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匆穿衣,下榻来,匕首已经不见了,她甚至爬在地上,四处查看,还是什么都没有。
“玉姑娘。”长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因忙着掩藏“痕迹”竟没听到他走入的声音。略显尴尬的转身,连忙理了理头发,“长贵公公。”
长贵未说话,将一条丝绢手帕递过来,瞄了眼她腕上的紫玉镯,玉垅烟这才注意手心已被紫玉镯硌除了凹痕,长贵慢条斯理地说,“玉姑娘是在找什么吧?这条手帕垫在镯子里,既不伤手又能护住镯子。”
“多谢长贵公公,东西已经找到了。”说着她一翻手,手里多了柄碧玉钗。长贵点头又说,“玉姑娘可能不知道,这只紫玉镯并非寻常物。”
其实长贵不说玉垅烟也知道,紫玉非常罕见,这只镯子质地极佳可以说是无价之宝,即使没有万两黄金也是买不到的。哪知长贵又说,“你手上的紫玉镯是皇上的命运环。”
玉垅烟诧异,“命运环?”
“老奴也非常诧异,皇上第一次见到玉姑娘就把这么珍贵的紫玉镯交你保管,这无异于将他的命放在玉姑娘手里,虽然不明白皇上的心思,心里也为此担忧,但老奴还是相信皇上的眼力。这只紫玉镯是与皇上一生都息息相关的命运环,环在人在,环忘人亡,如果紫玉镯出现任何差池,皇上恐怕也会遇到难以预料的劫难,反过来如果皇上遇到不好之事,紫玉镯也会暗淡无光,直至自毁。只要皇上安好,紫玉镯就会在每年九月初九戌时散发出耀目紫光,玉镯中一条金龙明晰可变,戌时一过,紫玉镯又会回复原貌。在遇见姑娘之前,它一直被保存在深宫里,可是遇到玉姑娘的第一天,皇上却突然将它赠给了你,也是自那一天起皇上将自己的命交到了玉姑娘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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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难以描述玉垅烟心头是种什么滋味,迷惑,震惊,惊喜,迟疑,懊恼,可谓五味杂陈。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就好像有一件事明明做起来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可是这个人却还要千方百计,绞尽脑汁绕许多弯路,就如同她,原来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就有这么简单而快速的方法置他于死地,而她却根本不知,甚至花费了数年之巨的光阴在他身上。她目光复杂地看着腕上的紫玉镯,很快他俊美的容颜浮现在眼前,从容敛和如月之神,而在于她交缠时又幻化成妖娆的月妖,可是无论怎样的他,都仿佛隔着雾气,让她捉摸不定,她抬起头对长贵说,“昨晚,我突然看到皇上的眼眸变成了金色……”她的声音有丝惊疑,因为她也不确定昨晚是她的幻觉还是真实。
长贵并不惊讶,声音一贯轻缓,“皇上天生帝王之相,一目双瞳,平日眼眸颜色为紫色,但每年的九月初九戌时金色便会显现,直到戌时过去,只是老奴也没有见过……”偏头看见玉垅烟的疑惑之色,又补充道,“老奴还听说,一目双瞳的男子第二种眸色还常会于男女交合时显现……”话还未说完,玉垅烟脸上已飞上霞色,长贵悄悄退了出去。
原来她看到的是真的,如果他的眼眸不变成金色,那把匕首会不会……难道他真的是天生的帝王种,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预示着帝位只能属于他,如果有人很倒霉先于他坐在太子之位,迎接他的只可能是喋血之灾,如果有人违背天意谋逆造反,那么后果也只能是死的很惨,她打了个寒战,不会,不会,她不相信什么天命天意!
梳洗完毕,用过早膳,她站在窗前出神,脑海里有太多信息需要消化,突然出现的韩誉,同皇上命运连在一起的紫玉镯,行刺未成和那把失踪的匕首……可她没想到,她将面临的问题还会更多。
身后一双手抱住了她,她的身子一僵,“皇上……”还未扭身,热烈的唇已经覆上她的颈子,与其说是亲吻毋宁说是啃咬,牙齿切进她的肌肤里,好像魔魅的吸血鬼般吸食橘园*颜飒她的血肉,疼钻进了心脏,这不像是耶律重瑱,他的嘴唇没这么滚烫,手臂不会这么霸道,他更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伤她。她转身,入目的是一张深刻俊美的脸庞,连深潭一样的黑瞳里也写满狂野。
她几乎叫出来,却在瞬间捂住自己的嘴,“你……你怎么进来的?”皇上的寝宫是皇宫里戒备最森严的地方,四周布满侍卫,除非他是天神,才可能瞒过那些侍卫,无声无息地降落在她所处的寝帐里,“你快走,他就要来了。”她抓住他胸口的衣服,已经忘了他方才对她的放肆,只想着他的处境。
耶律重琰不为所动,“你以为是他?看到我的这张脸,是不是很失望?”
