慢慢的,似乎一点点扫过人的肌肤,酥麻麻地如细微的电流通过身体。
他的眼神,像是浸透了水光的晶石,深深浅浅的紫,在他转身的时候,自眼角漫出淡淡的诱惑,却并不火热,只是沾了一点点的明媚,却像是流光一样吸引人的目光。
卡斯珀跳的舞没有一丝媚意,更没有半点流俗,反倒充满一种高贵典雅的味道,他跳的舞更像是一个王子,而不是一个脱衣舞者。
虽然,他本就是一个王子。
“她说,要跳出最好的艳舞,就要足够了解自己,要以自己最擅长的方式来呈现最能勾起人心底欲望的东西。”
于是,当他的皮衣外套被甩开,身上那件纯白色的衬衫明明扣子扣得紧紧的,萧一诺却莫名心跳猛然跳动了几下才平缓下来。
他的手开始慢慢解开那件衬衫的纽扣,太慢太慢,慢到仿佛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电影里拉长版的慢镜头。
可他的脸上还带着轻慢的微笑,并不热情,略带冰冷,却意外地让人从心底一直痒到喉咙口。
萧一诺觉得,果然,人就是这样一种很贱的动物,这种欲拒还迎比直接脱光了要高明多了,就算明明知道是这样,人却还是禁不住这样的勾引吧?
等那件白衬衫也离开了他的身体,卡斯珀已经不说话了,他开始哼着一首萧一诺完全没听过的曲子。
萧一诺是听过这家伙唱歌的,走调走得十万八千里,但这曲子哼出来,却很奇怪,似乎没有调子,只是随口哼的,自由轻松到了极致的曲子,却偏偏听来有种奇异的淡淡暧昧。
银白的星光笼罩着他光‘裸的上半身,他珍珠白的皮肤仿佛透着淡淡的莹光,肩背的线条美丽到画笔难描,萧一诺尚是首次发现“曼妙”这个词可以用在男性身上。
曼妙却不带一点阴柔气息,无论男女,都会被这样子的人吸引,被他迷人的锁骨和修长的手臂,以及包裹在紧身皮裤下的笔直双腿完全勾住视线。
明明看似并不激烈的舞蹈,他的额上却沁出淡淡的汗迹,长长的发被他散开,泄了一肩的流金。
皮裤拉链的声音轻轻响起的时候,萧一诺不想承认这时候他剧烈跳动的心脏。
他忽然觉得,独自观看这样一场艳舞,实在是对他的心脏和自制力极大的考验和挑战,不是他经不起挑逗,事实上上一世他是经历过风流盛世的,却没有一个人能像卡斯珀这样把人心玩弄在鼓掌里,这样似乎含蓄实际上入骨的诱惑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够抵御得了的。
太令人惊讶了,卡斯珀的过去里,居然有这样似乎散发着迷迭香的一部分。
当他昂起下巴,任由那下颚优美的线条被星光笼上一层淡淡浅辉,发出一声轻笑的时候,萧一诺感到了自己的心弦随着他的笑声一起震颤着。
这真是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萧一诺觉得自己意识清醒地看着伸展着四肢跳着迷人舞蹈的卡斯珀,并为此感叹、盛赞、惊异,自己的身体却情不自禁地被他的舞蹈所吸引,心脏不时紧缩,心跳加速。
那一刻,他清楚感觉到自己被卡斯珀勾起了欲念,这具年轻的身体,尚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情潮,虽然他的眼神依旧清澈,带着纯粹的欣赏,但他的身体已经因这样一场艳舞而迷醉。
卡斯珀的身上,只剩下一条几近透明的宽松长裤,他将这条白容明纱做成的裤子穿在皮裤的里面,它柔软轻薄,仿若无物,却能在无风的情况下都轻轻飘起,最适合轻灵飘逸的舞者,当然,对脱衣舞者来说,这样的布料,是根本遮不住什么的。
它只比完全透明好一点,但却比什么都不穿更具有别样的魅惑。
萧一诺还是第一次看到几乎完全赤‘裸的卡斯珀,十七岁的卡斯珀,或许仍有些青涩,还没长到他那最完美的岁月,但跳起这样成熟诱惑的舞蹈,却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勾人气场。
也许这场脱衣舞秀只有十分钟,萧一诺却觉得过去了几个小时,因为眼前这个人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分表情、每一次指尖轻轻的变化,都捏着他的心脏,慢慢勾起他的欲望,让他的皮肤渐渐变得火热。
站在那里的舞者已经不剩什么遮蔽身体,却依旧骄傲优雅,只一双眼睛里像跳跃着两簇小小的火焰。
于是,当他停下舞蹈,一步步走来的时候,萧一诺甚至觉得他那踩在冰凉地上的赤‘裸双脚是踩在他的心上前行。
当他低下头,亲吻他的唇,那种仿佛久旱甘霖的温凉感觉让萧一诺喟叹一声。
终究还是没有拒绝。
这是他们在清醒状况下的第二个吻,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温度。
作者有话要说:
吃完饭回来都快九点了,差点就想断更→_→
于是我发现我真的不会写艳舞,脱衣舞就差不多了,钢管舞什么的,咳咳,写起来难度好大啊……还是算了吧……
这真的只是一个纯洁的吻而已……→_→
明天21号了,如果我没更新……买不起船票,咳,你们都懂的……
☆、47
睡得昏昏沉沉,早晨萧一诺爬起来之后,决定先去书房喝杯茶。
“诺诺~诺诺~”小美人鱼欢快地迭声叫着。
但是很快,他的眼神就沾上一丝阴霾,“诺诺,你的嘴唇!”
