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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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陌生人-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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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惦记着齐,邱婶常这么说,她才会对他没信心。

“我们现在在检讨的是你的阴谋,请不要扯上齐。”她忍不住咆哮。

她在心疼他。“我的阴谋?”他力持冷静,好不容易才获平静的心被她的怒言刺痛了。“你到底是真的爱我还是怜悯我?”

“现在谈论的主题不是这个。”即使在盛怒中,她也不要伤害他。“我只要你告诉我,你与一切无关。”然后,解释所有。她苦涩地暗忖。她不要每件事都由自己开头去引导他,这种感情无法维系太久,她现在彻底的领悟了。

“你自己去想。”他不肯妥协,冰冷地凝视她。本来他还以为青露对他的感情深得可以承受一切,没想到是他过于自以为是。

他又来了。第一次她可以按捺下自己的委屈原谅他的不告而别,这次实在太过分了,被伤害的人不只是她,齐也是被连累的一方。这些年她一直无法原谅他的薄幸,拒他于门外,哪知他的无辜不下于任何一个人。纵然他的移情别恋罪无可赦,两人破碎的感情亦不可能再愈合,可是她若早些知道一切,便可以当面原谅他,以减轻他的罪恶感。

“樊御军,我不想要落入你父母无理的争吵模式。”她饮恨地暗吞了几口苦水,拉下身段。“你不会做这种事,对不对?”她僵着声音。对于樊御军,她是全心全意在爱着。这种成人之爱,有别于和齐那段青涩懵懂的感情,她格外的珍惜,绝不想随便因一个外力因素便毁了所有。

“我说过了,你如果真的爱我,就不会问这种问题了。”他冰冷地弹开香烟,用脚踩熄。“如果没别的事,我还有事要忙,晚上再过去找你。”

“也许我真的以为自己爱着你。”她气愤地先他一步冲出门。他一句解释都不给,居然以为她会就这么算了。“既然你不给我答案,就请给我一段沉淀期,让我自己慢慢去厘清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以爱为基础还是怜悯。”她狂怒地边跑边吼。

“今天我会工作得比较晚,大概八点才过去。”樊御军我行我素地坚持,丝毫不将她的愤怒放在眼里。

“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佟青露加快脚程,命令自己不得尖叫。

“青露。”樊御军生气地低哮。她敢这么对他?

“不要叫我,我被你烦透了。”她激动地站在远方遥遥望着他。

“晚上我会过去找你,别躲开。”他黑着脸,阴气沉沉地警告。

“樊御军,我给你一个礼拜时间,如果你不说明一切,我们就完了。”她心灰意冷地下了最后通牒。

樊御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闷不吭声地朝反方向离去。他不回答这种可笑的问题。

※※※

叮……当……

每当门口的铃铛声响起,佟青露便准备拔腿开溜。管阿姨生不生气,她的火气更旺。阿姨同情樊御军,那她呢?谁来可怜?他们大玩捉迷藏,玩了五、六天,她也会累,阿姨以为她愿意累死自己吗?

“哇,大姊,这座小镇很安静耶!”佟澄空俊俏的脸出现在门后面。

“澄空!”佟青露激动地搂住妹妹。沮丧时期,妹妹的出现简直是天大的恩赐,原来老天爷在暗暗的怜悯她。

佟澄空纳闷地摸摸她的额头,为她热情的行为感到惶恐。“没发烧嘛!”

“什么发烧!”佟青露拉下她的手。“我想念你不行啊!”

“骗鬼啊!上次你去美国一玩玩了三个多月,叫你回来你还骂我们扫兴。这回你才上山修行一个半月而已就说想念我们,我若信你,我就是天字第二号的大白痴。”佟澄空推开她,左右张望,“没什么客人嘛,阿姨的手艺肯定不怎么样。”

“为什么是第二号?”佟青露丢了瓶运动饮料给妹妹。

“没人敢和雪海抢头号。”佟澄空灌着饮料,口齿不清地讽刺。

佟青露哈哈大笑,颇有同感。“爸他们还好吧?”

“很好,爸和妈去纽西兰自助旅行一个月,他们让我先来看看未来的姊夫。不来还不行,老爸拿着那把大关刀押我到公司请年休。”佟澄空轻快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抱怨。她早想休假了。这回拜老爸之赐,休个痛痛快快,课长的脸黑得大快人心,哈哈哈!

