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脑“轰”一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些人要干什么?
一个男子随后进来了。他鹰一般的眼神在我身上一扫,顿了一会儿后,对左右道:“带走。”
我被人一左一右拖着就走。
我懵然的大脑方反应过来,想开口询问,却发现声音低哑得厉害。
到了街上,发现一片冷清,没有灯笼照亮,没有小贩小摊,没有打更的更夫,只有月光洒下一片冷辉。
我恍恍惚惚,不知发生了何事。身体被拖拉着踉跄了几下,然后不知是谁说了什么话,我被人像抗沙袋一样抗在了肩上。
当我觉得自己快要断气了的时候,我又被扔到了马上,然后一阵颠簸。
我在某个时候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张床上。转动眼睛打量周围,帐篷,铠甲,书案,刀剑枪。
忽然,有人在帐篷外说话。
一人:“杜少将去哪里找了这么个人来?”
另一人:“嘘,小声点。听说是在妓院找到的。”
“妓院,那种地方?干净吗?”
“听杜少将手下的人说,那人应该正和别人做完那种事。”
“什么?这样的人,杜少将也会带回来?”
“听说那人美得很,杜少将一直不让人碰。”
“美,能有多美?不就是个小倌。”
“到时候见到了不就知道了。”
“你们是什么人,那位杜少将是谁?”我忽然出现,那两人吓了一跳,看到我后,神色一愣。我冷冷地盯着他们,沉声道,“回答我。”
其中一个C高个的青年立刻道:“这位公子,我们是杜少将的下属。杜少将是我们东云国最年轻少将。”
东云国?东云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或者我已经不在齐国了吗?
我转身就要往外走,两人立刻拦住我,道:“公子,没有少将的吩咐,不可随意乱走。”
“……”
“这位公子,少将午时就会回来。”
我按捺下心中的急切,默默退回了帐篷。
东云国并不流行住帐篷。所以,这应该不是在东云国。我仔细打量了一圈周围。这像是行军打仗时的装备。难道……
我心中一惊。那天街上的混乱,那群忽然冒出的军兵。这一切似乎表明――东云国入侵了齐国。皇帝齐政呢?他在干什么?没有派兵抵抗吗?
武城并非和东云交界,而是隔了一座城,建阳。这样说来,岂不是已经有城沦陷了。可是之前没有听到丝毫消息。
我怎么也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恨自己平时完全没有关注这些。
齐政在武林大会前忽然有急事走了,难道是因为收到了什么消息不成。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就应该有所行动才对。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盯着帐门,外面似乎就那么两个人在。但是这是军中,周围肯定有不少人守卫着。
我该怎么办?
我伸手摸进怀里,笛子还在。
如果将音律控制在帐篷这一个范围能听到的程度,我就可以在不惊动其他人的前提下将门口那两人催眠。
我沉了沉气。开始了这世第一次用笛子催眠的尝试。
我想,我真是天才,很久很久不碰的乐器也能运奏自如。
成功催眠了那两人后,我将其中一人拖进来。换上他的衣服后,我出去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确定我对面那位仁兄虽然被催眠,但是能屹立不倒后。我转身,踏着标准的军人步伐,按直觉选了一个方位走去。
放眼望去,好几顶帐篷立在草坪上。
走出这顶帐篷没多远,就一水儿精兵把守,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我好不容易压下咚咚跳的心,顺利地走过了老长一段路,就要路过一个疑似关卡的地方,两边的兵同志在我正要走过去的时候立刻举枪拦下。
“请出示令牌。”
令牌,居然要令牌。怎么办,该怎么办?
我假装在身上摸了摸,然后看向二人:“两位大哥,小弟好像把令牌落在什么地方了,我这就去找找看。”
我转身走开,打算另寻一道。然而,走出没几步,忽然听到一阵气势庞大的马蹄声传来,我转头看去,一群骑兵奔腾而来,气势浩浩。为首一人雄姿英发,左右跟着两名英武的男子。
中间那人是谁?
我以为自己只停留了一瞬,却发现那些人已经下马,走过了那道关卡。
他们离我只有数十米之遥。我顿那里,不知道是转身就走还是……
周围的人都跪下了。
高呼:“恭迎吾皇!”
我心里一个咯噔。顿了一秒,立刻跪了下来。噗,一支箭从我发边擦过。我惊出一身冷汗,若不是我跪得快,就一命呜呼了。
很快,有人到了我面前。
“抬起头来。”
我缓缓抬起头,面前站着三个人,为首之人……英雄绝代,帝王气象一见立显。另外两人,一人是那日突然闯进我房间的那位,另一人长相文秀之极。
那位将我掳走的男子,上前一步,对皇帝道:“陛下,他不过是个小倌,是属下昨日兴起找来的。”
皇帝看了他一眼,复又看向我:“你是小倌?”