萧一诺一怔,皱着眉摸上唇,才发现已经肿了。
他不是故意来给齐齐看的,只是昨晚被吻的时候,那样的情潮下,根本就没感觉到痛。
那个吻火热到差点失控,不管是他还是他。就算萧一诺再如何理智,这具身体却青涩而敏感,被那样的舞勾起情‘欲之后,一时让他热得几乎燃烧起来。卡斯珀吻过来,两个人倒在沙发里喘息着接吻,尤其卡斯珀还是处于那样几乎全`裸的状态。
差一点就失控。
虽然比起他的脱衣舞技巧,卡斯珀的吻技并不怎么样,可以说生涩得多,但他的舌伸进来的时候,萧一诺还是忍不住回吻,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样的表情,只知道卡斯珀身上的温度比他还要高,滚烫滚烫的。
不仅仅是他情起,卡斯珀也是一样。
其实在这个年代,上床已经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尤其他们还是婚约者,萧一诺却一时仍是没法接受发生那样的亲密关系的,虽然身体背叛了他,如果当时继续下去,他确实不会拒绝,不过激情过后,他很可能会后悔。
更何况,他才十五岁,事实上,他承认自己对卡斯珀产生了情‘欲,却并没有真正从心底接受与他做`爱。
尤其在他们的同盟者关系日渐牢固的时候,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密,反而可能会打破这种关系。
萧一诺觉得,他或许是对卡斯珀有些许好感,或者说受他吸引,但绝对没到爱他的地步。
至于卡斯珀,他可以感觉到他是喜欢自己的,但是爱情?他很怀疑。
不过,幸好昨夜里卡斯珀只是吻他,单纯地吻他,吻得他几乎要窒息,吻得他和他一样滚烫火热。
那种暧昧缱绻让他几乎有一种他们相爱的错觉。
幸好只是吻而已。
然后各自洗了个冷水澡睡觉,躺下去的时候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
萧一诺抚摸着自己唇瓣的时候,才感到有些疼,昨夜的记忆一下子回笼,一时脸上就有点热。
一边趴在鱼缸边的齐齐已经没了笑容,阴沉着脸目光危险。
萧一诺瞥过去的时候,他已经生气地沉到水底去了。
没了喝茶的心情,一看时间才六点,他比平时早起了一个小时,也不知道卡斯珀有没有起床,萧一诺决定去他的精神训练室呆一会儿。
转身出去的时候“哗啦”一声水响,齐齐在发火。
萧一诺相信他会把鱼缸毁得一团糟,但是他并不担心,因为最终齐齐还是会把一切都恢复原样的。
他的精神力训练室是禁区,不仅他的同居人卡斯珀没有踏入过,就算是杰瑞或者生活机器人,都从没有获得过进入的允许。
这是一间相当大的屋子,却并不是方形,而是半月形,足足有十几米高,一面半圆弧,一面是完全拉着窗帘的足有五六十米长的落地窗。
这样的房间在古代或者21世纪是不可能出现的,因为它的门在脚下。平坦的地面铺着雪白的地毯,只中间一块黑色,虽然是同样质地的地毯,但那块一米见方的黑色地毯,实际上就是这个房间的门,要进入这间训练室,需要从下面的画室上来。
萧一诺赤着脚站在房间的中央,墙角一字排开上百盒已经拆封的颜料,和一大块现磨砚台,以及足足上百支大大小小粗粗细细的毛笔。
半圆弧的墙面雪白,萧一诺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的时候,那双清澈的蓝眼睛已经变成了幽深幽深的蓝,就像深处透着微光的海水。
那方两米见方的砚台缓缓开始磨墨,然后就见一支足足有手臂粗细的毛笔率先悬浮起来,轻轻地沾墨。
一滴墨汁滴在雪白柔软的地毯上,这种地毯有自动吸收清洁的功能,不管怎样的污渍它瞬间就可以清理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甩墨!