她摇摇头,“你快点走……”
他轻哼了一声,“你撵我走,我就偏不走。”面色微沉,挽住她的手腕,将她的身子压制在墙上,“见到我为什么不下拜,难道你眼里除了他,已经没有我这个煜王?”
她摇了摇头,他难道想让她三扣九拜,把宫里所有的人都招来吗。“二殿下,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可是这是皇上的寝宫,除了他,身份再尊贵的王爷都没有权利进入,如果被别人撞见,会,会……”
“那么你呢?”他眯起眼,“如果这么关系我的安危,那么当初就不应该离开,你知道在你离开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差一点就……”他止了声,没有再说下去,黑眸深冷地看着她,“我命令你把衣服脱掉,我要检查,别忘了你是我的圣女。”
“曾经是,现在也是。”他的黑眸停在她的腕上,眉危险地跳了两跳,“紫玉镯你还戴着?是啊,从他赐了你,你就一直戴着……”他兀自笑了起来,“那我的琉璃珠呢,早已经被你弃如敝履。”手上用力,紫玉镯已经强行被他从她腕上捋下来,他扬起手,却被玉垅烟一把抱住,紧紧的,手指都在颤抖,“不要。”她的声音都变了,绿眸里是不能掩饰的惊恐,“不要……他赐的东西如果有任何差池,你和我都会……”他扭脸,深瞳的光锐而冷,让她止声,“你越是不让我摔,我就偏要毁了它,看我的皇兄能把我如何。”
“不要。”她大叫,身子筛糠一样的抖,“镯子还给我,我答应你。”说着她颤抖的手指轻轻解开了衣衫,衣衫滑落下去,露出少女洁白纤美朣体,她向他伸出手。
他有丝诧异地看着她,指尖勾着镯子,隔了一会儿,才松手,镯子掉进她的掌心。
“现在可以走了吧?”她偏着头,眼帘垂着,声音平淡。他并没有应声,静默地扫过她的身体,在她捡起衣服的时候,他抓住她的手臂,翻到眼前,雪藕一样的臂上,并没有魂牵梦绕的一点红。黑眸凝结成霜雪,“我说过,让你永远留着它。”
“那只是年幼无知的孩子话……”本来想甩开他,把衣服穿好,可是没想到这句话让他反映这么大,她手臂一紧,很快感到了疼痛,“看来你很不怕死。”他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他用半边身子压住她。拉起她的一条腿,粗粝的手指蓦然插入她的下体。眼眸停在结合处,唇角里却溢出嘲弄的话语,“侍候他的时候也是这么干吗?”
“放开我。”他究竟在对她做什么,在耶律重瑱的寝宫?她无法阻止他抽出来,又着魔地刺入,他的手指比他的还要粗糙一些,摩擦着她最柔软处,疼的颤栗,而少年的呼吸已经很重了,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心里恐惧起来,就在这时,帐外响起脚步身以及未央和未明的声音,是他回来了。
而他的手指还邪恶地留在她的体内,他怎么会没听到呢,只是那冰冷深鸷的眸盯着她的脸,看她在疼痛与恐惧中挣扎的样子。外层的帘帐已经被揭开,她闻到了淡淡的龙涎香,她不敢出声,眼睛与他对视,他的手指轻轻退出来,故意让她看,嘴贴在耳边,“手指已经不起作用了么,下次我会试试别的。”话音未落,紫影一旋,人已经不见了。玉垅烟捂住嘴,才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她很快用丝被将身体拢住,假寐。
“还在睡?”他俯下身子,手指留在她的额上,拿开的时候擒住了丝被一角,却被她紧紧地拉住,低笑,“原来早已经醒了,那就起来吧,陪我去竹林,不是喜欢听韩语抚琴吗,第一次殿试我就告诉他,可以特许他去竹林抚琴,这样琴身和竹林相得益彰,我们去看看,他是不是今天也来了,如果没有,或许我可以让长贵去请……”她的手指一松,他趁机揭开了丝被……她看到他的紫眸慢慢转暗,伸手去取衣服,却已经来不及,他已经吻住她,温淡的唇吻过她的全身,修长的指深入进秘谷里,急速出入,好半天,指尖也只是微微的湿意,心头的失落已被强烈的欲望冲淡,他取过了那只白玉盒子,将她的腿拉开,她认为很羞耻的姿势,整个过程中她一直想阻止他继续,但没有收效。因为总感觉有一双冰冷的眸子注视着这一切,他并没有离开,只是藏在哪个角落里,而这样羞耻的场景如果被他看到,她无法想象……可是对方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两个男子都是如此的强势……
修长指尖沾着冰淡的玉露探入进去,幽谷浅壑,娇美的花瓣和藏在蕊间的小小珍珠都不放过,她脸上已经烧出红晕,身子在两对男子的目光中轻颤着。
深长的出入,两种淡香相混,身体轻击出糜魅乐声。长贵走到帐前,唇角露了一丝笑意,悄然用手示意帐前的侍女走开。
玉垅烟蓦然看到一双黑眸,像暗夜中的火焰,几乎要把她烧成灰烬,那身紫衣贴合在梁上,他俯视着他们,所有的情景一览眼底。