“我们吹了。”佟青露见客人进来,赶紧上前招呼。

“什么,你又拋弃人家了?”阿姨也真是的,事情不调查个清楚就胡乱报讯,害老妈高兴了三天三夜,出发时嘴巴还痉孪得合不拢。

眼看客人捂着嘴偷笑,佟青露不好意思地赐妹妹一记白眼。“等会儿再告诉你。”适巧有人推门而入,佟青露如释重负地差使妹妹。“客人来了,阿姨不在,姨丈在后面忙,你帮忙招呼一下。”

“调虎离山之计啊!”佟澄空不耐烦地看那位高大的客人自动自发地走进角落,“喂,你自己先看看要吃什么,等我先问完话再过去服务。”

她以为她在做什么?佟青露哭笑不得,抬头正想道歉,却看到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孔。她下意识地看着手表,现在才两点,他提早了……

“你要吃什么?”佟澄空拉住姊姊,不让她籍机遁逃,并意兴阑珊地问着先到的客人。“乌龙面是吧!”她见客人的眼睛落在菜单上“乌龙面”附近犹豫不定,干脆替他下了决定。“姨丈,3号桌的客人点乌龙面一碗。”

“呃……协…小姐……”客人错愕得无法应付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他不吃面食的。

“什么?”佟澄空蹙着眉心,面目不善。“人家已经下面了,你要造成我们的困扰吗?”她理直气壮地瞪着下方那个羞怯如鼠的小男人。

“这……这……”她顶了颗学生头,长得那么漂亮、清纯,个性却那么强悍。

“这什么这啊!你是男人耶,说话别吞吞吐吐、拖泥带水、不干不脆、支支吾吾。”她霹雳啪啦数落了一串后,凶恶地瞅着他,“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吃什么最好在我数完五之前说出来,否则……哼哼……”她邪恶地干笑了几声,伸出右手计数,“一、二、三、四……”

“乌……乌龙面。”魂飞魄散的客人无暇细想,委屈的泪水差点淌下来。

“你智障啊!”佟澄空一听之下,暴跳如雷。“明明点的就是乌龙面,还给我磨蹭个半天,害我浪费那么多口水……”

“你才是土匪。”佟青露被她的咆哮声拉回神智,一看到那位惊悚得全身发抖的客人,她欲哭无泪地拍一下妹妹的后脑勺,顺便捂住她的嘴,柔媚地向客人绽出歉意的笑容。

“男人不像男人,软趴趴的,看了就想掐死他。”佟澄空挣出她的桎梧,大声咒骂。“那个才象话,你要学着点。”她手一挥便钦点向樊御军。

“闭嘴。”佟青露尴尬地沉了声。澄空多待个几天,阿姨这间金字招牌的老店马上得面临营运困难的窘境。

“少来了,你还没口答我,你和未来姊夫散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千里迢迢跑到这儿来,无非是为了那个奇男子。

“澄空,我请你免开尊口吧。”佟青露故意躲到吧台后,避开樊御军炽热的视线。

佟澄空跪到椅子上,横过吧台俯望她。“不行。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就是为了看姊夫而来,你一定要让我看看他,否则我死也不瞑目。”

“呸呸……不准乱说。”她举手又重重地拍她一记,移出吧台。

佟澄空绕着她转,完全忘了樊御军的存在。“听说他姓樊,人长得很不错。我想一定比你那个差劲的初恋情人好得多。”

“你不要无缘无故攻击齐。”她直觉地小声回嘴,不想让自己的事成为小镇的话题。自从知道齐也是受害者之一以后,她发现她对他的怨恨似乎不那么深了。既然盈绿她都能原谅了,齐的罪也该被赦免。

大姊居然帮他说话了。“哦!我知道了。”佟澄空恍然大悟。“你一定是对那个败类还念念不忘,难怪男友一个接一个的换,最后连这位准姊夫也给拋弃了。”她不加掩饰的声音回荡在室内的每个角落。

佟青露脸色发白,根本没勇气去看樊御军的反应。他很介意齐,她知道;这些天他虽然天天来报到,但都由阿姨招待他。她的怒气没那么快消,他若不说个清楚,这件事永远会没完没了。

“默认了吧!”佟澄空没发现她的不对劲,十分不悦。“告诉你哦!我无法原谅感情曾出过轨的男人做我的姊夫,如果你真的要原谅他的话,这辈子别想我会踏进你家一步。”

二妹爱憎分明的性子,教人又爱又怕。“也就是说,咱们的姊妹情分就到我结婚那天为止了?”她好笑地逗妹妹。

“我随便说说的,你真的要原谅他啊?”佟澄空猛地倒抽了一口气。“好啦!如果你真的要嫁他,就随他定居在南非别回来了。省得我看了有气。”

“你怎么知道齐要定居南非?”澄空的音量真不是普通的大。

“他前几天又来找你了。”佟澄空鄙夷地轻哼。“还说什么他要离开这里了,公司派他到南非,必须见你一次面什么的。谁有空理他!”

“他有没有留下联络电话?”齐要离开台湾了?不能让他带着遗憾离开。

“不告诉你。”看她急成那副德行,乱没出息的。

“澄空,我必须见齐一面。”佟青露几乎是恳求着。

佟澄空抿着嘴,不想回答。

“齐要找的人是我,你无权干涉。”佟青露火大地咆哮。

“那种男人有什么好?”佟澄空跟着吼。

“好不好由我决定。”澄空真多事。

“他留下的便条纸被我撕掉了。”佟澄空全身着火,突然想起窗边的客人还没点菜,一转身便气呼呼地冲向樊御军。“你决定好点什么了吗?”

