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遭遇鬼畜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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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受遭遇鬼畜攻-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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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孙建军从树上摔下来跟陈纪衡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是自己失误。他掂量着从树枝到窗户的距离,觉得怎么着也能跳过去。事实证明,他太高估自己的身手了。那一跃确实让双手扒到了窗沿,可也仅限于此。紧接着他就觉得身子直往下出溜,手指头那点劲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孙建军“哎哎哎哎”连叫了几声,终于滑落。幸好低一点的大树杈给他做了个缓冲,不至于摔个七荤八素,也可一PI股坐在地上,一脸痛苦哎呦半天没爬起来。

陈纪衡认出来,对方竟是孙建军,惊讶之余又觉得好笑,走过去一伸手:“你没事吧?”

孙建军斜睨他一眼:“我靠你怎么在这儿啊。哎呦哎呦……”他翘起PI股揉半天,“TM的疼死我了,快,帮我一把。”

陈纪衡把他拉起来,帮他拍拍身上的土,瞧他那件衣服污渍太多,忍不住用力拍了几下。孙建军忙拦他:“行行,差不多行了,衣服拍坏了你赔我啊?”

“你上树干什么?”

“趴窗户呗,你刚才没看见吗?”孙建军一副明摆着的神情。

陈纪衡往上瞅了瞅:“那是……老师办公室吧?”

“对啦。”孙建军笑嘻嘻地道,“早告诉过你我要去偷卷纸,唉——今天运气不好。”孙建军摊开手掌,蹭破了点皮。把伤口放到嘴边舔了舔,又往脏衣服上蹭了蹭, “算了,明天再来,反正下星期才考试呢。”

陈纪衡认真地道:“爬树很危险。”

“危险个DIAO啊。”孙建军不太在乎地骂一句,“也就你这样的不敢,这也叫事?哎呀说了你也不懂。”眨巴眨巴眼睛,“你干什么来了?”

“晨练。”陈纪衡推推眼镜。

“每天?”

“嗯。”

孙建军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随即大笑起来,总结一句:“真缺心眼。好好练吧傻小子,我先走一步。”他拱拱手,跟书上写的大侠似的。走几几步忽然想到一件事,回头说:“喂,警告你……”

“回去不许胡说八道。”陈纪衡打断他的话,“是不?”

孙建军嘿嘿笑起来,点着陈纪衡:“行,你小子行,撒有那拉。”

陈纪衡跑步回家的时候还想着孙建军,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再爬树?再去偷卷纸?偷到没有?在陈纪衡十八岁的生命中,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顺理成章的。他从没去留心过孙建军这样的人,这些老师们嘴里的“差等生”,他们和自己就好像是天上地下两个世界,平行,却没有交集。

可经过捅数学老师自行车胎的那一件事,陈纪衡忽然注意到了他们,像是天界魔界中间撕开了一道缝。

那天晚上放学时,陈纪衡特地早早下楼,守在自行车棚。后来他看犯罪心理学,说犯罪嫌疑人都会回到现场去,默不出声地察看周围人对事故的反应,从而满足自己BT的心里Y望。

陈纪衡想,说得太对了。

当年陈纪衡就在自行车棚那里晃来晃去,一直到老师下班。数学老师找到自己的车子,解锁,刚骑上就发现不对劲,下车后才发现问题所在,气得面容扭曲,碍着教师的身份不能破口大骂,但语言也绝对不会好听到哪里去。

陈纪衡远远在树后瞧着,面容诡异。

他忽然感谢起孙建军来,如果没有那人,恐怕自己品尝不到这种报复的快G。

平行,也可以有交集,前提是——扭曲。

早饭依旧吃得沉闷。

陈母昨晚是夜班,还没回家;陈父工厂里有急事,扒拉两口粥,行色匆匆地走了;兄妹两个吃完早饭,陈纪衡去洗碗,陈馨负责擦桌子清扫地面。陈母有很严重的洁癖,红漆的地面光可鉴人,连个脚印都没有。仿佛这里是个空屋子,留着给鬼住。