雪白的墙壁上溅出一片黑墨。
然后,只见陆陆续续,其余十几支笔也渐渐飞了起来,沾上颜色,首先是金黄,然后是紫。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站在白色长毛地毯上的双脚时而前进,时而后退,仿佛在欣赏墙面上渐渐涂抹开的画面。
巨大的水墨画,他画了一片星空璀璨。
水墨画本来就不是写实,而是写意,只是如今萧一诺的绘画功底就算是用毛笔,也能画出相当写实的画面。
那片星空明媚,被涂抹成黑蓝色的丝绒一样的天空,然后,是星空下的那个人。
金发披肩,线条优美的脖颈,宽阔的肩背,极尽美丽的腰部曲线,透明白容明纱裤下的修长双腿。
半倾斜的少年甚至没有半点不该露的部位,他略转着身,仿佛正在旋转着舞步。
然后,才是细细描绘他的眉眼,一支细长的笔靠近墙面,点出他亮若星辰的紫色眼眸,同时,黑色绘笔一点点描出他飞扬的眉。
萧一诺用的颜料总是最好的,这种紫色颜料是最昂贵最受欢迎的那种,它的那种紫带着细微的颗粒光,又并没有任何颜料的气味,反倒带着一股淡淡的紫罗兰清香。
但要画出他的表情,他的手指时,萧一诺皱起了眉,十几支笔悬浮在空中,安静地等待。
只下笔,勾出一点点颜色,萧一诺就不满地挥手,无声地整个墙面都似是浮起一层轻薄柔软的纸,然后,这张巨幅几近完成的水墨人物画就这样被送进了碎纸机。
继续。
不过几分钟后,又是不满,换过!
又换过!
再换过!
……
萧一诺如今的精神力操纵画笔画出这样巨幅的画像当然已经不怎么费力了,但是并不是没有消耗,一下子操纵这么多画笔并要分精神注意每一支画笔的细节,让它们互不干扰地工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渐渐,他的额角沁出了汗珠,他仍旧赤脚踩在地毯上,又往前走了一些,处理掉一张纸。
最后,只是单纯的墨色,再没有其他颜料。
砚台磨墨的时候,发出轻轻的声响。
一副黑白的画卷,发丝飞扬的少年带着轻慢的微笑,眼角眉梢却带着入骨的诱惑,舞步优雅,指尖似乎带着别样的魔力。
简单到了极致,连线条的细节都并不完美,只是画上那个少年似乎就要活生生地从画卷里走出来了。
果然,水墨的写意很多时候反倒比写实更让人惊艳!
萧一诺只觉得精疲力尽。
这样子疯狂地画画,精神力几乎消耗一空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他经常到这里来作画,这是他特殊的精神力训练法,五十米乘十八米的画卷,同时让二十支以上的画笔开工,实际上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今天明明只是四五支笔,又并没有填满整个画卷,只是一副巨大的单人像,甚至背景只是涂抹了几笔的黑夜,不知道为什么,却这么累。
等萧一诺往下降去,戴着手套细细将这张图的边角压平的时候,只听到门外传来礼貌的敲门声——
“一诺?”
萧一诺的心神仍迷醉在刚才那种作画的兴奋里,头也不抬地应门:“进来。”
在门向两边渐渐滑开的时候,他才猛然意识到那是谁的声音,呃,这个房子里,他还有第二个同居者吗?
只来得及飞快地将这幅画调到后面去,感谢上帝,这个时候的全自动感应控制实在是太好用了!
卡斯珀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这个房间,但是现在已经快九点,平时七点就会准时出现在客厅的萧一诺,今天破天荒地没有出现,而且一迟到就是接近两个小时,容不得他不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太过火了。
事实上,他已经十分十分克制,昨晚抽身站起来的瞬间,他都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个圣人了。
萧一诺的性格他虽然算不上十分了解,但是这个人表面看来或许温和亲切,或许优雅矜贵,实际上却是从容到冷漠的人,心防又是那么重,现在他好不容易能走进去一些,他不愿意为一时的狂热激情而让他重新退回到原先被关在门外的位置。
奇怪的是,他又隐约为萧一诺这样抗拒亲近的性格而暗自有些高兴,在这个年代,性实在是不算什么,但萧一诺的慎重,让卡斯珀更相信他只会接纳喜爱的人接近。
不过,并不是不遗憾的。
下次这样的机会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过了八点半萧一诺还是没有出现,卡斯珀才决定亲自去找。就算是萧一诺的私人空间,他设置的权限里,有些部分卡斯珀还是可以自由出入的,不过出于尊重萧一诺隐私的意愿,他并没有怎么来过。
他的未婚夫正独自在画室。
卡斯珀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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