“啊~~”她失声叫出,身子却因惊恐而收缩,却让男子的欲望攀上了峰顶,潮汐倾泄入幽谷,热汤的岩浆几乎将她烧融,无法承载,随着他的动作流出,幽径终因他热情的灌注变得湿润,他在她身体里复活,更深窒地侵入。
“皇上……”她的眼睛无法脱离开他的盯视,她浑身如有芒刺,那黑瞳的眼底冰寒深冷,唇角却带了一丝冷然的嘲弄,羞耻,恐惧让她无法承受,禁不住唤他的名字,耶律重瑱的唇温柔的覆上,一轮风暴后,他的动作轻柔了一些,含着她的唇,他轻语,“很疼吗?”她闭上了眼,再张开时,那抹紫影已经不见了。
没过几天,就到了丞相温廷言的寿辰,皇上自然要携皇后亲自去相府祝寿,玉垅烟本不应凑这个热闹,但长贵公公已经送来两套小太监的衣裳,意思不言而明,皇上走要她随着。她又摇身变成了狩猎时的那个小太监小顺子,而琉璃名宇唤作小贵子,两人乘一顶小轿,随在皇上皇后的那顶明黄|色大轿后进了相府。
皇上驾到,自然少不了三扣九拜,互相寒暄,没人注意到皇上身边带着的两个小太监。玉垅烟悄然四顾,在人群中寻找着韩誉的身影。她的目光定在不远处那一袭白衫上,他穿着最是朴素,站在那些锦木华服的皇裔贵胄中间,却自有一种清逸脱俗的风采。玉垅烟轻轻拉了拉琉璃的衣袖,琉璃会意,很快钻入人群中。
“韩公子有人找,就在桂花巷第十顶轿子前等你呢!” 韩誉只听见极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扭过头,只看见一个纤瘦的身影钻入了人群。退疑了片刻,他走出了相府。相府门前的巷子名唤桂花巷,此时各种华贵的轿子已经直排到巷尾,向左,数到第十顶轿前站定,每两顶轿子间形成一小段闭合的空间,这条桂花巷已经禁止闲杂人等进入,四周异常安静,并没有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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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会儿,他摇摇头,轻嘲,“这个时间怎么会有人找我呢,看来是恶作剧了”正要转身,身后脆生生的声音响起,“不是恶作剧,是我找你”,韩誉扭头,看来人穿着一袭宫中小太临的蓝衫,乌发后拢,戴一顶黑色纱帽,衫袍中更显窈窕,面孔玲珑,妙目如春。他微怔了怔,面孔一冷,“是你?”
“是烟儿”她微微挑眉,眼眸更走水润,朱唇轻启,“哥哥”
“我说过是你认错人了”面孔又清冷了几分,说完,也不等她回话,转身仅便走。纤窕的蓝影飞扑过去,紧紧她抱住他的腰身,脸儿理进他的后背,“即使你不承认,烟儿也知道你就是玉无言,是我的哥哥,为什么不认我?”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也不是玉无言”
“不,你是,我知道你是,哥,不要不认烟儿”纤细的手臂紧紧缠着他的腰,后臂的衣衫慢慢浸入湿意,他身子抖然一僵,“我不想认你,永远不想认你,知道这几年我找你找的有多辛苦吗”声音里浸入苦涩。
他转过身,她也正仰头看着他,她伸出手指勾划记忆中的轮廊,然后抱住他,偎在他的胸前,“哥,不要再进宫了,也不要……再留在温府,你快点走,走得远远的”
“如果我要走的话,也要带上你”他轻而坚定地说。她挣开他的杯抱后退一步,“我不会跟你走的,我要留在宫里,但哥哥不能,如果你在这儿我心里会不安定”
“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才进宫的,烟儿,不要再为我冒任何风险,过去的事我早已经忘了,我不需要什么荣华富贵,不需要高高在上,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够了,烟儿,跟我走,我们去一个没有红尘纷扰的地方……”
“不,我不是因为哥哥才进宫,我是为我自已,任何一个女子都希望留在他的身边,得到他青眼相加,因为他不仅拥落绝代风华,而且他是皇上,他可以给一个女子富贵荣华,无尚的宠爱和地位,这是除他之外任何人都无法给的……所以你走吧,你进宫走为了找我,而我是不会跟你走的”她的语气变得疏离,面庞透着冷淡,可是她的心却隐隐地疼着。
出乎她意料,玉无言却笑了,“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即然你不肯跟我走,又何必在乎我要不要留在宫里,要走要留完全是我自己的事,由我一个人决定”他一拂袖子,转身走了。玉垅烟怔然,面颊还带着泪痕,慢慢坐轿栏上,发了一会呆。以前他从不会与她起任何争执,因为他总是淡淡的,清冷的,谪仙一般。可是现在刚一见面两人就不欢而散。要怎么样才能让他远离走非之地呢?惆怅了一会儿,转而她唇角又露出了一丝笑意