早自习、卷纸、练习、晨读、上课;英语课、语文课、数学课、物理课、化学课……

陈纪衡报的是理科,这样无论是报考医学还是财会专业都有优势。

医学、财会专业。这两条路选哪一条都可以,可哪一条也不是陈纪衡想选的。或者说,他还不太在乎。高中生被铺天盖地的卷纸遮掩住视野,被考大学三个字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们还没能对自己的未来,有太多的想法和追求。

今天的陈纪衡有点走神,一见到卷子就会想到孙建军,脑子里第一百二十六次地无答案地暗自询问,他到底偷到卷子没有?

这个念头延续到上晚自习前。下午第三堂课和晚自习之间,可以休息一个半小时,大部分学生选择出去溜达溜达,顺便买点东西吃。

陈纪衡是物理课代表,老师上午就告诉他去取卷子,晚自习时讲题。

陈纪衡到理科办公室,先敲了门,他几乎天天来这里转一圈,敲门不过是走个形式,没等里面有动静,顺手就把门打开了。

办公室里没有人,操场上熙熙攘攘的嘈杂声顺着窗缝溜进来,衬得这里更加安静。

陈纪衡走到物理老师桌子前,拿起早就放在那里的单元试卷,大致扫一眼,自己算错了一道填空题。又翻翻别人的,好像没有人比他分高。转身要走时,瞧见了数学老师的办公桌。

3、我为你偷卷纸了 。。。

陈纪衡几乎是立刻便下定了决心。他飞快地扫视四周,确定再没有别人,把手伸向数学老师办公桌下面的柜子,翻腾两下便找到了单元测试的卷纸。

陈纪衡抽*出一张,匆匆扫一眼标题,迅速塞到衣服里怀,把柜门关好,起身走出老师办公室。

走廊里空无一人,操场上热闹的喧闹声像从另一个世界传过来,遥远得仿佛梦境。陈纪衡一直回到教室,在讲桌上放下取来的物理试卷,顺便把自己那张拿走。班里三三两两还剩二十来个学生,有人问道:“哎,是物理试卷吧?”

“去取一下,把我的带回来呗。”

陈纪衡一边胡乱地应着一边走到自己的座位上,装作低头看卷纸,其实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快要飞出来。

他闭了闭眼睛,暗自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简直不可思议。可偷来的数学卷就藏在衣服里,紧紧贴着胸口,带着一种硬挺的质感。

陈纪衡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会做这种事情。这算还孙建军一个人情,他想,我不愿意欠别人;因为是数学我才偷的,他过了一会又想,换成别的学科才不会去偷,这是给那个讨人嫌的玩意一个教训。

他暗地里一个劲地找借口,把偷卷子这件事分辩得理所当然而又顺理成章。可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不停地念叨,废话,全TM是废话。陈纪衡你偷卷纸了,你就是个贼!

陈纪衡咬住下唇,周围的说话声明明响在耳边,却听不真切,来来往往人影晃动,没有人留意他的神态特别。大家该吃东西的吃东西,该写作业的写作业,该埋怨考得糟糕的一脸懊恼。

忽然有人碰了碰陈纪衡,他从恍惚中猛地一惊,一转头,见赵梓倩含笑问他:“哎,你多少分?”