我摇摇头。
皇帝复对那人道:“朕不是说过,不许擅自掠民吗?”
那人神色一变,立刻跪地道:“陛下,属下岂敢胆大妄为违背陛下命令。”他看向我,“他确实是属下在春晚楼里找到的。陛下大可以审问属下随从人等。他们亲眼所见。”
难道,梅九带我去的房间不是客栈,而是青楼楚馆?或者是这人在撒谎。
“陛下,既然这位公子不承认自己是小倌,何不检验一二,查明实情。”那位文秀的男子忽然道。
我抬头看向他,然后看向皇帝:“我是不是小倌有什么重要。难道陛下的约束竟然还是分人身份的。”
三人一同看向我,我面无表情,站了起来,拍了拍手,无视他们对我无礼的不满。我斜睨着那位说我是小倌的男子:“管不住自己的欲望的人不是真正的人,不承认自己错误的人是胆怯懦弱的人,分不清他人身份的人毫无洞察力。这样的人,不过庸碌之辈。我劝东云的皇帝陛下还是多考虑考虑是否要任用这样的人。”
我一生最耻辱的时候,大概不过此时,被人说是小倌,还被人这样谈来说去。
那位杜少将僵着脸看了我一眼,然后欲对皇帝言辞。忽然,一阵马蹄声又响起,打断了他说话的机会。
然后,一堆人马又至。
我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顾将军、林公子、杨沐公子。林沐二人被人押着,林公子衣衫破烂,杨沐公子脸色苍白。他们看到我,俱是一愣。
那位顾将军也投来惊讶的神色。
我面无表情。
只听见那位顾将军上前对他们的皇帝道:“陛下,末将幸不辱命,将此二人带了回来。”
那位皇帝陛下淡然一瞥那二人,语气淡漠道:“将他们关押起来,稍后再做处置。”
那位沐公子张了张嘴,似乎要对皇帝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被人押着走了。
“顾容,你见过他,他是什么人?”皇帝忽然问道。
顾将军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其他两人一眼,对眼下的状况似乎有些疑惑,但他立刻收敛了表情,恭敬道:“末将曾将此人与另外一人误当作沐侍君与林公子二人。”
皇帝表情不显,只说:“你带他去安置一下。”
那位顾将军愣了一愣,然后对我道:“公子请。”
我顿了一下,还是跟着他走了。
我压下沉重的心情,思考着该做些什么。如果真的是东云入侵了。我是否该为齐国做些什么呢。想到这里,我也不急着离开了。
第46章 来来去去'晋江独发' 。。。
等顾项将军带着那人走后;东云帝殷苍流转身而去。
那位模样文秀的男子看向杜少将:“杜涣兄,你真是在青楼找到了那么一个人物?”
杜涣眉头纠起;道:“随缘兄还不相信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谎;何况是在陛下面前。”
“倒不是不信任杜涣兄,而是那人风姿实在不像小倌。”
杜涣道:“他是不是小倌我不知道,但我确定他的确是和男子行过那周公之事。”
“哦――”随缘颇感兴趣道,“不知那时候是何种风情?”
杜涣诧异道:“我记得随缘兄对男风毫不感兴趣。”
随缘露出极少的一叹;道:“若是男子都长成那样;其实是男是女已经不重要了。”
杜涣道:“我不曾看到那样的场景。”
“不曾看到,怎断定?”
“现场的一切都表明了。”
“那杜涣兄把人掳来是想据为己有?”
“有何不可?”
“只是那样的人岂容杜兄随意控制?”
杜涣沉默良久,道:“你说陛下会不会……。”
“这却不好说。陛下虽然男宠无数,却从未在男色上犯过糊涂。”
“但愿这次也不会。”
……
***
我很快知道了东云是真的入侵了齐国。而据东云的士兵说东云是对齐国下了战贴。如果真是那样,齐国的军队在何处?
据我观察,东云国兵强马壮,不知齐国有没有实力抵抗。记得前任务皇帝不是很重视武力。齐政上台不久,军力可有提高?