“令姊。”樊御军冷静地扯动嘴角。

“什么?”她没听错吧?

“澄空,谁允许你擅做主张。”佟青露随后忿忿飙来逼问妹妹,无视于樊御军已见阴寒的脸色。

“你确定你点的是我刚才听到的?”佟澄空的嘴巴一阵一阵搐动着,忍无可忍了。

“不会再有别的了。”他这个姨子的脾气似乎不太好。

佟澄空伸手探到佟青露的背后,猝不及防地用力一推,“你点的菜来了,免费赠送。”她拍拍手,看他稳稳地接住错愕不已的大姊,不禁恶作剧地放声大笑。“比起那个烂男人,我宁愿你选这个陌生人,他顺眼多了。”

佟青露怔忡地望着大步离去的妹妹,不敢相信她竟然随随便便送出自己的姊姊。

“你躲了我那么多天,气消了吗?”樊御军越过她的身子,敲掉烟灰。

“佟澄空!”佟青露一心只想找妹妹算帐,懒得理他。

青露、雪海、澄空、姗君。陆海空都有了,再生个三军出来,佟将军的威仪仍在。樊御军轻松地搂着她,无声哂笑。“老三长得很俊俏。”他冷沉地望着冲到外面和邱婶搂抱成一团的女孩。

“放开我。”佟青露费力想爬起来却动弹不得。

“青露。”他淡淡地轻唤。“一个爱你的男人绝不会让你伤心。”不管盈绿是不是故意去引诱那个男人,他如果爱青露就不会上钩了。

“所以你不爱我。”她恼火地挣扎着。“你的所作所为伤了我的心。”

“你还是认为我会那么做。”他们到底在僵持什么?

佟青露抬起手肘狠撞他的胸膛,脱开枷锁。“一个礼拜的期限到了,我没耐性等待了。再见,樊先生。”她决定星期一回台北,至少先把齐的事情解决。

再见?樊御军冷着眼,痴看她曼妙的背影。

第十章

“我和你回台北。”樊御军拉开浴室铝门。他绝不可能放她一个人回台北去面对她的初恋情人。

佟青露惊骇地整个人滑进满是泡泡的浴缸礼。他居然擅入民宅?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她把啰唆的澄空赶到楼下睡,这层楼只住她一个人,她记得洗澡前已锁上玄关的门了。

樊御军坐在浴缸旁,弯身探手入水里拉起她。“你想一声不吭回台北?”

“哪个人舌头那么长?”佟青露拨开湿渌渌的长发,僵硬的质询中混着惊愕与太多的不满。

“为了齐?”他不是滋味极了。

樊御军充满醋酸地压抑着嗓音,教佟青露备感讶异。

“一半是。”她实话实说。

“这么多年了,为何你忘不了他?”他鼻息浓重地放下她,激动的声音满是控制不住的痛苦。

她执意想得到答案,是否造成御军的误解了?他怎么会以为她在爱着他的时候还(奇*书*网^。^整*理*提*供)会对齐难以忘怀?

“在不知道真相以前,我的确怨着他,现在我只觉得必须原谅他。”她忍着委屈,再次拉下脸。“你第一次被我误解的时候也会渴望得到我的谅解,请将心比心。齐是对不起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同样愧对我的罪魁祸首盈绿我都能前嫌尽释了,齐难道不该被原谅?”

“仅此而已?”他不太能放心。“邱婶说你一直惦记着他。”他隐藏了多年的烦郁总算脱口而出。

原来如此。“你这个小心眼的男人。”佟青露终于明白他为何硬着脾气不愿多说了。原来他和所有人一样,以为她无法忘情于齐。这些人都被自己的想象荼毒太深了。“我这些年来惦记着的是一个既亲爱又显得疏离的陌生人。”她小小声嘟哝。

陌生人?耳尖的樊御军急转回身。“你说的人是我?”

“自己去猜。”她吊高眼睛,若无其事地举臂涂抹香皂。

“盈绿做的事,事先我并不知情。”她无意中的一句话,彻底地瓦解了积压多年的不安,他惶惶终日的心轻轻飘定位,所有的感觉都将不再摇摆。“爱了你这么久,本想静静地守在一旁。若不是盈绿的擅作主张改变了所有情况,或许我们还是形同陌路。”

佟青露信了他。她仅是气他知情不告,气他那种冷然的态度,不明白她的心情,并非真认为他是那种行为劣下的小人。他已经说了她想知道的,这就够了。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她舀起水,有一下、没一下地淋着手臂,低柔的嗓音颇有撒娇的韵味。

“我不想。”他淡淡地说。“你会因此和齐死灰复燃。”

佟青露被他蕴藏其中的感情震慑。他不想冒着失去她的危险,他太怕她离他而去。

“对我没信心,该打。”佟青露蜻蜓点水似的轻啄了一下他紧绷的唇。

“当我发现我和你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时,便开始感激盈绿。”他抓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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