“97。”陈纪衡的回答纯粹出于本@能。

“哦。”女孩子笑得温柔,“我比你少三分,来,卷纸借我瞧瞧。”

他们两个物理成绩不相上下,发卷纸之后总要比一比也是习以为常。陈纪衡把卷纸推给她,他发现自己的手在轻轻地发抖。他连忙把手抽回来,J在两腿中间。

赵梓倩根本没看出陈纪衡有什么不同,只顾着低头查看两人答案的不同,然后遗憾地叹口气。

陈纪衡的心定下来了,他发现所有人都只专注于自己的问题,谁会注意别人的异样?紧张和慌乱渐渐淡去,浮上来的却是一种异样的兴奋。尤其是一想到考题泄露后数学老师那张愤怒扭曲的脸,这种兴奋就变得更加强烈,强烈得近乎于刺激。

他的双手冰凉,手心发潮,但陈纪衡清楚地知道,这些绝对不是因为恐惧和后悔。

陈纪衡没有急于把偷来的数学卷子从怀里掏出来藏到书包里,他冷静地等着物理老师分析完卷纸,专心致志地做完另一张新的,镇定自若地拎起书包,和同学们结伴回了家。

家里有客人。

这个客人陈纪衡一家都熟悉得很,是陈父小时候的邻居,叫罗成。当然这个罗成跟隋唐演义里那个白马王子一般俊秀的人物没啥关系,而是陈父所在大工厂的保安科科长。

陈纪衡他们家这一大片全是同一家工厂的住宅区,占据了S城北面一大片地,俨然一个小社会的模样。医院、学校、工人俱乐部、幼儿园、职工食堂、浴室,样样俱全。所以陈纪衡和他的同学们全是邻居,父母全是同事,不像在外面的世界里,彼此上学时打个招呼,下学时各走各路。

这样也好也不好,好的地方是玩伴很多,尽管这对陈纪衡和他妹妹陈馨来说没什么用,他们的休闲娱乐时光在父母的严格管教下少得可怜,似乎生命中只有学习和考试这两样,其余的一律归为玩物丧志;不好的地方就是一家人有点什么事,不出一个下午,立刻全厂都能知道。谁家孩子学习不好啦,谁家老公打老婆啦,谁家婆婆跟儿媳吵架啦,谁家又养一条狗啦等等等等。因此父母对孩子的学业尤其看重,要不然大人们在一起除了工作媳妇,还能比什么?

就是孩子,才让罗成一筹莫展。他有两个儿子,老大叫罗赫,老二叫罗桥,之间相差三岁。老二还好,学习成绩一流,乖巧又懂事;老大就糟糕了,高中没考上,念的技校,学电焊,也不好好学,成天抽烟喝酒泡妞,不务正业。不知怎么把个女孩子的肚子搞大了,人家不依不饶地找上门来,女孩子母亲哭得声嘶力竭,偏偏女孩子一脸漠然,当着罗成的面还说自己是心甘情愿,气得她妈一个巴掌甩过去,差点昏倒。

罗成花了一大笔钱,好说歹说把女孩子一家人劝回去,心里堵得太难受,过来跟陈父喝酒。

说来也奇怪,陈父知识分子出身,在厂子里是赫赫有名的行业标兵,算的一手好账目,都说眼瞅着是未来厂子总会计师的接班人,一般职工不放在眼里,偏偏和罗成这个大老粗走得近,彼此还有些交情。

罗成跟陈父喝了点酒,絮絮叨叨说着生活中的不如意。他和媳妇前年离的婚,原因是他在厂子里勾搭上一个小师妹,媳妇忍不了。离婚一个月后跟师妹办了喜事,弄得风风光光,没想到大儿子罗赫一点不给他爸面子,当着那么多客人的面,上前把一杯啤酒全泼在了师妹的脸上。师妹又惊又气,尖声高叫,罗成狠狠踹了大儿子一脚,罗赫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地指着自己父亲的鼻子:“我没给她倒一壶沸水毁了容,算是手下留情!”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一时传为厂内笑谈。

罗成垂头丧气,长吁短叹:“大陈哪,你说我怎么就没你这份福气呢?你瞧瞧,嫂子没的说,你俩孩子也好,一个比一个争气。你再瞧瞧我,唉——我这辈子……”