我夜不能寐。我以为我对齐国没有多少感情,却原来已经当那是我的祖国了。就好比,无论我怎么对自己说我和柳重域除了血缘关系,我并不当他是我的父亲。可事实上,在这个世界,柳重域是我最亲的人。
唉,我绝不承认,我已经开始想他了。
“瑾瑜。”
清泠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我转动眼珠,便看见梅九站在我面前。我的心情一下子阴沉了。
他眼神一闪,忐忑了一瞬后,恢复如常,对我道:“抱歉,让你受苦了。我马上带你走。”
外面忽然有军队巡视,我看向梅九:“你以为东云的军队是吃素的吗。”
脚步声已经到了营帐外。我转身背对着他,道:“再不走就要被被抓了。”
梅九忽然拉起我就往外走。一对兵刚到外面,他一把粉末撒去,一片人倒地。蜂拥而来的人群被梅九一把一把的粉末放倒。这种局面只是暂时的。很快一群蒙着口鼻的士兵出现了。那位东云帝没有任何防护立于中间。
他站在那里,我就知道了什么叫不怒自威。梅九拽着我的手收紧了。我用另一只手掰开他的手。
“阁下来自寒露谷。”
说话的是那位文秀的男子。我已打听到他名随缘,乃是东云帝从北阙山请来的谋士。据说此人善兵伐谋。
梅九没有回答,他便继续道:“东云与齐国交战乃是英雄之战。昔日齐国与东云交战,因东云国势微,让三城与齐国。今我主欲夺回昔日领土,下战书于齐国,实乃势尔。当今天下,我主雄才,愿招揽天下俊杰,这位公子若愿归附,我主必厚赏。”
我皱眉看向梅九,和他眼神对上。我刷地转开头,然后就听到他说:“既是英雄之战,贵国何以行野蛮之事,随意强行掳人?”
若非你行那无耻之事,我能被无故抓来这里。我恨恨地想。小倌之耻,盖因梅九。前一刻还是好朋友的人,后一刻就变禽兽了。我看着面前一水儿透着不凡的东云国俊杰,这样一群人,齐国有些堪忧。说是夺回曾经被夺的三城,但是我却不大相信。那位皇帝的野心止于三城?
“阁下有所不知,我国对这位公子并无恶意,只不过是看这位公子人才出众,想纳归靡下。”
我抬眼看向说这话的人,是那位杜少将。
我暗自冷笑,可真会睁眼说瞎话。
那位皇帝不知道正看着什么地方,脸上没有任何可捉摸的表情。神情似酷似懒。这表情,我竟觉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何时何处见过有这样神秘莫测表情的人。我没注视他多久,他居然倏然盯了过来。黑暗的眼里冷淡疏离的神色竟然都让我感到熟悉。
我盯着他,感到十分疑惑。这样的人,我不可能见了不记得。这样的人,我却也的确不曾见过。他是东云的皇帝,事实证明我也是不曾见过的。
大千世界,总有那么几个人,让人一见如故,那或许是前世曾相识。
我眨了眨眼,打住文艺的思想。
回过神来,我看向其他人,却发现梅九和对面那群人都神情微妙地看着我。我不明所以,但我没有露出疑惑的神情,而是冷淡地瞥向那些目光的主人,谋士随缘、杜少将、顾将军,不知名的若干人,最后是皇帝。他眼神未变丝毫,冷淡疏离。
“瑾瑜,你觉得怎么样?”
我看向梅九,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又是以什么事征求我的意见。但我并不关心这些,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我声无起伏地又扫视了对面的人一圈,道:“若是没什么事,那我就会帐篷了。我与这位公子其实不是很熟。”
无视梅九倏然僵硬的脸色,我转身走了。一路走进帐篷,没有人任何插曲。
我坐在床边,对着在火把照耀下,影影绰绰的帐外。
我摸了摸怀中的笛子,最后收进怀里。
一躺在床上,我顿时感到疲惫袭来。闭上眼没多久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好。梦里翻来覆去居然都是被男人压的画面。我是被吓醒的。醒来后,我发现自己发烧了。这感觉和那时候从浮缘寺下山后的感觉差不多。
我思索片刻,招来外面的守卫,让他找个大夫来。
那人走后,我的屋子里凭空出现了一个人。我以为是梅九,却不是,而是孤冥。我盯着他标志性的青铜面具。心里有一股气直往上冒。
我人生的屈辱始于他。
他眼里疑惑之色稍纵即逝,然后,说了一句:“你病了?”
我揉揉太阳穴,转移话题道:“齐国现在是什么情形?”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齐国有没有城池被东云夺下,齐国现在处于什么状况。
“皇帝亲率大军抵抗,暂时夺守住了武城。建阳看似还属于齐国,实际上已经被东云控制。”
我愕然半晌,道:“东云军容整齐,能人将士繁多,皇帝雄才。不知齐国军队实力如何?”
面具后的眼睛忽然一凛,转向了门口处。
我疑惑地看去,那里站着一人,炫黑和亮紫双色锦袍,金冠束发,严峻冷硬的面容。他看我一眼,眼神冷淡疏离地看向孤冥:“武城果然卧虎藏龙,高手云集。进朕的军营如入无人之境。”
我紧握双手,思考该如何开口。这时,两人竟然交上了手。我的眼睛完全无法看清楚两人的动作。那转瞬就转移了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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