陈父耐心地听着,时不时接几句无关痛痒的安慰。陈母微笑着在一旁劝酒,毕竟是高学历的人,宽慰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听得罗成心里舒坦了些,见陈纪衡和陈馨一前一后进了家门,才发现时间太晚了,便起身告辞。

陈母和陈父送到门口,嘴里说着:“和孩子好好谈谈,别拧着脾气”等等。陈纪衡和陈馨跟在后面有礼貌地道别,难免让罗成又叨咕一遍人家孩子就是听话之类的牢骚。

好不容易送走了醉醺醺的罗成,陈母关上房门一转身便变了脸,深深地皱着眉头:“怎么聊得这么久,下班也不让我消停。”她值了一天一宿的大夜班,一连做了七个手术,累透的人,情绪极差。

“好了好了,我来收拾,你去歇着。”陈父忙着拾掇,“谁知道他今天又发什么疯,再不耐烦也不能把人家赶出去啊。”

“总之,下回少往家里带,要喝出去喝。”陈母揉着眉心往卧室里走,瞧见陈纪衡,“去,帮你爸敛碗筷,傻站着干什么?”

陈纪衡和陈馨闷声不吭地和父亲一起收拾一桌子杯盘狼藉,再打扫地面。陈父拿着抹布跪在地上擦了好一阵子,觉得把油污全弄干净了才算松口气。有个严重洁癖的母亲,弄得一家人在这方面神经兮兮,一切干净整洁得仿佛随时可以去做展览。

兄妹两个都是加紧的时候,即使回家了也不敢松懈。毕竟陈馨压力小一些,学到十一点就去睡觉了。客厅里只剩下独守灯光的陈纪衡,他侧耳凝神,周围安静得几乎可以听得到心跳,这才拿出怀里早捂得发烫的卷纸。

这天陈纪衡睡得很晚,他把数学单元测试卷从头到尾做了一遍,自认为正确率应该是百分之百。

孙建军去偷考试卷纸,不是什么心血来潮,也不是故意给老师找麻烦,事实上是,他打赌输了。

罗成的二儿子罗桥参加区里组织的航模兴趣小组,他很聪明,又肯动脑筋,又肯刻苦,没过多久,就成了老师眼中的宠儿,想推选他去参加市里航模比赛。

航模这玩意在当时很先进了,孙建军和罗赫他们从来没接触过。瞧见这么个小飞机在天上飞来飞去也的确挺好玩。不过孙建军没太把小豆丁罗桥放在眼里,挺怀疑地问道:“比赛你行吗?”

说完孙建军就后悔了,偷觑罗赫的脸色。谁都知道,罗赫生平最恨的是父亲罗成;最尊敬的是母亲,也就是罗成的前妻;可要论最疼爱的,绝对是自己的弟弟罗桥。罗赫学习不好,又爱打架斗殴,是老师家长眼里品质最差的学生,但对弟弟罗桥没的说,一听孙建军这话就不乐意了,要不是罗桥在场,非给孙建军一个脖拐子不可。就算没给,脸色也十分不好看,瞪着眼睛:“我弟弟不行,那你行?你去给我比一个?!”

孙建军讪讪地笑,没敢吭声。

罗桥并不着恼,举着小飞机,眼里闪着自信的光:“参加比赛试试看呗。”

“我弟弟肯定行,用不着多说。”罗赫对罗桥信心十足,斜睨着孙建军,“这样,我弟弟要是得了前三名,你去做一件事。”

“没问题。”孙建军拍着胸脯,又反问道,“要是没得呢?”

“切。”罗赫嗤之以鼻,“怎么可能。”

事实证明,罗赫对弟弟的爱护和信心绝非空穴来风,罗桥在市里航模赛上得了个团体第一、个人第二的好成绩。

于是,孙建军去偷卷纸了,当然这事罗桥不知道。

哪成想出师不捷,摔了个灰头土脸。大家捡笑话,孙建军还嘴硬:“都怨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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